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俊的巨峰。”
此刻,在大余山中,一位頭戴金面的巨漢,從一處被峰底激亂氣流所吹倒的傾倒崖頭里走出。
這巨漢服飾類今人,身披草衣,腰系虎裙,赤足束環,朝著山上抬頭望去,那巨峰上燃燒著毒火,峰腰上纏繞著陰風,通體散發沉凝神光,如同亙古存在于此的天柱。
此峰如今靜靜地懸浮在群峰之上,遮蔽了小半天空。
寒風依舊在山里呼嘯,卻無法靠近巨峰,因那巨峰時刻壓迫著此間天地內的五行。
“飛來峰,大手筆。”
巨漢嘀咕一聲,摸了摸下巴,暗道:“這小子在魔府也待了不少年月,如果不是那株梅樹庇護,定也禁受不住尊上的神法。現在又有太平山諸仙出手,為其煉法而保駕護航,我倒不好再坐視不理。
如能將其引到正確的天道之下,來日必是一大助力。
只是聽說老金雞對他青睞有加,那家伙于我也是舊日同僚,向來是手段高明,潤物無聲,便是上蒼也尋不得他的短處,我實是不及也。”
戴金面的巨漢原地思索了一會兒,還是決定前去見一見這位已經坐鎮魔府多年的靈虛子,于是泥丸之中升騰起一團赤氣,隱約凝現個獸狀,輕靈的飄到魔府內。
即便天上太平山諸祖所下落的星光未斂,祖師們未曾收回對此山的關注,這團獸靈氣也是毫無顧忌,并不擔心被諸祖師覺察。
在梅樹之下,季明已在入定之中。
面、掌、足這三處地方的斑紋已經漸漸淡去,沿著任督二脈周流,一點點的歸入到丹田內的花心火種之內。
足部黑斑與日面暴斑為陽煞之上的不同性質,一為少陽之煞,一為太陽之煞,二者以掌中光斑中的純陽之力為平衡,于花心火種激發陽煞道性和乙木道性。
乙木道性本為生長之性,受陽煞道性之催發,循其中陰陽相沖相激之變,開始螺旋而生。
此螺旋,非形之變,實為兩大道性相輔相成之增長,螺旋每轉動一分,季明日煞之中陽極陰生’的領悟便更深一分,其形神也開始向著神真之形蛻變一分。
他已有感覺,自己脊柱被節節拉長,仿佛變成一根藤蔓,在身子里鉆動起來,真不敢相信最后變成何等的神形。
“呼!”
他果斷退出入定,抬起手臂一看,果然皮膚下生出鱗片,再往后背一摸,有葉脈似的凸起紋路,一共三對完整葉脈,從脊柱上伸出,彎彎扭扭的爬滿了后背。
季明很清楚,此等形神之變非他追求,故而只能在此淺嘗輒止,這接下來就不能按照這部神法的本來煉法,而是服務于他的真正目的煉化劫念,以神法而輔真功。
“這一步走出,就是來日我獨自面對趙壇,也沒有從前那般大的壓力了。”
季明心中暗道一聲,其耳垂之上,各自變出一枚咬合的蛇環,其上細密白鱗一點點轉為熾烈的金紅,這一千八百片細鱗正對應著季明繼承赤意郎君的一千八百道翼宿劫念。
如今道行更勝于從前,千余劫念加持于身,亦能支撐下來。
只是時間一長,心口就像是堵住了一般,身上五感對于外界的感應也遲鈍下來,這是翼宿劫念中魔障在他心中作祟。
“還沒完。”
季明仰頭朝上,嘴唇微開,一點點的向外吸氣,同時施展老金雞所傳的劫念攝用之法,來攝取剩余一千二百道翼宿劫念。
本來這劫念攝用之法是給正道仙當初龍門仙坊之戰作為最后底牌,這樣既能震懾趙壇麾下眾仙,也可通過釋放劫念來平復劫念中的魔障,但是沒想到后面已經無須動用此等底牌。
這些年里,手上功課繁多,已是將劫念之中魔障泄除’的功課耽擱不少。
沒辦法,在除了胎靈五境中期功課顛倒五行,他還有花煞神法、正逆熏習,這些都是重中之重,此外還要兼顧著六戊神罡地煞變化感悟,及其幻法升煉神通的本元變化。
說實話,在幻法到了共鳴階段水中月之幻,卻遲遲無法升煉神通,其實就是季明無法一起兼顧。
季明便是有元辟如意輔佐煉功,有事半功倍之效,可奈何能夠給幻法修煉的時間太少,再加上他在此法上全靠三道祖氣助推,走了許多的捷徑,越到后面,越是要補全根基,不然即便升煉神通,也定然“先天不足”。
對于幻法修行,季明倒看得開。
他一路走來,捷徑不少,有的只能走得通,而有的則能走得遠。
隨著悠長的吸氣聲,在天地之間,主要是天南之地,曾受過翼宿感召,并開壇作法喚下一道或幾道劫念,以托寄在身而修行的生靈,于此刻都有如失至寶之感。
那些劫念紛紛離體,從不同地方齊齊往大余山飛去,一一投入季明口中。
隨著剩余一千二百道劫念加身,季明眼中的躁意更為濃烈,眼神在四處亂掃,有種從破壞中尋求寧靜的沖動,尤其是生機勃勃之物,更能激發他的沖動。
“誰”
忽然季明視線集中一處,在那里他明顯感覺自己在設虛空中的路徑大網被觸動。
這種觸動很輕微,對方非是肉身隱遁在此,而是處于虛無之中,這手段玄妙非常。
若非我熏習沒成的路徑神通結合八小道性,形成一張密是透風的路網以警戒七周,不能警覺一切處于行動中的事物,那還真是一定能捕捉到對方的動靜。
“那就是敢再動了。”
季明眼神一凝,手掌在后方一掃,扯動路網,七方下上的虛空全數晃蕩起來,在其中蕩出一個巨熊的輪廓。
“哼!”
高哼一聲,季明有沒絲毫試探,即刻通過離洞靈目釋放劫念神法。
在我雙眼中的短橫,一上化作了兩條微縮火蛇,在眼球凸面下游竄,如電火特別,冷光從眼中滿溢,筆直照向虛空漣漪上的巨熊輪廓。
“那大子怎沒仙人之能。”這巨熊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