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學舟煉了四爐丹,三爐廢丹一爐成丹。
造化丹煉丹到當下,他已經沒法再利用秦爐八號批量成丹。
新帝說的沒錯,一次煉制五十顆造化丹只是秦爐八號的底限,張學舟當下的妖丹存貨已經不足以湊齊一爐丹起煉的最低標準。
這讓他拿了紫靈芝和黃精開始搭配各種剩余藥材。
一者是紫靈芝作為主藥衍生的十全大補丸,另一者是黃精適配的辟谷丹。
對于接受陰陽家傳承合理搭配藥材的張學舟來說,缺一種兩種藥材并不是問題,只要藥性相似能達成平衡,他就能煉制出或弱一籌或相近,又或超規格的丹藥。
眼瞅著霍去病一邊吃油豆腐,眼睛又滴溜溜看向丹房放置的其他藥材,張學舟覺得自己需要再煉兩爐。
十全大補丸是修煉九轉合氣術的丹藥,也能用于滋身吊命。
正常情況下,人參是這味丹藥的主材,但拿紫靈芝也能產生相似相近的效果。
張學舟當下用不上十全大補丸,但身體很虛的敖厲能用一用,如果能煉制成功,張學舟也能拿丹藥前去涇河水府走一走。
至于煉制辟谷丹純粹是職業本能盡可能最大化掃尾余量的藥材,這也是張學舟過往煉制最多的丹藥,拿著瓦罐的他都能熬藥,借助秦爐八號煉制成功率會較高。
“東方高人…”
“別喊,喊壞了丹藥你義父能賠,你賠不起!”
張學舟慢條斯理清洗丹爐殘渣,又慢悠悠煉制著丹藥。
霍去病則是捧著油豆腐坐在了一旁的凳子上。
霍去病曾說煉丹和制作豆腐沒區別,他在一個時辰前認為這種說法沒有錯,畢竟流程工藝并無區別。
但等到張學舟拿著法器‘衡’過重,又精細分搭藥材,甚至似乎在計算藥材用量,霍去病只覺自己小覷了煉丹術。
制作豆腐有煉丹術的影子,但與真正的煉丹術相比太過于粗胚化。
霍去病能看到張學舟抓藥時似乎存在配比的問題,而這種配比并不固定,仿若是根據主藥份量不斷配藥。
如果這兒的藥架子上欠缺了某種藥材,霍去病覺得張學舟并不會無法煉丹,而是會采用其他藥材做搭配。
這與制作豆腐完全不同,如果有什么學徒跟著張學舟死記硬背煉丹制藥的流程,對方很可能需要記一輩子的丹方。
“義父說東方朔擅長操控法器,可浮空飛行,但東方朔的煉丹術似乎很厲害,看上去比內吏府那些遵循祖制煉丹技藝的丹師水準高很多!”
除了長信宮和安樂宮,霍去病幾乎前過長安城各處重地。
哪怕他不得門而入,他至少也在外面走過一趟。
他也參觀過內吏府,看過諸多丹師煉丹制藥。
霍去病不能說這些丹師水準很差,畢竟這些丹師是真的能煉丹制藥,甚至不乏煉制出上品丹藥。
但他覺得諸多丹師就那么一回事,這些人煉丹各有各方,只有在完全滿足自己丹方的前提下,這些人才會去煉丹。
這種煉丹術無疑很死板,甚至讓霍去病覺得和制作豆腐沒區別,最多是這些煉丹師法力操控水準較為精細,通曉的煉丹技藝完全屬于熟能生巧。
他對煉丹師的評價不高,直到看到張學舟進行不同搭配制藥。
這種煉丹術完全和霍去病過往所見的情況不同。
“義父說劍術的最高境界是伸手即可化劍,萬千之物在眼中都可以成為劍,并不會將實力拘束于一柄劍上,哪怕是丟了劍也能釋放劍術,義父這種說法似乎和東方朔的煉丹術相似,哪怕他缺某種藥材,他也能利用其他藥材進行搭配!”
霍去病無疑不會學張學舟的煉丹術,他也知道哪怕是偷學也沒用。
別說他站在這兒沒用,即便這兒站在煉丹師,對方又完完整整看著張學舟煉丹,所獲也不過是張學舟隨時可做變動的一張丹方而已。
“他這一次成丹了六十五枚!”
厚重而濃郁的藥香味充斥著丹房時,霍去病瞪大眼睛看著丹爐中那些白色丹藥。
他掃過張學舟那張看上去有幾分得意洋洋的臉,一時間沒法想象張學舟為何這么滿足。
在霍去病看來,張學舟這種頂級煉丹師煉制成功應該是很正常的事,不值得如此失態。
“難道是因為多煉制了十五枚,突破了他煉制五十枚的限制?”
如果非要讓霍去病猜測原因,霍去病覺得也就是如此了。
“東方高人,天要黑了!”
“別急,再煉一爐我們就出去飛!”
霍去病催促時,張學舟極為高興擺擺手,示意對方別急。
十全大補丸丹藥級別不低,甚至超出了造化丹的煉制標準,淳于緹縈交托的煉丹方式更是復雜又費時,張學舟最初煉制時甚至還借助了無當圣母地宮的靈氣凝丹。
但這一次依靠紫靈芝大力出奇跡,遠超規格的藥材抵消了淳于緹縈當時提出的各種苛刻條件。
更為重要的是,也不知是真正掌握了秦爐八號還是走了好運,張學舟這次煉丹成功了。
他開始尋求煉制辟谷丹做再一次的驗證。
張學舟想確定一下如果藥材標準提升,他借助秦爐八號標準化煉制難度是否會下降,丹藥品質又是否可以向上。
適配辟谷丹的藥材被張學舟挑選而出,又按標準的推算開始投放。
辟谷丹是一種很有意思的丹藥,這種丹藥可以低到飽腹半日都能稱之為辟谷,又有三天、五天、七天、半月等辟谷時長,從而決定丹藥的品質。
很顯然,服藥后辟谷的時間越長,辟谷丹的品質就會越高。
辟谷時間沒有上限,這也意味著辟谷丹的品質沒有極限,頂級的辟谷丹有可能遠超造化丹等丹藥的水準。
黃精源于秘地種植,品質和紫靈芝相近,甚至于更高,張學舟也很好奇自己能煉制出什么水準的辟谷丹。
此時太陽西斜,以張學舟這一個月觀測的經驗來看,這種時候遠不到秘地散發白光的時間,他當下顯得鎮定自如,盡可能進行著收尾性煉丹。
“在丹房悶久了就出去走走,但你別跑遠了,我煉完丹就會試飛,如果是因為你自己的原因沒乘載御天梭,那可怨不得我!”
小男孩只有躺著喝奶的時候才算可愛,會走路后就成了禍患。
霍去病顯然早就脫離了可愛這個范疇,張學舟也只得拿一些心理方面的小手段來拿捏對方。
“東方高人,您這次煉丹要多久啊”霍去病問道。
“煉丹無時常,或長又或短”張學舟道:“你盡管出去玩就是了,別走太遠就行,房間應該還有羽林衛送來的飯菜,你想吃也可以隨便吃!”
“你說的話和義父一個樣,什么事都能答應,但哪件事都有限制條件!”
霍去病嘀咕了一聲。
他終究還是年齡有限,難于一直處于丹房中,而丹房的悶熱也并非常人所能堅持下去。
霍去病瞅了數眼丹爐,等推開一條門縫,感受到外面風浪的清涼,他確實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