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物如何進行算計?”
運戰的空間中,九瓣花發出巨大的咆哮聲,對眼前的情況難于理解。
“這不可能,羅重茍延殘喘藏了數十年,這種情況下不可能破孕育池,也沒能力掘東山帝陵,更不可能殺死羅恩和霸兒咕!”
黑灰色巨龍浮在幽暗區域,仿若沒有任何知覺,任由花刃千刀萬剮。
打擊這種對手并不能帶來什么成就感,不能動彈的對手只是一頭待屠的牛羊,輕松就可以虐殺掉。
爭斗持續了一整夜一整天,九瓣花覺得當下的情況非常不正常。
可在這場對決中,他的對手很唯一。
挖掘出了對手的蹤跡,對方一動不動任由他殺,當下勝負爭斗的大局已定。
這場勝負局贏了,但輸的地方也太多了,沒有誰想要這種結局。
“擅運術者向來都要被反噬功虧一簣,少有可以例外的案例,難道怎么躲都躲不過這些事?”
九瓣花中的聲音陷入了喃喃。
飛舞的花刃沒有停歇,斬殺的速度依舊。
但這不是他想要針對的對手,也不需要在這種情況下相見。
“想要的時候得不到,不想要的時候偏偏就出現,你為何到現在才冒出來?”
如果時間早一點點,這會是一個非常好的結局。
但一切就差了一線。
九瓣花中裸身的青年男子再度浮現,相較于此前的沉穩,他此時的臉上有種種不甘。
上千片花刃在幽暗中來回旋轉,不斷切割著黑灰色巨龍的身軀,這如同千刀萬剮。
如果需要報復的殘忍,這就是殘忍的極限。
“或許你是和我角逐時忽然暴斃了?”
如果與自己爭斗的并非是死人,那只能尋求另外的原因。
黑灰色巨龍一動不動任由刀剮,也沒有一絲反抗,這與對方此前回應的活躍形成極為明顯的對比,也和隱匿藏形的靈活不符。
但若要找一個足夠的理由,這也能找出來。
或許與他前一刻爭斗的對手還活著,而對方拖延時間太久,也導致現實中發生了意外,從而失去了對運體的操控力。
“玄冥能踩踏于死亡區域,若此次運戰結束后以這具龍軀進行獻祭,他應該能將我身體和運體重塑,從而再得新生!”
裸身男子來回思索,任由花刃旋轉,沒有再多看向黑灰色巨龍一眼。
他發出低低的聲音,敘說著后續推動的計劃,顯然在盤算后續。
“可這份要求會壞我大事,沒了玄冥庇護,這要如何去引動神雷,又要如何才能做到百分百安全破碎虛空!”
謀算百年,一切兜兜轉轉似乎回到了原地。
如果說一切重來,時間已經并非處于百年前,這方世界也并非寥寥數位冒險者的樂園,而是被吸引了太多強大存在降臨。
想在這種新世界中突圍而出的難度無疑極高。
若再遭遇一些幺蛾子狀況,那或許就是慘輸出局。
明明起了個大早,但一切發生了詭異的變化,將諸多存在都推到了同一起跑線上。
或剛剛踏入這方世界,又或困束于某種苛刻的條件,亦或降臨時重傷需要養傷,或尋覓新的軀體培養,又或是如他們這樣落敗不得不重來。
再次回到起跑線上重跑,這種感受難于言語。
“嗯?”
事情難于十全十美,怎么做都有欠缺,裸身男子思緒不斷時忽地一動。
他抬起頭領,只見被花刃來來回回削的巨龍身軀似乎動了一下。
若非他感知敏銳,并不依靠這副對談的軀體雙眼觀測,他還真有可能產生疏忽。
在這具死掉的運軀中,似乎殘存了什么意識,又或快速誕生了接管運軀的新意識。
當然,這并不是什么大問題,殘存的意識不足以掌控運軀,而新生的意識體缺乏足夠的運術紛爭經驗。
沒有足夠的傳承,這不可能誕生擅長運術戰的高手,哪怕巨龍運體與他大小相近也無法帶來多少創傷。
但他很快就多了一絲懊惱。
“吼!”
憤怒的龍吼聲中,這具此前判斷成死亡的運軀發出了陣陣咆哮,搖頭擺尾中慢慢活了過來。
一片片黑色鱗片在花刃的旋轉中墜落,又有金光不時浮現帶來了修補,將這條黑龍染上了片片金黃。
龍首咆哮,龍爪亂舞,龍尾瘋狂甩動。
這具運軀重新活過來了,也陷入了瘋狂的扭動。
黑龍的打法沒有章法可言,完全是胡攪蠻纏,但相較于此前一動不動,眼下打殺的難度顯然增添了不少。
尤其是對方軀殼上不知殘存了什么,導致還能牽引到羅浮王朝氣運,從而能對運軀做修補。
裸身男子眉頭微皺,化成上千的花刃迅速收縮。
“若非要保持你完整方便之后獻祭,我在你不曾動彈時便能一擊九斬殺你,哪怕你能牽引羅浮氣運也修補不回來!”
上千的花刃變成了近百,威能也在短短時間中增長了近十倍。
此前只能剮龍鱗的花刃再次打擊時直透龍軀,在黑龍軀體上掀起陣陣升騰的黑煙。
“我削完你運軀,便會挖你運核,從而結束這場無趣又持久的爭斗!”
花刃刺入龍軀中并沒有回旋收回,而是深入其中不斷切割,又仿若在來回搜索。
裸身男子踩踏在九瓣花中,他舔了舔舌頭,伸手一抓,諸多花瓣斬落的鱗片在九瓣花中浮現,在短短瞬間拼湊成一具龍型的空殼。
仿若黑龍蛻下的皮,男子看著還有部分殘缺龍鱗的空殼有幾分不滿。
他伸手一指,諸多升騰的黑煙滾滾落下不斷匯聚到空殼中,仿若給這具空殼增添了血液,也讓空殼顯得飽滿了起來。
等到他再伸手一抓,數十枚花刃收回時,這具空殼已經多了數塊堆積的血肉。
哪怕黑龍軀體中有金光浮現,這種修補已經遠遠趕不上他斬滅的速度。
此前的黑龍一動不動如砧板上的魚,當下的黑龍如同籠中的鳥,能飛而尺度有限。
可只是短短片刻之間,裸身男子神色一變。
他身體朝著下方一縮,只見此前嘶吼咆哮掙扎的黑龍帶著滾滾黑煙呼嘯而過。
仿若想咬死他,又似乎想試圖撞死他,黑龍的行徑來得極為突兀,在運術爭鋒中也看上去好笑。
但再次從花蕊中浮現時,裸身男子沒有此前輕松戲虐的態度。
他看著咆哮的黑龍,也看向部分落空的花刃。
在不知不覺之中,他這個對手似乎在飛快成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