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剛走進御書房,嚴華便率先發難:“姜指揮使好大的官威啊,一言不合,便將整個清河學宮的人全捉了。”
“本官倒是想問問姜大人,這清河學宮究竟是犯了咱們大周朝哪條律法,能讓姜大人一口氣,把學宮中所有人都給捉了。”
聽著嚴華的話,姜云下意識的便朝屋內的蕭景知看了一眼。
蕭景知也微微咳嗽一聲,道:“姜指揮使,你給嚴尚書說說,清河學宮究竟犯了什么事。”
姜云沉默片刻后,這才緩緩說道:“嚴尚書,清河學宮準備謀害朝廷命官,證據確鑿。”
嚴華眉毛微微一皺:“胡說,清河學宮乃圣人之地,怎會無緣無故,要謀害朝廷命官?”
這話嚴華自然是不信的,五大學宮之中,雖然出了許許多多的朝廷大臣,但學宮本身,并未涉足朝廷。
說學宮想要謀害朝廷命官,更是一派胡言。
姜云聞言,笑了笑,抬手指著自己說道:“我算不算朝廷命官?”
嚴華微微一愣:“你是錦衣衛指揮使,當然是朝廷命官。”
“那不就得了。”姜云平靜的看向蕭景知,恭敬的說道:“陛下,臣正準備前來向您匯報此事。”
“清河學宮上報學宮內發生命案,并且要求本官前往查案。”
“可卑職前往清河學宮后,發現學宮內并無命案。”
“學宮內的彭辰星設下結界,想要捉拿于我。”
“他清河學宮,有何資格捉拿本官。”
最后這句話,姜云是看向嚴華所問,并且說道:“嚴尚書,若非如此,本官和清河學宮無仇無怨,我為何會捉拿學宮之人?”
姜云倒是絲毫沒有提此事是楚清河圣人所為,若是說出,得知學宮圣人想對付自己。
他也不知道蕭景知會不會幫自己說話。
蕭景知聽姜云說完,也算微微松了一口氣,不管怎么說,姜云總歸是有正當理由的。
這也給了蕭景知一定的發揮空間,他微微瞇起雙眼,緩緩說道:“清河學宮未免太過大膽!”
“姜云,好好審訊,朕倒是要看看,究竟是什么人,吃了熊心豹膽。”
“是。”姜云恭恭敬敬點頭。
屋內的嚴華等尚書,此刻卻是紛紛皺眉,互相對視一眼,說不出話來。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
不過嚴華還是沉聲道:“陛下,此事畢竟是姜云一面之詞,如今清河學宮之人,都已被姜云給捉拿進了詔獄。”
“依臣看,應該由刑部一起查辦此案。”
“就算如姜大人所言,清河學宮個別人,想要對付他,可也不能無緣無故,牽連了清河學宮所有人。”
姜云則是微微瞇起雙眼,掃了他一眼,說道:“嚴尚書,這件事,刑部就別插手了,本官自己便能辦好。”
說完以后,姜云朝蕭景知行了一禮,說道:“陛下,卑職先告退了,還得回北鎮撫司審案呢。”
看著姜云離去,嚴華等人,則沉著一張臉。
蕭景知也笑著說道:“諸位若沒有別的事,便先回吧。”
嚴華沉聲說道:“陛下,清河學宮乃五大學宮之一,就這樣讓姜云…”
“錦衣衛詔獄內的那些手段,咱們也都清楚,學宮中那些無辜儒師,若是被折磨一番出來,以后怎么教導學子。”
“陛下三思啊!”
聽著嚴華義正言辭的話,蕭景知倒也罕見的一拍桌子,沉聲說道:“行了,朕還未發火責備,你們還要在朕這里鬧,是不是?”
“清河學宮既是圣人之地,為何要對付朕的錦衣衛指揮使,此事難道不該查清?”
“還是說,你們幾人,也和清河學宮有什么勾結,此事,你們也在里面?”
看著蕭景知罕見發火,嚴華等大臣,自然是趕緊跪下。
“都給朕退下!姜指揮使既然在查案,很快就能有結果了。”
清河學宮的影響力,或者說,五大學宮的影響力,在京城內是極大的。
天底下,有權有勢的權貴們,哪個不是想將膝下子女,送到學宮讀書?
錦衣衛突然將清河學宮的人,全部逮捕的消息,也以極快的速度,傳遍了整個京城。
另一方面來說,錦衣衛在民間的聲譽,本就不算好。
此時姜云從皇宮中離開后,便乘坐馬車,趕回北鎮撫司衙門,可很快,馬車便停下,外面的錦衣衛則掀開門簾,低聲說道:“大人,要不然咱們走后門吧?”
姜云眉毛微微皺起,朝外面看去,此時,北鎮撫司外面的街道上,竟然站著好幾百名身穿白色儒衫的學宮學子,在門口大聲呼喊放人,并且手中,還舉著各種各樣的旗幟。
場面倒是很熱鬧。
原本姜云正準備讓馬車開往后門,可突然,他便在人群之中,看到了姜巧巧和喬浩天的身影。
“放人,放人!”
來這里的學子,可并非只有清河學宮的人。
還有另外四座學宮的學子,也都一并前來聲援。
喬浩天和姜巧巧,本不打算來的…
可仁義學宮的儒師卻點名,姜巧巧必須參加,喬浩天擔心人多出什么事,也只能跟來。
姜巧巧和喬浩天站在人群之中。
“待會萬一錦衣衛跑出來捉人,咱倆就往后面逃。”喬浩天小聲的給姜巧巧說道:“聽到了嗎?”
“我哥為啥突然捉了清河學宮的人啊?”姜巧巧現在腦袋瓜都還有些迷糊呢。
“為何非得讓我來呢…”
喬浩天則眉毛微微皺了皺,低聲說道:“學宮的儒師,特意把你叫來當槍使呢,你也是笨,當時就該拒絕的。”
姜巧巧尷尬的笑了笑,說道:“我是學宮的人,當然得聽學宮儒師的話…”
就在這時,一個人慢慢站到了人群前。
這人二十四五的模樣,手中拿著折扇,抬起雙手:“都靜一靜!”
很快,人群便漸漸安靜了下來。
姜巧巧好奇的問道:“這人是?”
喬浩天看了一眼,低聲說道:“祀天學宮的秦瑞軒,據說此人文采不俗,有狀元之才,在祀天學宮內,名聲極大。”
“在下秦瑞軒。”那人朝著在場幾百名學子行了一禮后,大聲說道:“諸位同窗,錦衣衛的人,胡亂捉人,將清河學宮的所有儒師都給捉了進去。”
“咱們身為讀書人,讀圣人書,哪能讓這群錦衣衛的混賬東西,誣蔑清河學宮。”
“不過,咱們光這樣叫,是沒用的。”
在場的眾多學子聽聞,心里則忍不住暗道,咱們不在外面叫,難道還敢闖錦衣衛衙門不成。
跟著過來,在人群之中叫上幾句,是沒啥問題。
真要和錦衣衛衙門玩真的,在場這些學子,哪有這個膽量。
秦瑞軒目光看向仁義學宮的方向,緩緩說道:“我知道,姜云的妹妹也在仁義學宮之中讀書。”
“誰是姜巧巧?”
姜巧巧聽了這話,趕忙往喬浩天身后躲了躲。
四周的其他同窗,目光則紛紛朝她看去。
當然,學宮之中的女子本就沒有多少,姜巧巧站在人群之中,也算頗為扎眼。
很快,仁義學宮的其他學子,便紛紛讓開,把姜巧巧和喬浩天從人群中給讓了出來。
“你們干什么?”喬浩天眉毛頓時皺了起來。
秦瑞軒則快步走上前去,目光也落在姜巧巧身上,說道:“這位便是姜姑娘吧?”
“姜姑娘,你在仁義學宮讀書,應當懂不少圣人之禮。”
“如今你哥哥突然捉了清河學宮的人,不妨由你去敲開北鎮撫司的門,讓里面錦衣衛放人如何?”
姜巧巧皺眉起來,說道:“我哥哥捉清河學宮的人,肯定有他的原因,我覺得,咱們就別跟著瞎摻和了。”
秦瑞軒眉毛頓時皺了起來,沉聲說道:“女子就是女子,大道理怎么就講不通呢,不管了,姜姑娘,今天你同不同意,都得把北鎮撫司的門給敲開。”
說完,秦瑞軒就要去抓姜巧巧的手,想將她拽到北鎮撫司衙門。
喬浩天則一腳踹在了秦瑞軒的胸口,將秦瑞軒給踹退好幾步。
“你!”秦瑞軒捂著胸口,有些不敢置信的看了喬浩天一眼:“你敢踹我?”
“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嗎?”
秦瑞軒可不是什么普通人,父親乃是淮安省布政使。
秦瑞軒一揮手:“這兩個人,是學宮的叛徒…”
“行了,別瞎嚷嚷了,不就是要見本官嗎,犯得著這么費勁?”
突然,一個身影從遠處慢慢走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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