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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我命由我不由天(莽象金丹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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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遙遠的仙國和滅仙域,桌邊的大修士們已經炸了。

  莽象即便有所準備,也不可能聯系所有天地間的強者,為他出手的終究是少數。

  但這些少數,太關鍵了。

  仙國的畢方,滅仙域內的頂級妖神羅剎、少陽公找來的護道妖神獨角蛟,先后出手,攔截想要奪莽象道果的存在。

  這件事對于局中人而言,就和魔幻故事沒什么兩樣。

  真正的魔幻故事,也不敢寫這種劇情,因為故事要講邏輯。

  可現實中,偏偏發生了這種事,說明背后藏著的那些屬于頂級勢力統治者們的邏輯,并不為人所知。

  很簡單的道理,無論是第一個奪莽象道果的嘉凌霄,還是第二個奪莽象道果的少陽公,都是頂級的紫府。

  嘉凌霄背后是仙國的加盟勢力嘉嶺,勢力龐大,實力也可怕。

  少陽公雖然急了些,但其找來的護道者中,也有獨角蛟這樣的龍屬妖神,少陽公身邊也是有一堆人支持的。

  畢方頂著嘉嶺的不滿,侵犯嘉洞微的威嚴,生吞了嘉凌霄,哪怕它是仙王,也要承擔壓力。

  獨角蛟作為少陽公找的護道者,結果聯手羅剎背刺了少陽公,未來它在滅仙域內的威名和隱形地位,是要下降的。

  站在現實的利益角度,這些妖神們事實上為莽象護道的行為,全都是有代價的,而且是極大極大的代價。

  畢方和羅剎不會受損,更不會受傷,但它們這樣的存在,每一次出手影響的都是無盡的利益。

  這些支持,莽象能白嫖嗎?

  用腚想都知道不可能!

  別說莽象了,就是青蕊都沒那么大的臉!——

  不過,王玉樓對莽象有怎樣的計劃并不好奇。

  好奇沒用,莽象又不會和他說清楚。

  連續兩位奪道者失敗后,王玉樓已經不擔心祖師的金丹了——繼續相信,且更相信。

  大反攻還在繼續,北疆已經撕下來了一塊,但中線的失地依然沒有完全收復。

  紅燈照位于中線的失地,是之前紅燈照附庸四明宗的勢力范圍。

  相比于那些真正靈秀匯聚的寶地,這些地當然說不上多好,但用來開宗立派是足夠了。

  王玉樓盯上了這里,且正在籌建自己主導的西山宗,可中線畢竟是兩宗大戰最焦灼的地方,想要反攻下來,很難。

  “還是要加強刺探,不斷派人刺探天蛇宗的布防和反應。

  幾百里的戰線,我就不信沒有漏洞,一定是有的。

  另外,派過去刺探的修士,發現漏洞后不要打草驚蛇,直接撤。

  如此,方能盡可能讓天蛇宗忽略彌補漏洞的需要,從而給我們創造機會。”

  中線戰場的第一線,王玉樓騎在膘肥體壯、威風凜凜的黑龍馬上,同身側的蔣豹變、安和寧、郭呈泰、顧通明、王邀海等人交代道。

  “想要取得成效,不是蒙著頭派人上去賭就夠的。

  我剛剛提的那個持續不間斷的換位刺探的方式,就很值得推廣。

  不單單是推廣這個刺探方式,而是打造一套高效的反攻方法,探明漏洞快速反應取得成果鞏固成果。

  然后,不斷重復這個過程,直到勝利!”

  王邀海在反攻中受了傷,如今已經養好,被王玉樓拉到了中線小統領的位置上,手下也有幾百號人,算是出了頭了。

  王玉樓給的方法很簡單,但要的就是簡單。

  戰爭打了五十年,已經過了戰術革新的階段了。

  沒有技巧,全是消耗,看似填的是人命,但也是拼底蘊,拼綜合實力。

  王玉樓的目的,是打造一個運行成本更低的反攻循環,循環到出結果為止。

  雖然中線還沒收復,但只要莽象尚未成金丹,他的西山宗計劃就還有機會。

  “玉闕師兄提了個好建議啊,邀海,有需要盡管來找我。

  不過,中線反攻的問題是缺乏一個可以用來以點破面的點,玉闕師兄,我有一個不成熟的小設想。”

  解決問題的關鍵是找到關鍵,蔣豹變說了句屁話。

  王玉樓很不喜歡這套做事的方法,總是要把大量的時間和精力放在這些無意義的事情上。

  所以,他才會信重金明度乃至于崔白毫、白露、厲長明等人,這些人或重要,或不重要,各有各的用處,能幫他減輕大量的時間耗費。

  但盡管有諸多臂助,王玉樓依然需要站到第一線,和蔣豹變們接觸,這是他能依靠的,和嚴恪禮、虢百尺、易走日等人斗法的著力點。

  他不是在為宗門獻忠,王玉樓的事業就像蒼翠大樹上的春藤,正在蜿蜒于紅燈照的軀干上生長,他是在為自己奮斗。

  想到這里,他笑著點了點頭,用略帶鼓勵的眼神看向蔣豹變,道。

  “反攻能有今日之局面,離不開豹變師兄的居中奔忙,你的小設想,正是我需要的啊。”

  老蔣沒什么邀功的想法,他已經沒什么更進一步的可能了,此時單純就是看王玉樓重視中線反攻,想要賣個好。

  小王不是當初在清溪坊他舉行的宴會上吃席的小王了,而是紅燈照的下一代領導核心。

  別說老蔣,老蔣的子子孫孫,都要捧小王的臭腳。

  他敢不賣力討好么?

  “玉闕師兄,龍虎營的那些敗類投了天蛇宗,我們也可以反其道而行嘛。”

龍虎營的那些敗類  那些敗類中,幾多蔣豹變的至交,甚至還有蔣豹變修行以來長久相伴的佳人。

  戰爭對人的異化,是從上到下,所有人都逃不過的。

  可戰爭的異化,只是更大的系統性暴力溢出風險的余波。

  修仙界的現實和殘酷,總會在不經意的側面展示出來。

  對于蔣豹變的提案,王玉樓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道。

  “回頭,我讓通明去試試。”

  顧家茶樓這種看似紅燈照旗下,實則半中立的仙盟修仙界邊緣性組織,很多時候能發揮極大的妙用。

  當初設計讓王景怡重傷,也是經由顧家茶樓辦的。

  甚至,讓崔白毫去辦此事時,王玉樓展示給莽象看的目的,是希望莽象看到,他的野心大到家族都不放在眼里的地步。

  全是算計,惡心的很,但又得做。

  至于莽象看沒看到,王玉樓不確定。

  總之,當時為了讓王景怡合情合理的重傷,他算是竭盡全力了。

  顧啟元最近有點樂。

  看戲看樂的。

  他沒想到,王玉樓能折騰出那么大動靜,西海奇兵和北線強攻的計劃,王玉樓甚至連他都瞞住了。

  結果最后打的蛙皇滿頭是包,這不,谷神術方都找上了他。

  大修士的博弈可能是下棋,是擺明車馬的對壘。

  但對于棋盤中的車馬而言,那可不是下棋,而是生死之變。

  谷神宗的地盤丟了大半,守著山門勉勵維持。

  妙峰山吞了那么多地,反而沒了繼續進攻的意思,原地筑起了防線,一副要把吃下的地完全消化了的樣子。

  對于谷神宗的三位倒霉蛋紫府而言,這玩意兒可就要了命了。

  地盤沒了,他們手下的弟子在資源供養不足的情況下,早晚會開始大面積的跑。

  看似三位紫府一起出手,瞬間就能把失地收回來,但那么干,先殺他們的說不定就是蛙皇。

  在天蛇和莽象乃至于紅燈照聯手的情況下,蛙皇不敢冒一點險。

  王玉樓在北線打出來的局面,真的是很有意義的籌碼,莽象的夸贊更不是什么虛言。

  所以,蛙皇威脅谷神術方的話,和恐嚇沒一點關系——就是真的。

  術方如果收不回被撕裂的北疆,他乃至于谷神家、谷神宗、寧氏,在蛙皇眼中,又能有多少價值?

  群青原仙城,顧家茶樓。

  兩位紫府正在會面。

  “羽征道友,你可是真正的稀客,怎么有閑心來我這里?”

  看著谷神家的第二位紫府谷神羽征,顧啟元很努力的壓制著自己想要笑的嘴角。

  被打的鼻青臉腫,知道找人說和了。

  大鼻涕流嘴里了,知道抬手擦了。

  晚了!

  這其中要支付的代價,你們就算付得起,恐怕也不低。

  不過對于顧啟元而言,這是好事,因為交易額越大,他這個中間人,掙得也越多。

  所以,他才會親自來群青仙城接待谷神羽征。

  “兩宗大戰打到如今,情況已經明了,我的想法是,該和談了。

  嗯.你看,第三位奪莽象仙尊道果的人都出來了,仙尊成道的事情也就在一兩月之間。”

  很真就是趕上了,就在谷神羽征和顧啟元對談時,天地又起了變化。

  在嘉凌霄和少陽公之后,第三位奪道果的紫府巔峰已經出現。

  這些奪道果的存在沒有一個不懂事的,都知道貿然證金丹有多難,但依然選擇出手搶奪。

  道之所在,前仆后繼。

  這是逐道者長久以來的向往,他們又怎能輕易說服自己不去試試呢?

  而且,嘉凌霄和少陽公的死,終究是太快了,天地內的很多大修士還不知道其中內情。

  “和談?你有和談的想法,應該找天蛇和蛙皇,不該找我。”

  顧啟元的態度很一般,想掙靈石,姿態就不能太下賤,生意沒有求著人做的。

  “而且,仙尊什么時候成道,你也說的不算。

  羽征,恐怕你還不知道吧。

  一天前,仙國之內,畢方仙王現世。”

  谷神羽征被這個消息震驚了,畢方現世。

  “啟元道友,你是說,仙王現世了?”

  畢方仙王那樣的存在,在大天地內都是舉足輕重的,它或許在力量層級上還是金丹,但卻是金丹中的至強者。

  王玉樓那樣的小登,所有的行為和動作、話語、過往的經歷、決策的背景,都能被人記錄成冊,被他的對手們天天研究。

  仙王那樣的存在,更是連身邊人的一舉一動都被大天地內所有有名有姓的存在重視。

  “是的,仙王現世了,在嘉嶺第三嶺主、仙國嶺外王嘉凌霄距成道只差臨門一腳時,一口吞了他。”

  饒是顧啟元,在得知這個消息時,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如今即便只是敘述,他的心中還是有些唏噓與搖曳。

  這不意味著啟元真人是個沒定力的軟腳蝦,單純是這個消息太可怕的。

  對所有紫府而言,無差別的可怕。

  “嘉凌霄,嘉嶺.”

  谷神羽征在震驚中,久久沒有緩過來。

  為什么這個消息無差別的可怕呢?

  仙盟和仙國就隔了個西海,對于仙國的情況,仙盟內資深些的紫府都清楚。

  嘉嶺是什么樣的勢力?

  天蛇宗級別的!

  嘉嶺的嘉凌霄想要成道,一定是得到了嘉嶺的支持的,可結果呢?

  被仙王一口吃了——這不是恐怖故事,什么是恐怖故事。

  紫府的名額限制真真假假,金丹的名額限制,可能是真的!

  以前,紫府們攔著莽象在群仙臺上成道時有多爽。

  現在,他們想到自己成道時,該如何過群仙臺,心中就有多苦澀。

  “知道仙王為什么會攔嘉凌霄么,注意,這個消息和你們息息相關。”

  “為什么,為什么仙王會這么做?”

  谷神羽征問道。

  即便已經有了猜測,但他還是需要進一步的確定。

  “不貴,十萬,這個消息可能一兩個月后會傳開,所以便宜些。”

  啟元真人笑瞇瞇的給出了報價。

  當即,谷神羽征毫不猶豫的就付了靈石。

  谷神宗是危如累卵,但這點小錢,他還是不缺的。

  九牛一毛算不上,兩狗一毛的水平吧。

  “可能是因為莽象仙尊去過仙王宮。

  當時,是仙國國相、仙王門下的瞬目接待的仙尊。

  牧春澤被神光送到了仙王宮做材料供體,接待宴上,莽象和瞬目吃的,便是活刮瑞鹿肉。

  后面這些,就當奉送,哈哈哈哈。”

  顧啟元笑的多開心,谷神羽征笑的就有多苦澀。

  大家都不是東西,但莽象疑似太猛了。

  這種情況下,想要拿回谷神宗的地盤不是不可能,但恐怕難的厲害。

  甚至,顧啟元主動提及仙王畢方出手幫莽象的話題,估計也是他故意的。

  十萬枚靈石的開胃菜后,顧啟元徹底拿到了主動權,雖然他依然是中介,但這波中介費,恐怕能掙的更多。

  “啟元道友,莽象仙尊和天蛇聯手,打了五十年,不能最后讓我們蛙皇一脈輸啊。

  天蛇勢大后,紅燈照的日子也不好過,不是么?”

  老顧嘿嘿一笑,拿起茶壺就給谷神羽征倒了一杯。

  “沒什么問題,但你這話應該和莽象仙尊說。”

  和顧啟元談是割肉。

  和莽象談,說不定就是割頭了.

  谷神羽征眼睛一閉,再睜開,已是滿眼肉痛的神色。

  “莽象的意見,也沒那么大,關鍵的人物很多,很多。

王玉闕是一個,易走日也是一個,李海闊也是,空谷  這些人才是站在前線的人,也是辦事的人。

  事情,終究是他們去辦的。”

  啟元真人微微頷首,心中最大的顧慮也打消了。

  谷神家的兩位老登,是懂事情該怎么辦的。

  想讓莽象媾和,別說他顧啟元辦不到,就是燭照來了也不一定能辦到。

  但做事,方法總是很多的。

  “思路沒問題,想讓仙尊答應媾和,就不能直接找他談。

  你們找我談這些,算是找對人了。

  可前線人多眼雜,這些人也不好說話。

  我看,空谷就算了,他是想沖想打的角色,沒理由退。

  易走日嘛,也沒那么重要,關鍵的其實就兩個。

  王玉闕和李海闊。

  你知道王玉闕要搶四明宗的地的事情嗎?”

  西山宗的成立屬于懸而未決的事情,這屬于王玉樓主動擴張自身勢力的嘗試,他的對手太多了,所以他做得很小心。

  但聯系其他幾個家族的動作,終究是留下了痕跡,被顧家茶樓得了消息。

  “四明宗的地?中線?”

  四明宗位于中線的南段,那里有很大一塊地還在天蛇宗手上。

  王玉樓主導推動了北線的戰事突破,實際上屬于為了莽象,暫時放棄了自己的利益。

  很忠誠。

  “對,中線和北線互換,讓李海闊和王玉闕稍稍放放手。

  目前天蛇宗的戰事還是你們蛙皇一脈主導,只要你們能搞定瓜真人,我就有七成把握談下王玉闕和李海闊。

  只是這個價格,我不要靈石,我要三顆六品的千里香靈谷源種。”

  谷神家立族之本在于萬里香神谷,是五品的靈物,其能產出特殊的千里香靈谷源種。

  此源種稟賦非凡,只要培養得當,可以變為六品的靈物。

  六品的靈物,足矣支撐一個紫府了。

  桌子對面的谷神羽征聽到顧啟元的條件,好懸沒從桌子上直接跳起來。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千里香靈谷源種六十年一顆,產一顆,會消耗神谷六十年間的所有產出。

  啟元道友,你不能拿還沒有辦成的事情,換我們谷神家兩百年的收益吧?”

  五品的靈物神谷可以產出的東西太多了,從五品的靈材到九品的靈材,足足有十幾種。

  一顆千里香靈谷源種,意味著谷神家要放棄神谷六十年間的所有產出,這個代價太大了。

  “先來兩顆,不然我拿什么說服李海闊和王玉闕?”

  顧啟元稍稍降低了點要求,但谷神羽征依然搖頭。

  見他這么固執,顧啟元也不裝了,他冷笑道。

  “只要有王玉闕支持,妙峰山的戰線就不可能崩。

  要知道,哪怕莽象仙尊成了道,戰事也不一定會停。

  真到了蛙皇必須做出決定的時候,你們谷神家就是秋后的螞蚱,不可能長久的。”

  顧啟元提出了三個點,作為自己談價的籌碼,第一點和第二點沒什么好說的。

  王玉闕愿意支持的話,北線就絕對能撐得住,實在不行就苦一苦南線唄。

  莽象證金丹,已經拉攏的仙王,說不定還拉攏了其他人,背后付出的條件絕對不小。

  仙盟的內戰,說不定真會在不遠的未來開始,到那時.

  這里就和顧啟元的第三個籌碼對上了,到那時,在紅燈照和天蛇聯手的情況下,蛙皇如何自處,沒了勢力的谷神家又如何自處?

  盡快把北疆收復,穩住谷神宗的基本盤,再次實現收支平衡,才能讓谷神家有立命的基業,才能讓谷神家穩穩的立命。

  “茲事體大,我再和老祖商議商議,今日就到此吧。”

  谷神羽征的面色黑的能和鍋底拼一拼,他實在沒想到,只是一場反攻,谷神家就到了這么危險的地步了。

  沒有什么人情世故,就是生死之爭,輸了就有可能會死,隨著輸的越來越大,滅族的可能也越來越大。

  失去原有基本盤的紫府,參考的對象是牧春澤——被端上餐桌的牧春澤!

  “你和術方當然可以躲進洞天,但又能躲多久,又該如何更進一步?

  洞天法的問題是成道難,不然,也不會有這么多人奪莽象獻祭幾十萬修士獻祭出來的道果。

  躲起來,得一夕安寢,未來呢?

  出了局,誰還會給你們機會再入局?”

  顧啟元的話像是冰冷的刀鋒,一刀一刀,刮的谷神羽征的心在滴血。

  一著不慎,就到了滿盤皆輸的邊緣。

  谷神家可以換個勢力靠攏,谷神家可以躲進洞天,谷神家可以和紅燈照爆了拼命的嘗試反攻,谷神家甚至可以殺個天蛇宗的紫府做入燭照門下的投名狀。

  看起來谷神家有一堆選擇,但每一個,都是看起來對的陷阱。

  基業就在那里,換地方不行的,太虧太虧。

  洞天躲起來暫時安全,未來就是冢中枯骨。

  拼命反攻又是賭,勝算還少的可怕。

  燭照仙尊不缺狗,去燭照門下也要割肉,未來還要面對內斗中的妙峰山一系.——

  玉闕宮內,在第三位奪道者開始奪道后,王玉樓終究是繃不住了。

  他召集了自身派系內的所有核心成員,全來玉闕宮,開會!

  傳達王玉闕的指導意見,穩住前線的戰事,給這些派系內的核心人物吃定心丸。

  不過,會議開到半途,為王玉樓等人看門的厲長明走了進來,雙手還捧著只靈木制成的木簡。

  小厲看著殿內的眾人,又看看上面的王玉樓,有些后悔。

  不該這時候進來,不合適。

  “說!”王玉樓見他發愣,有些不滿。

  磨磨蹭蹭算什么?

  厲長明打了個哆嗦,哭著臉傳音道。

  ‘玉闕前輩,恪禮真人的法旨。’

  聽到是老嚴的‘法旨’,王玉樓故作驚訝的感慨道。

  “嚴恪禮的法旨?”

  將厲長明手中的金色橡樹木簡攝來,王玉樓大眼一掃,就把其燒為了灰燼,不屑道。

  “快死的東西,還以為自己有明天,呵!”

  空蕩的玉闕宮大殿內,針落可聞。

  大殿內空蕩,是因為人少,但來到此地的人,都是王玉樓的心腹,至少也是二等心腹。

  林櫻、金明度、秦楚然坐的距離王玉樓最近,這是三個‘小王玉樓’,以道侶的身份,承擔王玉樓控制延伸的觸角。

  故而,她們不算是王玉樓的心腹,她們就是王玉樓。

  在她們之外的,是白露、崔白毫、王邀海,這些人在王玉樓還未徹底起勢的時候就和他相識,修為不高,但反而是王玉樓的核心心腹。

  連帶厲長明,其實也算這些人中的一員,不然也拿不到看門的位置——這是真正的心腹位置了。

  接著,是郭呈泰、安和寧、顧通明等為代表的眾多王玉闕門下后靠攏過來的人,他們往往實力較強,但又很難有更進一步的機會。

  總之,百丈方圓的大殿內只有二十多人,所以空蕩。

  但安靜,則是因為這二十多人夠聰明。

  他們看不到嚴恪禮的‘法旨’上有什么內容,但他們懂王玉樓的性子。

  王玉樓從不輕易說什么虛言,往往謹慎得厲害。

  可他今日卻直言,嚴恪禮是‘快死的東西’.

  “不用想了,祖師的金丹恐怕就這兩年了,到那時你們就會知道怎么回事。

  總之,百尺真人、恪禮真人,我們依然要尊重,不過也不用太尊重,一切有我。

  另外,就是戰事,反攻過于順利,且最近兩天,出了很多事情,人心就有些繁雜”

  王玉樓頓了一下,大殿內的眾多筑基巔峰們也頓了一下。

  第三位奪道者,也死了。

  可怕。

  “.戰爭不是兒戲,沒有什么速勝的說法,更沒有什么‘打到這一步我們就賺了’的說法。

  不少前線的修士,認為已經賺了,就該穩住不打了,該和談了。

  但記住,和談,只能仙尊來說,其他人說的不算。

  在危險的前線,腦子中反而想著和談,這就是不清醒。

  不清醒的人,哪怕是紫府真人,該死的時候依然會死!”

  他又在點嚴恪禮?

  是吧,就是在點嚴恪禮。

  安和寧聽著王玉樓的話,心中卻不斷地盤算。

  高臺上的王玉闕還在滔滔不絕,但安和寧的想法已經飄到了遠方。

為什么他篤定嚴恪禮會死呢  還以為自己有明天是什么意思?

  他知道明天是什么樣,所以他確信明天的嚴恪禮會死?

  所以,三位奪道者的死,對應的是任何人都奪不走祖師的金丹,而祖師金丹后的大計劃,他也參與了?

  那嚴恪禮究竟為什么會死呢?

  安和寧想不明白,修仙界的真相,比八十歲的老處男還稀缺。

  池天之上,莽象忽然出現。

  “恭迎莽象仙尊!”

  器靈出現,畢恭畢敬的為莽象打開了通往群仙臺的秘樞。

  吵吵鬧鬧的群仙臺,少有的安靜了下來。

  就像是雷暴到來前的那種可怕的安靜。

  在莽象成道之前的這段時間,仙盟的仙尊們被三位接連橫死的奪道者驚到了。

  莽象究竟做了什么,他難道直接去殺了那三人嗎?

  有些知道嘉凌霄和少陽公死因的大修士,更是被莽象的手段嚇到了,是的,直接被嚇到了。

  畢方仙王和妖神羅剎、獨角蛟親自出手,幫莽象掃除成道的阻礙。

  這是什么?

  這算什么?

  或者說,莽象做了什么,打算做什么?

  全是問題,而且都難以回答。

  平時,群仙臺會吵,是因為真正的大事還沒發生,很多仙尊有閑心情和道友們扯扯淡。

  比如月華拿九品靈材逗天蛇玩,甚至算是雅趣。

  現在莽象玩這么大,已經沒人有閑心扯淡了。

  仙尊們不扯淡,下面的紫府不好直接入群仙臺,群仙臺上可不就安靜了么。

  然而,當莽象到來后,群仙臺上那些安靜的大道投影,瞬間被集體激活。

  月華從房頂上走了下來,直接站到了莽象面前。

  這位月華宗的仙尊,用最直接的話語向所有人表達了自己的立場。

  “莽象,你究竟想搞什么,我絕不同意內戰!”

  就和仙盟變法派一樣,仙盟保守派也不是鐵板一塊。

  神光和天蛇先后和莽象合作,看起來好像變法派一團散沙。

  但到了矛盾全面爆發的時刻,保守派一樣也是一片散沙。

  極度利己的聰明人們,怎么可能為了某種理念,就輕易的堅定站在一起呢?

  這種情況某些時刻或許會發生,但必然需要經歷復雜的媾和過程。

  被攔在群仙臺入口處的莽象面色如常,甚至還有些灑脫和釋然之感。

  一萬年,用一萬年時間走到這一步。

  累啊,太累了。

  這一刻,終于要走向超脫了,心中緊繃著的弦,當然會稍稍松些。

  不過,這種松不意味著莽象就會輕敵或者犯蠢。

  他這種老畜生,絕不會和神光似得,干那種半場開香檳的沙比事。

  “我來此,是想再議一議我的金丹。”

  莽象開口,給了個出乎所有仙盟仙尊意料的回答。

  連青蕊都驚了,她問道。

  “這時候你還要議金丹?”

  風姿如玉的少年笑著點頭,道。

  “是啊,我畢竟是仙盟的紫府,證金丹前,總要得到諸位道友的認可。”

  我是紫府,但諸位是我的道友。

  我要證金丹了,不是以前那種‘證金丹’,而是屎已經冒了尖的‘證金丹’。

  這次你們同意不同意,我都要馬上證!

  看著從容不迫的莽象,神光忽然有些自慚形穢。

  自己的金丹,和莽象要成的金丹比起來,似乎不是一種東西.

  “器靈,開始吧,第七議,哈哈哈哈,第七議。”

  莽象站在門口,似乎沒有更往內走的意思了。

  走到這一步,是否繼續往前,站在群仙臺上的哪一處,坐在哪位仙尊的身側,都已經沒了意義。

  該支持莽象的,會繼續支持。

  不支持莽象的,也很難因為莽象的威脅或者說強大,就選擇支持他。

  無非是走個過場罷了。

  “好,莽象金丹第”

  “不用召集紫府們議了,金丹事情,當然是我們這些人說的算。

  我支持莽象,咱們簡單點,盡快議出個結果。”

  開口的是神光,神光打斷了器靈的施法,并且直接提出了‘金丹只有金丹能議’的方案。

  神光,莽象曾經的盟友,畢方的狗,仙盟最弱的金丹。

  他的話,這時候似乎代表著仙王的意思。

  “同意,金丹就該由金丹來議,我也支持莽象。”

  天蛇開口,補了一句。

  “不同意,法度不能改,還是要召集紫府一起。”

  蛙皇開口,天蛇宗的矛盾在群仙臺上露了出來。

  不過天蛇沒有在意,它到了緊要時刻,不能現在和蛙皇撕破臉。

  仙尊們紛紛開口,就‘是否召集紫府,金丹是不是只能金丹議’開始了一場拉鋸。

  然而,月華依然沒有參與這場特殊的博弈,她直勾勾的看著莽象。

  “莽象,你到底有什么目的,還有青蕊、燭照、天蛇.你們似乎編織了某種陰謀。

  難道說,仙國要和仙盟合并,你們已經和畢方談妥了?”

  月華的話就像一盆冷水,澆的群仙臺再次安靜了下來。

  一部分仙盟仙尊,選擇賣了仙盟有可能,有一定可能。

  “不,我來此七議金丹,只是因為我喜歡講規矩而已。

  萬載修行,走到今天,我莽象就喜歡講規矩,不喜歡與人結仇。

  即便是打壓神光,也是因為他做的太過分了,西海搞成那樣子,不合適。

  神光,你說是吧?”

  莽象看向神光。

  神光心中恨極了,但依然裝的相當到位。

  “對,當時我欠考慮了,哈哈哈。”

  莽象,我以后必殺你!

  忍耐,成為了金丹,某些時候也要忍耐。

  莽象現在強的可怕,連自己的真主子畢方都支持他,神光怎敢不避其鋒芒呢?

  “天蛇,你為什么也支持莽象,是做慣了野妖,懷念起做家妖時的感受,想為自己找個新主人嗎?”

  白須將軍不信莽象的屁話。

  它略過了神光,因為在白須將軍眼中,神光就是個純廢物。

  它只是想不明白,天蛇為什么也和莽象站到了一起,而且還這么支持。

  “停!不要吵!”

  月華趕忙制止了爭吵,又看向莽象,道。

  “莽象,我支持你證金丹,但你若是做了什么對不起仙盟的事情,我自會有所應對,你可明白?”

  莽象在搞鬼,這是所有人的共識。

  但事情走到這一步,莽象連神光、天蛇的支持都能拿到。

  再攔,就算莽象真和他說的那樣,不想打仙盟內戰,仙盟內戰也可能會開始。

  風姿如玉的少年淺淺一笑,悠悠道。

  “月華道友,我這個人,一向講規矩。

  我永遠不會主動開啟仙盟內戰。

  如違此誓,我莽象永生不得寸進。”

  月華有些瞠目,這種誓言就是狗屁,沒有約束力,也不會影響什么道心。

  但莽象這種老混賬,竟然選擇發誓做應對,這反而是令她奇怪的。

  她沉默片刻,終究是做出了抉擇。

  “希望吧,那我也支持莽象,繼續投吧。”

  “不同意!”

  “同意,莽象道友,祝你一切順利。”

  “同意,莽象道友,有空到我的道場品酒。”

  “同意,莽象,一萬年了,你也證金丹了,不容易啊,不容易。”

  “同意,莽象道友,說起來我還欠你件六品的靈物,瞧我這記性。

  給,多出來的這件,就當這八千年的利息吧。”

  “同意,提前恭賀道友了,你成道,我心中一直是認可的,只是很多事.哈哈哈哈。”

  “不同意!”

  “同意,莽象,我必須提醒你一句,不要不自量力,你最好是真的守規矩。”

  這是燭照開口了。

  “同意。

  只是莽象,那些人的話,你不要都當真,成金丹是個新開始,你的心態會變。

  但群仙臺上的這些同道,沒一個簡單的,要時刻小心。”

  這是青蕊的提醒。

  “不同意!”

  “同意,莽象道友,群青仙城出了點問題,仙盟內的一些家族,繁衍的太厲害了。

  你成道后,需出手稍稍處理處理,也算幫我們剪除一些不好親自剪除的枝葉。

  當家難啊,枝繁葉茂,偏偏還都是手心里的肉。”

  “同意,莽象,你很厲害,仙盟之前,金丹中少有你這么證的。

  仙盟幾千年,你也是第一個在群仙臺上掀起如此風波的。”

  “同意,莽象,我對你的無相法一直很期待。

  無相無量,無相無量,未來如果你修無量法,我們可以多交流交流。”

  “同意,莽象道友,無量法已經是死路了。

  主流的金丹法中,剩下的只有法相法和神照法。

  希望你以洞天法過天劫后,能有些新收獲,為我們做些參考。”

  “不同意!”

  “同意,不過莽象道友,你手下那個王玉樓不對勁,他不簡單,而且還在滴水洞修行過。

  滴水扛了九十九道天劫,結果什么事都沒有,這里面有大問題啊。”

  “同意,滴水去了哪有人知道嗎?”

  “不同意,滴水或許躲起來修養了,當時她可能只是看著沒受傷。”

  “同意,其實我感覺,滴水的想法才是對的,現在太穩定了,莽象道友這樣的人,成道都如此難,不合適。”

  “同意,那你的意思是打一打,清一清?”

  “同意,不打為好,打起來,大家都是賭,修了這么久的仙,到頭來還是要賭,不合適吧?”

  “同意,我也不支持內戰。

  當然,我這些年已經做好了內戰的準備,打起來大家各憑手段,我倒也不怕。”

  “不同意,但我同意開戰,紫府太多了,真的太多了。”

  “同意,想清一清紫府,不一定需要內戰,內戰打起來,問題在于不好控制結局。

  打出了真火,你我都有身死道消的可能。”

  “同意,莽象道友,我手下有個弟子,不是很得力,但我不好出手。

  你證完金丹,幫我殺了他,可以嗎?”

  “同意,對,我也有個手下,惡心的厲害。

  莽象,十五縷洞天之精,你去幫我殺。”

  “同意,我這個弱一些,十縷洞天之精,麻煩了哈哈哈。”

  “同意。

  莽象道友,九十七比三十五,恭喜。

  你的第七議金丹,過了。”

  莽象躬身施禮,道。

  “我莽象最守規矩,大家的叮囑,我不僅會記住,而且會做到。”

  言罷,他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群仙臺。

  道果當前,莽象仙尊的心沒有亂,但渴望的厲害。

  就這樣,莽象仙尊輕飄飄的來了。

  離開時,帶走了兩件法寶,四件六品靈物——清賬了!

  萬年的舊賬一朝清,這甚至算是成就金丹路上最微不足道的收獲之一。

  “九十七票同意,我們仙盟,有九十七名金丹嗎?

  我感覺,多的不止是紫府,還有某些已經死了、甚至是從未活過的所謂金丹。”

  天蛇不滿的嘟噥了一句,也從群仙臺上隱去了大道投影。

  它還是那么念念不忘。

  “九十七名肯定是有的,但沒有超過一百二。

  多了二十位左右,我也認為這件事要改。”

  群仙臺少有的如此熱鬧和‘團結’,以至于作為仙盟保守派的月華,也趁機對保守派中某些吃的比她還多的人,表達了不滿。

  “意見都可以提,都可以提,想議的話,也可以議嘛。”

  青蕊笑著開口道。

  然而,眾多仙尊只是默默隱去了身形。

  議你個頭!

  你就是一人吃兩份的代表人物!

  青蕊這類強橫的金丹,明著一人吃兩份。

  但真讓反對的人為這事搏一搏時,他們又會偃旗息鼓。

  畢竟,青蕊吃兩份不是因為她腚大,而是因為她強。

  實力主義至上的修仙界是這樣的。

  逼逼賴賴我可以,真讓我上你先去。

  紅燈照。

  白色的霧氣忽然升起。

  正在閉關修行的王景怡,忽然感到一陣發自內心的顫栗。

  祖師?

  她沖出府邸,卻見不到一個人。

  濃濃的白霧隔絕了一切,她甚至看不到一丈外的東西,就連神識也無法啟動。

  這片白霧,就是莽象的本體。

  皮靈修的身體在洞府中化作齏粉,到死前,他甚至沒感到痛苦。

  前兩天就被預感到有人奪道果會加速天地限制消解的祖師召回的虢百尺是第二個死的,死在旦日面前。

  旦日看著化作白霧的弟子,微微嘆了口氣,卻終究是什么都沒做。

  作為莽象的靈寵,重明鳥從小被莽象養大,莽象是她的主人,更是她的一切。

  很快,連帶嚴恪禮在內,莽象為自己準備的蓄電池,便全都被他殺掉了。

  然而,莽象依然覺得不夠。

  作為之前強到被天地排擠的紫府,莽象是靠自斬修為才能于大天地正常活動的。

  他很強,所以他對天地限制的感知也很強,準確而言,是清晰。

  不夠,還不夠。

  白霧籠罩下,紅燈照的弟子們開始了噩夢。

  先殺浮煙派所有剩下的人。

  浮煙派死光了,開始殺外門弟子。

  不夠,依然不夠。

  練氣們的體量太小太小,不一次死個上萬,根本算不得多少。

  莽象想殺內門弟子,但被燭照攔了下來。

  “宗門終究要維持,莽象,差不多得了,我感覺夠了。”

  燭照不可能坐視莽象殺干凈宗門弟子,那樣莽象成了道,紅燈照也炸了。

  莽象殺光外門弟子的行為已經夠離譜了,如果內門也死完了,誰給他們倆辦事?

  “還差些,還差些,不保險,浮煙呢?”

  白霧就是莽象的本體,他沒有表情,只是聲音略有些急促。

  爭分奪秒,不可耽誤絲毫!

  “咱們幾個釣浮煙,浮煙看的懂,沒有找天蛇哪怕一次。

  他忍了這么久,不差再忍些年。”燭照道。

  原來,燭照、莽象、天蛇聯手釣浮煙,已經釣了很多年。

  可浮煙愣是沒上當,坐視自己的弟子被屠戮,都不帶露面的。

  谷神家面臨的是可能會死的局面,浮煙面臨的是露頭就死的局面,他能不慫嗎?

  你說莽象‘講規矩’?

  抱歉,莽象守的是仙尊的規矩,群仙臺的規矩,仙盟的規矩,頂級大修士們的規矩。

  唯獨,沒有紅燈照的規矩。

  宰了浮煙,莽象吃飽,燭照也跟著分浮煙派的利益,浮煙看得懂這些。

  永遠別忘了,內斗比外斗殘酷的多!

  “哎”

  莽象微微一嘆,燭照寄托的燈火都抖了抖。

  他難道?

  莽象道場,旦日感到自己的身體在動。

  她圓圓的小臉頓時變得煞白,在生命的最后一刻,重明鳥凄聲道。

  “主人!”

  懸篆的身子更是直接化作了黑色的光影,不是他在施展神通,而是他在顯露本體。

  “莽象,你該死!”

  憤怒阻止不了莽象的行動,懸篆和旦日是被莽象絕對控制的存在。

  瞬息間,在莽象的控制下,黑色的光影排列組合,化作一張褐黃底的畫卷。

  美麗而又神異的重明鳥,古樸玄妙的靈寶懸篆圖,在莽象的身體內漸漸崩解。

  旦日本為靈寵,懸篆乃是靈寶。

  “你們與我一起成道,共享長生之逍遙。”

  因為‘不保險’,莽象隨手就殺了跟隨自己幾千年的弟子。

  道之所向,豈有猶疑的道理?

  在一切準備就緒后,紅燈照中的白霧化作無盡的蒼茫,向天空逸散而去。

  雷劫已經凝聚的如同實質,莽象的道果,就在其中。

  天地的變化,比之前三次都更強烈,那種憤怒感,甚至能讓練氣巔峰都感到喘不過氣。

  是什么讓天地如此憤怒?

  原來,天蛇也出來渡劫了。

  兩宗大戰前線的兩側,紅燈照的上空,劫云密布,壓得莽象都有些喘不過氣。

  可天蛇的出現,瞬間吸引了一部分劫云向天蛇宗飛去。

  劫云飛到一半,似乎又想起,自己是來劈莽象的。

  它們停在半空,往天蛇宗去也不是,不往天蛇宗去也不是。

  天地被戲弄了。

  這是有史以來,第一次有兩位大修士,提前對好渡天劫的時間,進而同時渡劫。

  這種合作,是很難進行的。

  因為所有人都怕自己的準確渡劫時間被算出來后,被人撿小零食吃。

  畢方仙王在天劫之下吃過的大修士,可能比王玉樓見過的大修士加起來還要多。

  不過,無論劫云如何,無論劫力如何,莽象都不怕。

  白色的霧氣化作無盡的巨龍,在雷云中翻騰。

  已經算不清有幾道了,莽象將自己和劫云緊密的纏繞在一起,無盡的滾雷在他的身體中肆虐。

  欲仙欲死,欲死欲仙。

  一萬年修行,他經歷的,他背負的,他渴望的,在這一刻,成就了此時的莽象。

  實力強大甚至只是他諸多強大之處中,最微不足道的一處。

  畢竟,實力強大不過是證金丹的基礎和門檻罷了!

  莽象一步步縱橫捭闔,上下求索,游遍大天地,七議金丹。

  哪一個,又比實力強大意義小了?

  天地阻攔?

  我命由我不由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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