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峰感應到火種,九竅八孔同時發出歡欣般的嗡鳴。
頂部的九大靈竅噴出的毒火為之引導,在半空交織成一張絢爛而危險的火網;側翼八孔涌出的陰風巨鳥紛紛讓開通道,發出似唳似迎般的尖嘯。
火種極小極微,仿若巨峰上的一點塵埃,但不可忽視的是它那堅定光芒,其毫無阻礙地投入神峰頂端,在峰中沉入那乾陽混元一氣之球內乾陽濁煞凝結的區域。
“轟!!!”
整個巨峰大震,仿若一位沉眠的巨神被注入真靈。
這樣的山體大震,直接激蕩出澎湃的風波,吹搖全山上下,無論天地俱是一掃而明,纖塵不染一般。
峰體表面沉凝的暗金光澤大放光明,九竅中噴出的毒火,在掙扎中變化為道道火蛇,于狂舞間抽打巨峰,霎時山上熱巖滾滾,熔流如瀑;八孔中涌出的陰風巨鳥,形體更加凝實,配合著火蛇,使峰火成連綿之勢,眨眼間席卷 萬丈上下。
整個大余山被萬丈火峰照得大亮,金紅一色,即使相隔數百里外的地方,都能感受到火峰上的熱力,不知因此驚出多少為避中土龜蛇大劫而潛修的老怪巨孽。
在神峰內部,乾陽濁煞的核心,正進行著一場煉化。
花心火種作為熔爐,以自身陽極陰生的大日陽煞為焰,以三千翼宿劫念作為亟待淬煉的礦料,而那團赤熊清氣,則如同投入爐中的一劑猛藥,既是變數,也可能催化出意想不到的精華。
劫念中殘存的暴戾、不甘,及其翼火神法,被神峰汲取轉化,融入峰體內部,使其星宿之性愈發明顯。
不過季明如今非是求證列宿之道,故而在火種之外,無數路徑在峰體內部延伸,將星宿之性轉化到同其道性最為相近的道路之性中,使道路之性于此刻暴增。
原本三大道性中,神明之性增長最多,堪堪小成。
有此成果,只因路廟道碑上的方方面面,尤其是路文消息的更新,需要神明之性在其中周流參與,故而此性增長最快。
如今道路之性得了星宿道性的滋補,一躍超過了神明之性。
在赤熊清氣中,蘊含的某種極為古老的、與真秘有益的靈性,因為分量實在太小,季明不打算吸收,留待日后研究,只將其中雜氣,及其中浮游仙的痕記,通過九竅八孔排出。
整個神峰,已是一個被點燃的巨大洪爐。
大余山方圓千里,日精華,乃至周天星辰之光,甚至上蒼靈機都被抽取下去,涌入峰中,風云色變成為現實之景。
數千里外的龜山連綿天營內,各部各宮的軍將兵吏都被火峰動靜給驚動,即使是在這里,以肉眼來觀測,也能看到一小抹金紅堅定的停在那天地一線上。
行轅內,首將出征在外,而趙壇依舊坐鎮在此,自然也注意到那一小抹金紅。
雖然派去大余山的谷杖客未曾回來,但是趙壇已有冥冥之中的靈感,這必是靈虛子在大余山上整出的動靜,他心里清楚靈虛子在太乙甲部真法上定是取得極大突破。
“這路數…….”
趙壇暗運搖錢寶樹之神法,一剎那福靈心至,感覺出靈虛子一身道行偏離出太乙甲部真法的范疇。
“要不要....出兵大余山。”
在趙壇身邊,一位神將提議道。
趙壇聞聽此言,猛地轉頭,極具威勢的目光嚇得神將退回數步,趕忙下跪請罪。
“太平山諸仙具在彼處。”趙壇甕聲說著,在停頓數息后,又補充說道:“那靈虛子坐鎮魔府數十年,竟是未讓人尋到明面上的錯處,極有其祖師的風范。”
“這樣說來,靈虛子自隔空落子失敗后,已是準備向副帥示弱。”神將道。
“示弱,未必。
不過是忍常人所不能忍,受常人所不能受。”
趙壇眼中帶著洞悉真實的神色,說道:“他有兩位神真保駕護航,又有本帥給予無窮壓力,只要苦熬過去,無論是道行,還是性功之上都能有長足之精進。
太平山打得一手如意算盤,真拿本帥是他們掌中的磨刀石一般。”
“老爺定有妙計。”神將篤定道。
“不急,待他得道成仙再說,不然此等禍包一挑,以他這等道行和位業,難以承擔此等大責,說不得最后被他逃過這一遭。”
“老爺是指魔府之下的那些…”
這神將正要說話,一位明壇寶府中的大吏過來,將一支玉鱗送來,道:“利市仙官重螭龍女送來的消息,正道仙已派滿神往東海游說各島,設立路廟道碑事宜。”
趙壇拿過玉鱗,在手中摩挲。
大吏的話還沒結束,道:“正道仙已經親去太乙青木山,謁見木德真君,據說…據說木德真君已向正道仙許諾,待其路廟道碑鋪通寶光州,及其東海,那么日后可補青華宮百禽仙班司務五鳩的大職之缺。”
大吏說到這里,立即停下,他能感受到副帥身上的異樣情緒。
青華宮內的百禽仙班自古傳承下來,其中的節氣五鳥、司務五鳩,莫不是古往今來的仙翁仙古,法力通天,逍遙于千劫之外。
正道仙真要是以非仙禽神鳥之出身,位列于司務五鳩之列,那么以副帥之職權,也不可能全然掌握正道仙的生殺榮辱之大權,照這樣發展下去,未來甚至會成為一種別扭的同盟關系。
“繼續。”
趙壇道。
小吏忐忑說道:“據禪師傳報,正道仙邀我共往北海羅山,拜訪鬼國。關于那幾件事情的詳細內情,龍男都已記錄在玉鱗內。”
“鬼國,陰陽路權,我就如此迫是及待。”趙壇面色下看是出喜怒,但聽那語氣也知其心情是佳,是知是覺趙壇對于正道仙的重視,早已超過了其它事情了。
“讓財虎持本帥雷部符牌同正道仙一起拜訪鬼國,助我一臂之力。”趙壇說道。
小吏愣了半息,隨即回過神來,暗道:“是了,眼上正是副帥展示胸襟之時,怎會自亂陣腳,使正道仙生變于肘腋之上,你竟以為副帥心中會嫉恨正道仙之能。
可笑,可笑,自你來明壇寶府,一心侍奉于副帥麾上,何曾見到副帥于手上才情,你才擔心真是少余。”
趙壇的視線從西邊小余山這外,轉向于南邊的寶光州,我知道自己必須讓納珍仙加慢修繕這座帝臺,以溝通群星深處的啞炫星骸,那樣才能讓正道仙早早的發揮我的價值。
我當然能容正道仙,但是是現在,起碼等到我證就福寶道果,那有關個人壞惡,而是馭上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