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驚竹神色疑惑,“小姨為何這么說?”
皇后表情微微僵硬。
這事要是被竹兒知道,自己身為長輩的威嚴形象將蕩然無存…
冷靜!
她回過神來,清清嗓子,說道:“雖然陳墨能力很強,但我聽聞他色欲熏心,壞禮亂常,是個色膽包天的登徒子…我擔心你吃虧,一時才口不擇言。”
林驚竹聞言一愣,隨即正色道:“不知小姨從哪聽到的這些言論,以我對陳大人的了解,他志行高遠,守正持節,其德如松竹傲立,其品若皓月當空,絕對不是你說的這種人。”
“想來是最近屢破大案,動了別人的利益,才會遭到流言惡意中傷。”
“小姨可千萬不要聽信那些奸佞之徒的讒言。”
能說出“觀美人如白骨”,陳墨又怎會是放浪形骸之人?
雖然被抓了小柚子,但林驚竹相信,陳大人肯定不是故意的!
她自忖尚有幾分姿色,主動“投懷送抱”,換做其他男人,恐怕早就被吃干抹凈了!
皇后酥胸起伏,氣的牙根癢癢。
松竹傲立?
皓月當空?
要不是被那小賊捏了屁屁,她差點就信了!
可這事又不能告訴林驚竹,皇后有苦說不出,胸中憋悶,大白團兒都膨脹了幾分。
“看來竹兒已經被陳墨洗腦了!”
“那小賊連我都敢輕薄,又怎么會放過竹兒?不行,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她往火坑里跳!”
“竹兒性格倔強,認準了的事情絕不回頭,看來還得從陳墨身上入手…”
皇后暗暗思索對策,一時間陷入沉默。
林驚竹眉頭蹙起。
總覺得小姨今天有些怪怪的…
想起剛才她言之鑿鑿的樣子,感覺就好像是她被陳墨輕薄了一樣…
林驚竹被自己的想法驚到了,搖搖頭,啞然失笑。
拜托,這可是東宮圣后!
言出法隨,生殺予奪,誰有這么大的膽子?
“小姨,這次陳墨斬殺妖魔,功勞可不小,你打算怎么賞他?”林驚竹出聲詢問道。
皇后眼瞼跳了一下。
還賞?
那小賊已經如此膽大妄為,要是再給他幾分顏色,指不定還會有什么荒唐舉動!
可話說回來,他救了竹兒的性命,確實應該表示表示…
皇后嘆了口氣,無奈道:“行了,我會看著辦的。”
林驚竹笑逐顏開,抱著皇后的胳膊,小柚子蹭來蹭去,“我就知道小姨最明事理了,賞罰分明,肯定不會讓有功之臣寒心。”
哼,我要是賞罰分明,早就把陳墨砍頭了!
看著林驚竹開心的樣子,皇后心中越發苦澀。
竹兒從來只對辦案感興趣,還是第一次對男人如此上心…那小賊到底有什么魔力?
這也更加堅定了她“拆散”兩人的決心…
翌日,懷真坊。
“陳大人。”
“見過陳大人。”
陳墨走入教場,差役們紛紛行禮問候。
一身粉袍的裘龍剛扭著大胯走來,語氣陰柔道:“呦,這不是陳大人…”
嗖——
話還沒說完,令牌已經飛了出去。
裘龍剛動作嫻熟的伸手接住,還給陳墨,問道:“聽說你和鎮魔司去云浮州辦案了?情況如何?”
陳墨語氣隨意道:“還行,殺了幾只小妖。”
“要我說,這事你就不該摻和。”
裘龍剛抱著肩膀,冷哼道:“鎮魔司那幫術士,打心眼里瞧不起咱們,沒必要熱臉貼冷屁股,一點功勞沒撈到,費力還不討好。”
陳墨搖頭道:“他們瞧不起的是你,和我有什么關系?”
想起當初李斯崖光速變臉的樣子,裘龍剛一時無言。
“對了,蹇陰山的事情怎么樣了?”陳墨詢問道。
裘龍剛嘴角扯了扯,低聲道:“還在憲司配合調查呢,司衙里有不少差役都被帶走了,全都是蹇陰山安插進來的樁子…上面調查力度很大,哪怕手腳再干凈,這次也夠他喝一壺了!”
無論查沒查出東西,這都是政治生涯中不可磨滅的污點。
別的不說,麒麟閣肯定是進不去了。
陳墨瞥了他一眼,“我記得你也是蹇陰山的心腹吧?就不擔心查到你頭上?”
裘龍剛一臉無所謂道:“我雖然是蹇陰山提拔上來的,但走的是正規程序,無論功勞還是資歷,坐這百戶之位都是理所應當。”
“況且我這些年來分文未貪,身正不怕影子斜。”
陳墨聞言略顯詫異,“如此說來,你還是個清官?”
水至清則無魚,在天麟衛這個大染缸里,能做到清廉守正的寥寥無幾,或多或少都要刮點油水。
除了厲鳶這種一根筋的虎妞,有幾人敢說自己分文未貪?
裘龍剛咬牙切齒,聲音尖銳道:“你以為老子想當清官?還不是因為蹇陰山太狠,連口湯都不給喝,有時候甚至還要倒貼…干他娘的,老子早就看他不爽了!”
陳墨:“…”
兩人來到丁火司衙。
差役們整齊列隊,厲鳶拄著長刀,正在訓話。
“…前幾日發生的事情,相信你們都有所耳聞。”
“某些人心懷鬼胎,兩面三刀,陳大人全都看在眼里,只是不愿計較太多罷了。”
“但是我厲鳶心胸狹隘,眼里揉不得一點沙子!”
“我把話放在這,從此刻開始,丁火司只有一道聲音,就是陳大人的聲音!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陳大人的想法!”
“如果有人膽敢吃里扒外…”
厲鳶目光掃過眾人,眸中彌漫著兇狂冷驁的殺氣,聲音低沉:“別怪我手狠!”
鏘——
手中蛟骨陌刀錚鳴,霸道無匹的刀意沖天而起!
隱隱似有虎嘯之音!
差役們心神震顫,臉色泛白,氣氛一片死寂。
就在這時,秦壽高聲呼喝道:“陳大人恤下寬仁,慷慨疏財,有如此上官,我等愿效死力!”
眾人回過神來,齊齊高聲道:
“我等愿效死力!”
“我等愿效死力!”
整齊的聲音在教場上空回蕩。
裘龍剛看著這一幕,不禁有些羨慕。
有如此忠心且有能力的下屬,何愁百戶之位坐不穩?
厲鳶滿意的點點頭,擺手道:“都散了吧,各歸其位。”
“是!”
差役們轟然應聲,四散而去。
厲鳶轉身向司衙走去,突然瞥到一個挺拔身影,冷酷神色瞬間軟化,好似暖陽下冰雪消融。
“陳大人,你回來了。”
數日不見,如隔三秋。
若不是旁邊還有人在,她恨不得立刻撲到陳墨懷里,與他耳鬢廝磨以解相思之苦。
陳墨笑著說道:“厲總旗還挺威風的嘛。”
厲鳶有些赧然,搖頭道:“都是仰仗大人的威望。”
陳墨背著手,淡淡道:“威嚴太盛,容易失人心,恩威并施才是馭下之道,等會本官好好調教…咳咳,指點你一番,先讓你嘗嘗本官的殺威棒。”
厲鳶秒懂,俏臉泛起紅暈,暗暗啐了一聲。
這個壞家伙,大庭廣眾之下,真是什么話都敢說…
“陳百戶。”
這時,一道奶聲奶氣的聲音響起。
陳墨聞聲回頭看去,巨大陰影覆蓋在他身上,恍若小山般的身影緩步走來。
“見過李大人。”
眾人紛紛拱手行禮。
李葵烏溜溜的眸子看向陳墨,圓潤臉蛋上帶著笑意,“陳百戶,橫江嶺發生的事情我聽說了,多謝你救了我弟性命。”
陳墨聞言一愣,“您弟弟是…”
“鎮魔司三品供奉,李斯崖。”李葵說道。
陳墨有些錯愕。
看著她魁梧雄壯的身材,很難和清俊飄逸的李供奉聯系起來…這倆人壓根也不是一個畫風啊!
李葵說道:“蹇陰山正在接受調查,司里的事務暫時由我代管,有事可以隨時來找我。”
說著,她拍了拍陳墨的肩膀。
突然,神色微愣,兩根手指仔細的捏了捏。
“奇怪,根骨似乎變了?”
“這骨肉筋膜,簡直是天生的煉體材料…”
想來是陳墨另有奇遇,李葵并沒有多問,歪頭想了想,從懷中拿出一塊玉牌交給他,上面刻著一個“武”字。
“這是天武場的出入憑證,有空可以來練練,別浪費了這么好的天賦。”
天武場,是朝廷專門為武官打造的修煉之地。
里面有淬煉筋骨的藥液、磨煉武技的傀儡…甚至還有能感悟道韻的刀山劍冢,堪稱武道修行圣地。
不過入場要求很苛刻,想要進入其中修煉,需要經過層層審批。
正常情況下,六品官階是沒資格進入的。
一旁的裘龍剛看著武字玉牌,口水都快流下來了。
“多謝李大人。”
陳墨拱手道。
李葵擺擺手,轉身離開了。
裘龍剛眉頭擰緊,疑惑道:“那個李斯崖竟然是李大人的弟弟?這倆人怎么看也不搭邊…等會,你不是說這次行動,只遇到了幾只小妖嗎?為何會救了李斯崖的命?”
突然,空氣中蕩漾起波紋,一道威嚴男聲響起:
“陳墨誅殺己級妖魔有功,擢升為鎮魔司三等供奉,特賜武技一本,靈丹三顆。”
一道華光閃過,沒入了陳墨掌心。
原本的暗紋發生變化,看起來更加繁復玄奧。
緊接著,一個木匣憑空出現,懸在了陳墨面前。
他伸手接過,打開后,里面躺著一枚玉簡,以及三顆紅色丹藥。
獲得天階上品武技:琉璃火。
獲得上等靈丹:豹元熾血丹3。
天階上品?
陳墨愣了愣神。
這出手未免也太大方了吧?!
而且他一個編外人員,居然被擢升為三等供奉…這在鎮魔司內部,相當于組長權限,各種符箓、丹藥、法寶豈不是隨便白嫖?
“多謝參使大人。”
陳墨拱手行禮。
那威嚴男聲沒頭沒尾的說了一句:“有空多來鎮魔司坐坐。”
隨后便銷聲匿跡。
“今天是商量好的,組團給我送禮?”
“鎮魔司果然財大氣粗,不用說我也會勤去的,必須狠狠地薅羊毛…”
陳墨暗戳戳的嘀咕著。
注意到裘龍剛呆滯的表情,陳墨攤了攤手,“沒騙你,確實只是己字小妖。”
裘龍剛:“…”
鎮魔司。
院子里,袁峻峰躬身道:“凌老,東西已經送過去了。”
按理來說,誅殺己級妖魔,晉升二等供奉都不為過。
但陳墨畢竟是編外人員,而且也要考慮到麒麟閣的想法,不能壞了規矩,天階武技和上等靈丹,倒也足以彌補了。
凌老躺在搖椅上,懶洋洋道:“你看著辦就行…”
突然,他神色一怔,有些驚喜道:“嗯?這丫頭居然還知道回來?”
抬手輕輕一點,虛空波紋蕩漾,一襲月白道袍憑空浮現。
“凝脂,你回來了。”
袁峻峰笑著說道。
“袁叔,好久不見。”凌凝脂微微頷首,隨后看向搖椅上的老者,笑著說道:“爺爺,有沒有想我?”
凌老冷哼一聲,“你心里還有我這個爺爺?我還以為你早都把我這個老不死的忘了呢!”
凌凝脂走到近前,蹲在凌老身邊,抱著他的胳膊,清冷聲線多了幾分嬌憨:“我忘了誰也不會忘了爺爺呀,這不是宗門管的嚴,不讓隨意下山嘛…您就別生脂兒的氣了,好不好?”
被她這么一撒嬌,凌老心都快化了,哪還有半分怨氣,但依然嘴硬道:“也不知道天樞閣有什么好的,想學道法,老夫不能教你?非要拜那個瘋婆子為師…”
凌凝脂笑了笑,沒有接茬,問道:“剛才你們在聊什么呢?”
袁峻峰回答道:“最近凌老看中了一個少年郎,天天掛在嘴邊,可是上心的很呢。”
“哦?”
凌凝脂有些好奇。
她很清楚爺爺的眼光有多高,哪怕是青云榜天驕,在他眼里也不過平平無奇。
“能讓爺爺看中的,想必是天縱之才…先天道體?”
袁峻峰搖頭道:“是個武修。”
凌凝脂聞言一愣,“武修?”
“這小子確實有幾分能耐…”
袁峻峰把陳墨這段時間的所作所為簡單說了說。
當聽到陳墨在橫江嶺誅妖,將供奉從妖樹口中救下的時候,凌凝脂黛眉微挑,眼底掠過一絲詫異。
“難道是他?”
凌凝脂心頭掠過思緒,問道:“這個陳墨是天麟衛的人?”
袁峻峰點點頭,“天麟衛丁火司百戶。”
凌凝脂暗暗記下,沒再多說什么。
“臭丫頭,這次回來打算待多久?”凌老出聲問道。
凌凝脂將臻首靠在老者肩頭,說道:“爺爺想讓脂兒待多久,脂兒就待多久。”
“哼,老夫可不敢阻了你修行,不然那瘋婆子又要來找麻煩。”
凌老嘴上這么說著,笑意卻是藏都藏不住。
“師尊她不瘋,只是不拘一格罷了。”
“呵呵,不拘一格的瘋婆子。”
丁火司衙,內間。
厲鳶以鴨子坐的姿勢坐在床榻上,黑色小衣托起大柚子,一雙長腿上裹著的黑絲殘破不堪,雪白肌膚上還印著痕跡。
她微微氣喘,臉頰帶著酡紅,神色滿是嗔怨。
“你這壞蛋,難道是要把人弄死不成?”
幾天沒見,這人簡直像蠻牛一樣,即便她是武修體魄,也根本招架不住…
蒼龍變對體質提升太大,再加上洞玄子加持,戰力直接爆表…陳墨正色道:“黃荊條下出能臣,本大人用心良苦,你得學會感恩。”
厲鳶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
這人又在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啪——
柚子搖晃,泛起漣漪。
“懂了嗎?”
“…下官懂了,多謝大人栽培…o(╥﹏╥)o”
教導完下屬后,陳墨便離開了司衙。
突然和鎮魔司扯上關系,又多了個供奉身份,應當向娘娘匯報情況。
在此之前,他準備先去一趟錦繡坊,把之前定制的幾件衣服拿上…拖了這么久,要是再不“上供”,大熊皇后肯定會找他麻煩!
為了避免社死,他戴上了斂息戒和白骨面具。
剛走出大門沒多遠,余光撇到了一抹身影,稍縱即逝,似乎有些眼熟。
陳墨倒也沒當回事,策馬離開了懷真坊。
厲鳶穿好衣服,平復氣息,剛來到前廳,一名校尉便快步走了進來。
“厲總旗,外面來了個道姑,拿著鎮魔司的令信,說是要找陳大人。”校尉說道。
“道姑?”
厲鳶聞言一愣。
鎮魔司什么時候改道觀了?
“請進來吧。”
“是。”
校尉退下。
片刻后,一襲月白道袍飄然而至。
面容似有云霧籠罩,模糊不清,氣質超凡脫俗,好似不食人間煙火。
“閣下是…”
“貧道清璇,有事求見陳大人。”凌凝脂行了個道禮。
“陳大人出去了,不在司衙,道長找他所為何事?”厲鳶問道。
“不在?”
凌凝脂眉頭輕蹙,說道:“倒也沒什么…不知陳大人多久回來?”
厲鳶搖頭道:“這個我也不清楚。”
陳墨完全是甩手掌柜,有事總旗干,沒事干總旗,經常一整天都看不到人影。
“那貧道便下次再來拜訪吧。”
臨走之前,凌凝脂瞥了厲鳶一眼,暗暗搖頭。
面若桃花,眼含春意,看起來似乎是剛經歷過魚水之歡?
這里可是公堂,天麟衛的作風都這么開放了嗎…難道是因為陳墨不在,所以才敢如此放肆?
望著她的背影,厲鳶有些疑惑,總感覺這道姑怪怪的。
好像能一眼把人看穿似的…
皇宮。
陳墨來到乾清門前,讓宮女進去通報了一聲。
少頃,身穿白衣的許清儀走了過來。
“許司正,好久不見。”陳墨一如既往的打著招呼。
許清儀不知想到了什么,俏臉泛紅,低下頭沒有說話。
兩人朝著寒霄宮走去,一路默然無語。
“咳咳。”
畢竟打了人家屁股,陳墨決定主動破冰,出聲說道:“許司正,上次的事情是個誤會,你別介意…”
許清儀纖手猛然攥緊,耳根都快紅透了。
“為了表達歉意,我有個禮物送給你。”陳墨說道。
“禮物?!”
許清儀聞言一驚,雙手擋在身后,慌忙道:“不、不用了,我不穿丁字褲!”
可憐的許司正,已經應激了。
陳墨拿出一串白色手鏈,遞給她,說道:“這是用蛟骨煉制的法寶,有護體之能,大概能抵擋四品武者全力一擊。”
許清儀修為不低,目測應該不止四品。
但即便是高品術士,一旦被粗鄙的武者近身,也容易被一套連招打死。
這法寶在關鍵時刻可是能救命的。
看著那刻有精致雕文的骨節,許清儀眼波泛起漣漪,蕩漾著復雜不明的情緒。
猶豫許久,她咬著嘴唇,輕聲道:“多謝陳百戶,可這手鏈太珍貴,我不能收…”
陳墨掏出紫鸞令,“我命令你不準客氣。”
許清儀愣了愣神。
隨后忍俊不禁,唇角翹起,清冷容顏好似梨花盛開。
陳墨頷首道:“對嘛,許司正笑起來還挺好看的…平時應該多笑笑,別總是板著個臉,好像生怕人家不知道咱是反派似的。”
許清儀嬌俏的白了他一眼,粉腮酡紅,“我才不是反派呢。”
“對對對,你不是,我是行了吧。”
陳墨搖了搖頭。
身為最終BOSS座下護法,勾魂索命的“白無常”,一點自知之明都沒有…
來到寒霄宮門前。
許清儀停住腳步,聲若蚊蚋,“你送的禮物…我很喜歡。”
說完便轉身迅速離開了。
看著那搖曳的裙擺,陳墨捏著下巴,怎么感覺這大冰坨子有時候還挺可愛的?
走入大殿,并沒有看到玉貴妃的身影。
陳墨一路來到露臺,只見娘娘靠在藤椅上,一身素色宮裙如流云垂下,修長雙腿裹著黑絲,眸子望向遠處的宮群,不知在想些什么。
“卑職見過娘娘。”陳墨躬身行禮。
玉幽寒沒有言語,微微抬起雙腳。
陳墨心領神會,蹲下身子,伸手捧起黑絲玉足。
半透明絲襪下,玉足可愛粉嫩,手感還是一如既往的細膩潤滑。
陳墨神色虔誠,輕緩而有力的揉捏著。
看著他嚴肅的模樣,玉幽寒有些好笑,“你怎么按個腳都如此認真?”
陳墨一本正經道:“足道也是道,手法亦是法,按腳,何嘗不是一種修行?”
玉幽寒無言以對。
片刻后,她神色淡然,看似隨意的問道:“你似乎和清儀的關系很好?”
陳墨心頭一跳。
敏銳察覺到了語氣中的一抹酸味。
“許司正是娘娘的左膀右臂,卑職自然要與她搞好關系,才能更好的為娘娘效力。”陳墨回答滴水不漏。
玉幽寒眸子瞇起,“僅此而已?”
陳墨點點頭,“僅此而已。”
“那你為什么總是送她禮物,本宮都沒有…”
玉幽寒話音未落,突然感覺腳上有些異樣。
低頭看去,頓時愣住了。
只見一只好似水晶般透明的鞋子穿在腳上,純粹通透,沒有絲毫雜質,鞋跟纖細而修長,宛如一根晶瑩的玉柱,恰到好處地撐起整個鞋面。
鞋身之上,巧妙地鑲嵌著數顆細碎的曜石,如同繁星般閃爍。
陳墨將另一只鞋子也幫她穿上,玉腿在高跟的襯托下更顯修長。
高跟配黑絲,娘娘踩我!
陳墨笑著說道:“這是我送娘娘的禮物,喜歡嗎?”
望著那雙瑰麗的水晶鞋,玉幽寒不覺得有些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