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個月,顧琛都一直將整個聯軍擋在虎牢關之外。
顧琛的勇猛確實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料。
他如今已經能壓著祖茂打了。
甚至數次都只差一點便能將祖茂斬于馬下,只是得程普孫堅等人救援,這才能保下祖茂。
這種進步速度著實是驚住了所有人。
聯盟向來就是如此。
當攻勢受挫之時,他們內部之間的矛盾便會漸漸爆發出來。
——尤其是四方人馬都在朝著洛陽趕來的消息,更是讓這些人都意識到了壓力。
這對于他們而言,可是一場沒有退路的戰爭。
不得已之下。
這群人也是開始思考起了戰略。
準備從四方分兵,利用兵力上的優勢,進而進攻洛陽。
這確實是一個好辦法。
兵力上的劣勢,不是光靠著顧琛一人能夠彌補下來的。
但就在他們即將要動兵之時,顧琛趁夜直接率軍退出了洛陽。
——局勢大變!
所有人在一開始根本就沒有料到會有這種變故。
饒是打探出了消息之后,他們都仍是有些不敢相信。
顧琛放棄了洛陽?
這怎么可能呢?
不過在這種時候,他們也根本懶得去計較其中因果,在確定了消息之后立刻便率軍進入了洛陽。
源源不斷的人馬不斷進入洛陽。
這完全不符合規矩的一幕,讓所有人都意識到了當前大漢皇權的衰弱。
似乎自顧熙死的那一刻起。
“大漢”這兩個字,在所有人的心中便已經不再是那么重要了。
百姓對朝廷大失所望;
諸侯世族對朝廷也完全沒有了敬畏之心。
又有誰會去在乎這些所謂的規矩呢?
劉辯本就是一個膽子不大的人,面對這種情況他更是瑟瑟發抖。
哪怕是四方諸侯,仍舊保持著對他彬彬有禮的態度,卻仍舊無法讓他安下心來。
人都是會有一種感覺的。
這些人那隨意的眼神,便足矣說明他們的心思。
但哪怕他再怎么畏懼又能如何?
誰又會在乎他一個什么都沒有的天子?
四方諸侯世家們迅速便得知了城中所發生的一切。
當得知何太后自盡而亡的消息之時,眾人的眼神皆是有了變化。
誰能猜不出發生了什么呢?
當下便有人提議,利用此事徹底廢掉整個顧氏,并將顧氏打成造反之人。
不過所有世家大族都立刻拒絕了此事。
荀彧說的不錯。
此事就是雙方都默認的一個政治平衡。
顧琛沒有揭穿世家大族們的私兵,沒有殺害洛陽之內的世族之人。
而他們也不能動巨鹿顧氏,也不能將此事完全攤開。
雖然如今綱常已亂,但對于這些世家大族而言,還是想要留下個好名聲的。
顧氏在民間的聲望太高了。
如果將一切都攤開了來說,定會造成不可挽回的結果。
這就是政治平衡。
對于如今的大漢而言,世家們的話語權極大。
此事頓時便被定了下來。
而劉岱這個所謂的勤王盟主,也開始履行起了自己的承諾,為各方人馬表功,可謂是極其的賣力。
這是劉岱隨著局面漸漸生出來的一個念頭。
皇位上毫無作為的劉辯更是讓這種念頭不斷加劇。
昔年光武皇帝能聯合世家,最終獨霸天下。
他又為何不能呢?
要比聲望,他不比那少年天子強的多?
更何況如今還趁著這次機會,與世家都建立起了聯系。
只要這些有著巨大影響力的世家都支持他。
他又為何不能當皇帝?
在滋生出這種念頭的那一刻起,那便再也不可能壓制的住。
而很快,劉岱便開始付之于行動。
拉攏世家大族的辦法很簡單——利誘。
其實對于當前的世家大族而言,誰做皇帝對他們真的不重要。
他們只是想要權力。
皇帝對于他們所有人而言,都只是個代理人。
面對劉岱的拉攏,世族們很快便猜出了他的心思,而就在這種情況之下,劉岱可謂是將整個大漢賣的一點都不剩。
——向袁氏承諾,準袁氏擁有自主性。
賜「開府儀同三司」特權。
并允許袁術于淮南立下幕府,擁有獨立的募兵權。
娶袁隗嫡孫女,并在之后將其立為皇后。
——向楊氏承諾;
廢《顧學》,而將《楊氏易注》立為國學,成舉薦考核唯一標準教材。
授予楊彪「太師」銜,世代執掌太學與史書編纂。
——向荀氏承諾;
許荀氏掌天下官員考評,由荀氏私塾而出之人可直接授六百石以上官職,并賜荀氏鹽鐵專營權,控制敖倉至潁川的漕運樞紐。
人的欲望終究會壓下一切的理智。
面對那“九五之尊”的位子,劉岱就仿佛是失去了理智一般,不斷的做出承諾。
而就在這種情況之下,世家大族們自是不會拒絕劉岱的念頭。
——自昭寧三年,八月起。
劉岱先是以宗正之名,攬朝堂之權。
而隨后,洛陽周邊各地相繼涌現出了祥瑞。
先是洛水之中出現刻有“岱“字的玄龜;后又出現了昔年高祖皇帝所留的預言稱“岱會興漢。”
在這種種祥瑞之下,流言漸起。
而劉岱也是當即令手下人,于朝堂之中提起了“禪讓”之事。
這種事,是不會有世家大族幫他做的。
接下來的戲碼自是“三辭三讓。”
雖然朝中倒也是有人反對此事,畢竟劉岱并不是正宗,他是昔年劉邦兄長的后人。
但在這種時候,此舉無疑是杯水車薪。
劉辯面對當前的朝堂,就根本沒有一點的掌控力,而他的膽量也不足以支撐他護住自己的皇位。
終于,就在昭寧三年,十月。
——劉辯自稱“年幼無德”,禪讓給了宗正劉岱。
劉岱舉行了一場盛大的登基典禮。
并宣布改元“漢興”,賞賜宗族之人與四方諸侯,以求穩住時局,終究還是坐上了他夢寐以求的位子之上。
但隨后他便發現了傳國玉璽的問題,不過卻也并未聲張,想要先坐穩這個皇位。
洛陽朝堂瞬間大震。
直至此刻,這些所謂的大漢忠臣才徹底清醒過來。
大漢似乎真的要不行了 就連天子之位這種事,竟然都變得如此草率了。
可他們又能如何呢?
這其實也是當前時代“理想主義”者的弊端。
顧熙的改革之舉自是不會得罪所有人,哪怕是世家大族之中亦有心向大漢之人。
但他的舉動讓所有士人都會覺著他擋住了即將要到來的“公天下”之路。
這才是顧熙落得舉世皆敵的核心原因。
哪怕就連荀彧也都有著這種心思,只不過他要比旁人醒悟的快一些。
而到了現在,這些人雖然醒悟但卻也是為時已晚。
有人辭官;
有人放聲痛哭;
可這一切終究還是不能夠改變什么了。
劉岱又豈會在乎這些人?
他打算暗中除掉劉宏的兩個子嗣,但世家大族不會準許他這樣做,亦有忠臣趁機護著劉辯劉協逃離了洛陽。
而在這之后,世家大族們便開啟了分利的狂歡。
各家開始分割權力。
但利益這種東西向來是不可能輕易讓人滿足的。
人性之中的“爭”會無休止的激發所有不滿之人心中的野心,而矛盾便在這其中暗暗滋生。
甭說各個大族之間,甚至就連同族不同支的兄弟之間都亦有矛盾。
這是人性之中不可調和的矛盾。
為了鞏固自己的實力,袁術將孫堅表為長沙太守,自領揚州牧。
孫堅到底有多么勇猛通過這一仗,眾人可謂是看的清清楚楚。
而袁紹在這種時候便想起了曹操這個玩伴。
兩人現在可還沒有什么矛盾。
他想將曹操拉攏到自己的陣營之中,直接將劉岱曾經的兗州牧給了曹操,并還給此次平亂之中聲名鵲起之人皆送去了書信。
而他自己則是領冀州牧,想要于整個北方積攢自己的實力。
在顧氏的影響之下。
如今的冀州可比原本之中還要強盛許多。
這可是一塊肥肉。
但或許是因為袁氏之名,再加上顧氏如今還在冀州,此事竟直接便定了下來。
可眾人之間的明爭暗斗卻是仍舊不斷。
或許是因為最初的興奮感漸漸過去了,劉岱終于是察覺到了自己這個皇帝當前的處境。
他嘗試著施展一下皇帝的權力。
但是對于他這種,完全靠著向世家低頭而無半點聲望于天下的皇帝而言。
世家大族們又豈會在乎他的臉色?
當他生出這個想法的剎那.
世家大族們的矛頭便對準了他的身上,這甚至是讓他嗅到了死亡的威脅。
而洛陽之中的消息,也是迅速朝著四面八方蔓延而去。
對于這一切,顧易心中亦是無比震動。
很顯然這個亂世已經完全變了。
世家大族想要牢牢抓死天下,拉攏四方豪強再不斷向下蔓延。
可這種事就注定不會成功。
哪怕不說百姓的怒火,就說四方的豪強寒門會甘心于如此嗎?
劉岱此舉其實已經相當于撕開了大漢最后的一層面紗。
讓所有人都能感受到皇權的失勢。
這種時候但凡有志之士,是不會甘心于人下啊!
果不出顧易所料。
當此事從洛陽城內漸漸傳開之時。
——天下震動!
曹操本就在兗州之地不斷的發展著自己的勢力。
袁紹的這手及時雨,更是讓他有了更為合適的名義去占據四方之地。
大帳之中。
“漢室衰敗不可阻也。”
曹操看著那送來的圣旨,眼神無比復雜。
“大哥。”
一旁曹洪冷哼了一聲道,“此定是天棄大漢,若是桓靈二帝能用顧公。”
“天下何至于此?”
其余一眾兄弟也是微微點了點頭。
但曹操卻微微搖了搖頭,嘆道:“也不盡然。”
直至如今,他又豈能看不出這一系列事情之中的博弈呢?
“大哥.顧氏子弟扔于四方,我等若是趁機提出“討伐劉岱”之言,是不是可趁機博取聲望?”
曹洪突然開口說道。
聞言,眾兄弟皆是點頭認同。
他們現在的實力可并不弱,曹操一直都在邊平叛邊收編。
這讓他們所有人都有了很強的自信。
“不可!”
曹操擺了擺手,眼神無比深邃的看著在場眾兄弟,反問道:“我等為何要反那劉岱?”
“嗯?”
眾人皆是不由得一愣。
其實直到如今,曹操一直打的都是平叛之名。
且曹操對于顧熙十分的推崇。
他的一眾兄弟自然是認為曹操會在這種時候反對劉岱。
“朝廷剛拜我為兗州牧,我又豈能反叛?”
曹操嘴角微微揚起,帶著些許的不屑之色道:“我等現在當迎合朝廷,并趁此時機,快速占據兗州為基。”
“以壯大自身實力!”
說著,曹操更是直接站了起來,笑了兩聲道:“我的本初兄啊,確實是送了我一份大禮。”
“我本還正在想,該如何讓兗州世族支持我。”
“如今.機會來了!”
“拿紙筆來,并備一份重禮,必須要讓本初兄感受到我的感激之情。”
他雖然是在如此說著,但臉上的表情卻滿是不屑。
同時間,四方州郡亦有異動。
袁紹這一次的拉攏可謂是十分直接。
——拜公孫瓚為鎮北將軍,這讓本就在幽州之地漸漸起勢的公孫瓚更加聲名鵲起;
拜近日來愈發聲名鵲起的劉備為瑯琊太守;
皇甫嵩為鎮西將軍;
隨著顧氏的倒下,他似乎已經將袁氏放在了天下第一世族的位置上。
想要用自己和袁氏的聲望將天下英雄皆攬于自己麾下。
涼州。
皇甫嵩看著那送來的圣旨,整個人的臉色極為哀傷。
“將軍,在下所言不錯吧。”
顧煒亦是輕輕嘆了口氣道:“世族入京。”
“絕非將軍所想的那般,會穩住天下,只是會瓜分朝廷之權。”
“反賊!都是反賊!”皇甫嵩忍不住的破口大罵,“待我殺入洛陽,定要將這些反賊全都斬了。”
“將軍萬萬不可!”
顧煒連忙勸阻,認真說道:“當今入京定會引起世族再次聯手。”
“如今在下之弟子琰已然趕赴漢中。”
“漢中乃是要地,易守難攻,想來子琰也是在等待時變。”
“如今入關百害而無一利。”
眼看著皇甫嵩的表情仍是那般堅定,顧煒猶豫了一下,旋即壓著聲音道了句:“且將軍無需憂慮社稷。”
“子琰.已將傳國玉璽帶走。”
此話一出,皇甫嵩整個人的臉色頓時一變。
“傳國玉璽??”
顧煒微微點了點頭,認真道:“不錯,正是傳國玉璽。”
“將軍,當今之際天下爭斗已然難免。”
“若將軍當真想匡扶漢室,切莫沖動,當下之際可先歸涼州,趁此時機一到,我等便可直接殺回洛陽。”
“屆時有傳國玉璽在手自可廢劉岱偽帝,再立漢室。”
這若是別人說出這種話來,皇甫嵩絕對會二話不說,直接拿刀砍了他。
他可是個大漢忠臣。
但說這話的是顧煒那可就不同了。
皇甫嵩只是沉默了良久,旋即便微微點了點頭,答應了此事。
長子。
顧濤自是也收到了顧琛派來的巨鹿子弟。
顧琛也知道自己這個兄長的性格,與顧煒不同,顧琛給他想了好了去處。
那便是去尋盧植等人。
這些都是顧熙昔年所選定的人。
對于顧熙的判斷,顧琛還是十分相信的。
對此,顧濤亦然。
在收到了消息之后,他便放棄了殺回洛陽的念頭,率軍直奔青州而去。
其實盧植也收到了袁紹送來的消息。
以如今盧植的名聲,袁紹又怎么可能不拉攏呢?
他似乎已經將袁氏帶入到了天下第一世族的位子上。
對于這些聲名鵲起的人。
他都想靠著一點點的施恩,以及袁氏和他的名望來進行拉攏。
但盧植這種性格剛正不阿的人怎么可能接受?
他可是上奏批評過靈帝劉宏的人。
若是袁紹未曾協助劉岱登基的話,此事或許還有可能。
但現在,他們便注定會是死敵。
整個天下都在這種趨勢之下,日日生變。.
巨鹿。
顧澤一直都呆在顧氏之中。
他的內政天賦極佳,這也是顧熙將他送回巨鹿的原因之一。
顧氏聲望如山。
改革無論成功與否,只要讓巨鹿顧氏單獨出來,不參與任何一方,便足矣保住整個顧氏。
此時,顧澤剛剛從顧氏私塾內而歸。
旋即便馬不停蹄的前去拜見了一位路過此地的貴客。
“拜見諸葛公。”
他彬彬有禮,聲音清朗,有著一副十分規矩的名仕之風。
“伯禹,這是何意?”
諸葛玄一愣,連忙扶起了顧澤,認真道:“我路過此地,顧氏能護我周全便已是大恩。”
“伯禹日后萬萬不可如此。”
雖然相比顧澤的年紀,諸葛玄自是要大上許多,但他卻仍是沒有半點倚老賣老之態。
“諸葛公且先聽小子一言。”
顧澤仍舊堅持行禮,認真道:“在下想收諸葛公之侄為弟子。”
“亮兒?”
諸葛玄立刻反應了過來,眼神頓時一亮。
能夠在顧氏學習,且還能得顧氏子弟親傳,這可是無上的殊榮。
別看顧氏一直有著私塾在。
但能得顧氏子弟親自教導之人除了昔年的幾位先帝之外,可就沒有別人了!
一瞬間,諸葛玄甚至有些難以相信。
“伯禹這”
顧澤的表情仍是那般認真,再次朝著諸葛玄一拜道:“諸葛公有所不知。”
“在下雖心有志向,但為我顧氏,恐此生難以再出巨鹿。”
“令侄極為不凡。”
“在下雖愚鈍,但愿竭盡全力教導令侄.”
“絕不強求他能助我顧氏.只望他能承我之志。”
諸葛玄認真的看著顧澤,沉默了良久,終是微微點了點頭:“伯禹既有此意,那我便代亮兒答應了。”
“他日亮兒學成之日.”
“伯禹可讓亮兒,趕赴荊州尋我。”
顧澤的臉上頓時便露出了喜色,但還是壓了下來勸道:“諸葛公可留在巨鹿,我顧氏定會護諸葛公安全。”
聞言,諸葛玄眼神微微一動。
但沉默了一下后,終究還是搖了搖頭。
顧氏如今過于敏感了。
一個幼子留在這求學也就罷了,但是他要是還一直留在這,終究還是會讓人多想。
若不是如今天下叛兵眾多。
他此行甚至都不會來這巨鹿顧氏之地。
顧澤似乎猜出了他的想法,并未強求,只是淡淡一笑道:“諸葛公放心,屆時在下會派人護送諸葛公前行。”
“多謝伯禹。”
諸葛玄并未拒絕,誠懇的道謝。
他并未在此呆多少時日。
在顧澤為他安排好了人手之后,他便再次直奔荊州而去。
自這一日后,顧澤身邊便多了一個名為“諸葛亮”的少年。
顧澤似乎真的將他當做了希望,對他的教育十分重視,幾乎傾盡了自己所有的心血。
不過就在半個月后。
突如其來的消息,終究還是不得不讓顧澤踏出了顧氏的大門,前去迎接一個人。
——袁紹。
袁紹的英明之處在這種時候便顯現了出來。
他與其他人所想的遠離顧氏不同。
在相繼收復了冀州四方大族之后,他便做出了一個讓所有人都震驚的打算。
以冀州之主之名,大張旗鼓前往巨鹿祭祀顧氏歷代先祖。
博民望!
這就是袁紹的英明之處了。
他這個人向來如此。
時而聰明,時而愚鈍。
這一次他的打算便極為聰明,若想在冀州之地徹底安身,不祭祀顧氏先人是不可能讓百姓歸心的。
顧氏在冀州之地的聲望是難以想象的。
果然,當此事傳開之后。
整個冀州震動。
四方漸亂的百姓竟然真的對袁紹產生了一些期待。
可見此事的影響到底有多大。
“拜見袁使君。”
當顧澤見到袁紹之時,整個人的表情仍是那般坦然,并沒有露出什么變化。
反倒是袁紹的表情有些復雜。
袁氏與顧氏曾經聯系頗深,兩家的子弟自是相熟,只可惜如今早已物是人非。
他沉默了良久,最后悠悠的嘆了口氣道:“伯禹可安好?”
“謝使君掛懷,在下無恙。”
顧澤鎮定自若,語氣不卑不亢。
聞言,袁紹眼神之中的復雜之色更濃。
他豈能感受不出這其中的疏遠?
“我知伯禹你心有大志,如今朝廷已賜我開府之權。”
“伯禹若是不愿呆在這巨鹿之地耗費光陰。”
“可隨我”
還未等袁紹說完,顧澤便直接打斷了他:“使君無需多言,在下心中并無雜念。”
袁紹愣了一下。
看著眼前的顧澤最終只是深深嘆了口氣,并未再說什么。
這是一場備受矚目的祭祀。
袁紹對此亦是萬般重視,整體過程十分正規。
隨后他也不顧顧澤態度如何,直接便將顧澤拜為了巨鹿太守。
這一舉動徹底讓他收獲了整個冀州之地的民心,迅速穩定住了冀州之地的局勢。
隨后他便將目標漸漸放在了青州之上。.
而四方諸侯,亦是不出荀彧的預料,根本就沒人能夠壓下瘋漲的野心,戰火相繼而起!.
“昭寧三年,兗州牧岱以宗正攝朝,脅帝辯行堯舜之事,使奉璽綬,偽托禪讓,僭即帝位,改元漢興。
岱雖承高祖苗裔之名,然政非己出。
汝南袁氏掌開府之權;潁川荀氏掌考評之權;弘農楊氏掌經學之權,各地世族分割皇權。
四方牧守,各懷異圖,分璽符以制州郡,裂版籍而擁私兵。
當是時,天下崩析。
曹操據兗州虎視中原,繕甲聚粟;劉備屯瑯琊鷹揚海岱,收豪杰之心;
州郡守令,或鑄“勤王“之戈,或樹“靖難“之旌,跨州連郡者十二,擁眾割縣者三十。
洛中詔令,不出伊闕。
太廟犧樽空設,明堂黼扆徒懸。”
——《漢末英雄錄.濁世初臨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