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需要防備黃道仙,又不需要拖著人飛行,張學舟騰云術的速度相當不錯,數里路對他而言只是短短片刻。
但張學舟依舊保持了一定的謹慎,并沒有顯擺自己高來高去的飛縱,又推動極速飛行奔赴目標所在地。
他速度不慢不快,又遠離了諸多地堡區域,免得產生可能的誤射。
晃晃悠悠到達警衛中心時是數分鐘后,張學舟腳底風浪踩踏,不時注目四方。
警衛中心電路故障沒有恢復,但外部場地的照明已經極為明亮,營地區域更是燈光大亮。
刺耳的警報聲中,偶爾一些槍響聲音依舊在持續,但放一槍后又停頓了許久,而后才繼續補一槍,混亂似乎進入到了尾聲。
在爭斗中心慈手軟不是什么好品質,張學舟此前瞧見了被火箭炮炸到死傷的傷員,又認為自己一段時間內能恢復過來才釋放了數次太清真術,眼下讓他前去強行愈合不知數量的傷患者顯然沒什么可能。
他朝著放置火箭炮的營地看了數眼,而后迅速踏入了漆黑的警衛中心大樓。
沒了電梯,張學舟又沒有直上直下的飛縱,他所走的也是樓梯。
“豆子?胡家全?”
他嘴里念念了兩聲。
如果不具備較高的跳躍水準又或飛縱力,當下想進入八樓的招待室同樣只能走樓梯。
張學舟看了看通訊器,步步登樓時不免靜心感知著四周。
幾扇破損的門被走廊的風吹動,開開關關的聲音不斷,清脆又或沉悶的撞擊聲中,又似乎有碰撞的異響。
刺耳的警報聲讓警衛中心配合妥當,但給細微的判斷帶來了太多不便的影響,張學舟分辨了許久,只覺難于聽清楚自己所想要的聲音。
他感知強力的情況下都是如此,其他人無疑會如蒼蠅一般亂碰撞。
“打…打打打…該死…”
登入七樓時,張學舟只聽八樓打擊聲愈響,又有輕微的低念聲傳入耳中。
他看了八樓招待室的方向一眼,而后借了風力飄蕩身體,悄然中不斷靠近了發聲之處。
暗淡的應急燈光下,張學舟只見一個身穿短袖的男子在走廊中不斷打拳。
對方拳腳不帶風,看不出任何發力的行為,但嘴里的念念聲沒停過。
“若不是為了分散那些老東西,我當下何至于用這幾個又矮又矬的豆兵!”
“那些豆兵豆將必須收回來,否則我的實力會被廢掉!”
“只有這個宋步爾的寶衣能助我一臂之力!”
“若有他這件寶衣,我應該是哪兒都去得了!”
“該死,那個寧缺怎么這么能打!”
“難道我要親自出手不成?”
“這個拿抽皮帶的高手叫什么去了,該死的老東西,居然把我最得意的豆將抽回原形了!”
愈發靠近,對方嘴里的聲音也愈加清晰。
張學舟掃了一眼地上還在滴水的雨衣,又看了看男子不斷揮動的拳頭。
“胡家全嗎?”
張學舟呼了一聲。
等到男子驚恐錯愕轉身時,他朝著對方伸手一指,威懾鎮壓的力量瞬間傾下。
相較于此前在他威懾中掙扎不斷的曾廣,胡家全表現如同爛泥,被威懾鎮壓的瞬間就陷入了恐懼。
但張學舟的心情非常糟糕。
在他們的計劃中,胡家全應該是前往惠安路與人匯合,從而被鐘讓等人伏殺。
他哪知曉胡家全在追殺宋步爾時看上了對方所穿的特殊外衣,從而對宋步爾追殺不斷,至今都還沒趕往惠安路。
“這豈不是要完?”
意外層出不窮,張學舟只覺事情難搞。
他看著身體不斷顫抖的胡家全,手指直接戳在對方腦門上。
仿若是感受了什么巨大恐慌的事情,胡家全被他一戳就倒,而后躺在地上不斷抽搐。
“胡家全在這兒!”
通訊中的任一生還沒有發訊息,張學舟倒是將自己這邊的信息發了回去,他還給胡家全拍了一張照片。
“這要怎么搞?”
任一生錯愕的回應在短短數秒后才回來,同樣是難于言語的吐槽。
作為誘餌的胡家全半路干私活,他們捕獵胡家全同伙的獵手們已經奔赴了惠安路。
再加上人流騷擾不止的望南湖,又有完全亂了的警衛中心,眾人沒有哪兒擁有正常的情況。
“我控制的這個朱友朋可以踩荊棘過來,我要控制著他去惠安路嗎?”
半晌,任一生才再次回了一條通訊。
但任一生這種做法顯然是不靠譜,不說任一生控制著朱友朋前往惠安路,精神操控距離有限的任一生讓朱友朋前來警衛中心都困難。
“不需要過去,你來接一接我,我順道帶兩個人過去念念墳經!”
張學舟發完通訊信息,又直接撥通了宋思佳的通訊。
“舟哥,我就知道你會接我的通訊信息,我跟你說,我們遭遇了不可思議的事情,那簡直是…”
“別不可思議了,那個玩豆子的已經被我打暈了,你們來七樓守一守他,免得他清醒后跑了!”
宋思佳剛還想吹噓兩句賣弄一下,等聽到張學舟已經制服了幕后主謀,這讓她迅速垂頭喪氣應了下來。
如張學舟所說,宋思佳等人制服黑影人豆將之后,他們再次遭遇了沖門而入的豆兵。
相較于豆將的實力,豆兵實力要遜一籌。
但豆兵豆將不吃她精神威懾,宋步爾的槍沒了子彈還受了創,至于王子墨等人不說也罷,眾人中只有寧缺和金史學能周璇。
寧缺和金史學雙拳難敵四手,被六個豆兵硬打硬撞了數分鐘,旁邊傷勢不淺的宋步爾身上衣裳都幾乎要被剝光。
眾人打得極為難堪之時,只見這些黑影人嗖的消失不見,只在地上留了一堆黑衣和一顆拇指大的豆子。
直到接通了張學舟的通訊,宋思佳才知曉黑影人消失的原因。
她攙扶起赤裸了大半身體的宋步爾,又快速招呼著沒啥用的王子墨等人快快上前幫忙。
“舟哥來接應我們了,我跟你們說,跟著舟哥走,豆子不會有”宋思佳叫道:“咱們能不能活到明天,這都得看舟哥行不行!”
“這兒的風險和利益不對等吧?”
頭破血流的林輕語縮在墻角開口問了一聲,只聽寧缺略有所指一般低哼了一聲,而金史學則是眼神來回變化不止。
赤色聯盟國動蕩宛如遭劫,哪怕高層都會隕落。
但不管哪一次動蕩,只要參與又能活下來,誰都會有足夠的補償。
若在動蕩中發揮了不可取代的作用,那便有可能直接進入高層圈子,從而獲得非正常情況下所能接觸的高級資源,而不是有錢都沒地方花。
寧缺摸了摸青黑腫脹的胳膊,而后頭也不回出了招待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