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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章 道門法劍寅虎洪山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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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殘片似有龍虎形,隱隱寒光攝心靈。

  僅僅一眼,張凡便停駐了腳步,再也無法移開分毫,冥冥之中,似有感應,被那金屬殘片深深吸引。

  “這是什么?”張凡指著金屬殘片,忍不住詢問。

  就在此時,昏昏欲睡的攤主方才抬起頭來,那是個老頭,酒糟鼻,蒼眉頭,穿著破舊棉襖,踩著一雙帶有卡通圖案的拖鞋。

  他瞇著眼睛,看向金屬殘片,又看向張凡。

  “小伙子,好眼力,這可是我這小攤最值錢的寶貝。”

  說著話,酒糟鼻老頭拿起了金屬殘片,夸夸其談。

  “這玩意是從西江省一處道觀里收來的,那座道觀藏在深山之中,至少也是唐宋時期,距今已有千年…“酒糟鼻老頭粗大的手指,如同胡蘿卜一般,摩挲著手中的金屬殘片。

  “這寶貝就是在那道觀中發現的,供奉于內堂神壇,應該是一法劍的碎片。”酒糟鼻老頭無比篤定道。

  “法劍碎片!?”張凡眸光微凝。

  “老頭兒,你開玩笑嗎?這破鐵片能跟法劍沾邊?”方長樂掃了一眼,忍不住笑了。

  法劍,古之圣品也,至尊至貴,人神咸崇。道人皆好,云游可防身,起壇可蕩穢招將。

  正因如此,法劍極難煉鑄,有些道士,入深山玄修,窮其一生,也要鑄就一口法劍,卻不可得。

  法劍的鑄造方法很多,皆是秘傳。

  道藏中曾有記載:凡是道學,當知作大劍法,齋戒百日,取陜州鐵九斤,赤土作爐,黃土作韜范。猛火镕鐵作汁,面南方上佐天關。念二十四將真言,書符二十四道,朱砂酒團作一丸開爐投鐵汁內…

  這僅僅只是有文字記錄的一種鍛造法劍的方式,其工序便繁瑣無比。

  古往今來,道門之中,一山一宗一派,但有法劍鑄成,必授后世,傳承有序,香火供奉,一旦驅馳,有神鬼莫測之能,天地難斷之機。

  古人又稱煉劍仙。

  方長樂出生茅山,自然見過真正的法劍,眼力還是有的。

  這沒金屬殘片平平無奇,表面甚至還有銹跡斑紋,即便只是殘片,也絕對不是法劍該有的品質。

  “年輕人,法劍有很多種,也有品階之分,這只是殘片,你當是龍虎山的三五斬邪嗎?還得有異象驚世?”酒糟鼻老頭冷笑道。

  三五斬邪,號稱道門第一法劍。

  道門有三寶,符,印,劍。

  當年龍虎山祖師張道陵于鶴鳴山悟道,得遇太上老君,后者傳授天書丹卷,另賜符,印,劍三寶。

  其中賜予的法劍便是大名鼎鼎的三五斬邪雌雄二神劍,又稱三五斬邪,天師劍,陰陽劍等。

  據說后來,陰劍鎮于鶴鳴山戒鬼井內,陽劍則是在龍虎張家世代流傳。

  “大爺,能給我看看嗎?”張凡開口道。

  “小伙子,掌掌眼。”

  酒糟鼻老頭咧嘴輕笑,便將手中的殘片遞給了張凡。

  接過手來,一股溫潤的感覺便從指尖傳來,恍若暖流化開,仿佛這殘片并非金屬,而是玉石。

  鐺…鐺…鐺…

  就在此時,張凡恍惚,耳邊仿佛響起了鐵氈捶打的聲音,一錘又一錘,鈧鏘有力,自那深山傳出,隱隱有火光迸濺,恍若天上的雷霆,濺灑出如云紋般的軌跡。

  這一刻,殘片之上的奇異紋路在張凡眼中仿佛活了過來一般,竟是在蠕動,在變化。

  “喂,喂…”

  方長樂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他晃動著手,在張凡眼前,將他的思緒給拉了回來。

  “看完沒。”

  “大爺,這枚殘片什么價?”張凡問道。

  “小伙子,一看你我就有緣分,如果別人來問,老頭子肯定獅子大開口,你嘛…就給個結緣的價格,三十萬,怎么樣?”酒糟鼻老頭子豪爽道。

  “什么?你這還不是獅子大開口?”方長樂雙目圓瞪。

  一枚破殘片居然開口三十萬,真的是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能蒙一個是一個,逮著一個大冤種就往死里薅啊。

  “走吧,走吧,三十萬,這種東西我能給你淘個十噸八噸的。”

  方長樂搖了搖頭,拉著張凡便要離開,有錢也不是這么個花法。

  “大爺,我能還一口嗎?”張凡虛心道。

  “小伙子厚道,給你個面子,還一口價聽聽。”

  酒糟鼻老頭咧著嘴,露出一口黃牙,看著張凡倒是頗為順眼,相反看向方長樂卻是一臉的厭惡。

  也不知道哪冒出來的這么個不懂事的小王八蛋,專門壞他買賣。

  “十五。”張凡伸出了一個巴掌。

  “十五萬?小伙子,你這可是勒脖子的價啊…”酒糟鼻老頭一臉的肉痛:“也罷,誰讓咱爺倆有緣呢…”

  “不不不,不是十五萬,是十五,沒有萬。”張凡抬手示意道。

  “十五…沒有萬?那就是塊…十五塊!?”

酒糟鼻老頭雙目圓瞪,匪夷所思地盯著張凡,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一切  “十五塊?我踏馬就算當廢品賣也不止這個價吧!?”

  “哈哈,這可真是勒脖子的價。”方長樂笑出聲來。

  “老頭兒,你賣不賣?”

  “不是,小伙子,你看看這皮殼,這包漿,這年份…十五塊?你怎么想的?”酒糟鼻老頭急了,一把奪過了張凡手中的殘片。

  “不行就算了。”

  張凡搖了搖頭,帶著方長樂離開了酒糟鼻老頭的攤位。

  “小伙子,你再加點…十萬…八萬…六萬…”

  酒糟鼻老頭在身后不斷降價,張凡頭也不回,步子邁地更快了。

  “一百五十塊,你拿走。”

  酒糟鼻老頭一咬牙,一跺腳,下了狠心。

  “成交!”

  張凡跟鬼似的,一溜煙回到了酒糟鼻老頭的攤位前,直接從后者的手中拿走了那枚金屬殘片。

  “小伙子,你比老頭子還狠啊。”酒糟鼻老頭瞪著張凡,咬牙道。

  “嘿嘿,向前輩學習。”

  “掃碼!”

  酒糟鼻老頭哼了一聲,直接亮出了二維碼。

  “超信到帳一百五十塊…”

  隨著一陣響亮的提聲音傳來,這筆交易便算完成。

  “小伙子,你走好。”酒糟鼻老頭咬著后槽牙道。

  “大爺,您生意興隆。”

  張凡咧嘴輕笑,將那枚所謂的“法劍殘片”揣進了口袋。

  “真是個小王八蛋啊。”

  酒糟鼻老頭瞇著眼睛,看著張凡遠去的背影,喃喃輕語。

  張凡得了殘片,放在口袋,握在手里,那股溫潤的感覺源源不斷,竟是讓他感到無比的舒爽,就好似去捏腳,點了個498的純綠色套餐,一點透魂,仿佛渾身的經絡都被貫通了。

  “你買那玩意干嘛?我看連一百五都不值。”方長樂隨口道。

  在他眼中,那就是個破鐵片,簡單的做舊而已,手藝實在粗糙。

  “我拿來拆快遞。”張凡隨口道。

  他眸光橫掃,掠過往來的人流,看向方長樂。

  “有沒有發現?”

  “沒有,這本來就是大海撈針,來碰…”

  話音戛然而止,方長樂猛地駐足,頓在那里,眸光如同鉤子一般,盯著不遠處。

  “嗯!?”

  張凡愣了一下,循著方長樂的目光看了過去,卻是落在一家鋪子,而且還是他來過的一家鋪子。

  “蟲寶!?”

  他第一次來黑市,便是跟這石守宮光顧了這里,陪著后者購買了一條靈氣蟲。

  張凡還記得,當時他和蘇時雨都沒有進去,只是在外面等候。

  按照石守宮的話說,這家鋪子的老板不太喜歡跟陌生人打交道,只招呼老客戶。

  “怎么了?”

  “那種感覺又來了,上次在你身上嗅到的氣息。”

  方長樂眼中閃過一抹寒光,徑直走了過去,撩開簾子,走進蟲寶的店鋪,一股特殊的氣味彌漫在狹小的空氣里,這種氣味喜歡養爬寵的人應該是為熟悉。

  “沒人…”

  “踏破鐵鞋無覓處,老畜生就在這里住。”

  方長樂眼中泛著精芒,看向了柜臺上的一張面具,那張面具掛在架子上,畫像猙獰,仿佛猛獸的臉譜一般,透著詭異邪性。

  “寅虎很神秘,也很謹慎,我進入無為門,雖然歸在他的麾下,可真正直接接觸,只有三次…”方長樂沉聲道。

  “這三次見面,他便是戴著這張面具。”

  “這家鋪子的老板是寅虎?”張凡神色微凝,難怪這么神神秘秘。

  突然,店鋪外,一道身影閃過,如同疾風穿梭,蕩起了門簾。

  “誰?”

  “追!”

  方長樂最先反應過來,一步踏出,如迅雷疾電,跟了上去。

  張凡緊隨其后,便見一道身影,披著黑色風衣,整個人如同一道黑影,直接往樓上竄。

  他的速度極快,如同游蛇一般,順著樓梯,直接向上掠去。

  黑市所在乃是一棟放棄的爛尾樓,也只有一到七樓開放成了鋪面,越往上,連燈都沒有,樓梯也沒有欄桿,滿眼的“水泥工業風”。

  “他為什么跑啊?寅虎這么慫?”張凡跟在后面,忍不住道。

  “是你怎么辦?”方長樂頭也不回。

  “殺人滅口啊。”

  “你踏馬幸好不是無為門的人。”

  方長樂一聲暴喝,雙手結印,一道真火洶涌而至,如狂蟒奔騰,照亮了黑暗的樓道,將那道身影吞噬。

  轟隆隆…

  下一刻,衣衫焚盡,一道光溜溜的身影竟是從中跳脫出來,白皙的皮膚格外晃眼,遭真火焚身,居然沒有受到半點損傷。

  方長樂跟了過去,便見真火焚燒的殘跡之中,竟又一個巨大的蛻殼,仿佛蟲子身上剝離下來的蟲衣。

  “靈蟬蛻…”方長樂目光猛地一沉。

  靈蟬蛻,乃是傳自于滇南的一種道法,這種道法融合了蠱術和巫術,需要在很小的時候于體內植入一種奇異的蟲子,伴身共長。

  一旦練成,那條蟲子便等于是多出來的一條命,本體可以從蛻出的蟲衣之中脫身而去。

  這便是靈蟬蛻。

  只不過,這種奇異道法在滇南只有一家通曉,乃是秘傳。

  “滇南乾家!?這家伙是滇南乾家的人?”方長樂沉聲道。

  “乾家?”

  張凡若有所思,當初他在真武山,玉牒傳度大會,放出難蟲的那兩兄弟便是來自于滇南乾家。

  “玩蟲子的是寅虎?”張凡忍不住道。

  “水滸傳沒看過嗎?老虎也叫大蟲啊。”

  方長樂一咬牙,壯起膽氣,追著氣息,一路狂追,直接來到了十三樓。

  空蕩的樓層,有一獨立的房間,厚重的閘門業已打開,好似被怪力轟開一般,急促的警報聲回蕩在樓層內,伴隨著紅色的警示燈。

  “這里是倉庫,有些店主會將貨存在這里。”

  方長樂警惕地看向閘門內部,小心翼翼地走了進去。

  “我們會被當成賊抓起來吧。”張凡忍不住道。

  “現在還能管得了那個?”方長樂搖了搖頭,他現在一心只想抓住寅虎。

  倉庫很大,燈光很暗,兩邊都是貨柜,還有密封的集裝箱。

  “寅虎,我知道你在這里,出來吧。”

  方長樂大吼一聲,聲音回蕩在空曠的倉庫內,卻沒有絲毫的回應。

  “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方長樂聲音更大了。

  “合著他橫豎都是一死?”張凡跟在后面,小聲道。

  “你覺得這時候吐槽我合適嗎?”方長樂小心翼翼地探尋著,冷不丁向后瞪了一眼。

  就在此時,倉庫的燈亮了,孤零零的燈泡泛著昏黃的光亮,在樓頂搖曳,雖然依舊很暗,可是相比于剛才,卻是帶來了一抹光明。

  緊接著,一道影子拉得老長,從遠處傳來。

  “什么人在那里?”

  張凡和方長樂警惕地盯著那道影子,下一刻,一道熟悉的面孔出現在面前。

  “洪哥?”張凡看見來人,不由愣道。

  “我還以為進賊了呢!”洪三輕笑道。

  “這是你的倉庫?”張凡忍不住問道。

  “是啊,你們在這里是…”

  “熟人…”

  張凡給方長樂使了個眼色,旋即向洪三解釋道:“碰到個對頭,一路追趕,便到了這里。”

  “他應該還在這。”

  “對頭…是不是他…”

  就在此時,洪三抬手一指,張凡順勢望去,便見角落處,一道身影走了出來,渾身光溜溜的,赫然便是剛剛逃走的蟲寶店主。

  “終于出來了。”方長樂眉頭一挑,眼中精芒大盛。

  嘩啦啦…

  就在此時,那道光溜溜的身影豁然化開,身子竟是變成了一張皮子,如同爛泥一般,跌落在地上。

  一道光影從中飛出,恍若靈魂出竅,伴隨著陰風陣陣,竟是飛向了洪三。

  “別在意,他是我養的一頭倀鬼…沒嚇著你們吧。”

  洪三輕笑,他一張嘴,便將那道陰風吞進了嘴里,喉嚨蠕動,發出咯咯聲響,臉上竟是如出了陶醉之色。

  “洪三,你…”張凡目光凝如一線,好似猜到了什么。

  方長樂更是如臨大敵。

  “重新介紹一下。”

  洪三舔了舔嘴角,露出意猶未盡的笑容。

  “鄙人…”

  “寅虎洪山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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