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豹”嘯聲震響,讓堆積的雪層都開始不停的抖落雪。
它明顯是沖著高德來的。
那雙在雪霧中若隱若現的眼眸直勾勾盯著高德,如同燃燒的火焰,猩紅而充滿恨意,四處飛濺的雪都無法遮住其中的兇光。
這都能追得上來,這不是“雪豹”,是狗吧!
高德在心中暗罵一聲,實在沒想到這“雪豹”會這般執著且神通廣大。
但既然已經仇人相見,分外眼紅,以對方的速度,再想跑那就不現實了。
那就干.高德心中發狠,也是不服就干的脾氣。
畢竟魔植他都已經吞下腹了,事情已不可挽回。
然而,他心中剛剛在電光火石間閃過這些念頭,還未開始做什么的時候,已經有人是先他一步出手了。
杜維!
他看著那只飛撲而來的“雪豹”,眉頭一皺。
杜維伸出右手,指向前方,指尖有濃郁的魔力光芒閃過。
下一瞬,在“雪豹”的前進方向上,彌漫起一股濃郁的魔法波動,
緊接著,大量的晶瑩剔透的魔法雪球憑空噴涌而出,它們以驚人的速度和密度,如密集的子彈一般對著“雪豹”傾瀉而去。
即使它的速度再敏捷,反應再快,面對這樣的密集的魔法雪球,也是避無可避。
2環塑能系法術,史尼洛雪球群!
這些魔法雪球不僅數量眾多,而且每一顆都蘊含著不可忽視的沖擊力,將“雪豹”的攻勢瞬間瓦解。
在魔法雪球的沖擊之下,雪豹被擊落在地。
然而,作為一只擁有頑強生命力的地脈生物,它顯然不會那般脆弱,被一個法術秒殺。
所以,下一刻,它就抖落身上的積雪,暫時忽略身上的傷勢,眼中閃爍著更加兇狠的光芒,已經是將杜維一并記恨上了,準備再度卷土重來。
但是杜維豈會給它喘息之機?
在杜維手中,法術好像是沒有施法時間與延遲的。
分明上一個法術才剛剛釋放,剎那之后,下一個法術就已然施展而出。
幾乎在“雪豹”起身的瞬間,杜維的右手再次輕揮。
一支閃爍的綠色箭矢,自他的掌心凝聚而出。
箭矢表面流轉著不詳的腐蝕氣息,顏色更是綠得發黑,仿佛能夠腐蝕一切觸及之物。
這綠色箭矢劃破空氣,帶著尖銳的呼嘯聲,疾速射向那只“雪豹”。
就在即將命中的那一刻,箭矢猛然爆散開來,化作一片濃郁的強酸水霧,瞬間將“雪豹”的身軀籠罩其中。
依然是2環塑能系法術,馬友夫強酸箭!
馬友夫強酸箭的腐蝕性,遠不是戲法酸液飛濺所能相比擬,迅速侵蝕“雪豹”的皮毛與肌肉,發出滋滋作響的聲音。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令人頭暈目眩的腐酸味。
面對這兇猛的法術攻勢,那“雪豹”發出痛苦的咆哮,奮力掙扎。
杜維見此,臉上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
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
他所施放的兩個法術,前一個是范圍攻擊法術,確保必然命中,后一個雖然是單體攻擊法術,但也是在命中率方面有額外加成效果。
都是針對“雪豹”反應迅速,動作敏捷的特點而選擇的攻擊法術。
可見,杜維的臨場戰斗素質極其高。
趁它病要它命。
他的第三個法術,在此時也已經是釋放而出。
在“雪豹”的身體上方,浮現出一把虛幻但璀璨奪目的釘頭錘。
它并非凡鐵所鑄,而是由純粹的魔力凝聚而成,散發著淡淡的光芒,雖形態虛幻,卻蘊含著恐怖力量。
靈體武器。
釘頭錘的出現,讓原本就因為傷勢而行動不便的“雪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脅。
它發出一聲凄厲的咆哮。
但只是垂死的掙扎。
隨著杜維的控制,虛幻的釘頭錘化作一道流光,劃破長空,精準無誤地砸向“雪豹”的頭顱。
在一聲痛苦的嗚咽之后,來勢洶洶的“雪豹”就變成了一具尸體,啪嗒一聲倒在了雪層之上。
高德施法的動作戛然而止。
杜維的施法,實在太快了,以至于連續三個法術好似是同一時間施放的一般。
整個過程,看上去就是行云流水,沒有任何瑕疵,漂亮得不像話。
“雪豹”從出現到變為尸體一具,用時不到三秒鐘。
別的不說,單論戰斗,杜維確實比他強多了。
不僅僅是法師等級高于他,戰斗過程中的施法連貫性與法術儲備,同樣是遠勝過高德的。
是覺醒了加快施法速度的專長還是什么.高德在心中下意識琢磨起來。
沾了杜維的光,一場本該異常艱難的戰斗,就這般被輕松解決了。
高德只覺得自己心里的一塊石頭一下子是落了下去,變得輕松。
他自然是感激杜維的。
“多謝,若不是你在,我這回怕是要遭重。”高德道。
“二環后期的雪斑獵豹,你是怎么招惹上它的?”這邊,杜維好似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并沒有居功自傲。
他只是瞥了一眼已經變為尸體的雪斑獵豹,隨口問道。
高德經過賽瑞斯學院一年學習,依然沒認出的“雪豹”地脈生物,被杜維直接喊出了名字。
這同樣是底蘊的差距。
對于杜維的問題,高德也沒有刻意隱瞞,將事情經過簡略地介紹了一遍。
“哦”杜維聽完高德的形容,沉思了片刻后說道:“你運氣是真可以。”
“那株魔植,應該是曼多拉的眼淚。”
“曼多拉的眼淚?”高德重復了一遍名字。顯然,這又是超出賽瑞斯學院基礎課程范圍的知識。
“一種只會隨機出現在雪域的四階魔植。”對于高德的疑問,杜維也不奇怪。
這些知識,不是常人所能接觸到的。
“在溫度足夠低且純凈無暇的冰層之中,會有小概率出現冰萃,而在冰萃之中,又會有小概率蘊育生長出‘曼多拉的眼淚’。”
“所以,‘曼多拉的眼淚’可能出現在雪域的任何地方,并且只能是運氣好碰上,想要專門找它,那就相當于大海撈針。”
“雖然它的等階只是四階,但大多數情況下,價值甚至要超過五階魔植。”
“除了它的罕見外,最主要還是因為在服用‘曼多拉的眼淚’后,服用者的眼睛將會被‘曼多拉的眼淚’強化,視力得到永久提升。”
“并且若是你與‘曼多拉的眼淚’足夠適配,藥性吸收得足夠充分的話,甚至是有可能獲得‘曼多拉魔眼’的能力。”
“曼多拉魔眼,可以讓你擁有相當于放大拉近視野的能力,適用性極廣。”
說完,杜維不以為意,語氣平靜道:“不過,這只是小概率事件,所以你也不要失望,前面的好處已經是足夠大了。”
然后,他收到的是高德許久的沉默。
繼而,杜維猛地反應過來,半信半疑地看著高德:“難道你”
高德微微點頭,“不以為意”道:“你說的,我運氣是真可以。”
片刻的郁悶之后,杜維強行壓抑住心中的“憤怒”與震驚,給高德提醒了一句:“將蘊含冰元素的魔植煉化為藥液,滴入眼睛,在吸收了足夠的冰元素力量后,曼多拉魔眼還能繼續提升。”
還是可提升的能力。
這一刻高德的心情變得無比美好。
這運氣確實是可以他忍不住真誠實意地感慨道。不過主要還是體現在芙蘿拉發現這株“曼多拉的眼淚”上。
至于能獲得“曼多拉魔眼”,高德估計不是自己運氣好,更多的是自適應的功勞。
既然都碰上了,高德也就順便蹭一下杜維收拾出來的落腳地與他用法術創造出的篝火。
他隨身攜帶的木炭有限,能省一點燃料總是好的。
順帶的,還蹭了一頓晚餐。
不得不說,加了香料的熱湯,吃起來就是有味。
填飽肚子,兩人大眼瞪大眼了一會兒,也沒閑聊,最后各自背過身去,各自開始修行法修煉。
唯一不需要修煉修行法的芙蘿拉,則是無聊地東瞅西瞅。
修行法的修煉結束,相對無言的兩人,各自取出自己的睡袋,開始休息。
而到這時,就是高德體現優越感的時候了。
相比身體明顯在不自覺微微發抖的杜維,高德就仿佛睡在火坑上一般,輕松自在。
不知道是不是晚上伙食不賴的緣故,這一晚高德休息得格外好。
第二天醒來時,杜維已經是用法術將篝火再度創造而出,正在篝火旁取暖以及準備早餐。
“你倒是睡得好。”杜維看見高德醒來,面無表情地“夸”了一句。
“睡得好,總比睡不好好吧。”高德搖了搖頭,輕聲道。
“所以這就是你身為一名菜鳥,卻敢挑戰丹東雪峰的勇氣來源嗎?”杜維憤怒。
“所以你自詡老手,卻一直被我追上。”高德又說道。
“法師,他怎么就走了。”
“他急了。”
“那我們呢?”
“我們不急,先吃飯。”
用過簡陋的早餐,補充完能量,高德又從兜里取出在雪斑獵豹的洞穴中撿到的那枚大麥種,遞給芙蘿拉。
“芙蘿拉大人,這粒大麥種值錢嗎?”
“不值錢。”
芙蘿拉只是看了眼,便給出了答案。
并非魔植,卻能在零下六十度的環境中保有生機.
“那它還能萌芽長出來嗎?”高德又問。
“可以,但要足夠冷,不然它會熱死。”
“足夠冷是多冷?”
“要現在這么冷,或者更冷。”
“好厲害的大麥種。”
“芙蘿拉大人也不怕冷,還不怕熱。”
“好厲害的芙蘿拉大人。”
“是的。”
珍重地收好這枚“神奇”的大麥種,高德又瞄了眼遠處已經徹底凍住的雪斑獵豹的尸體。
作為二環地脈生物,它的皮毛與骨頭都是十分值錢的。
前者不論是制作魔法紙還是“奢侈品”,都是十分搶手的材料,后者則是某些魔藥所需的原材料。
只是它的皮毛已經被酸液腐蝕得不成形,至于骨頭.太重了。
所以高德也只能是在依依不舍地看了兩眼后,便毅然決然地起身離開此處。
在天色逐漸暗沉下來的時候,高德再一次見到了已經收拾好落腳點,燃起篝火正在準備晚餐的杜維。
高德咧著嘴,毫不客氣地湊了過去。
“又蹭。”杜維面無表清地瞥了一眼高德,又面無表情地說道。
“我仔細想了想,才明白應當不只是香料的問題,是你攜帶的食物本身就是好貨。”
“才知道,真是山豬吃不來細糠。”
“多吃吃就吃得來了。”
“這份是你的。”
“今天怎么這么快就出發了?我醒來你就已經不在了。”
“為了甩開你。”
“真的?”
“那不然?”
“既然為了甩開我,為何還在這等我?”
“誰等你?”
“你。”
“.我只是看你攜帶的物資有限,到了這里能找到的燃料也越來越少,怕你凍死在丹東雪峰上。”
“謝了。”
“.不用。”
“我突然想到,你說你的目的是進入北境,那實際上其實你并不需要跟我一樣登頂。”
“我沒有家業需要繼承,時間沒你那么寶貴,既然你想與我比這個,那我就抽出點時間和你比一比就是了。”
結果第二天早上,高德醒來的時候,就發現已經先一步離開的杜維,竟然一反尋常地給他留了一鍋肉湯。
這家伙.高德聳聳肩。
一般來說,晚上“睡眠質量”不好的杜維,第二天都會起得很早,然后早早出發。
而后一步出發的高德,則是會在天色逐漸暗沉下來之時,趕上要費時間整理落腳點,準備晚餐的杜維。
然后就是順利成章地蹭一下落腳點與食物補給。
時間就這么在兩人的一追一趕中悄然流逝。
高德心里也清楚,杜維之所以早早出發,更主要的原因是,默認由自己承擔收拾晚上扎營點的職責。
偶爾的夜里,在各自結束每日的修行法后,兩人也會漫無邊際地閑聊兩句。
“你這種出身富貴家庭的人,是不是就如傳記中寫的那樣,從小兄弟姐妹之間就針鋒相對,互相陷害?”
“我還以為你不會關心我家的事。”
“也算是朋友了,好奇一下朋友的家世,也很正常。”
“朋友.”杜維沉默了片刻,然后淡淡道:“大部分是這樣,但我家不是。”
“為什么?你家比較和睦嗎?”
“也不是因為我沒有兄弟姐妹。”
“沒有兄弟姐妹?很少見,莫非你父親.”
在高德的印象中,這些貴族家庭,除了錢多,就是子女多。
“不是。”杜維果斷打斷了高德的聯想,然后說道:“我父親也沒有兄弟姐妹,我祖父也沒有在我家,對伴侶忠誠專一也是一直以來的傳統。”
(本章完)
請:m.llskw.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