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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仙國的加盟勢力,嘉嶺有足夠的底蘊支持第三位金丹的誕生。
在漫長的過去,沒有第三位金丹出現的唯一原因,是上面的兩位不需要有人和自己搶蛋糕。
可時代變了,具體什么時候變的,難說。
或許滴水被困,大修士聯手推動天地限制引氣修士修行速度時就變了。
也或許是仙國支持神光證金丹的時候變了,因為到了某種時刻,所以需要金丹級的保險絲放在兩大勢力邊緣起到足夠明顯的熔斷作用。
當莽象和青蕊按頭羞辱神光,拿下西海時,是否想過代價是什么呢?
太多事有著一體多面的因素,就像白鯉曾和王玉樓明言的一樣,修仙界是如此的復雜,哪怕是身在九天之上的金丹仙尊們,也不一定能完全看清。
總之,第一位跳出來搶奪莽象道果的嘉凌霄確實有吞吐千里的氣魄。
這里的吞吐千里,是字面意義上的吞吐千里。
徹山候和閔江候站在嶺外國國都之上的虛空中,他們的師尊忽然出現于他們的身側。
得到了嘉洞微的默許,嘉凌霄也不再拖延。
“開始吧。”
徹山候的表情有些緊繃,不是緊張,而是怕,怕自己也死在師尊的手下。
另外,則是有些不舍,畢竟國都中的修士,有一小半都是他徹山國的修士,如今也被安排為了耗材。
但盡管如此,這位仙國的紫府諸侯王,依然抬手,催動起了鋪設于國都地下的大陣。
閔江候更是不敢有絲毫的猶豫,也配合著為大陣提供支持。
淡淡的黑色壁障,從地下開始,以一種漸漸生長的方式,向上爬升、拉展、擴張。
默默地看著淡黑色的陣法升起,凌霄王的眉間有些向往。
此陣法沒有名字,是凌霄王親手布設的。
如果非要起一個名字的話,嘉凌霄愿稱之為,成道陣。
成道總要有代價,自己不想成為代價,就需要讓別人替自己承擔代價。
幾千年的積累,一日間付之一炬。
要么成道,要么死,沒有第二條路。
即便一時茍活,在頂級勢力之間的穩態破滅后的大亂中,積累盡喪的嘉凌霄也難活到最后。
逐道者,雖九死其猶未悔不是一句漂亮話,而是事實。
大修士不愿意輕易的賭,因為賭輸了,他們的對手不會給他們機會的。
那些人不可能上來就直接下場撕咬失敗者,但在所有人都以一種相對高速的速度發展時,發展失速的個體,必然會面臨在群體內相對地位的滑落。
這種滑落對于凡人而言,無非是生活水平和社會價值上的塌縮,但對于偉力歸于個體的修仙者而言,滑落會增大在博弈中暴斃的概率。
修為越高,滑落的可怕程度就越深。
滴水能脫困并回到仙尊之位,是真的需要感謝王玉樓的。
“師尊,一切正常。”
注意到成道陣中的凡人和修士開始漸漸倒下,徹山候終于長長的舒了口氣。
不用糾結了,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要么跟著嘉凌霄雞犬升天,要么千余年苦修全完蛋,沒有第三種選擇了。
徹山候能做的,只是祈禱,祈禱師尊順利,祈禱自己不會被師尊殺了。
最開始倒下的,是被母親抱在懷中,參與祈福法會的孩子。
年輕的母親想要讓孩子沾沾凌霄王的福氣,也確實沾到了,只是沾的有點多。
接著倒下的,是那些受生活所累,身體疲憊的凡人。
“有點暈,頭怎么”
吹糖人的商販還沒意識到發生了什么,就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這時候,開始有人意識到不對了。
“天怎么黑了些.”
一位膀大腰圓的年輕壯漢意識到天黑了,可當他注意到紛紛倒地的路人時,已經什么都來不及了。
其實一開始也來不及,在他閉眼的前一刻,他看到了王宮之上向國都外出去的資深筑基們。
然而.凌霄王的成道陣,怎么可能放過這些真正的耗材呢?
凡人盡喪,引氣接著死。
引氣死完,練氣開始倒。
當死亡蔓延到筑基修士層級時,那些意識到自己打不破黑色避障的資深筑基們,開始了祈求。
“祖師,祖師,我是.啊,我有用,求您了.”
“師尊救我,師尊!”
“你們這些畜生,不給我們成道的機會就算了,還要.”
道心如鐵,已經無法形容凌霄王了。
他看著成道陣中哀嚎著的眾修,心中沒有一絲波瀾,只是在全力的感受天地限制的變化。
未久,縱橫十幾里、昔日繁華無比的國都,終于安靜了下來。
歡慶的天堂、仙朝,竟在陣法之下,化作了鬼蜮。
安靜的鬼蜮之上,埋葬著嶺外國連帶兩個附庸國,方圓千余里內的菁華。
這怎么不是氣吞千里的大氣魄?
“還差些。”凌霄王低聲道。
徹山候和閔江候后背上的寒毛都倒立了,然而,他們的師尊終究是放過了他們。
這兩個弟子不能殺,下面的人已經死完了,如果把這兩個弟子也殺了,自己成道后也是孤家寡人,不好混。
差些就差些吧,修行幾千年,又有什么時候是完全有把握呢?
無非是再賭一次罷了。
凌霄王抬頭望天,釋放出了被自己苦苦壓制的修為。
天劫,以令人眼花繚亂的速度開始聚集。
仙國嶺外候、嘉嶺凌霄王、紫府巔峰大修士嘉凌霄,在修行了幾千年后,終于踏上了證金丹的路。
這條路,無法回頭,開始了,就不能再停下。
黑色的戰甲在凌霄王身上浮現,他的肌膚化作內斂而又神秘古樸的銀色。
他向劫云走去,他能感受到,一條非同尋常的道路,正在由天地為他打開。
道路的盡頭,是金丹道果。
金丹是上古時期的修士修行的道果,凌霄王修的不是金丹,而是洞天。
當他的洞天從普通洞天轉化為福地洞天時,他就會踏足金丹的力量層級。
新法之強,在于從大天地攝取質量,容納天地于己身,從而在任何時候都多出諸多從容。
然而,新法也招致了天地對于新法修士的極致厭惡。
新法紫府在證金丹時受到的限制,以及他們的金丹天劫,都是極可怕的。
不過,凌霄王有信心撐過去。
八成沒有,六成還是有的。
他是于上一次諸仙大戰之前成道的紫府,不是借戰亂成就的偷雞型紫府,所以,他才能成為嘉嶺的第三嶺主,成為一脈三紫府的凌霄王。
黑色的巨虎法相在天空中振翅,窮奇的法身正在顯化。
凌霄王的本體,是窮奇。
妖體強橫,這是他能有信心硬頂雷劫的原因所在。
第一道雷劫下來時,在遠處觀察的嘉嶺之主嘉洞微略微有些驚訝。
這新法紫府的金丹雷劫,比他預想的還要可怕!
不過,嘉凌霄的準備終究是有效果的,天地的限制減少,一方面可以降低雷劫的威力,另一方面,可以增強嘉凌霄的各項法門。
被天地限制的厲害時,嘉凌霄出十分力,可能到最后只會得到九分的效果。
當天地限制減少時,嘉凌霄出十分力,就能達到九成五的效果。
半成的差距,對于凌霄王這個層級的大修士而言,已經極大了,可能就是幾百年的修行。
畢竟,百尺竿頭更進一步總是難的。
第一道雷劫安穩度過,第二道雷劫安穩度過.第十七道雷劫劈下后,嘉洞微明顯感覺到,雷劫的威力開始減弱了。
雖然只有一點,但也是機會。
這位嘉嶺的王者沒有傳音,而是直接提醒。
“凌霄,撐住!”
渾身不成樣子的窮奇動了動眼皮以做應答,他理解自家的畜生師尊,這次真的是好意。
嘉洞微開口提醒,不止是提醒嘉凌霄,也是提醒那些覬覦之人——老子看著呢!
在這個時代,沒有人護道的情況下就想證金丹,結果只會是,雷劫還沒挨完,就會被其他大修士吃自助餐。
又一道雷劫劈下,顯露窮奇法相的嘉凌霄微微振翅,使殘破的身子在空中打了個轉,將臀部對準了雷劫的方向。
轉圈挨劈扛雷法,這回又轉回到臀部了。
然而,迎接嘉凌霄的不是天雷,而是畢方的巨口。
忽然出現的,有著某種詭異存在感的喙,看起來不是很特殊,但它的主人,是畢方。
橙色的喙為窮奇擋下了天劫,毀天滅地的可怕雷霆,甚至沒能為畢方的喙留下哪怕一絲痕跡。
沒有一點點征兆,仙王忽然現世。
畢方的巨口親吻著窮奇的臀部,為這可怕的殘酷,平添了一絲可笑的荒誕與詭異。
畢方太快了,以至于它自己都沒反應過來,就用嘴撞上了窮奇的臀部。
畢方親吻了窮奇的臀。
荒誕,但這不是笑話,而是個恐怖故事。
畢方就像隨口吃了一只小蟲子一樣,將化作窮奇的嘉凌霄吞入腹內——頃刻煉化。
就和吃小零食一樣,仙王就這么吃掉了站在金丹門口的窮奇。
所謂的氣魄,所有的準備,所有的算計,那些殫精竭慮,那幾千年的孜孜以求,那些難以言喻的無盡渴望和堅硬理想。
在這一刻,全都消逝了。
“爾敢!”
畢方太快了,嘉洞微的狠話,甚至比它煉化嘉凌霄的速度還慢了一截。
“仙國之內,任何人都不許奪莽象的道果!”
仙王沒理會嘉洞微這個老東西,控制著傳播范圍,在仙國內傳過了自己的意思后,便又一次隱去了身形。
它甚至懶得給個解釋。
仙盟是大修士有限民主制,仙國是仙王中心制。
畢方控制不了一切,但它憑借強大的實力,可以攪亂想要攪亂的一切,這就是它的底氣。
在短暫的驚愕后,圍觀凌霄王證金丹的存在們快速交換著信息。
沒人在意凌霄王了。
九死不悔?
一次就夠讓你不悔!
身死道消后,想后悔都沒機會,可不就是不悔么?
生前再大的氣魄和野望,再大的勢力,再強的實力,再多的可能性,都會如浮云一般,一吹就散。
“嗯?”
正在商議如何收復北疆的谷神術方和瓜真人皆是一愣。
愣住的,不止是他們。
從仙國,到妖僧的圣地,再到仙盟六州,再到四極五域八荒的所有地方。
稍稍厲害些的紫府,都意識到了不對。
天地的變化在經歷了短暫的激變后,已經有了穩定的意思,但就在剛剛,變化又忽然變大。
天地的束縛也松快了許多許多,甚至比變化之前的束縛還要松快。
所以.證金丹的存在失敗了?
玉闕宮,王玉樓心里繃著的那根弦終于稍稍放下了些。
對祖師再有信心,也終究會焦慮。
畢竟,這個難證的金丹,祖師已經醞釀了近百年。
整個過程中,從王氏到王玉樓,都和祖師綁的死死的,要是祖師功敗垂成被人搶了道果,王玉樓怎么可能會有好果子吃?
不過,情況雖然好轉了,但王玉樓依然不敢掉以輕心。
他沉思片刻,又是一堆令符起手,把相關的人等全發了一遍——時刻準備,決不能松懈。
戰爭打到這里,沒有任何停下的可能,祖師的金丹不成,王玉樓退無可退。
“莽象是個好運道的,該死,他不會真能成金丹吧?”
谷神術方神色陰沉的開口道。
這段時間,谷神術方的心情就和坐過山車類似。
北線炸了——完蛋!
戰爭不上紫府的情況下,北線炸了,想奪回去,需要更多的人命。
是,耗材的命不值錢,但谷神術方終究要出點,得知北線被妙峰山撕開后,谷神術方的心是在滴血的。
莽象要證金丹了——更完蛋!
妙峰山是莽象的盟友,莽象成了金丹,如今被妙峰山吞下的北疆地盤,就更難拿回來了。
不是莽象在證金丹,是有人搶莽象的道果——好!
兩宗大戰,互相之間消息流通的速度快極了。
知道是有人搶道果后,谷神術方的心情就和蹺蹺板一樣,瞬間從陰云密布變為了晴空萬里。
可現在,這搶道果的人居然失敗了!
還有王法么,還有天理么,真就讓莽象白白證金丹?
“怎么不會,你還看不懂么?”
瓜真人瞥了谷神術方一眼,有些唏噓。
“蛇祖和莽象早就攪到了一起,我主導大戰,但蛇祖讓下面的人強攻,我又不好攔。
強攻五十年,天蛇宗多年的積累,那么多弟子,全都填在了前線的地上。
我看,說不定紅燈照北線的反攻,有大問題!”
瓜真人和谷神術方都是蛙皇門下,當然敢說這些。
只是吧,谷神術方在蛙皇陣營中的地位顯然有些邊緣化,聽到瓜真人的分析,他竟然有些驚愕。
真實的信息,就是這么稀缺。
打了五十年,結果天蛇和莽象早TM聯手了,這事兒誰能想到?
但谷神術方猜不到這點其實也不奇怪。
王玉樓能猜出這些,是因為滴水仙尊傾囊相授。
谷神術方又沒有仙尊老婆,他拿自己的大臉去打聽嗎?
“蛇祖支持莽象,蛇祖支持莽象,這怎么可能,這不可能啊。
莽象當初入谷,殺了那么多人,還和蛇祖做了一場.”
瓜真人吐著舌頭,抓來一只童男肉干,邊嚼邊道。
“做給外人看的!術方,北疆的事情我會幫你,全力幫你,但能不能收回來,難說。”
谷神術方有些頭暈目眩,他想到了很多。
“如果蛇祖和莽象早就聯手了,北疆失守,是沖著仙尊去的,你應該早就有所防備才對!”
術方氣急道。
北疆現在被算計的失地千里,結果辛辛苦苦和妙峰山打了近百年的他要背鍋,這算什么狗屁事情?
瓜真人把口中的骨頭連帶碎渣咽下,反問道。
“你以為我不想幫你?
北疆失守前,我也沒想到這一層。
你也說了,蛇祖和莽象都動手了。
只能說,他們騙了所有人。”
站在王玉樓的角度,天蛇和莽象聯手是一件不太離譜的事情,因為他的利益立場在莽象。
可對于天蛇宗內的人而言,從瓜真人到蛙皇,他們在北疆失守前,都沒法確定天蛇真和莽象對上眼了。
蛙皇控制戰爭局勢的棋子是瓜真人,瓜真人也確實用命,還丟了一條腿,整體上,處理的也不錯。
可事情偏偏急轉直下,天蛇宗猛攻五十年,瓜真人親自下場,吞的地也就和紅燈照此次反攻吞的地差不多大。
只能說,全他媽怪王玉樓!
“你是說,仙尊也沒猜到?”
谷神術方終于理解,蛙皇為什么那么惱火了。
原來,妖神也會被當沙比遛 莽象能夠在殘酷的修仙界一步步走上紫府之巔,且拿到類似于天蛇、畢方、青蕊等老牌金丹仙尊的支持,得到真正的金丹果位許可,不是沒有原因的。
“我可沒這個意思,別亂說!”
瓜真人不滿的提醒術方道。
“我的意思是,情況很復雜,局勢也比較緊張,有錯沒什么,只要北疆能收回來,一切都好說。”
術方看瓜真人的眼神都不對了。
算來算去還是要讓我背鍋?
“收不回來呢?”
用蛙舌舔了舔唇,瓜真人搖了搖腦袋。
“不知道。”
反正它已經斷了條腿了,怎么算,至少也有苦勞,它當然不急。
“不過,你也不用太擔心,我猜,以莽象那種畜生的性子,等他金丹真成了,反而不會坐視蛇祖和妙峰山那么悠哉。”
術方先是一愣,但想到被莽象賣了的神光.
似乎,還真有這個可能。
“希望吧,但妙峰山的空老賊也.不對!”
妙峰山畢竟是莽象的盟友,是半獨立的附庸勢力,妙峰山的空空真人也是有幾把刷子的,當然不會愿意成為莽象的嫁衣。
可術方說到一半,熟悉的感覺又出現了。
瓜真人也愣了片刻,甚至還下意識的‘呱’了一聲。
天地的反饋告訴他們,又有人在搶莽象的道果!
“呱,第二個了.”
盤坐在枯敗建木之上的瓜真人心中忽然升起一個疑問。
一個壓抑不住,明明知道不該想,但還是會想的疑問。
如果沒有被莽象扯下來那條腿,我是不是也有機會搶他的道果?
有的吧,成功的幾率渺茫。
但.如果第二個搶莽象道果的人也死掉,自己在第三個的位置上搶,天地的限制會進一步減小,勝算應該還是有的。
它的蛙眼悄悄地看向術方,想的卻是,如果拖住術方,等第二個搶莽象道果的人失敗,自己暴起殺掉術方,然后再直接搶道果 不行,不行,這就是金丹的誘惑嗎,竟然能讓我如此失措.
瓜真人的妄念只升騰起了一瞬,就被它按了下去。
它的金丹路,還有的走呢,修為看似夠了,但差得遠,其他的東西,更是什么都沒準備。
別的不提,它如果敢殺了術方,帶著還沒完全恢復的道體去證金丹,第一個宰它的肯定是蛙皇。
“這才多久,半柱香都沒,剛死了一個,又來了一個。
希望這個能稍稍爭氣些,莽象的果位如果被搶,我們的所有問題都可以立刻解決。”
不知道為什么,瓜真人希望第二個奪道果者可以死。
“希望吧。”它隨口附和一句,繼續道。
“我怕下面人心浮動,需要巡視一圈,術方師弟,北疆的事情我會支持你,但你也要多上心。”
交代了一句,瓜真人便離開了。
它不敢留在術方的身邊,它怕自己,忍不住。
金丹果位的誘惑,實在太大太大了。
術方當然不可能在一棵樹上吊死,蛙皇的威脅可能只是鞭策,但萬一是真的呢?
萬一北疆收回不了,蛙皇真要宰了他,術方根本沒法反抗。
和被天劫盯死的天蛇不同,蛙皇屬于相對不那么老的金丹,它當然也不敢長期在大天地停留,但它受到的限制終究是小得多。
術方怕啊!
所以,他想到了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
打,不好打贏。
打不贏,北疆的失地就難收回來。
但其實還有一種策略可以用——買。
只是吧,找誰買,怎么買,出多少價格買,都是大問題 苦思良久,術方心中有了初步的成算。
他沒有猶豫,直接鉆入自己的洞天,施展了洞天傳音神通。
紫府修士的洞天傳音神通,以紫府的法力施展起來,雖然做不到想要聯系誰就能聯系誰,但只要和被聯系者有過一定的往來,都是能聯系上的。
比如,顧啟元,紅燈照的啟元真人!——
仙盟以東十二萬里,滅仙域。
滅仙域和仙國不同,是絕對意義上的妖獸勢力,里面沒有多少人修,有修為的全是妖。
作為和仙盟、仙國、圣地(妖僧)同級天地頂級勢力,滅仙域又被稱為妖域。
妖域之中缺乏畢方那樣的存在,但不缺青蕊和天蛇之類的強者,整體的格局為‘十三神九十五皇’并立。
強些的金丹妖王就是妖神,弱些的金丹妖王就是妖皇,總之,大家都一起體面,但又有一點小小的區別。
滅仙域內,一百多名金丹妖神并立,施行的是松散的聯盟制,秩序設計比仙盟還松垮。
外部的頂級勢力打來了,大家一起擋一擋,平時沒事都自己修自己的。
在遙遠的滅仙域,隔著十二萬里搶莽象道果的紫府妖王,名為少陽公,是一只羊妖。
荒涼的山川,皎潔的明月,無盡的獸吼。
激動的,憤怒的,湊熱鬧的。
妖獸們的種屬不同,吼聲也不盡相同,聚在一起,好像地獄中的冤魂們在呼喚一般可怕。
少陽公證妖神,對于滅仙域內的眾妖而言,當然是大事。
有妖支持,有妖反對,大多數中立。
大多數中立,才是正常的。
攔不劃算,支持更不劃算,反對劃算但不一定有用,剩下的選項,不就是中立了么。
仙盟的群仙臺有限民主,會在程序上塑造陣營分化的對立,所以才會有陣營分明的保守派和變法派之分。
但如果廢除所有人都必須投票的規矩,那群仙臺上的多數人,都會在絕大多數議題上保持中立。
可這種擱置矛盾的模式,反而更難以持續。
仙盟看似天天吵,但這種爭執本身是利益再平衡的過程,動態的矛盾清零機制只要不太拉胯,就很難長久積累、憋個大的。
當然,這種理想構型下的動態矛盾清零總是會撞上各種各樣的意外,比如莽象五議金丹過不了等,它也不是無敵的、萬能的。
總之,滅仙域和仙盟等不同頂級勢力的內部治理框架差異,都是各有優劣的,沒有所謂的完美和永恒。
黑暗中,金色的山羊從一處高崖上飛身而起。
它的四蹄好像四道閃爍的流星,在空中劃過優美的軌跡。
它的羊毛好像帶著某種魔力,散發著不輸于太陽的輝光。
‘少陽,回去,妖神的位置你還不配坐。’
一個威嚴的聲音在少陽公的腦海中響起。
是妖神羅剎,滅仙域內的十三名妖神之一,有著接近青蕊碎元嬰之前的實力。
至于現在,青蕊或許比羅剎妖神稍稍弱些,畢竟青蕊的狀態還沒完全恢復。
但即便是面對妖神,少陽公一點退讓的意思都沒有。
‘沒法回,我的洞天出了問題,再不更進一步,我就要死了。’
少陽公的聲音,帶有濃濃的疲憊,它快要死了。
誰能想到,那熾烈的、如金色太陽般的輝光,正處于隨時都會黯淡的邊緣。
‘現在死還是再過些年死,很難選么。
而且,延壽的寶丹那么多,壽元對你這種老紫府來說,應該沒那么難延續才對吧?’
疲憊的少陽公笑了,語氣中卻只有堅定。
‘羅剎,多說無益,別攔我,我意已決。’
少陽公是有盟友的,一個快要壽盡的紫府妖王,一生認識的修者數量,沒有一萬也有一千。
這里說的修者,既包含修行者,也包含妖獸,少陽公請來為自己撐腰的妖王、妖神們,就是妖獸中的佼佼者。
然而,令少陽公沒有想到的是,第一個背刺它的,就是它請來做護道者的妖神。
在它決議證金丹的話落下后,金色山羊前進的路上,天地驀的被撕開道口子,羅剎的手臂從中鉆了出來。
就在少陽公打起精神,準備應對時,一道勢不可擋的獨角蛟撞擊,撞向了他的后背。
全力為抵擋羅剎妖神做準備的少陽公沒想到,自己請來的護道人,竟會如此的背叛。
羅剎攔路,摯友背叛。
只是瞬息,奔跑在漆黑長夜下的金色輝光便消失了。
“滅仙域內,不得搶莽象道果,違者,如少陽公!”
羅剎的威脅恍若冰河,把那些覬覦金丹果位的滅仙域紫府妖王們,給澆醒了。
莽象怎么可能算不到會有人搶自己的金丹道果呢?
在多數人不知道的情況下,他已經做好了能力范圍內的,能準備的一切。
說到底,從凡俗走向超脫的距離,又豈止是一萬年。
萬年的修行,不過是成道的諸多條件之一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