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京這座城市里,藏龍臥虎,能人異士不在少數。
再加上723局總部也在云京,這讓林家的護衛們動起手來也是小心翼翼,生怕耽誤了林十鳶的任務。
不過青年也沒想到林沁會在半夜獨自從房間中跑出來吹風,這帶給他們了極大的便利。
青年一手將林沁控制住,另一只手對著其他隨行的護衛們擺了擺手。
隨后他帶著林沁直接從酒店的公眾陽臺上一躍而下,其他護衛也緊隨其后。
強烈的失重感讓林沁的大腦都開始缺氧,她的臉憋得通紅,卻因為被封住了啞穴,連一點聲音都無法發出。
等她眼前的景象重新變得清晰起來的時候,她已經被帶到了郊區的一片濃密的森林里。
“唰!”
青年的手指又在林沁的身上一點,解開了她的啞穴,但又瞬間封住了她的其他穴位,讓她無法動彈。
“獨幽琴呢?”他冷聲詢問,“說,在什么地方?”
這么重要的東西,林沁竟然沒有放在自己的房間中。
但他們今夜來擄人,動靜也不敢鬧得太大,只能先把林沁控制住。
林沁雖然恐懼,淚珠也在眼眶里打轉,可她死死地咬著牙,一字不發。
她并不是傻子,她能夠猜到,這些來抓她的人,就是林家本家的人。
難怪林微蘭在進入江城之后,再也不愿回云京。
倘若本家都是如此心狠手辣之人,回去后,豈還有安穩平靜的生活?
“說不說?”青年的眼里動了殺機,“不說,你的命就要交代在這里了。”
他眼神中帶著不少輕蔑。
同樣是十八歲,林十鳶在這個年齡的時候,已經將天音樂法練至第六重了。
甚至以一己之力,擊敗長老團兩名長老。
如今林十鳶已有二十五歲,實力更是深不可測,令太上長老也不敢輕易動手。
分家人就是分家人,縱然有一把好琴在手,一輩子也只能低不成高不就了。
林沁硬是將眼淚逼了回去,不卑不亢:“那你殺了我好了,殺了我,更別想得到獨幽琴。”
聽到這話,一個護衛怒極反笑:“真以為我們不敢?”
一個分家的女兒,就算學了天音樂法,也不過是初期而已,有什么天賦又有什么能力?
林沁的聲音也冷下:“那就殺了。”
“你——!”
“夠了!”青年呵斥,“殺了她,你不怕獨幽琴也毀了嗎?”
獨幽琴雖不像三大古琴一樣需要擇主,可畢竟是名琴,又是林梵音使用過的樂器,也自帶靈性。
林沁如果被殺,那么獨幽琴真的有可能自毀。
“先帶走。”青年說,“人在我們手上,不怕琴到不了手。”
以林微蘭最優秀的外孫女威脅她,不怕她不把獨幽琴交出來,秘密也全部吐露!
早上六點,生物鐘將不少學生們都叫了起來。
“沁沁?沁沁你出去了嗎?”女生揉了揉眼睛,發現一旁的床上空無一人,“沁沁?”
當她找了一圈,又發現林沁的手機被遺留在房間的時候,意識到了不對,立刻報告了一中的帶隊老師。
帶隊老師也慌了。
江城一中的比賽下午就要開始了,林沁怎么這個時候不見了?
他并未往綁架這一方面想。
他們下榻的酒店在云京市中心,又有上等的安保人員,怎么可能發生擄人事件?
“溫禮,你聯系上你表妹了嗎?”帶隊老師只能求助林溫禮,“她會跑去什么地方?”
林溫禮搖頭。
林沁雖有一些叛逆,但知曉大事輕重,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老師,我去找我堂姐。”林溫禮轉身,腳步匆匆而去。
他氣喘吁吁地叫住夜挽瀾:“姐,沁沁不見了,找遍了酒店,沒有人。”
夜挽瀾的眼神驟變:“什么時候的事情?”
“不知道,但肯定是凌晨某個時候。”林溫禮說,“她的東西都留在了酒店,什么都沒拿。”
夜挽瀾眼睫垂下,她拿出手機,在屏幕上輕點了幾下。
“嘩——”
瞬間的功夫,整個云京的監控都盡在手機程序的掌控之中。
可從今天零點開始,沒有一個監控攝像頭拍到了林沁的身影。
夜挽瀾的眼眸微微瞇起。
“夜小姐?夜小姐!”冰河興致沖沖地跑了上來,“先生讓我給您帶了一些吃食,您嘗嘗——”
見到夜挽瀾和林溫禮的神情都稱不上好看,冰河的聲音戛然而止:“夜小姐,發生了什么事嗎?”
林溫禮抿唇,又將事情描述了一遍。
這個時候,晏聽風也到了,他看向冰河。
“夜小姐的表妹丟了。”冰河撓了撓頭,“昨天晚上…”
晏聽風的眼瞳:“查。”
“夜小姐已經查過了,肯定是專業團伙作案,監控都被避開了,腳印、指紋等痕跡也全部都被清理了干凈。”冰河說,“無法確認林沁小姐被帶去了哪里,我現在就去繼續深入追查。”
“不必查了。”夜挽瀾淡淡地說,“是林家。”
這句話一出,在場的人都是一驚。
“林家?”冰河倒吸一口氣,“林家怎么會突然對林沁小姐動手?”
“想必是沁沁的獨幽琴,被林家發現出現在云京了。”夜挽瀾有條不紊地分析,“可沁沁把獨幽琴放在了我這里,所以他們只能先把沁沁帶走。”
冰河張了張嘴:“如果林沁小姐進了林家,豈不是性命堪憂?”
“暫時不會,因為獨幽琴還沒有到手。”夜挽瀾神情淡漠,“獨幽琴沾染上了沁沁的氣息,人在,琴在,人亡,琴毀。”
聽到這句話,其他人的反應都沒有謝臨淵大。
明明他此刻沒有身體,更沒有心跳,可他卻感覺到心口處傳來窒息般的抽痛,讓他的全身上下都在震顫。
想必,在林梵音赴死之前,便將所有名琴全部轉移,并且強行清除了她的氣息。
這樣一來,對她的反噬也不小。
夜挽瀾又豈能不知道謝臨淵在想什么,她微微地搖頭。
“小挽為什么一直盯著窗戶的位置?”晏聽風似乎是漫不經心地開口,“那里是有什么我看不見的東西么?”
謝臨淵神情一凜。
這小子,感知倒是十分敏銳。
他盯著晏聽風,只感覺那股熟悉感越來越強。
他到底…在什么地方,見過這個容色太過盛極的男人?
“聽說剛生下來的小孩子還沒有沾染塵世的濁氣,所以能夠看到大人們看不見的東西。”晏聽風若有所思地開口,“不過長大了之后,就看不到了。”
“是有這個說法,但我方才只是看見了一縷清風。”夜挽瀾收回了視線,“必須要把沁沁帶回來。”
錯過物理競賽決賽事小,林沁的生命安危是大。
她絕對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她的親人。
晏聽風用很輕的聲音說:“我去,小挽放心。”
林家而已,怕什么?
“不可。”夜挽瀾拒絕,“上次你在病發后強行動用內力,這次再動用,我看你是真的不想要命了。”
冰河撓了撓頭:“要不然,給項家說一聲?反正少虞公子最近也沒事干。”
夜挽瀾搖頭。
縱然項少虞現在已經有很大的權利了,可他畢竟不是家主,也有受限的時候。
她走到窗戶邊,對謝臨淵道:“還有一件事,恐怕林十鳶已經有五成把握,太古遺音琴在我手中。”
她多次聽項少虞、容域包括容祈提起林十鳶,說林十鳶多智近妖,曾經僅僅憑著一點蛛絲馬跡,就成功地找到了潛入林家的盜賊的藏身之處。
往往在其他人還陷入了思維怪圈和邏輯誤區的時候,林十鳶已經找到了正確的答案。
既然上次她已經被林十鳶盯上了,那么這一次,林十鳶就一定能夠通過獨幽琴在林沁手上這一點,判斷出太古遺音琴在她手上。
謝臨淵微微皺眉:“只是這樣?”
“只是這樣。”夜挽瀾微微一笑,“不怪她被稱為繼梵音之后的最強天才。”
“可阿音不會有如此心狠手辣的時候。”謝臨淵冷冷地說,“如此,不配繼任天音坊。”
他的阿音一向善良,哪怕傷害自己都不會選擇讓別人受傷。
“小師妹,這件事情,你們都不要動。”謝臨淵手指緩緩握緊,“我去。”
夜挽瀾抬頭:“大師兄?”
“我負責把你的表妹從林家帶出來,再給林家一個教訓。”謝臨淵,“如此,你不必暴露底牌,林家也不會提前動用對你下手。”
三百年前,他沒能救下林梵音。
三百年后,還救不了林梵音的后輩嗎?
早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