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槐坊。
二樓閨閣,房間裝修奢華,家具皆由檀木打造,地上鋪著柔軟的絲絨地毯。
靠窗一側安置著梳妝臺,上面擺放著光亮的銅鏡,旁邊妝匣羅列,匣子里裝著各式脂粉和眉黛。
一個窈窕身影坐在鏡子前,身后侍女手持簪花,正在為她裝飾著發髻。
紫胭兒望著鏡中嬌艷的容顏,微微嘆了口氣。
她最近壓力很大。
距離百花會越來越近,幾位花魁都在造勢,競爭頗為激烈。
清雅齋又冒出了一匹黑馬,容貌、家世都是上乘,一手琴技更是出神入化,據說能與“琴仙子”顧蔓枝媲美。
紫胭兒自己也是以琴技聞名,這玉兒頗有種踩著她上位的架勢。
“顧蔓枝在的時候,就壓了我一頭,好不容易把她熬走,又冒出來一個玉兒…”
“聽說那小蹄子還故作矜持,從不陪酒,只接待陳墨一人。”
“哼,倒是挺會吊胃口。”
紫胭兒蛾眉微沉,出聲問道:“今晚都誰來了?”
侍女答道:“司家的二公子,云家小少爺,西林街的張老爺…姑娘的幾位恩客全都到場了。”
紫胭兒點點頭,準備一會出去侑酒。
這幾位官人身份不凡,財力雄厚,是紫槐坊的大客戶,必須得維護好了。
一代新人換舊人,她已過桃李之年,相比于年輕貌美的玉兒,唯一的優勢,便是這些年來積攢的“人脈”。
這時,侍女又說道:“對了,奴婢剛才聽鴇兒說,天麟衛的陳大人也帶人來了,正在二樓的金玉軒休息呢。”
“陳墨?”
“他來了?”
紫胭兒愣了一下,隨即眸光閃動,嘴角翹起,“居然沒去清雅齋?看來他對玉兒也只是一時興起,沒多久就玩膩了。”
玉兒只有這一位恩客,若是能把人撬過來,那就少了一個勁敵。
況且陳家是高門大戶,真正的矜貴世家,如果能抱住這根大腿,想必在教坊司的地位會更加穩固。
“他在哪間房?我要去拜會一番。”
紫胭兒托了托胸脯,紗裙下雪白耀眼,溝壑隱現。
機不可失,今晚必須把他拿下!
咚咚咚——
這時,房門敲響。
“誰呀?”
侍女出聲問道。
門外沒人應聲,咚咚咚,連著又敲了三下。
“誰這么不懂規矩…”
侍女走上前打開房門,看到眼前女子,頓時愣住了。
一身淡粉色訶子裙勾勒出窈窕身段,肌膚白皙勝雪,五官清雋秀美,似是用羊脂玉精心雕琢而成,一雙漆黑眸子恍若望不見底的深潭。
“玉、玉兒姑娘?”
侍女疑惑道:“你怎么來了?”
玉兒淡淡道:“讓開。”
侍女還想說話,可望著那雙幽深眸子,背后泛起一股寒意,不自覺的挪開了腳步。
玉兒抬腿走入房間,身后還跟著一個小丫鬟。
紫胭兒站起身來,皺眉道:“玉兒?你不在清雅齋待著,來我紫槐坊作甚?”
難道這小蹄子想來砸場子?
見床榻上空無一人,玉兒繃著臉問道:“主…咳咳,陳公子在哪?”
紫胭兒恍然,扯起一抹冷笑,“我當是什么事呢,原來是被恩客拋棄了,想來我這搶人?陳公子想找誰,那是他的自由,你懂不懂規矩?”
“而且我還就明告訴你,今晚陳公子我陪定了!”
“信不信,以我的手段,保管他樂不思蜀,把你忘得一干二凈!”
玉兒胸膛起伏,慍怒道:“你胡說,主人才不會忘了我呢!”
紫胭兒抱著胳膊,陰陽怪氣道:“呦,都叫上主人了?玩的挺花啊…”
話音未落,表情陡然凝固,眼神變得空洞。
“跟她廢什么話?”
那名小丫鬟眉心泛著青光,淡淡道:“告訴我,陳墨在哪?”
紫胭兒木訥的回答道:“二樓東側,金玉軒。”
小丫鬟轉身離開房間。
玉兒剛走出去,很快又折返回來,在紫胭兒胸脯上掐了一把,氣鼓鼓道:“就你還想陪主人睡覺…做夢!”
片刻后,青光消散,紫胭兒神色有些茫然。
“我怎么站起來了?”
“嘶,好疼…難道是來月事了?明明還沒到日子啊。”
“對了,你剛才說什么來著?”
侍女一臉懵懂,搖頭道:“奴婢也不記得了…”
厲鳶確實喝醉了。
她身形搖晃,走路都有些不穩,只能依靠在陳墨懷里。
陳墨扶著她的纖腰,來到了二樓雅間。
剛走進房間,映入眼簾的是一張雕花大床,四周圍著粉紅色帷幔。
旁邊擺放著春凳和搖椅,小桌上各式裝備琳瑯滿目。
“這是什么?”
厲鳶好奇的打量著,疑惑道:“這里怎么還放著一根藥杵?”
陳墨一時無言。
看著他略顯古怪的表情,厲鳶腦子清醒了幾分,突然聯想到了什么,本就緋紅的臉蛋變得更加滾燙。
怪不得看著眼熟,有點像大擺錘…
房間里怎會有如此不正經的東西?
哦,差點忘了,這里是教坊司,本來就不是正經地方。
兩人坐在床邊,氣氛安靜,仿佛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厲總旗。”
“嗯?”
“咱們要不要繼續?”
厲鳶低垂著臻首,手指攥著衣擺。
下一刻,下頜被手指抬起,霸道和強勢的氣息撲面而來。
厲鳶秀目圓睜,雙手抵在他胸前。
隨著陳墨不斷攻城略地,她眼波逐漸迷離,緊繃的身子變得柔軟,手臂不自覺的勾在了陳墨的脖頸上。
良久過后,兩人分開。
厲鳶酥胸起伏,咬著唇瓣,幽幽道:“陳大人,你為什么總是欺負我?”
燭光映照下,絕美容顏艷若桃花,水汪汪的眸子似嗔似怨,明艷動人的樣子讓陳墨心跳瞬間加速。
“因為本大人喜歡欺負你。”
喜歡?
聽到這兩個字,厲鳶身子更軟了幾分。
“對了,我準備了一個禮物送給你。”陳墨從須彌袋中拿出一件衣物,“我覺得這個還挺適合你的。”
“這是褲子?”
厲鳶有些好奇。
面料好似皮革,光亮潤澤,好像涂了一層油光。
她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衣物…不過既然是陳墨送的,她自然是喜歡的。
“你要不現在試試,看看合不合身?”陳墨提議道。
厲鳶看出他的小心思,嬌嗔的白了他一眼,猶豫片刻,起身道:“那、那你可不準偷看。”
陳墨一本正經道:“放心,我是正莖人,江湖人稱誠實勇敢小郎君,溫柔可靠不拜金,怎么會干如此齷齪的事情?”
厲鳶搖了搖頭。
這人要是正經,那世上就沒有登徒子了。
她抱著褲子走到屏風后,很快,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褪下的衣袍搭在了屏風上。
陳墨深深呼吸,平復著躁動的心情。
他今晚喝的不少,雖然意識清醒,心思卻有點發飄。
如果是剛開始飲酒的時候,還可以用真元迫出酒氣,過去這么久,酒氣早已融入血液,醉意上頭,功力再深厚也沒用。
厲鳶半天都沒出來,等著也是無聊,陳墨靠在床頭,拿出《洞玄子陰陽三十六術》研究了起來。
“嗯,確實是正經功法,不過系統為什么沒反應呢?”
陳墨有些疑惑。
正常情況下,他獲得的功法或者武技,可以通過系統直接“使用”。
但是這本“秘籍”卻沒有任何提示。
難道是不滿足使用條件?
好奇之下,他盤膝而坐,按照運功路線試驗了起來。
如果感覺不對頭,直接切斷真元就行了。
“夫天左旋而地右迥,春夏謝而秋冬襲…”
隨著功法運轉,小腹有股熱流蒸騰而起,不斷滋養著丹田經絡。
陳墨能明顯感覺到,體內“陽氣”更加熾盛了幾分。
“葉紫萼沒誆我,還真是好東西…”
沙沙——
這時,輕微的腳步聲響起,一道身影從屏風后緩緩走了出來。
陳墨抬眼看去,頓時呆住了。
只見厲鳶褪去了武袍,上身只穿著褻衣,雙手抱在胸前,露出圓潤香肩和可愛肚臍。
黑色皮褲嚴絲合縫,勾勒出柳條細腰和緊翹臀瓣,雙腿修長緊繃,充滿了柔韌的力量感。
絕了!
果然是先天皮褲圣體!
“好、好看嗎?”
厲鳶臉蛋通紅,怯生生的說道。
這褲子未免也太貼身了,里面連褻褲都沒法穿。
好羞人…
“好看…嘶!”
陳墨心火一動,頓時亂了章法。
那股陽氣失去約束,在奇經八脈中亂竄,燒得他面紅耳赤,額上沁出細密的汗珠。
呼吸急促而沉重,胸膛劇烈起伏著。
“你怎么了?”
厲鳶發現他情況不對,急忙上前詢問道。
“我沒事…”
陳墨聲音仿佛從牙縫里擠出來,雙眼赤紅,感覺自己快要被燒干了。
“你別嚇我,我現在去回春堂找醫者過來!”
厲鳶連衣服都忘了穿就要往外跑。
陳墨急忙拉住她,艱難道:“這個時辰,醫館早關門了,沒關系,我調理一下就好。”
他試圖控制那一道陽氣,結果卻如脫韁野馬一般,拉都拉不住。
“這功法這么邪門?!”
房間外。
顧蔓枝站在門前,纖手抬起,卻始終沒有敲響房門。
玉兒眨著眼睛,問道:“咱們不進去嗎?”
顧蔓枝有些躊躇。
她感知到屋里的氣息,確定陳墨就在里面。
可是事到臨頭,又有點不敢面對…她無名無分,有什么資格約束陳墨?陳墨會不會覺得她不懂事?甚至因此討厭她?
玉兒眼中蒙著水霧,可憐巴巴道:“姐姐,主人是不是不要我們了?”
顧蔓枝瞥了她一眼,“首先,我不是你姐姐,其次,他也不是我的主人。”
猶豫片刻,還是放下了手。
“算了,咱們回去吧。”
剛要轉身離開,卻聽到房間里出傳來急切的聲音:
“陳墨,你沒事吧…你別嚇我!”
顧蔓枝眸子一凝,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看到衣衫不整的厲鳶后,內心的酸澀緩解了不少。
還好,起碼不是隨便找來的姑娘。
“你倆怎么來了?”
陳墨表情一愣,疑惑道。
顧蔓枝沒有回答,抓住他滾燙的手腕,眉心青色光輝閃耀。
“真元逆轉,氣息暴亂…你這是走火入魔了?”
注意到旁邊那本藍色秘籍,她拿起來翻看一番,頓時明白了前因后果,沒好氣道:“雙修功法是你這么練的?”
“這種功法講究的是陰陽調和,需要雙方親密無間的配合,并且最忌諱被人打攪,哪有你這么隨意的?”
陳墨喘著粗氣,苦笑道:“我這不是沒經驗么…”
他身子微微顫抖,渾身肌膚滾燙通紅,頭頂陣陣白氣蒸騰,好像一塊燒紅的火炭一樣。
顧蔓枝神色有些糾結。
眼下這種情況,必須盡快讓他泄身,否則陽氣得不到散發,會給經脈留下暗傷,甚至可能影響武道根基。
但問題是,誰上?
以她的眼力,自然能看出厲鳶元陰未散,估計什么都不懂。
看來只有她自己了…
想到這,她不再猶豫,恢復原本樣貌,解開帷幔擋住床榻,然后直接將陳墨按倒。
“等會,你…”
“閉上眼睛,不準看我。”
望著那兇神惡煞的惡棍,顧蔓枝強忍羞澀,緩緩俯下身去。
厲鳶此時也明白發生了什么。
聽著那古怪的聲響,她捂著雙頰,恨不得鉆進地縫里。
整整過了三刻鐘,顧蔓枝掀開床幔走了出來,臉蛋上還帶著未散的紅暈。
“結束了?”厲鳶問道。
顧蔓枝搖頭道:“我搞不定,你上。”
厲鳶愣住了,結結巴巴道:“可、可是我不會…”
“不會就現學。”
顧蔓枝從懷中拿出那本媚功,塞進厲鳶手里,“這個比武技簡單多了,照葫畫瓢就行。”
她也不想如此。
可是她嘴巴都麻了,那壞蛋死活都不肯交待。
先天極陰姹體沒有大成,破身會強行掠奪精元,對陳墨來說有弊無利。
現在唯一能指望的就是厲鳶了…
“你再磨蹭一會,他就燒成干尸了!”顧蔓枝皺眉道。
見情況緊急,厲鳶不再遲疑,鼓起勇氣鉆進了帷幔之中。
“陳墨,你先等一下,我看看書上怎么說…”
“別,皮褲不用脫,這邊拉一下就開了…”
“呀!這褲子好羞人,你壞死了,怎么送我這種東西?”
“原來還真是小胖虎…”
“不、不準看!”
顧蔓枝實在聽不下去了,起身走出房間。
蹲在門口充當警犬的玉兒站起身,問道:“姐姐,主人他怎么樣?要不要我來…”
顧蔓枝冷冷道:“不用,他現在正快活著呢!”
“哦,好吧…姐姐,你嘴角有根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