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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1章 談不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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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七點半,藍斯一邊看著今天早上本地的報紙,一邊享用著早餐。

  舍爾市本地的報紙叫《早讀報》,是本地發行時間最久,發行量最大的報紙,可以看作是本地的“官報”,具有權威性的那種,也是每個看報紙的人每天早上必須看的那種。

  上面有三分之一的內容刊載的是本地以及本州的內容,剩下的三分之二則是聯邦新聞和部分世界新聞。

  《早讀報》上沒有什么娛樂新聞和擦邊新聞,更沒有那些應召信息,是非常典型的嚴肅報紙。

  它很枯燥,但對于喜歡這些新聞的人來說,這就是每天必不可少的晨間讀物,就像它的名字那樣,喜歡它的人每天都會在早上讀它。

  藍斯在頭版頭條已經看到了關于“新城”落地本地的后續報道,這是一個連續的報道,會向本地人介紹新城內的一些分支項目,像賭場,旅游行業,娛樂行業,電影城之類的東西。

  人們對家鄉的發展非常的關注,這也讓這份報紙最近的銷量又增加了不少。

  今天報道的是關于州長最近兩天拿到了一張新賭場商業牌照,這個牌照是由“聯邦博彩委員會(國會)”負責頒發。

  南雅安州在這之前并沒有開設過超大型賭場,也沒有人考慮過這么做,開設大型賭場有一個前提,就是有足夠商業化的城市和巨大的人流量。

  很遺憾,這些在南雅安州都看不到,天堂市所在的州屬于最早一批發展起來的西部城市,那里的人口是整個西部最多的地區,并且商業發達,人流密集,消費能力也高于后發展起來的南雅安州。

  之前有人考慮過在這里開設賭場,但是經過調查之后發現開設賭場并不是一個好主意。

  他們要和本地的土著之間去競爭,還要面對土著可能對他們產生的騷擾乃至報復行動,還有一些其他可能出現的風險。

  這會導致整個項目其實賺不到什么錢。

  對于愿意投入巨大成本開設超大型賭場的資本家來說,他們投資的目的是為了驚人的回報,而不是為解決的那個地就業問題。

  所以這件事就始終沒有成功。

  州內沒有商業化的賭場,土著保留地上的賭場也是根據《保護區特種經營法案》的聯邦法進行約束和規范,所以南雅安州內并沒有組建“州博彩委員會”。

  這個牌照的申請,就需要向“聯邦博彩委員會”申請。

  幸運的是雖然現在參議院的席位進行了較大的調整,但是“聯邦博彩委員會”雖然也有調整,但并沒有超出社會黨的控制范圍。

  這是一個已經穩定下來,并且短期內并不會產生巨大經濟價值和政治價值,自由黨這邊還沒有對這里動手。

  給社會黨留下一點東西,反而有利于整個國會的穩定。

  對于“自己人”要申請一張牌照,而且是藍斯要的,社會黨這邊根本就沒有猶豫,直接批了一張二十年商業牌照給藍斯。

  本來這是一個比較漫長的過程,至少要持續三個月到半年才能批準下來,但因為申請人的特殊性,他們允許州政府和藍斯這邊先拿牌照,后提交申請材料。

  畢竟這是聯邦,最講人情世故的地方。

  可能在其他國家官員們還會礙于對自己至少表面的道德要求,不做得那么赤裸裸。

  拿到了牌照之后本地報紙肯定要大肆的宣傳一番,看著報紙上對于金港賭城和黃金賭城的介紹,藍斯還是非常滿意的。

  倒不是說報紙上向人們介紹了他憑借這個賭場能賺多少錢,而是提到了這個賭場能夠為整個州至少提供上萬個高收入的工作崗位,以及帶動更多的西部游客和賭狗們來這里旅游,參與游戲。

  里面還提到了藍斯創造的“旅游經濟”這個詞,并且進行了詳細的解釋,整個報紙都在以為藍斯吹捧為主要基調,很明顯這是州長或者社會黨在背后指使的。

  本來有可能是一個不受民眾們歡迎的項目,經過這么一吹,就算本地人不是很歡迎,但也不會有什么反對的想法。

  誰能拒絕自己或者自己的親人運氣好,能夠在里面謀求到一個職位呢?

  “建筑工人工會的會長和副會長已經來了。”

  藍斯回頭看了一眼過來通知消息的人,把報紙放在桌角上,“讓他們等一會,我正在用早餐。”

  對于藍斯不把他們放在心上的模樣,坐在他對面的埃爾文只是一個勁的笑。

  這一切對他來說就像是一場離譜的夢,仿佛不久之前他還和伊森等人在碼頭上干著一個月只有十來塊錢工資的臟活累活,現在一轉眼,一些過去他們眼中的大人物變得如此的“廉價”,著實讓人感覺到意外。

  藍斯從他的臉上讀取到了一些他腦子里正在想的東西,笑說道,“以后你得適應這些,我們不能總是黑幫,也許以后我們就會變成聯邦的知名商人,或者知名慈善家之類的。”

  他撇了撇嘴,顯然對這些頭銜不是很在乎,但有這樣一個頭銜,和沒有這樣的頭銜,又是完全的兩回事。

  聯邦人的虛偽完全都寫在了表面,從某些方面來說他的確如那些吹捧聯邦的人所說的那樣,一點也不做作。

  你有一層漂亮的身份,他們就笑臉相迎。

  如果你沒有什么漂亮的身份,你可能連見他們的資格都沒有。

  埃爾文問道,“那幫派這邊怎么辦?”

  藍斯用黃油刀將黃油均勻的涂抹在烤過的面包片上,他稍稍加重了一些語氣,“不是幫派,是公司。”

  “我們是有正規注冊,并且得到國防部授權的軍事外包公司。”

  “那么我們的員工…”,他將已經抹好黃油,放上了蔬菜,培根,還有一些撕碎了的牛肉絲的早餐放在嘴邊,“表現的和普通公司的員工稍有些差距,不就很合理嗎?”

  他說著咬了一口,味道還不錯。

  一開始他不太明白為什么聯邦人喜歡在烤過的面包片上抹黃油,黃油這玩意…如果沒有其他的加工直接吃太膩了。

  后來他自己試了一次才知道,如果不涂抹黃油,烤過的面包片實在是太干了,吞咽都有點困難!

  聯邦的面包片和他上輩子在街頭面包店吃過的吐司面包不是一個東西,上輩子的吐司面包非常松軟。

  而在這里,面包就是面包,硬得和磚一樣。

  人們吃面包并不是因為面包是一種可以讓他們在閑暇時用來打發時間的零食,而是每個人每天用來填飽肚子最基本的食物。

  它不具備零食的屬性,要便宜,要有飽腹感,要能吃得飽,這就讓它的口感不會太好。

  特別是烤過的,聯邦人烤面包是因為現在的面包太硬了,不烤一下入口很難,當然烤了一下也沒有簡單到什么地方去,但至少好一點,溫度會讓面包變軟。

  埃爾文順著藍斯的話考慮一番之后,點了點頭,“那么我們…公司的一些活動是不是要收斂一下了?”

  藍斯又咬了兩口面包,反問道,“我們有什么具體正在經營的犯罪生意嗎?”

  “除了賣酒。”

  埃爾文愣了一下,他真的思考了一番之后,居然想不到他們現在還經營什么犯罪生意,一時間他都不知道怎么回答。

  藍斯幾口吃掉口中的面包,拍了拍手,“所以,別總覺得我們是黑幫,我們已經洗白了!”

  他說著站了起來,“我去看看那兩個家伙想要和我們談什么,有什么事你再聯系我。”

  看著藍斯離開的背影,埃爾文撓了撓頭,他看向站在身后的手下,“這么說,我現在算不算是公司的副總裁之類的?”

  他身后的隊長臉上露出了一抹好笑的表情,“按照Boss的說法,我覺得你這么說沒有什么問題。”

  對于身份轉變這件事,埃爾文還是感覺到有些奇怪的。

  另外一邊,正在偏廳等待藍斯的兩人正在小聲的談論著有可能會遇到的事情,副會長顯然對藍斯的“怠慢”有些不滿,語氣里也有更多的埋怨。

  “他擺明了看不起我們,以前無論我們去拜訪誰,那些人都會第一時間在他們的書房見我們,而不是在這樣的地方,一點也不正式,甚至這里都不算是一個‘正屋’。”

  會長此時的情緒倒還算穩定,“因為他是藍斯·懷特,如果你有他在利卡萊州和因德諾州的成就,你只會比他更狂妄!”

  副會長嘴唇動了動,最終沒有反駁,如果他真的有藍斯這樣的成就,他早原地螺旋升天了,誰他媽還留在凡間?

  也就在這個時候,偏廳的門被推開了,藍斯從外面走進來,臉上都是笑容,他進了門之后就站在了沙發邊上,兩位正副會長立刻起身,走上前去和藍斯握手。

  “抱歉,有點事耽擱了一下。”

  他同會長的手握在了一起,“他們說你們來了,我盡快的趕過來了,希望沒有來的太遲。”

  雖然明知道這是一個非常虛偽的場面話,但會長還是笑吟吟的回應道,“沒有,我們也才剛坐下沒多久。”

  “我自我介紹一下…”,隨后他向藍斯介紹了一下自己以及身邊的副會長,隨后三人分別坐下。

  藍斯讓人送來了咖啡,他剛剛吃過一個干巴面包,雖然有不少配菜,但還是有點干。

  喝了一口咖啡之后明顯好了不少,他抬頭看著兩人,“我也認識了兩位,不知道你們兩位到這里來的目的是什么?”

  兩位會長對視了一眼,副會長咳嗽了一聲,吸引了藍斯的目光,“懷特先生,最近報紙上一直在報道關于‘新城’落地的消息,根據我們從已知的消息來看,這是一個很大的工程。”

  藍斯沒有否認,“我們評估整個計劃完成大概需要五年時間,甚至更久。”

  這個時期的聯邦建筑行業還沒有變得混亂且緩慢,兩百天蓋出一棟兩百多米的摩天大樓已經成為了一種常態,被稱為“聯邦的工業奇跡”!

  一個工程需要用五年時間才能全部完成,對于這個充滿了干勁的時代來說,確實是一個龐大的工作內容。

  副會長稍稍放低了一些姿態,“我們來訪的目的就在這,既然有這么多的工程項目,不知道你們的工人是否已經開始招募?”

  “建筑工人工會管理著整個州超過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建筑工人,如果我們雙方能夠合作的話,我們可以確保你的項目可以在計劃期內完成,甚至更快的完成,投入到使用中!”

  “包括一些比較少見的技術工種,我們都有非常深厚的儲備,我們之間的合作將會是一種雙贏。”

  看著兩人睜著眼睛說瞎話的模樣,藍斯忍不住有點想笑。

  “抱歉,我們暫時沒有對外招工的想法。”

  副會長的表情沒有什么變化,“我聽到了一些傳聞,說你們只對內招工。”

  藍斯還是點頭,沒有否認。

  副會長的語氣變得稍微有些尖銳起來,“這是不合理的,藍斯先生,如果你們要在這里開工,你們要用本地的工人,就必須和我們就用工問題達成一致!”

  藍斯看了一眼會長,又看向副會長,依舊還是那么的有風度,“這是哪條法律規定的?”

  副會長稍稍挺起了胸口,“這是行業規定!”

  藍斯笑了兩聲,“行業規定…很抱歉,我不是你們這個行業的,也不打算遵守你們的規定。”

  “如果你們覺得我的行為違反了聯邦法律,你們完全可以去告我。”

  “如果聯邦的法官認為你們說得有道理,那么我會聽從法官給我的答案。”

  “在法官沒有告訴我,我必須從你們這邊招攬工人之前,我很抱歉,我無法應你們的要求,和你們達成任何問題上的一致。”

  會長這個時候不得不開口,“懷特先生,我有些不明白,這明明是我們多贏的局面,和我們合作的話。”

  “我們可以更好的幫助你去和工人們溝通,不需要你親自去和他們打交道。”

  “同時我們也會保證工程按時按量的完成,你也并不需要為此多支付我們任何費用,為什么你對我們如此的…抗拒?”

  “抱歉,我想了想,似乎只有‘抗拒’這個詞能表現出你此時對我們的態度。”

  “是什么讓你對我們如此的抗拒?”

  藍斯翹著腿坐在那,他雙手十指扣攏抱著自己的膝蓋,“抗拒,談不上,更多的是不喜歡。”

  “我作為雇主怎么使用工人是我的事情,是工人自己的事情,和你們沒有任何的關系,你們沒有資格去插手我和工人們之間的事情,但你們卻一直想要插手。”

  “所以問題并不在我這里,而是在你們那!”

  會長的反應很快,“我們這么做并沒有任何插手你們之間問題的想法,我們只是為了保護建筑工人在工作時應該獲得的利益不受到侵害而已。”

  “如果你不傷害到那些建筑工人的利益,那么我們就和不存在一樣!”

  “但如果你們違規的磨削壓迫工人,我們才會站出來,我相信,懷特先生,萬利集團并不是一個殘酷冷血的企業,所以你的擔心根本沒有必要,也不會是我們之間矛盾的根源。”

  藍斯聽完之后始終在搖頭,“我說了,這是我和工人之間的問題,和你們沒有關系。”

  “也許他們就喜歡被我剝削壓迫呢?”

  “這和你們有什么關系?”

  “這就是我最不喜歡工會的地方,你們總是拿為了保障工人權益作為借口為自己牟利。”

  “我認識不少工會的人,特別是管理層,幾乎每一個工會管理層都不知道怎么去工作,你們早就脫離了工人群體,你們其實和我們,和資本家沒有什么區別。”

  “資本家是把吸工人血放在了明處,而你們,則打著為工人好的名義,狠狠的吸他們血,還要樹立一副你們是為了工人好的形象,我感覺很惡心。”

  “在我還窮困潦倒的時候,我會配合你們,因為我很窮。”

  “各方面的窮,財富上的,地位上的,影響力上的。”

  “但現在我已經變得富有了,我不需要在乎你們的想法,我只要在乎我自己的。”

  “如果你們只是為了這件事來找我,我覺得我們不需要繼續討論下去,因為不會有什么好的結果。”

  會長看著藍斯端詳了片刻,“懷特先生,你知不知道你這么做,會引發州內所有行業對你的抵制?”

  “你正在破壞聯邦這幾十年來形成的勞資關系。”

  藍斯攤開雙手,“誰在乎?”

  正副會長兩人對視了一眼,知道談下去沒有意義,隨后起身站了起來,“懷特先生,或許你再考慮考慮,會有新的想法。”

  “看起來你很忙,我們也很忙,所以今天的拜訪就到此為止。”

  “這是我的名片,如果你改變了主意…”,會長將自己的名片放在桌子上,“請給我電話,我期待你的來電!”

  藍斯瞥了一眼名片,連拿起來看的欲望都沒有,他笑了笑,“送兩位先生離開。”

  一名手下拉開了門,“請吧,先生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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