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月,宵禁,詭異的提燈人…難怪這個遺跡里會有那種讓人脊背發寒的規則,果然有古怪。”
徐束看了看那個提燈人,發現他也看著自己。
因為距離較遠,徐束并不能直接通過對視,來確定這個明顯不太正常的提燈人是什么水平,只知道他看起來不太正常,整個人籠罩在黑袍里,露在袖袍外的手臂宛如枯柴。
不過,或許是因為并未違反“十二點后不出門”的規矩,這提燈人只是朝徐束看看,并未做出進一步的動作。
見狀,徐束自然也不愿節外生枝。
他環顧一周,突然愣了一下。
因為附近的建筑物,所有的窗戶都關了燈,看起來好像均沒有住人。
但是徐束驚人的眼力掃視之下,就發現原來看似無人的每一個窗戶后面,都有一雙或者多雙猩紅雙瞳亮起。
那后面站著模糊不清的人形陰影,就好像有人趴在窗戶上,悄悄向外張望。
這些人影數量非常多,徐束一眼望去,略微數了一下,發現周邊這一帶就至少有好幾百個。
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將視線匯聚在他身上,靜靜注視。
靜靜地,
注視著…
“嗯?”
壞了,沖我來的?
徐束眉頭一挑,心中莫名有些緊張。
該不會這個小鎮上的人,全部都是假的吧?
都是套了人皮的詭怪?
想了想,徐束當然是不愿成為眾矢之的,當即準備拉上窗簾。
先隔絕這幫鬼東西的視線再說。
然而就在這時,一道頗為粗獷且帶帶著點熟悉的咒罵,突然在下面的街道里響了起來。
“草!他媽了個巴子的,今天鎮上是怎么了?
“大老遠的傳喚勞資們進來找人,怎么一眨眼,個個都跑沒影了?
“小崽子們人都去哪兒了!”
咒罵聲由遠及近,一群約莫十幾人,從不遠處的劇院里鉆了出來。
徐束定睛一瞧。
巧了!
那為首一人是個西裝革履,身材魁梧的國字臉壯漢,他赫然認識的。
正是之前在“無老莊”郊外見過面,那位鎮守所下轄的管事,名叫做祖萬代的小隊長。
“果然,原本現實中在無老莊的人,都會被遺跡籠罩在里面,不過他們好像還不知道這里發生了什么…”
“奇怪,那原本的普通住戶難不成都變紅眼怪了?”
“為什么他們會受影響變異,而祖萬代這些人卻沒有?”
“受過超凡者訓練就可以避免?”
徐束心思電轉的幾個呼吸間,街道上已經異變陡生。
祖萬代帶著一群手下,正走上街頭,四處觀察。
他們自然看到了那空蕩蕩街道上唯一的人,那個手提燈籠,身形佝僂的黑袍安保人員。
此刻旁人全部不見了,唯獨一個崗亭分外顯眼,鶴立雞群。
他們也是膽子大,在如此詭異邪門的環境下,居然立刻就帶人朝著提燈人追過去,一窩蜂把提燈人的崗亭給包圍了,氣勢洶洶。
祖萬代更是開口就道:“你是什么人?我乃鎮守所第七小隊隊長,祖萬人…咳啊!”
他的話才說到一半,突然從喉嚨里發出了“嗬嗬”的慘叫聲。
只見一把詭異的生銹船錨,約莫一尺多寬,從提燈人的背后嗖的飛出,冷不丁一下就從祖萬代胸口插入,給他扎了個透心涼。
“你是…什么…人…”祖萬代拼了命地一只手抓住船錨鎖鏈,另一只手試圖從口袋里掏出什么來。
然而提燈人卻只發出低沉的、沙啞的怒吼聲:“違反…宵禁…受罰!”
咔擦。
他黑袍下的身體扭動幾圈,宛如黃鱔在里面快速轉動,船錨便宛立刻如鉸鏈啟動,咔咔咔收回。
祖萬代眼睛猛地瞪圓,嘴巴微張,似乎想要說些什么。
他沒能喊出口,因為噗嗤一聲炸響后,他的身體四分五裂,碎成滿地肉塊。
“隊…隊長?”
“你踏馬的!你干了什么!”
鎮守隊員們人都傻了。
僅僅是一個照面的工夫,自家隊長就被眼前的怪人給秒殺。
這血腥又突然的一幕,讓所有人都亂了陣腳。
這里還是無老莊么?
自己怎么會在無老莊,在自家地盤上,被這種莫名奇怪的人給襲擊啊!
隊員們一個個露出驚恐至極的表情,身軀顫抖,不斷后退。
但是其中有兩個人發出怒吼。
其中一個人如滑鏟般往側面飛出,一邊閃還一邊掏槍,砰砰砰的就射完了一梭子子彈;
而另一個人身材肌肉一下子如充氣般鼓了起來,身形長到了兩米多高,怒吼一聲就打出一拳。
“罪犯”技能,“暴怒之民”!
這一幕自然激得其余隊員熱血上涌。
被襲擊的憤怒,短暫壓住了內心的恐懼。
眾人紛紛舉起武器,就地組織起反擊,扣動扳機,一輪輪掃射。
砰砰砰!砰砰砰!
噼啪!
槍口吞吐著火焰,在“罪犯”的牽制下,其余隊員的子彈,就跟不要錢似的,傾瀉在提燈人佝僂的身體上,整個寂靜的小鎮一下子熱鬧了起來,好似過年。
但這樣振奮人心的反擊,僅持續了不到半分鐘,就戛然而止。
怪人頂著機槍掃射,揮動起船錨,一下一下地收割生命。
人頭亂墜,鮮血狂飆。
子彈打在他身上,發出了一陣陣悶響,不少直接洞穿了他的身體,卻沒有絲毫鮮血流出。
“你是…什么東西…”
“不…不該這樣的…鎮守大人在哪里…嗬嗬!”
接連不斷的慘叫聲中,兩名副隊長也慘敗下來。
他們被打得渾身篩糠血洞,破麻袋一般躺在地上,口吐鮮血與絕望遺言。
提燈人并未回答,而是干脆利落的將最后的幸存者也殺死,用船錨擊碎了兩人的腦袋。
緊接著,他拿起一個口哨,用力吹響。
希律律!
提燈人掃視現場,發出嘶啞吼叫:“十!五!”
宛如夜梟一般的凄厲叫聲,在夜空中劃過。
霎那間,周圍的建筑物中,突然傳出來一陣陣的狂暴的腳步聲。
一個個籠罩在黑色斗篷下面的人,爭先恐后的奔下樓梯,發了瘋一下沖向各自的樓道大門。
然而,他們就好像受到某種力量的束縛,在有足夠十五人率先離開建筑、進入街道后,其余人都在門口剎住了腳步,黑暗中亮起一雙雙猩紅的眼眸,充滿嫉妒、懊惱。
他們注視著速度最快的十五位“同伴”進入現場,趴在了地上,開始如同撿垃圾的拾荒者一般,收集起死者的血肉來。
不超過十分鐘,地上的尸體被全部處理干凈,就連血液都被打包帶走。
“嚦!”提燈人再次吹響口哨。
“拾尸人”們沒有任何遲疑,立刻裹挾著各自收集的血肉,拖著明顯臃腫的身體,奮力向樓道口返回。
等所有的人都回到了建筑內后,提燈人這才一瘸一拐地返回了崗亭,繼續他的安保職責。
他的身上有好多破洞,看起來千瘡百孔,有些凄慘。
這讓遠處的徐束看得瞇了瞇眼。
這家伙還挺有職業道德的,這都沒有離開崗位,簡直是勞動模范。
不過…好像不是很強?
他剛才出場的時候,明明很有逼格,略顯瘋狂的…
徐束目光微垂,在提燈人身上停留片刻。
心中則是閃過太初卷之前顯示的三條規則:
第一,宵禁;第二,安保人員都是年輕人;第三,小鎮上沒有五十歲以上的老人。
那個提燈人,雖然看不到臉,但他身形佝僂,從外表看,年齡怕是不小于70歲了。
難不成這個是提燈人,其實就是假的安保?屬于是穿著安保人員的老人?
很有可能啊…要不然出去和他過兩手,試試他的斤兩?
徐束琢磨片刻,但是最終,并未選擇出去和這個詭異的提燈人過招。
誰知道外面除了這個不確定真假的的“安保人員”外,是不是還會有別的恐怖東西?
出門在外,小心為上,謹慎為妙!
徐束將窗戶上的縫隙留著一小條。
這樣隨時可以觀測外面的情況。
不想惹事不代表怕是,做縮頭烏龜可不是什么好選擇。
他旋即回到床上,想了想對水龍吟說:“我的玉佛給我。”
“啊?”水龍吟先是一愣,但還是相當順從把玉佛拿出來。
徐束拿過窄袖觀音,表情微微一頓。
額,她剛才把小玉佛放哪兒了?
才這么一會兒的時間,玉佛居然就被她捂得熱乎乎的…明明是個‘僵尸’,身體倒還挺溫暖…看來這是屬于她逐步找回力量的征兆?
徐束沒有多想,轉而把窄袖觀音放在了窗臺上,面朝外部,迎接可能會投射而來的視線。
把窄袖觀音放上去的下一秒,徐束再往外面看了一眼。
他發現附近街區,原本窺視著自己房間的那些陰暗猩紅視線,紛紛收了回去,不再看了。
徐束表情一呆,旋即便反應過來為什么。
窄袖觀音現在雖然面對高階選手時實力不濟,但是她的能力“不可直視性”,在射程上可是相當可觀的,對付那些弱者可是無往不利。
“算你勉強有用。”
徐束拍了拍小玉佛的頭頂。
玉佛的眼眸中,一絲白光閃過。
這時候,水龍吟終于找到機會,趁機詢問道:“外面什么打起來了?”
“一些追兵,他們也落在這遺跡里,看來處境和我們差不多。”
徐束把街道上,鎮守所衛隊們討伐提燈人失敗、反遭屠殺的事情,大致描述了一遍。
水龍吟聽完,秀眉微皺,似乎想到什么,從被窩里爬出來,提議道:“你在前面擋著,我來看看。”
“哦。那你等一下。”徐束點點頭,走到窗邊,充當人肉戰壕。
同時,他用手將窄袖觀音的眼睛捂住。
不一會兒,周圍的大樓里,那一雙雙躲在簾幕后面的猩紅眼睛,就再次幽幽地注視過來。
水龍吟躲在徐束背后,相當謹慎地從他的胳肢窩縫隙里探出眼睛,向外張望。
片刻后,她收回視線,喃喃自語道:“無老者么?怎么紅眼了…還有那個應該是提燈艄公…看著應當還只是初級層次。呼,想不到當初那本日記里,寫的都是真的…”
說話間,水龍吟對徐束點了點頭,示意已經看完了。
徐束松開手,讓窄袖觀音繼續注視外面,“關閉”了外頭的紅眼監視。
“你說的是什么日記?能翻譯翻譯么。”他順嘴問道。
水龍吟倒是大方地說:“我曾在一些隱秘典籍里面見到過,所謂四苦玄門,生老病死,眾生皆苦;玄門之中,無老,無死,無病,無滅 “其中的怪物圖鑒里,有描寫一種名為‘提燈艄公’的怪物,說這是‘擺渡人’途徑的超凡生物或人類所化,圖上的形象,和那崗亭中的家伙差不多,想必就是他了。”
“還有怪物圖鑒可以看?”徐束張了張嘴,頗感驚訝。
跳跳妹妹的知識真是淵博!
這就是背靠大勢力的好處啊 如果是自己的話,就算將來也達到同樣的實力,見識和他們比起來也顯得非常淺薄…
不過她剛剛說的是日記,不是圖集,看來這東西也不是一般人能看得到的吧?
徐束摸了摸下巴問:“那無老者是什么?”
水龍吟道:“那些紅眼的人,圖鑒里有類似的,無老者。受無老苦者,生而不老,看起來好像是一種幸運和祝福,對吧?但實際上他們從此將無法安眠,日夜都在煎熬,熬得眼睛都紅了。”
“前面就算了,聽起來很玄乎,后面紅眼的原因是認真的么?”徐束呆了一下。
什么玩意兒啊,因為不會老,所以熬夜熬的眼睛紅了是吧?
那干脆叫熬夜者得了,還更貼切一些!
水龍吟不好意思地笑笑:“有些可能也不太準,那本典籍有些地方的筆記好像被涂改過,我也不是非常確定。不過有一點…”
看她突然又支支吾吾,徐束好奇:“什么?”
水龍吟沉吟片刻說:“既然有提燈艄公了,那么這里很可能藏有成神的秘密。提燈艄公是玄門遺跡的守護者,若能找到他們的寶庫所在,便能獲得到這里的寶藏,這里面至少包含一份完整神性,甚至還會包含有…”
她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嗓音低了下去,目光閃爍。
徐束聞言心中一凜。
居然有一份完整神性!
這可是沖擊半神的寶物。
想當初,D8B3區寧局長甚至為了一份神性甘愿背叛人類。
可見這東西的寶貴程度。
自己如今已經第三境,劍指第四境指日可待,到時候自然也需要這么一份“神性”,若是能從這里得到的話…
徐束心頭火熱,一下子覺得這次或許算不上遭遇,反而算是奇遇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
“我冒昧問一下,神性究竟是什么東西?”徐束突然有些不太好意思地問道。
“啊?你,你不知道么?不應該啊,你都三階了…”水龍吟驚訝。
徐束攤了攤手:“也沒人教我啊。”
他雖然在傳奇中,多次成為四境以上的高手,甚至連第六境的“龍神”都當過。
但是,那都屬于“古法修行”,還是不同時代、不同世界的‘古法修行’。
修煉方法千奇百怪,有的是吞噬妖魔,有的是吐納香火,還有熱火超人、搜集魂環等等諸多千奇百怪的手段。
唯獨,沒有涉及到咒印。
和現代的修行法有著明顯的差別。
是以徐束在境界的眼光上雖然頗高,但實際上關于超凡世界的基礎知識,依舊還是處于相當薄弱的水準。
他的知識少量來自于盼盼老師,大部分來自于自己在升格網絡上窺屏,東問問西問問,沒有經過系統性的學習,別人都是大學畢業,他屬于“自學”畢業。
“沒人教你??”
水龍吟頗為古怪地看了徐束一眼,抿了抿嘴道:“所謂神性,其實是一種比較通俗的說法。
“你應該知道,咒印修行法被認為是成神途徑,若是修到極致,甚至可以成為神靈級別的存在吧。”
“嗯嗯,這個我曉得。然后呢?”徐束點點頭,眸子發光,期待地等她下文。
“…”水龍吟語氣頓了頓,接著說,“所謂神,自然是有各自掌握的權柄,比如當年肆虐全球的蒼白死神,祂就掌握著‘輪回’權柄。”
阿爾薩斯?
這個我熟…深淵海底的主宰者,先天兩面的空間之主,掌管靈魂與輪回的永恒存在嘛。這祈禱語我倒背如流…
徐束沒有打岔。
水龍吟說:“而神性,就是神靈權柄的衍生,第四境以上的怪物,會被稱為神靈眷屬,就是這個道理。事實上,有一些記載,隱約證明,那些侵入地星的怪物,其實是神靈的血脈子嗣。”
說到這,她似乎遲疑了一下。
前面還是基礎,但是再說下去,其實已經屬于高層次超凡者內部,約定俗成的“隱秘信息”。
但是她仔細看了看徐束,輕吐了一口氣說:“另外,其實三階已經是人體極限,突破第四境,則必須額外容納一份‘神性’,我們一般也叫它為神格碎片。”
“神格碎片?額外容納…”
徐束瞪大眼睛,“難道四階怪物的侵蝕結晶里,不包含這個么?”
“包含,但是它們彼此是處于又融合、又剝離的狀態,怎么形容呢,就像…”水龍吟皺眉,似乎也一下子詞窮。
徐束摸了摸下巴問道:“是不是像雞蛋里的蛋黃和蛋清?”
“…是有點。可以這么理解吧。”水龍吟頗為無語,不太高興。
不知道為什么,被徐束這么一形容,她感覺自己這位凡人眼里神仙一般的半神強者,好像也一下子變成了相當低端的玩意兒。
和地里的白蘿卜、路邊的手抓餅,是差相仿佛的東西。
“這么說來每個半神都結晶了啊?”
下一秒,徐束“天真無邪”地問道:“瑤瑤妹妹,那我可以看看你的神格碎片么?”
水龍吟眼睛瞪大,猛地盯著徐束。
他提起這個,難道是想把我給…不能高估人性…
仿佛想到了什么似的,她本能后退兩步,雙手抱住胸口。
如此巨大的反應,倒是讓徐束呆了一下。
額,我就開個玩笑,至于這么大驚小怪?
而且你的那個雞蛋黃我懷疑我看過,就是“非”字上面的黑白時鐘…
他默默腹議兩句,急忙岔開話題:“哈哈,開個玩笑。”
“哦…”
水龍吟這才發現自己反應好像太大了。
想了想,她沒好氣地白了徐束一眼,狀若隨意的補充道:“是瑤瑤姐姐。”
被這么一打岔,這話題自然無法繼續往下深聊。
好在對于徐束而言,也得知了不少東西。
至少,他現在清楚,在這座遺跡里,大概率藏著一份“神性”。
難怪感覺來自“六指琴魔”的追殺好像不是那么強烈,沒準兒這廝現在正在瘋狂挖地三尺,尋找結晶去了,壓根顧不上自己這邊也不一定…
正這么想著,徐束聽到了門口傳來頗有規律的敲門聲,以及清晰的問話: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你好,安保人員查房,請配合。”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你好,安保人員查房,請配合。”
剛說完就上門來了?
徐束心中一緊,示意水龍吟別說話。
他準備裝死,假裝屋里頭沒人,糊弄一下再說。
反正小鎮規則都清晰寫明了——不要給陌生人開門!
就算你是安保人員,管我屁事?
然而,他越是不理睬,敲門聲卻越是咚咚咚得敲個不停。
宛如催魂的咒令,好似帶有某種魔力,一下子抓住了人的心臟,讓人情緒變得煩躁至極。
“?”水龍吟投來詢問的目光。
徐束搖了搖了頭。
不開!說不開就不開!
過了好幾分鐘,敲門聲變了。
變成了咯吱咯吱地刺撓聲。
徐束眉頭一挑,小心看去,發現門縫底下有幾根手指的陰影,在那里不斷抓撓。
與此同時,原本較為嚴肅的說話聲,也一下子變成了幽幽的嗓音,好似午夜里獨守空閨婦人的哀怨。
“先生,女士,開開門,救救我吧”
“我知道你們在看”
“救救我,救救我”
“?”水龍吟再次看來,這次她已經躲在了徐束背后。
徐束還是搖頭。
還用問?
這個門肯定開不得!
略做思考后,他向門口輕手輕腳地挪了過去,靠近貓眼,往外一瞧。
黑乎乎的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徐束正考慮是不是出竅神游去看看,突然,貓眼里的黑色往外退開。
變成了紅色。
再退后。
全部顯現。
那是一個穿著黑色斗篷,身形佝僂,容貌極其美艷,但是五官扭曲,猙獰無比的女人。
她的眼睛猩紅一片,剛才把眼睛壓在貓眼上,所以看上去是一片漆黑!
“是她?”徐束微微一愣。
這不就是之前假借‘店慶活動’進來送面條,扮成兩個女服務員中的較年輕的那個么!
怎么變成這樣了?
她之前還挺漂亮的…
徐束心中一嘀咕。
門外的女人已經勾起嘴角,露出一個驚悚的笑容,一個字一個字說:
“抓到你了”
“你,在,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