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年，霍克很少親自參與奧斯卡宣傳和公關，尤其收購全速公關公司之后，基本都交給了魯妮·查森負責。
魯妮·查森最近一直在忙這部傳記電影的公關，說道：“斯皮爾伯格執導的《林肯》。”
霍克想起來了：“印度富豪穆克什·安巴尼投資贊助的那部電影。”
“是的。”魯妮·查森詳細說道：“斯皮爾伯格這次雄心勃勃，想要擠進三次獲得奧斯卡最佳導演獎的行列，丹尼爾·戴·劉易斯年初就搬家來到了洛杉磯，每天都與演員工會的人混在一起，想要再拿一次最佳男主角。”
她略一停頓，又說道：“最佳影片當然也是他們的目標。”
霍克微微點頭：“我們這部影片，也有印度人的投資。”
魯妮說道：“我見到那位印度投資人，他剛剛還跟我聊過，說我們的電影一定要拿獎，要戰勝《林肯》，他愿意掏2000萬美元來做公關。”
霍克記得，阿尼爾·安巴尼與穆克什·安巴尼是親兄弟，因為家產分配問題反目成仇，前者當年找上他，最初也是為了在電影上面壓親哥哥一頭。
不過，后來被他用印度國際學校計劃捆住，向他的基金會先后投資了二十多億美元。
對方基于反目后的競爭心理，想要為影片的奧斯卡宣傳公關買單，霍克當然不會拒絕，對魯妮說道：“這件事你跟湯姆·克魯斯溝通一下，達成一致后與阿尼爾談個章程。”
魯妮應道：“我知道了。”
羅杰·基恩和湯姆·克魯斯這時陪著阿尼爾·安巴尼找了過來。
阿尼爾用他帶著印度口音的英語說道：“我們單獨聊幾句。”
霍克點頭：“可以。”
其他人自動遠離了這一片。
霍克干脆叫著他一起去了旁邊的休息室。
阿尼爾笑著說道：“我這次來到北美，看了國際學校計劃的多個建造地址，發現大部分還沒有動工。”
“因為資金和資源全都投入在了洛杉磯印度國際學校上面。”霍克所謂的國際學校計劃，他本就沒打算造那么多學校，早已準備好了說辭：“洛杉磯印度國際學校是我們計劃的第一環，也是展示給所有人的樣板工程，我們做好了這一環，后面無論招生還是融資，都會簡單許多。”
阿尼爾緩緩點頭，如果有一處已經建好的學校，他在印度國內融資將會簡單許多。
霍克繼續說道：“還有一點，明年是美利堅的大選年，牽扯到方方面面，美利堅與印度的關系也是重要一環，我們 首先要穩住基本盤，等大選結果出來，再謀取更多。”
洛杉磯印度國家學校的建設一直在穩步推進，相比于印度國內的建造速度，這邊快了明顯一個檔次。
阿尼爾連忙堆起笑臉：“我沒別的意思，主要是想為印度杰出的下一代，找到更好的教育途徑。”
霍克鄭重說道：“印度的精英教育確實出色，如今印度裔員工已經成為美利堅科技界的中堅力量，印度制造也成為美利堅工業體系極為重要的一環，我聽說波音在印度的零部件工廠和軟件設計分公司，已經開始營業了？”
“是的。”阿尼爾作為一個印度人，多少還是有點自豪的，說道：“新德里當局的扶持力量也很大，從印度斯坦航空公司調集了大批技術人員，加入了波音印度分公司。”
“確實利害。”霍克毫不猶豫地稱贊。
印度斯坦航空工業，絕對是人類航空工業史上的一顆超級明珠，據說印度空軍凡是經過印度斯坦航空維修或者保養過的飛機，無一例外全部墜落。
也不知道真的還是假的。
兩人又簡單聊了下《西拉莉》的奧斯卡公關。
阿尼爾決定掏出2000萬美元現金。
霍克為此專門表達了感謝。
想要在電影藝術上獲獎，沒有錢是萬萬不能的。
從休息室出來，霍克發現大部分人已經進了放映廳，他也跟了過去。
湯姆·克魯斯一直在等他，兩人坐在了相鄰的位置上。
霍克直接說道：“你們有兩千萬美元的沖獎資金。”
聽到這一數字，湯姆·克魯斯直接說道：“別的我不敢保證，最佳影片我還是有幾分信心的。”
他詳細分析：“圣詹姆斯島一案，吸引全美公眾關注，相關的消息出現在媒體上，必然是輿論的焦點，保護兒童是美利堅全社會公認的政治正確，這案子又涉及到了西拉莉與約瑟夫這樣的政界頂層人物，天然具有超級熱度，自從《洛杉磯大火》短暫扭轉頹勢之后，奧斯卡這幾年關注度一直在下滑，學院需要一部熱點電影。”
霍克說道：“優先保證拿到最佳影片，然后是其他個人獎項。”
湯姆·克魯斯野心勃勃：“我的計劃，四個最重要的獎項全部拿到手！”
霍克這邊不會直接參與奧斯卡，說道：“沖獎的事，就交給你和魯妮·查森了。”
他這邊，早在去年就用萊昂納多搞定了哈維·韋恩斯坦。
后者擔心出現無法控制 的情況，也知道《西拉莉》的目標是這屆奧斯卡獎項，干脆沒有讓那部黑白默片上映。
對方這么識趣，霍克當然不會主動搞他，權當不認識哈維。
這部電影開始放映，內容主要聚焦了三個時間段，拉鏈頓當大統領時期的第一夫人，西拉莉與撒旦教和愛波斯坦的糾纏，還有上次大選。
這些內容，全部牽扯到了驢黨與約瑟夫。
但埃里克采用的不是嚴肅的政治表達，而是第三方吃瓜的角度。
電影不作任何批判和情感表達，只是將發生過的、又有實證的骯臟事拍了出來。
比如拉鏈門后西拉莉與拉鏈頓本就脆弱的感情破裂，西拉莉與萊昂納多之間的糾纏，撒旦教的靈魂烹飪，蘿莉島上的實驗室，還有爺爺與孫女等等。
這些，將驢黨不能言說的部分，全部拉到了電影屏幕上。
尤其撒旦教與蘿莉島，絕對能觸動大眾敏感神經，也會讓驢象兩黨的戰爭，再無緩和的余地。
眾所周知，在美利堅這個地方，個人利益沖突大于黨派利益，黨派沖突又高于國家利益。
當電影落下帷幕的那一刻，現場顯得有些沉重，一時間陷入沉寂。
但掌聲響起來時，全場爆發極其熱烈的掌聲。
還有“普通觀眾”現場高喊：“埃里克導演，謝謝你，你讓我們看清了一些大人物的惡劣本質！”
類似的聲音連續不斷。
“你是個真正具備社會責任感的好導演！”
“你讓我們看到了社會的另一面！”
放映大廳二樓，凱瑟琳和魯妮·查森站在放映間的窗口前。
后者說道：“那些都是你安排的人？”
“是啊，拿錢做事，每個人50美元。”凱瑟琳還記得，當年霍克運作埃里克的第一部電影，就用了類似的辦法。
簡單粗暴，但效果很好。
魯妮·查森想了想，建議道：“我們可以悄悄組織一批人手，去洛杉磯FBI分理處和聯邦檢察官辦公室前，發起一次集會，呼吁聯邦大法官和司法部關注這些情況。”
凱瑟琳在洛杉磯待了這些年，沒少跟霍克和愛德華打交道，多少學到了一些，說道：“沒有新聞我們制造新聞，要讓電影維持足夠的熱度。”
魯妮·查森是個標準的好萊塢公關：“這樣的新聞雖然有看點，但不夠火爆啊。”
“這還不夠火爆？”凱瑟 琳終歸不是媒體行業從業者：“驢黨和約瑟夫派人襲擊愛波斯坦的新聞熱度很高，再加上這樣一部電影，新聞爆點十足。”
魯妮·查森說道：“爆點這種東西，誰會嫌多呢？”
她忽然想到前幾年爆火的一部電影《黑暗騎士》，華納兄弟利用希斯·萊杰的死大做文章，讓影片無論商業還是口碑，都上了一個臺階。
魯妮·查森還算有些良心，說道：“這部影片內部如此火爆，雖然以客觀視角拍攝，但怎么都脫離不了政治色彩，兩黨的爭斗異常激烈，玩政治的人心都特別臟，一定要叮囑好埃里克，注意人身安全。”
凱瑟琳笑著說道：“霍克早就考慮到了，派了專業的保鏢隊伍給我和埃里克。”
魯妮笑了笑：“他做事總能考慮到前面。”
下方的掌聲和喊聲漸漸停了下來，劇組主創人員上臺謝幕。
凱瑟琳問道：“聽說戛納電影節上放映的影片，又創造了新的觀眾集體鼓掌記錄？”
“沒有。”魯妮看過相關的報道：“還是《潘神的迷宮》，戛納首映結束后，觀眾集體鼓掌22分鐘。”
凱瑟琳想想十年前，霍克為《特區高地》找來的觀眾，鼓掌時間6分鐘她就覺得很夸張了。
結果這一宣傳手段傳到華納，藝術氛圍滿滿的歐洲三大電影節，將這門生意徹底發揚光大。
在戛納電影節上首映的影片，放映結束后觀眾集體鼓掌時間少于十分鐘，劇組都不好意思出門跟人打招呼。
藝術總是如此癲狂啊。
隨著劇組謝幕，觀眾陸續散場。
霍克出門匯合了愛德華，上了汽車之后，叮囑道：“通知派去埃里克、萊昂納多和湯姆·克魯斯等人身邊的保鏢們，最近這段時間一定要提高警惕。”
他想了想，又說道：“梅麗爾·斯特里普那邊，也專門提醒一句。”
“好的。”愛德華挨著打起了電話。
翌日一早，霍克還在跟艾麗卡享用早餐，突然接到了布萊恩從薩克拉門托打來的電話。
后者頗為興奮：“電影口碑解禁了，熱度很高，口碑也很好。”
霍克問道：“具體情況如何？”
布萊恩快速說道：“爛番茄新鮮度96，IMDB打分9.3，MTC媒體綜合評分92。”
霍克哈哈笑著說道：“這是個好的開始，派拉蒙影業下周應該會擴大放映規模。”
布萊恩非常滿意：“今早已經有市 民在洛杉磯和華盛頓發起集會了。”
霍克當然知道這些事，本就不是自發集會，說道：“機會合適時，你也出來講幾句。”
“白宮那邊跟我交流過了。”布萊恩快速說道：“湯姆·埃莫今天會親自出席發布會，就這部電影發表看法。”
霍克說道：“機會難得。”
私生子事件讓湯姆·埃莫灰頭土臉，但隨著《西拉莉》上映，媒體與公眾的關注焦點勢必又會分散轉移。
起碼能讓約瑟夫也不好過。
兩人難過，總比他一個人難過要好。
等到霍克和布萊恩打完電話，艾麗卡遞過來一份報紙：“看看吧。”
霍克接過來，報紙頭版頭上面，是《西拉莉》的巨幅海報。
“一部冰冷的電影，直擊美利堅政治最黑暗之處，揭露驢黨的骯臟與齷齪！”
霍克快速瀏覽過一遍，說道：“事情遠比曝光的要黑暗，愛波斯坦最近交待了一些東西，因為沒有明確證據…”
艾麗卡點點頭：“政治一直都是這樣。”
《西拉莉》輿論熱度一再升高，很快沖上了多家網站的熱搜榜首位。
像湯姆·埃莫和布萊恩等人，紛紛就這部電影發聲，指控驢黨嚴重損害了美利堅的秩序，踐踏美利堅的法律。
就連與湯姆·埃莫敵對的喬治·沃克，這次也站了出來，發表了類似的聲明。
剛剛因為私生子事件緩了口氣的約瑟夫，又回到了風口浪尖上。
老頭當天因為心律不齊，被送進了醫院，恰好躲避媒體輿論的騷亂，還能利用身體出問題來博取輿論同情。
“我發現了，沒有提前干掉霍克·奧斯蒙，是我們最大的失誤。”約瑟夫躺在病床上，看著過來探望的狄隆和羅德里格斯，說道：“有沒有辦法阻止那部電影擴大上映？”
羅德里格斯搖頭：“太難了，電影熱度很高，關注度居高不下，口碑又爆了，派拉蒙影業已經四大影院連鎖公司簽訂了發行協議。”
約瑟夫相當憤怒，因為這次心臟出問題，恰恰是因為自家侄孫女忽然問別人，爺爺與孫女之類的。
他眼角一直在抖動，看向狄隆：“有沒有辦法搞定霍克·奧斯蒙？”
狄隆想到慘死在洛杉磯的三名戰友，一時間沉默不語。
羅德里格斯突然接話：“或許撒旦教是個選擇。”(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