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沒把你的那些師妹和這些仙女當女人看,但也沒把她們當人看,偏偏你還是個好色的,能將無情道修得收發自如,算你厲害!”
黎山老母沒好氣道:“也罷,玉帝已遣使傳召你,看來這黎山你也呆不久,老身也不你這劣貨的后賬了。”
聞瑞一臉尷尬,他本以為自己將本性隱藏得很好,未曾想早就在黎山老母這里露了馬腳,被看穿許久了。
聞瑞斂容,恭恭敬敬地稽首道:“娘娘,庇護弟子幾百年的恩情,弟子絕不會忘。”
黎山老母緩緩點頭,似是松了口氣一般道:“也好,上了天庭,自有你父親小仲兒管教你,老身終是不用再替你這惹禍精操心了。”
聞瑞嘿嘿一笑,道:“娘娘,這可難說,說不定我哪天在上面玩夠了,還會辭職跑回來呢。”
“胡鬧,以你身負的潑天功德,玉帝用虛銜唬不住你,至少得封你個大帝之位才能名正言順召你登天。”
黎山老母嗔道:“古往今來,哪有大帝辭職的道理,就是你想辭,玉帝也不會答應。”
聞瑞笑而不語,心中卻早已有了成算。
“大帝?”七仙女忍不住驚訝出聲:“也就是說,下次見你,會是在天庭,屆時你已是大帝了?”
她身旁的一眾仙女亦是皆露出驚訝錯愕之色,議論聲四起。
“糟了呀,我們方才言語多有得罪,他不會記仇吧?”
“有諸位圣母娘娘為我們主持公道,倒是不怕姓李的公報私仇,但得罪了他,他似乎又與諸位圣母娘娘關系匪淺,以后若是為難我們,可如何是好?”
“對了,他到底是誰呀?明明看起來只是平平無奇的一介凡人。”
“平平無奇?細看之下,他明明容貌甚偉,儀表堂堂…”
“小妮子懷春了呢,當心犯了天條被李天王抓去受刑。”
“才沒有啦!”
“凡人?哪吒都被他打跑了,他怎么會是凡人。”
“哪吒不是因為憎惡父親,悄悄溜走的嗎?”
三個女人,就頂一千只鴨子,十幾位仙女,嘰嘰喳喳起來,吵得聞瑞腦殼生疼。
礙于女尊情結很強的黎山老母還在一旁,聞瑞也不敢發作將她們罵走,只得選擇性無視。
朝鶴凌云招了招手,將她喚到身邊,聞瑞語重心長道:“就如幾年前與你談過的,我怕是要離開很長一段時間,金靈仙宗便交給你了,從今日起你便是金靈仙宗的新一屆宗主。”
“師兄,我…我…”
鶴凌云滿眼都是不舍,想說些什么,但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卻是說不出來。
“圣母娘娘,凌云也曾是黎山弟子,待我登天之后,還需您多多照拂。”
“放心吧,老身不會讓這孩子受委屈。”
黎山老母欣然應允,看鶴凌云的眼神很是慈愛。
這位女大神,平生兩大愛好,一是收女弟子,二是樂見女弟子作出一番驚天偉業,以證明巾幗不讓須眉。
聞瑞傳宗主之位于鶴凌云,甚合她的心意。
李靖逃離黎山,騰云駕霧直沖云霄,很快就飛越云海,前方遙遙可見兩排金色華表,一道恢弘門戶矗立云端。
眼看南天門就在前方,李靖卻停下了云朵,思索片刻下降了幾分高度,藏身云海之中。
現在他的形象著實狼狽,衣甲襤褸、披頭散發不說,臉上的抓痕都未消退。
這等形象前去天門,若是被增長天王魔禮青看到,定遭恥笑。
天庭四大天王,卻有五位大神,他托塔天王便是多出來的那位。
雖同為天王,李靖地位卻穩穩壓過他們四人一籌,若做個類比,他算是中央軍總司令,那四位則是四方守備軍司令。
托塔天王的法寶玲瓏寶塔,也比四位天王的寶劍、寶傘、寶蛇、寶琴品階更高。
人仗寶勢的神仙之中,寶貝越是高級,實力地位也就越高。
況且,封神之戰中,李靖早早投了西周,四大天王卻是聞仲麾下將軍,以至于雙方一直以來有些互相看不對眼。
李靖甚至都有些懷疑,魔家四將當日在凌霄殿內,早知他會落得如此下場,現在正等著看他笑話呢。
常言道:“倒驢不倒架。”
神仙也不能免俗,明知道那些出手圍毆自己的仙女們,怕不是已經將風言風語傳得漫天皆知,李靖也得維持著自己最后一點點體面。
絕不能叫一直與自己不對付的下屬們看了笑話。
躲在厚厚云層中,李靖運起神力,療愈傷勢,修復金甲,足足盤坐了數日,待到恢復如初,看不出半分挨揍過的慘狀。
這才邁著方步,端著架子,如領導視察一般昂著頭走向南天門。
正如李靖所料,魔禮青手握青云寶劍,正站在天門中央,如門神一般睥睨四顧。
“末將參見李天王,天王出南天門時明明統帥一標天兵天將,怎么孤身一人班師回朝了?”
魔禮青臉上掛著假笑,話里有話地問道。
“本王奉旨辦差,事涉機密,與汝何干?休要胡亂探問!”
李靖板著臉,肅聲叱道。
魔禮青撇撇嘴,繼續假笑道:“末將也是關心上官安危,三太子幾日前就匆匆趕回,這些天陸續也有天兵天將回歸,唯獨不見您的蹤跡,末將還以為…”
“哪吒已經回來了?”李靖咬著牙問道。
“早回來了,路過南天門時末將也曾問過,但三太子行色匆匆,并未回話。”
“這逆子,還真不管我死活了!”李靖不自覺地攥緊了拳頭。
壓住心頭怒火,李靖不動聲色地在一眾守門軍士古怪的目光注視下,若無其事地走進了天門。
返回天界,李靖直奔云樓宮而去。
云樓宮乃是托塔天王官邸所在,反正天庭行政效率很差,遲上十天半月再去向玉帝回稟也不算耽擱,李靖先要去找那拋棄老父獨自逃遁的逆子問個清楚。
剛一走進云樓宮天王殿,哪吒便迎了上來,松口氣道:“父王,您可算是回來了!這些天孩兒夙夜憂嘆,去尋兩位哥哥求助,他們也愛莫能助,真是急煞人也。”
李靖嘴角微顫,憋著一肚子怨氣,極力保持冷靜,寒聲道:“為何不回黎山救我?”
“父王,非是孩兒不救,實在是無可奈何呀。”
哪吒委屈地道:“孩兒的風火輪不知為何壞掉了。”
“風火輪也能壞?”李靖瞇起眼,冷笑道:“拿出來,為父倒要看看,壞成什么樣了!”
哪吒連忙將冒著寒氣的風火輪取來,像是為了證明似地,當著李靖的面念誦口訣驅動法寶。
附著在風火輪上的幽冥之影悄悄然沒入地面,不動聲色地溜了。
無限吸收熱能的debuff一消失,風火輪頓時冒出火光,旋轉起來,奇跡般完成了自我修復。
“誒!”哪吒一臉驚愕,吞吞吐吐道:“明明剛才還試過,根本催動不了呀,現在怎么突然間又好了?”
李靖看著它表演,冷笑著道:“我回來之前壞了,一回來就好了,真神奇。退一萬步說,就算風火輪壞了,你為何不擒下聞瑞,逼他將你送回黎山?”
“父王,孩兒無能,不是那奸人妖法的對手,莫說擒下他,就是逃慢一步,都會慘遭毒手。”
李靖眼神冷厲,一字一句道:“好好好,你蓮花圣體,有翻江倒海之能,身負數件極品仙寶,號稱天庭第一先鋒猛將,打不過一介凡人?”
“誒?”哪吒瞪大雙眼,一臉委屈:“父王,孩兒所言皆是事實,聞瑞可不是當年的聞瑞了,那廝比起當年不知兇悍歹毒了多少倍…”
“夠了!”
李靖一擺手,粗暴地喝止了哪吒蒼白無力的辯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