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樣了,舟哥沒多說其他一句!”
警衛中心區域戒嚴,宋思佳想走也沒法走。
她在太陽升起的時候只覺心情很高興,畢竟和張學舟在一起搞事后又活下來了。
但等到想驅車離開都被禁止,她心情開始變得糟糕。
草草進食過后,宋思佳也只能配合任安然的要求。
不需要征調宋家的飛行器,在宋思佳提出相關需求后,宋步爾直接給她派送了一輛拉運火箭炮發射架的重卡車,套上防卷入荊棘的履帶后,這輛重卡車從警衛中心一路碾壓了過來。
“這些都是我們自發的行為,舟哥沒額外交托我們做什么,他只是贊同我們多試一試,還拒絕了我跟著他!”
宋思佳念叨叨,幾乎將昨夜發生的一切都敘說了一遍。
“我沒什么補充,昨夜所有的一切確實是這樣!”
等到任安然目光放向寧缺時,寧缺點點頭開口,示意宋思佳已經說得很到位,幾乎沒有什么疏漏。
“那個銅龜呢?”腦袋包扎成一顆白球的林輕語問道:“我們今天還要念誦嗎?能不能靠近一點點念?”
“念!”
交鋒或許進入到了一個詭異的階段,但此前的布局顯然不能亂。
任安然快速應答了林輕語的要求,她看了看各處不斷焚燒升空的黑煙,同意了林輕語就近誦讀的要求。
“我很可能不具備那種查探敵人的慧眼,能不能給我改個方案?”寧缺問道。
“你要改變學舟的安排?”任安然皺眉問道。
“如果按他那種安排,我不管怎么誦讀都沒可能實現要求”寧缺道:“我能感知到銅龜,也感覺自己與銅龜存在很緊密的關聯,只有你們給我轉換其他方案,我才有可能發揮作用!”
寧缺回應得不卑不亢,但在面對任安然這個曾經壓他一線的對手時,他心中沒來由多了一絲緊張,一時間不知任安然是否能滿足自己要求。
“你確定需要更改?”任安然再次問道。
“確定!”
寧缺點頭。
序列越往上,涉及基因格斗術和基因藥的需求越高,甚至還有基因武具的適配,這些事情已經遠非個人所能單獨完成。
寧缺止步在第四序列,他窮盡了自己當下的一切也難于踏入第五序列。
他沒有足夠優良的基因藥,而基因序列相關研究定義也需要他獨自摸索,難于碰運氣一路暢通。
這些只有借力于外部資源,又或查看其他人走錯了的路,寧缺才能捋順自己的方向,避免重復踩踏其他人所犯過的錯。
面對一片沉悶的警衛中心,如果能在這種場合帶來逆轉局勢的作用,寧缺相信聯盟國的大門必然會為他打開。
別說誦讀念念,就算是繼續與那些怪異的豆子人打斗,寧缺也確定自己會上場。
他態度極為肯定,任安然目光轉了轉,而后低頭陷入了不語。
張學舟的《墳經》是大漢語,任安然并沒有系統學習這種語言,她更多是翻讀張學舟已經翻譯的那些文字。
此時要變更《墳經》的走向,這對她無疑是一件難事。
但任安然慶幸的是她曾經和帝君對過口型,而張學舟利用這種口型轉化成了口語,又對此整理成了相關內容。
過往無數內容在任安然腦海中不斷回轉,她嘴里也不斷念念,開始完善所要表達的陌生語言。
寧缺沒有再開口詢問,他看著嘴里低念各種古怪音節的任安然,只覺高層人士玩密碼語言玩砸了,當下連任安然都陷入了不斷的破解中。
“我們念誦的內容到底是憑什么和一尊銅龜產生共鳴,這兩者之間存在的是什么關聯,為何又能給予我們一雙能識別對手的雙眼…”
他腦海中諸多疑問不解,也和沉默許久的金史學低聲交流。
“這是聲音的頻率,你也可以理解成類似打開基因序列的密碼”金史學低低念道:“只有這種頻率才能發揮作用!”
從最初的心切追捧張學舟,尋思著主動幫忙不斷接近,到與豆將交手,又看到控制后豆兵豆將的胡家全,又有警衛中心區域的大爆炸、鋪設十余里范圍的荊棘,再結合自己在東山帝陵遭遇的詭異事,金史學只覺腦海中一片混亂。
與寧缺沒有任何區別,他同樣迷惑而不得解。
但金史學很清楚,任何參與角逐者都會產生大風險。
而感知越敏銳的人,面臨的風險或許也會越高。
張學舟感知強,當下落到了個人事不省的下場,而金史學覺得自己或許會步后塵。
一邊是回去便能一眼望到頭的遺老遺少一族,一邊是風險重重的序列委員會,金史學選了邊,也站了隊伍,但他從未料想到選邊站隊后會是如此難熬。
他使勁揉了揉眼睛,迎著早升的太陽,他只覺眼睛中仿若夾雜著什么,時不時能看到一片一片的魚鱗光斑浮過天空。
這些光斑就像他在前兩天在東山所見太陽初升的那一刻,但相較于東山區域鋪天蓋地的波光粼粼,眼下的光斑太少了。
這稀少得讓金史學感覺自己生了病,又或許會遭遇什么詭異之事。
他低聲念念回應了寧缺,心情患得患失,也有上上下下,極為警惕觀察著四周,不復再多言,便是王子墨和閔子言都沒搭理。
寧缺問了金史學數次,見到對方興致缺缺,不免又和宋思佳探討近距離的天人感應問題。
“距離越近,那當然是越容易實現了,姐跟你說,有這個天人感應肯定能如虎添翼”宋思佳信誓旦旦保證道:“距離越近之后,你們肯定只要開口就行,不再需要來來回回反反復復去念!”
“說的是!”
寧缺點點頭,眼神中帶著淡淡的變化色彩。
張學舟出一部分內容,宋思佳出一部分內容,這兩者居然能詭異融合。
而任安然當下似乎也能出一部分。
寧缺只覺諸多因素復雜難于理解,但他所能感觸的那種親切不是虛妄,也不是思維幻覺,而是真正存在的東西。
這讓他愿意將這些種種不合理的因素放下,又愿意重復嘗試。
“你聽好了!”
等到任安然呼他,寧缺迅速轉身,也傾聽著任安然敘說變更的那些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