第三天,下午。
海風拂面。
張逢坐在船舵旁邊的船沿上,一手拿著一桿自制的竹魚竿垂釣,一手捧著一本有點破舊的書。
其名《河興決》,是海盜船上搜來的‘古武練法’。
張逢一邊看,一邊不時望向船上正在沉腰扎馬的十幾名船員。
他們身子搖晃,站的一點都不標準,全靠對于船上的經驗,才讓自身堪堪站住。
但只要有大浪,或者船只不平穩,他們就要東倒西歪了。
“重心在腰,不在腿…”
張逢掃了他們幾眼,順便指點幾句。
既然主線任務里有‘船長’。
張逢想來想去,便從前兩天開始,對船上的人員進行‘武功培訓’。
這樣一來,將來碰到一些小事,就不需要自己多動手。
再者,他們體質拔高以后,‘劃船速度’也會變快。
張逢覺得一群小宗師為自己劃船,再配合船帆風向,怕是能白日行千里。
并且在這幾日內。
張逢也了解了一些船只信息,知道單純順風走的船,一般也就是每小時1540公里。
這艘船,則是屬于中檔靠上,平常最高時速是25公里。
前提是風向好。
那么在行船完全靠天的情況下,張逢就想要培養一批優秀的‘小宗師級劃船手’。
暫且定到東輕那個體質層次。
因為林島距離這邊三千多里,真要依靠目前的速度趕路,就算是天氣好,一天二十四小時都有最好的風,且船員輪班倒的不歇,也得三天多。
但要是用上自己的小宗師劃船法,只要沒有海上暴風雨,哪怕無風,一日也能行上千里。
除此之外。
還有這本秘籍。
張逢這幾天通過觸類旁通,也把這本書解析透徹了。
總歸來說,就是老一輩的拳術練法,也可以稱作為‘古武術’。
類似一種樁功,專門打磨體質的。
并且張逢又根據這本書的練法,推斷自身,從中查漏補缺,取長補短,也能修繕了一些自身的練法技巧。
恰恰就是這種‘查漏補缺’。
張逢覺得這個世界內,自己不僅要修煉術法,也要大范圍的搜一下‘古武術秘籍’。
這些都是有用的練法知識,可以起到加厚自己底蘊的作用。
思索著。
張逢把自己的魚竿收上來,看到魚餌又被水浪沖走了,要么就是剛才被魚吃了。
‘在開局前幾天內,“具象化心神(靈念)”確實難,不好分出第二道,沒法一心二用。’
張逢再次用細繩子綁上一條小魚,穿在魚鉤上,隨便朝外一拋。
此刻,釣魚是假。
實則張逢在通過‘取巧’的方式,試著快速分出兩道靈念。
靈念,在今早已經開了。
但目前只有一道。
‘在丹勁世界,我是無憂無慮中開了兩道。’
張逢一邊感受靈念,一邊在思索,
‘在現實,Z1鋪開的那天,我是心思高興,忽然開了兩道。
這兩個類似“頓悟”的感覺,我都能找到。
但太慢。
并且總歸下來我就開了兩次,熟練度也不高。
包括其余分靈念方法也沒嘗試。
分靈的經驗太少了。
并不能形成豐富的理論知識。
在我想來,一心二用不應該是頓悟才能開,而是有跡可循,就像是脈絡一樣。’
張逢心里想著,又看向自己的脈絡。
目前熟悉的脈絡,最早的脈絡。
張逢是能做到‘1秒開一個’。
這就是熟練度。
可謂是觀想掃過去的瞬間,都不用去‘過多注視’,它就可以形成超頻。
這樣的瞬開脈絡,張逢目前有18個。
八個在雙手,六個在腿,四個在軀干。
張逢也計算過,如果自己開局是10的體質標準。
那么開局18秒后,體質哪怕還是10,但在18脈絡,以及勁力千變萬化與萬千數據的加持下,是可以完全碾壓20體質的‘千變萬化’武者。
如今深厚的知識庫,讓自己對戰與自己一樣的千變萬化時,也能做到體質上越級的‘破招與一擊必殺’。
而如果自己體質是11,那么可以碾壓2123。
也是‘28’開始,以后就追平了。
單靠18秒的開局,‘28’以后,算是自己每漲1點體質,抵消他們1點體質。
并且在此刻。
張逢正在練得‘一心二用’,就是發散思維,此時不僅看船員們練武,也在釣魚,更在看書,順便再熟悉其他的脈絡,最后在胡思亂想,各種對比。
思維非常的跳躍,像是天馬行空的精神分裂。
張逢在效仿丹勁世界的嶺山大仙。
他將心神寄存于妖,說話也是跳脫的很,八成就是這樣的‘精神分裂法’。
之后。
過了一會。
遠處海面的太陽慢慢落下來時。
張逢不用這個方法練了。
因為思緒太亂了,很影響自己的記憶庫。
這個方法不適合自己。
但張逢也從中學到一些關于靈念的修煉經驗,知道修神一道,不是方法多就好,而是順應自然最好。
就像是丹勁世界可以無憂無慮,那邊無憂無慮的修。
現實世界Z1鋪開時開心,那就開心的修。
這個世界,還不知道咋回事,那就先吃飯吧,天都黑了。
晚上。
今日要在海上過夜。
此刻,幾位大漢正抬著裝滿石頭的筐子,噗通沉入水中。
這是拋錨,以免船亂跑。
星夜下。
張逢在一邊吃著魚干,一邊坐在船邊看著他們拋錨。
現在不用自己干活了。
只是依照這個速度,沒風靠槳,有風靠帆,晚上再來個停船。
想要到林島,就算是運氣好一些,多來點東南風,也得四五天后了。
大海洋上的生活,真的是磨心性。
張逢也算是體會到了古代船員的生活了,完全是看老天爺賞的風向吃飯。
“練吧。”
張逢隨后又把目光看向了剛準備休息的眾人,“睡前扎一個小時,入夜睡覺也香甜。”
目前是十六世紀中,西方24小時的機械表有了。
這群雄割據與王朝遍布的大海上,中西方的人都有。
24小時制,則是能追溯到古埃及時期。
“是…”獨眼等人應聲,然后開始齜牙咧嘴的繼續扎馬。
他們雖然都沒有機械表,船上也沒有這稀罕玩意,但都知道24小時。
至于再準確一點的時間,船上有沙漏。
張逢因為有古代皇子的經歷,對于這般簡陋與不方便的設施,還是比較習慣的。
又是四天過去。
這天上午。
張逢看了看無精打采的眾人后,是感覺將來到陸地時,需要先修整一段時間,然后再繼續航行。
因為沒藥材的補充下,他們頂不住自己的練法。
哪怕這練法已經簡化了很多,但他們還是撐不住。
看來自己的宗師劃船小分隊,成型的難度不小。
其中又關于‘錢’方面的事。
張逢現在很想碰到一群‘低等級’海盜,或者來點找事的船和人。
到時候一搶一拿,買一些藥物的錢就有了,包括上岸生活的錢也有了。
可惜事與愿違。
這一連幾天,大海白茫茫的雖然見過幾條船,但人家都沒有靠近的意思。
這一看就是正規船家。
大家誰也不見誰,以免有誰見財起意。
其中,倒也有海盜船,但海盜一看自己的船向他們駛去,他們直接掉頭就跑。
那躥的比兔子都快。
然后,自己的船還追不上。
與此同時。
正在張逢亂琢磨修靈的時候。
掌舵的獨眼,忽然向著側前方船沿處的張逢道:“張哥,前面是宣龐山。到了那里,咱們離林島就只剩千里路程了。”
‘千里…’張逢聽起來就感覺頭大,跑了七天,就趕了一千多里路。
但聽到他說什么山。
又見附近的船員都在望著遠方。
張逢也向那邊望去,那山看著也挺大的,綠意蔥蔥,立在一個橫向有五里寬的島上,占據島上十分之九的寬度。
此刻,距離那邊還有十多里路。
再伸出手,判斷一下風向,計算一下水流與人力結合。
張逢大約十幾秒后得出,也就半個小時左右,便能達到這座島。
經過幾天海上生涯,以及對于風學之類的掌握。
張逢現在也算是半個老船長了。
“看看島上有沒有其他東西吧。”張逢吃魚干吃膩了,想換點口味。
“好的張哥!”
“兄弟們再加把勁!”
船員們也很興奮,調整船帆的調整船帆,劃槳的劃槳。
他們也想變變口味。
如果再能于島上歇一晚,好生生的睡一晚,那就更好了。
因為在船上睡覺的時候,他們很多情況下,需要把自己綁著。
不然船一晃一晃的,或者來個暴風雨,再來一個大波浪,他們正睡覺的時候,都能從這頭甩到那頭去。
嘩啦啦—
船只繼續向著前方的山行駛。
張逢這時也收起了釣竿,來到船舵這里,學著獨眼掌舵。
“張哥,宣龐山很大。”獨眼看到張逢走來,就開始討好似的說道:“前些年我來這里的時候,島上還有雞崽子,那味道是真的鮮!
等到了島上,我和兄弟們給您抓幾只!”
“多謝。”張逢點點頭,然后又琢磨了一下,“宣龐山?這名字有點繞口,干脆叫龐山吧。”
“好!”獨眼笑著應一聲,忽然又揉了揉發癢的鼻子,
“怪了怪了,一來到龐山這邊,鼻子就發癢。”
“我也是…”旁邊還有兩位在看風向的船員,也是使勁揉了揉鼻子。
‘癢?’張逢本來沒感覺,但還沒過幾秒,也有點鼻子發癢,只是嗅不出來任何別樣的氣味。
不過,事出反常必有妖。
張逢感覺這應該是某種‘無色無味’的氣體,可以引起鼻子過敏等癥狀。
“空氣里有東西。”張逢給出判斷。
“什么?有東西?”
“快拉水布!”
“小心東西鉆腦子里!”
獨眼和幾位船員聽到有東西,頓時把手掌伸進旁邊的水桶里,扯出了幾個帶水的布條,圍在了口鼻處。
“你們在干啥?”
遠處的船員看到這邊,也吆喝出聲。
“張哥說空中有壞東西!”獨眼很信服張逢,并指了指鼻子,“它們朝咱們鼻子里鉆!”
“壞東西?”
“我說怎么鼻子有些癢…”
周圍船員聽到,也是手忙腳亂的找布。
也有人拿起水桶,朝船下拋去打水。
張逢掃他們一眼,看到船上一片亂以后,則是向獨眼。
獨攬正拿著一個相對干凈的水布,遞給張逢,
“張哥,這是新衣布。”
“嗯。”張逢一邊接過,一邊向獨眼問道:“你們來過這邊幾次?”
“我路過三次。”獨眼緊了緊勒著口鼻的布條,說話有點甕聲甕氣,“好像七年前一次,去年一次,今日一次。”
他說到這里,又指了指周圍望來的船員們,“有的人是第一次,也有第二次。”
“一直都發癢?”張逢又問。
“對。”
“每次來這都癢得很。”
“這海上太怪了…”
獨眼和其余路過幾次的幾人,都點點頭。
“嗯。”張逢也點點頭,“雖然我不知道這空氣里的‘癢東西’是什么,但你們路過幾次都沒事,那應該是沒事。
所以不用戴布條了,聽上去說話都挺怪的,不容易聽清。”
“昂…”獨眼和幾人愣了少許,但隨后這么一想,好像也很對。
要是出事,也早就出事了。
況且現在也聞到了,那也防不住了。
于是他們又把水布解開了。
只剩幾位船員抱著說不定能躲著的心思,還一直戴著。
人的想法都不同。
獨眼等人也沒嘲笑他們膽小,更沒人說他們,反而都在望著張逢。
“張哥,那咱們…”
獨眼一邊說,一邊指向遠處的龐山,“繞過去?”
“要是聽我的意思。”張逢目光瞭望遠處的大山,“還是過去看看吧。”
本來要是打獵什么的,張逢不是很在意。
但現在好像有什么奇怪東西。
張逢倒是來了興趣了。
并且張逢說著,還又看向船艙那邊,
“約摸這點,船長也快睡醒了,和他招呼一聲,咱們靠岸瞧瞧。”
呼啦—
船只在西北方停靠。
這里有個不錯的登陸地點。
隨后眾人就像是下餃子一樣,一個個掉進水里,游到岸邊。
老幼婦女,則是被其余船員扶著。
張逢游在最前方,又朝后看了一下。
等哪天到了林島,或者什么大島與陸地,最好是把船上的普通人妥善安置一下,之后全換成青壯戰力。
思索著。
張逢登上島嶼,身體稍微一震,衣服上的水跡就去了七七八八。
“張哥是不是更神乎了…”
“剛才那是什么武功?”
后面的眾人見到如此神奇一幕,是紛紛睜大雙眼。
“你們先在這里待著,歇一會。”
張逢沒有和他們多說,就徑直向著前方的山走。
如今離得近了。
張逢近距離視野的觀測下,能清晰看到六百米的山腰處,有一大片很奇怪的花朵。
它們高約三十厘米,花朵蒼白,包括根莖也是。
整個就是白花花的一片,映照著中午的太陽光,看著有一種視覺上的別扭。
仿佛那邊的山腰處,被人鋪了一大片的干凈白紙片。
沙沙—
張逢不言不語,直接向著那邊走。
等穿過一片稀疏的小林子,來到山下。
朝左邊望去,附近的不遠處,倒是有一條人造的上山小道。
但這一邊的山下,是沒有小房屋之類的人類居住痕跡。
‘快要靠岸的時候,獨眼說過,這里好像有一些居民,都是在山上住。’
張逢一邊思索,一邊登山,
‘但他沒有具體上過山。
他更多是在島上待幾個小時,歇歇腳就走了。
他之所有這個推斷,應該就是這人造臺階的緣故。
不過,如果山上真有人,也不知道這些人是怎么忍受鼻子癢的,難道是習慣了?’
張逢的鼻子現在依舊很癢,但也發現一些海鷗之類的鳥類,不在這邊的山上盤旋。
那么要是在這里種水果,好像挺不錯的。
現代世界的城市海鷗,可能會更在意人手上的食物,但古代的海鷗,還是會吃小島上的水果。
在張逢記憶里,以前自己沒上船的時候,島上種的水果,就經常被這些海鷗破壞。
嘩嘩—
張逢登上山,很快到了癢癢花這邊。
說實話,張逢其實想吃一朵嘗嘗,看看具體是什么效果,但現在體質不高,還是算了。
“你是…”
這時,旁邊的花叢里鉆出一位中年漢子,他嘴里嚼著花,正戒備的看向張逢。
呼呼…
也是聽到中年的呼聲。
四周的巖石后面,也走出來了十幾人,他們都是這里的居民。
也是守在家門前的最高戰力。
“我是路過這邊,在這里歇歇腳。”
張逢看到他們沒有敵意,只有戒備后,則是指了指遠處的山下,
“那邊是我的船,我的人。”
“是歇腳的?”他們也朝下方望了望。
其中一人還拿著望遠鏡,當看到岸邊的人群里有老有少,且其樂融融后,才放松了神色。
如果是海盜,那基本上是一群兇神惡煞的青壯。
而張逢更多是注意這些人的體質,發現他們的體質普遍都在3045左右。
這他媽是一群1.5倍的生意人!
并且他們都有一種很奇怪的練法。
這個,得試著找出來。
前提,是怎么融入進去。
入夜。
獨眼他們都上來半山腰了。
張逢也以自己的特殊辦法,快速融入這些人的小集體了。
“對,在種植上的泥土成分…”
張逢在教這些人種水果,并且也向著這里正在練武的青壯們道:
“氣和力的相融,不是靠心念打出去,而是長久的練習,使得自然而然的打出去…”
一個種地,一個教武。
張逢僅用一下午的時間,就成為了這個‘百人家庭’的大老師。
知識就是這么強大,不戰而屈人之兵。
現在這十幾位1.5的生意人,敬自己如敬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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