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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等鎮國公?!
整個朝堂不由得開始嘩然,根本就沒有這樣的爵位啊。
要么是鎮國公,要么是一等公。
鎮國公是專門給愛新覺羅的,一等公爵是給外姓的。
現在朝廷冊封蘇曳這個一等鎮國公,又算是個什么意思?
宗人令端華出列道:「啟稟太后,本朝入八分鎮國公,不入八分鎮國公,未有一等鎮國公之說法。」
「請問太后娘娘,這是要把蘇曳列入宗室之內嗎?」
蘇曳的覺羅,原本也勉強算是宗室,但真正的宗室還是愛新覺羅。
而這個一等鎮國公,太特殊了,本朝未有。
蘇曳出列道:「啟稟太后,這個爵位臣不敢受!」
接下來,兩宮太后又再一次強調,蘇曳勞苦功高,雖然這是破天荒的,但是能授。
蘇曳再一次推拒。
于是,這個一等鎮國公再一次不了了之。
朝廷和兩宮太后再一次進行了反反復復的商議。
最終下旨冊封,蘇曳為奉恩鎮國公。
蘇曳又一次推拒,但是這一次兩宮皇太后就直接明旨發放,成為定局。
終于,這一件事情定了下來。
這就意味著蘇曳正式打破了界限,之前的蘇曳,爵位最高也只能到一等公,再往上就沒有了。
而現在成為奉恩鎮國公,就意味著真正成為了宗室的一員,未來可以再一次晉升。
但這又有先例可循了,比如傅恒和福康安父子。
但是蘇曳封鎮國公不是大家最關心的,所有人最關心的只有一件事。
政事堂,到底會不會組建?
如果真的組建起來的話,那才是真正的破天荒大事。
這意味著一百多年的傳統,要被徹底顛覆掉了啊。
這個風聲剛剛出來,立刻就引來了雪花一般的奏章,無數反對的聲音。
都覺得顛覆太狠了。
但是很顯然,這件事情并不是出來商議的,而是要直接定調的。
緊接著,兩宮太后就下旨:「恭親王奕,著手組建政事堂。朝廷不可一日無中樞,務必要在最短時間內把政事堂搭建起來。」
所以,這件事情就再也沒有反對的空間了。
現在唯一的懸念就是,整個政事堂有多少個名額?
緊接著,兩宮太后下旨,組建總理外國事務衙門,冊封蘇曳、桂良,文祥三人為總理衙門大臣。
總稅務司,受總理外事衙門掌管。
至此,清廷終于有了第一個真正主管外交的權力機構。
而且當下這個時候,這個機構管理權限就極大,至少掌管了清廷最大的財源之一,被英國人控制的總稅務司,還有各個關口稅務。
但是這樣一來,但是蘇曳進入了總理衙門,是不是意味著政事堂沒有他的份了?
大家最最關注的,還是政事堂的成員。
恭親王奕組建政事堂,很顯然這里面有他一個。
接下來,所有人都目光都盯著奕了。
奕先去拜訪了惠親王綿愉,所有人覺得政事堂里面肯定有綿愉了。
接著,奕又去拜訪了肅順。
這…有點不對了啊。
政事堂總共有幾個名額啊?現在已經是三個愛新覺羅了啊,難道要搞純粹的皇族內閣嗎?
接下來,奕又去拜訪了大學士周祖培。
所有人松了一口氣,總算有一個漢人要進入政事堂了。
接著奕又去拜訪了焦佑瀛。
而最后,恭親王奕這才去拜訪蘇曳。
至此,政事堂的名單仿佛已經明朗了下來。
兩日之后朝會,朝廷下旨,正式組建政事堂。
恭親王奕,惠親王綿愉,鄭親王端華,奉恩鎮國公蘇曳,大學士周祖培,軍機大臣焦佑瀛六人,成為議政大臣。
讓所有人驚愕的是,這里面竟然沒有肅順。
要知道當時奕可是去拜訪了肅順的,不管從哪一個方面,都應該有肅順的。
在家中,幾個心腹也都在疑惑,肅順為何不入政事堂。
「這個政事堂我不進,這里面的風浪太大了。」
盡管他沒有進,但是政事堂內卻有兩個是他肅順的人。
一個端華,一個焦佑瀛。
緊接著,朝廷又下旨冊封田雨公為戶部尚書,兼軍機大臣。
徐有壬擔任閩浙總督。
至此,蘇曳派系再一個人進入了中樞。
朝廷新中樞正式成立。
頓時間,京城人心振奮。
我們的英雄,我們的傳奇人物蘇曳大人,終于進入中樞了啊。
這大清的江山有救了啊。
當政事堂成立,蘇曳進入中樞的消息徹底定局之后。
許多京城民眾,直接燃放了爆竹。
無數把蘇曳視為英雄的民眾,互相奔走相告。
酒樓的生意,好了好幾成。
「等著吧,等著吧,蘇曳大人進入中樞之后,一切就不一樣了。」
「大清這江山腐朽已久,就需要蘇曳大人這樣的人進入中樞,挽救局面。」
消息傳到江西后,整個九江燃放了半夜的焰火。
無數民眾,用更加熱烈的方式,慶祝蘇曳進入中樞。
接下來,時間一天天過去。
蘇曳進入中樞,已經有一段時間了。
一切仿佛都有條不紊。
但是,大家渴望中的改變,還沒有到來。
大家都在想著,蘇曳大人這是在醞釀什么大動作呢?
「轟轟轟…」
天上一陣陣雷鳴,偶爾還有閃電。
「嘩啦啦…」
大顆大顆的冰雹漫天砸了下來。
這天氣也太詭異了,這大冬天的打雷打閃不說,而且還下冰雹。
蘇曳派系正在開會。
他們在討論一件事,一件大事。
蘇曳進入中樞之后,第一項政策。
「大人,雖然我們的目標都達到了,政事堂也成立了,總理衙門也成立了,田雨公大人也成為了戶部尚書,甚至蘇曳大人爵位上也徹底打通了上升通道,已經成為奉恩鎮國公。但是這感覺還是不太對啊。」
「對,我也感覺不太對味。」田雨公道:「這樣還是新瓶裝舊酒,好像沒有太大的意義。」
「依舊是完全舊有的體系,會把人所有的手腳全部捆住,根本做不了新事情。」
「依舊如同一個泥潭一般,要把人沉下去。」
「必須要讓人覺得時代不一樣了,新時代到來了。但是現在這個架勢,完全沒有可能。」
「必須想一個辦法,狠狠撕開,創造一個新局面。」
而此時,蘇曳一個人在房間里面,拿出平板上網。
英年早禿道:「治大國如烹小鮮,你進入中樞后的這第一項政策,要看起來大,看起來新,但是不能太激進,一定要確保能成 功,讓蘇曳在短時間內樹立起來權威。」
負八妹道:「比如呢?」
英年早禿道:「比如稅務改革,各地厘金局改革。」
紅旗插遍滿清道:「不,不可以這樣。」
「你們弄錯了一件事情,你們把蘇曳進入中樞當成了一個勝利的結果。」
「但不可以這樣,蘇曳進入中樞,應該是一個繼續沖鋒的號角。」
「按照你們說的這樣,蘇曳在中樞內,再一次不斷立功,然后不斷晉升,最終完全執掌政事堂,完全執掌朝廷,是這個意思嗎?」
英年早禿道:「這是最穩妥的辦法啊,按照這樣一來,再過幾年蘇曳就能成為整個清廷政治領袖了。」
「之前他狂沖猛突,現在已經得到政治果實,所以應該穩一穩,扎根于朝廷中樞,培養黨羽,騰籠換鳥,最終完成篡位。」
紅旗插遍滿清冷笑道:「荒謬,可笑,可笑!你這是要走王莽之路嗎?」
「你們知道明治維新為何能夠成功,而滿清的革新為何會失敗嗎?就是因為日本以下克上,徹底完成了顛覆。而滿清所有的革新,依舊在舊環境中,慢吞吞的,根本沒有足夠的動力。」
英年早禿道:「呵呵呵,都是沒有文化的人,才能說出你這樣的話,太膚淺了,你認真研究過明治維新嗎?」
「我推薦你去看《坂上之云》和《維新之嵐》,這樣你對腳盆的明治維新也大概能有比較清晰的認知,也不會說出這么幼稚的話。」
紅旗插遍滿清道:「你這個貪官污吏在給我開書單嗎?你自己就是一個腐朽的官僚,卻在教蘇曳做事?」
這還是小群內第一次氣氛沖突。
之前不管爭論得太激烈,大家都不會謾罵,更加不會攻訐對方。
而現在,出現了絕對的對立局面。
這紅旗插遍滿清,是一個典型的軍迷,看過不少書,但讀得不深,唯有強烈和堅定的情緒。
而英年早禿,不但博覽群書,而且長時間做過高級官員,不但有豐富的理論,還有實踐,還擁有政斗經驗。
相較而言,紅旗插遍滿清,則是典型的草根了。
而負八妹,則是陷入了沉默。
因為對于蘇曳的事業,她投入的情感最多。
所以,現在也最是慎重。
毫無疑問,從1855年到現在,蘇曳已經獲得了最大的成功。
奮斗了六年,斗爭了無數次,終于進入了中樞。
但是現在擺在面前,就是兩條分歧的路線。
一條道路,保守。
另外一條道路,無比激進。
紅旗插邊滿清開始給蘇曳發私聊。
「兄弟,我確實是屌絲,我確實是草根,我現實生活一塌糊涂,除了教員的書,馬列的書,我也確實沒有正兒八經讀過幾本書,我知道我是偏激的,狹隘的!」
「英年早禿,確實是一個高明的精英,現實生活中他可能眼角都瞥不到我。」
「但是請你相信我,你的事業已經是我所有的精神支柱。我在現實中一無所有,別人都把我當神經病,我沒有房子,沒有車子,沒有媳婦,現在已經隱居在老家農村廢棄老屋,而且方圓幾十米內,就只有我一戶人家。」
「我這輩子已經完了,我把所有的精神,所有的靈魂,都投入到你的事業之中了。」
「他們都覺得你現在已經進入中樞了,已經大權在握了,所以就不用猛沖猛打了,就可以按部就班地奪權了。」
「錯,錯,錯!接下來你的斗爭應該更加激烈。」
「接下來,你應該更加兇猛!」
「你之前的敵人是看得見的,是咸豐皇帝,還有他的那些大臣。」
「而你現在的敵人是看不見的,是這個國家的舊思想,舊思維。」
「這個國家正在不斷墜入深淵,周圍仿佛有無數粘稠的黑水,正在不斷淹沒這個國家。」
「你雖然已經進入中樞了,但是整個清廷依舊如同一潭死水,你想要革新?怎么辦?難道和英年早禿說的一樣,進行妥協嗎?進行交換嗎?」
「那樣哪里算得上改天換地?」
「他讓你在中樞不斷奪權,不但培養班底?結果投靠過來的都是舊人物,舊政客?」
「那樣就算你最終成功篡位,就算你成功當上了皇帝,又怎么樣?你周圍依舊是一潭死水。」
「別忘記了,你穿越的目的,是改造這個國家,拯救這個國家。而不是單純的篡位做皇帝。」
「英年早禿總是說,你應該先不斷奪權,再去革新,再去顛覆。」
「錯,錯,錯!」
「你應該去在革新中奪取權力,你應該在革新中去獲得志同道合的追隨者。」
「否則現在就算組建了政事堂,看似顛覆了之前的中樞,但那又怎么樣?這個政事堂和之前的內閣,有本質區別嗎?」
「別忘記了,你先是一個革命者,然后才是一個篡位者。」
「現在的你,還有這個滿清,就如同一個腐朽,百病纏身的人,它的身上腳下有無數黑手纏繞,你必須瘋狂地奔跑,不斷地跑。前面有一個太陽,但是它一直在移動,而你的身后盡是黑暗,你必須瘋狂奔跑,千萬不能停下來,否則就會被黑暗吞噬。」
而另外一邊,英年早禿也不斷發消息過來。
「兄弟,我現在也搬到鄉下了,住回我父母給我留下的老房子了。我從小學到大學,都是最最優秀的那群人,一個農村的孩子,考上了人大,而且直接念到了博士。」
「開始工作,就有了不低的級別,因為那個時候人才比較少。工作十幾年,就已經到了高位。」
「享盡了人生繁華,見慣潮起潮落。」
「如今不到五十歲,我又再一次回到了鄉下老家。當時我那么拼命地奮斗,才拼命逃離的老家,而現在卻又回到了原點。」
「所有人都覺得我是找到了初心,找到了寧靜。」
「不,不,不,我根本沒有寧靜,我只是失敗了。」
「我一點都不甘心,但我已經沒有希望了。」
「兄弟,你知道我為何會落馬嗎?是因為我愛錢嗎?有一部分原因吧,但更大的原因是我要做事,我膽子太大,我動作太大,極度的冒進,這才是我落馬的根本原因。」
「我葬送了大好局面,我造成了不可估量的損失。」
「我最大的經驗校訓,就是沒有注意到政治上的張弛有度。猛沖猛打,獲得了階段性的勝利之后,就應該安穩下來,把勝利的果實全部吃下去,然后再開始下一步的沖鋒。」
「紅旗插遍滿清,他的心是好的,而且他投入到自己的世界太深太久了,所以當然有銳利的觀點,但歸根結底太浮于表面,甚至理想主義都不算,就純粹是妄想主義。」
「任何政治改革,都切忌冒進。所有冒進的,冒險的改革,都是失敗的,幾乎無一例外。所謂改革,應該從易到難,從小到大,從點到面。甚至巨大的改革,都需要一個非常恰當的契機。」
「你奮斗了六年,終于獲得了穿越以來的最大勝利。你現在應該做的就是穩定局面,掌握權力,再進行巨大革新。」
「如果現在就進行巨大革新,你有足夠的人才嗎?你的嫡系才有幾個人?你現在進入 中樞了,可是你的班底呢?太薄弱了。」
「對于舊有體制,不要情緒化,不要急著徹底否定一切,推翻一切。」
「而且對于有些官僚,也不要徹底全盤地否定他們,那些能夠跟得上腳步的,總要給人一個機會吧。舊時代的腐朽大臣,難道就成不了新時代的能吏干將,我看未必。」
「這樣的教訓,我們經歷得不少吧,這幾十年來的教訓,不可謂不深刻吧。」
紅旗插遍滿清,一個草根,給蘇曳提出的意見路線,極度的激進。
英年早禿,真正的頂級精英,給蘇曳提出的路線,平穩而又成熟。
過去的這幾年時間,蘇曳和小群人每一次都能討論出最好的路線,最正確的路線。
所以從勝利走向勝利。
短短五六年時間,就已經從一無所有進入了中樞。
而現在,迎來了最大的路線分歧。
而小群中,最最重要的一個人,負八妹。
卻陷入了平靜。
蘇曳把兩個人的私聊記錄發給了負八妹。
「我看到了。」負八妹道:「他們兩個人都在拼命說服我支持他們的觀點。」
「現在,確實到了最最關鍵的時刻。」
「蘇八寸,你自己什么感覺?」
蘇曳道:「我進入了中樞,唯一的感覺就沉悶,雖然剛剛進入政事堂,還沒有開始做事。但是我已經感覺到有很多蜘蛛網來纏繞我了。」
負八妹道:「怎么說?」
蘇曳道:「我的伯父,我的舅舅,已經拼命來到我家走門路,想要把家人安插到關鍵位置上。最最關鍵的是,我還沒有進入政事堂,就已經有無數的事情,無數的奏章擺在我的面前了。」
「這當然是權力,無比巨大的權力。」
「但是按照這樣下去的話,我大概會被這些奏章,這些權力所淹沒的。」
接著,蘇曳問道:「你什么觀點?是立刻在沒有廣泛基礎支持下,進行劇烈革新,在革新中不斷奪取政權。還是先在中樞組建班底,奪取權力,再進行革新?」
負八妹沉默了好一會兒,沒有說話。
「你還沒有看過我的臉吧。」負八妹忽然道。
之前,負八妹給蘇曳發過很多張照片,而且很性感,甚至穿著半透明的小內都有。
而且還凹出各種各樣的造型。
但是,她的照片好像從來沒有真正露過臉。
接著,她發過來一張照片。
非常意外,這是一個非常乖巧漂亮的女孩,還有一點點嬰兒肥的樣子。
很大的眼睛,精致的鼻子。
明明二十七八歲以上了,但是看著給人很小的感覺。
在大群小群里面,她表現出來那么狂野,完全是一個有知識,有文化的女老炮。
給人感覺一定是紋身,打唇釘,抽煙喝酒的好女孩。
結果,竟是這般乖巧。
「我也沒有想好。」負八妹道:「其實現在到了最關鍵的命運十字路口了,我需要好好想清楚。」
「他們兩個人的意見,你只參考。」
「關鍵還是要問你自己的心。」
「但確實有一句話,奪取權力不難,守住權力也不是很難,最難的是革新,尤其是巨大的改革。」
「不知道多少人在改革中,粉身碎骨,灰飛煙滅。」
「哪怕有人奪取了政權,也依舊被自己的新政撕碎了,比如王莽。」
「另外,我還有一個重要的消息還沒有想好,要不要告訴你 。你那邊電閃雷鳴不多,上網機會也不多,我有足夠的思想考慮。」
接下來的時間,蘇曳家中門庭若市。
之前矜持無比伯父蘇棟,舅父佟介武,甚至包括外祖父。
此時對蘇曳的態度,近乎是諂媚了。
伯父,舅父等一家子,大部分時間都在蘇曳家中,矜矜業業,為他處理各種家庭雜務。
每天來蘇曳家拜訪的官員,直接把整個胡同堵得水泄不通,直接排出了幾百米外。
之前前來巴結的,頂多只是四品官員。
而現在來蘇曳家里拜訪的官員,最低也有三品。
三品以下的官員,都覺得自己仿佛沒有資格登門了。
李岐作為管家,已經拒絕了無數次的門包。
宰相門前七品官,他深深感覺到了,完全不止七品官。
那些二三品的大員,都對他充滿了巴結的笑容,遞上來的銀票數字一個比一個大。
蘇曳不管走到那里,都會凈街。
許多,哪怕隔著很遠,也都會躬身拜下道:「蘇相!」
「拜見蘇相!」
「給蘇相請安了。」
而蘇曳也日常進入皇宮辦差。
政事堂成立之后,軍機處就不再是最高權力機構了。
幾乎所有的公文,所有的奏章,都直接遞到政事堂來。
政事堂六個議政大臣,顯得非常默契。
基本上是一團和氣的,關于官員任免,具體事務之類,基本上都是商量著來。
而且蘇曳在政事堂中比較特殊,只要他提議的事情,提議的官員任免,基本上都會通過。
而且兩宮太后那邊,也幾乎沒有阻攔。
可以說,蘇曳是完全享受到了中樞的權力。
而且,他還成為了小皇帝最喜歡的老師。
宮里的太監,也竭盡全力地巴結他。
增祿已經取代王承貴,成為了太監總管。
王承貴,王德利這些曾經和蘇曳不對付的太監,壓根就不需要他開口,直接就被趕去角落里了,正在干著粗活。
蘇曳除了是政事堂的議政大臣之外,還是總理衙門大臣。
而總理衙門,目前有兩個最大的事務。
第一個事務,讓英國人徹底從廣州退兵,結束三人委員會,結束英法在廣州的傀儡統治。
第二個事務,讓俄隊徹底退出黑龍江。
第三個事務,修改之前的條約,拒絕英法美等艦進入長江航道。
桂良去北方和俄國人談,文祥去南方和英國人談。
談了很久的時間,如今兩人前后腳回來了。
提前組建的同文館內,桂良和文祥正在和蘇曳談事。
某種意義上,三個人是平級的。
桂良是大學士,文祥是軍機大臣,三人都是總理大臣。
但是,因為蘇曳在政事堂,所以隱隱以他為首。
「蘇相,談不成。」桂良道:「這群俄國人極其野蠻無禮,他們軍隊盤踞在黑龍江,占領了大片的堡壘,根本不打算退走。」
蘇曳道:「有多少人?」
桂良道:「來來往往,多多少少,但大致六千到一萬多人之間。」
「但是,我聽到了一個很不妙的信號,俄國人正在不斷往遠東增兵。想必是俄皇之前覺得我大清中樞有變,可能會分裂,所以迫不及待增兵遠東,試圖進一步侵占我大清疆土。」
蘇曳道:「文祥大人,您那邊呢?」
文祥道:「蘇相,我這次南下和英國公使卜魯斯爵士談判過,也和巴廈禮爵士進行了詳細的密談。」
蘇曳道:「結果呢?」
文祥道:「仰仗蘇相的威名,巴廈禮爵士對我們很客氣,甚至卜魯斯爵士對我們都前所未有的客氣。說來還真是可笑,當時下官跟著恭王成立撫局,還從來都沒有享受過洋人的尊重。他們表面上好像是紳士,態度也彬彬有禮,但是眼睛里面的蔑視,根本無法掩飾。」
「以至于下官很長時間,都不想和洋人打交道。但是沒有法子啊,咱們打不過人家,就要被人瞧不起,人家都懶得和你正眼說話。」
「而這一次因為蘇相的緣故,下官第一次感受到了尊重。」
「但是,廣州領事,香港領事,上海領事對我們的態度,非常的不好,甚至是敵對。」
「而卜魯斯爵士,表面上對我們關系很密切,但實際上根骨里面,還是非常霸道強勢的。」
「唯一的巴廈禮爵士,是真心想要幫我們解決這些外交難題,甚至上下奔走得比下官還要積極。」
蘇曳道:「最終條件呢?」
文祥道:「經過了一連串的談判,英國公使卜魯斯爵士壓制了廣州領事等人的意見,同意結束廣州三人委員會,同意將所有軍隊撤出廣州,結束對廣州的傀儡統治。」
「但是作為交換,我們也必須遵守之前條約中規定的長江航道權,也就是說西洋諸國的艦隊,一定要在長江巡航。」
「如今,蘇曳大人的長江艦隊就橫在長江口,阻止洋人艦隊的進入。因為英方和我們關系比較密切,所以沒有爆發沖突。但是法國人,美國人,還有英國海軍都很憤怒,覺得我們簽訂的條約不算數。」
這話一出,總理大臣桂良,幫辦大臣花沙那頓時起身,朝著蘇曳拜下道:「蘇相,都是下官無能,簽訂了這些喪權辱國的條約。」
花沙那是吏部尚書,頂級官僚。
而桂良更是資歷極深,極老的大學士了,甚至可以算得上是頂級大臣。
之前他們的官職,遠遠在蘇曳之上。
而現在卻毫無障礙地自稱下官。
尤其是桂良,態度轉變得毫無尷尬。
蘇曳道:「大家都在一口鍋里吃飯,榮辱與共,這些話就不必說了。」
花沙那道:「多謝蘇相教誨。」
文祥道:「蘇相,我們這個衙門難啊。」
「聽說政事堂正在擬定要改年號,不再是祺祥了?」
蘇曳道:「對,正在從幾個新的年號中挑選。」
文祥道:「新朝新氣象,但是下官說一句實在話啊。政事堂那邊呢,最近效率呢確實高了許多,也做了幾件事,但是朝廷百廢待興,天下臣民翹首以待,這個表現是遠遠不夠的。」
「國內政治上沒有突破,那就需要在外交上取得突破了。」
「所以現在兩宮太后,都指望著我們這邊有突破,真正帶來新朝新氣象。」
「滿朝文武,還有天下臣民,也都等著我們,盯著我們。」
「現在大清太需要一個勝利了,而我們總理衙門是全新成立的,如果沒有勝利戰果,那實在是難堪了,要辜負天下期望了。」
可不是嘛。
新朝新氣象,尤其是蘇曳進入中樞,給無數人帶來了巨大的希望。
他可是個傳奇人物,無數人眼中的大英雄。
都期望著他進入中樞之后,能夠一改之前陳舊腐朽局面。
新官上任三把火。
很多人把總理衙門的外交事務,視為第一把火。
天下人都盯著三個外交 大事,英法聯軍霸占廣州不走,俄國人霸占在黑龍江不走,洋人艦隊要霸占長江。
朝廷為了你蘇曳專門組建了總理衙門,而且讓你負責。
若是這第一把火,燒不起來就尷尬了。
你蘇曳的神話是不是要破滅了?
但是現在看來,這三個外交困境一個都解決不了啊。
文祥、桂良進入總理衙門之后,也完全服從蘇曳的領導,也算積極任事。
但是在他們看來,國力決定了外交。
這三個外交困境,根本無解。
蘇曳這第一把火,可能燒不起來,傳奇之名可能要被黯淡啊。
而且,他們也來不及幸災樂禍,因為他們也是總理大臣,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足足好一會兒后,蘇曳道:「三位大人放心,我心中已經有了計劃,這三個外交困境,很快就會一一化解。」
桂良道:「果真嗎?」
蘇曳道:「對。」
三個人有些不敢置信,因為在他們看來,真的完全無解。
此時,太監成壽過來躬身道:「蘇相,政事堂那邊有請,說有一件要事,要等著您去辦。」
蘇曳來到政事堂。
其他五個議政大臣已經在了。
「蘇曳來了。」惠親王綿愉道:「你也正是勞碌,總理衙門那邊也是一攤子事。那三件外交大事,可有眉目了嗎?」
蘇曳道:「快了。」
「那就好,那就好。」惠親王道:「天下人都看著我們,指望新朝新氣象,肯定要有幾個勝利成果,否則真沒辦法向兩宮太后交代,也沒法向天下臣民交代。」
周祖培上前道:「蘇相,您喝什么?是剛溫的羊奶,還是茶?」
蘇曳道:「哪敢勞煩周大人。」
周祖培道:「那我就給您倒羊奶了。」
接著,周祖培上前提起溫好的羊奶,給蘇曳倒了一杯。
蘇曳端起來喝下,表示感謝。
恭親王奕遞過來一份折子道:「蘇曳,你看看這份折子。」
蘇曳看完,頓時太陽穴微微一跳。
「你也生氣吧。」奕道:「這曾國藩干什么吃的?之前安慶之戰打得正好,他忽然給停下來了。朝廷派人去繼續讓他攻打安慶,他可倒好,不斷哭窮,拼命向朝廷要錢。」
「他之前停下安慶之戰,打得什么主意?難道我們不知道嗎?」
「不就是看我們兄弟之間鬧矛盾了,感覺天下要大變了,所以停下來看局面嗎?」
「現在新中樞也成立了,他還不打安慶,反而繼續擴軍,他想要做什么?」
旁邊的端華道:「聽說人家現在直接和洋人做買賣了,蘇曳我可聽說最近江蘇、安徽、湖北的生絲準備賣給洋人了,不打算給你的九江紡織廠了。我勸你一句,小心被這人陰一腳啊。」
蘇曳當然也知道這件事情了。
蘇曳九江經濟實驗區的崛起,影響了很多人的利益。
其中就包括英國內部分資本財團,還有美國資本。
最近英國部分資本,還有美國的國家力量,已經聯合打算去日本了,打算復制一個九江經濟實驗區。
只不過,他們可不會給日本人51的股份,只打算利用他們的廉價勞動力。
而且,日本也大量種植桑樹,也是生絲大戶。
所以接下來可能面臨一場生絲大戰,各方都會搶奪生絲原材料。
如果,湘軍真的打算把幾省的生絲賣給洋人,而不賣給九江的話。
確實對九江經濟實驗區是巨大打擊。
當然,曾國藩只是放出這樣的風聲而已,想要作為政治籌碼。
奕道:「還有一個事情,這幾個新年號放在這里,大家選選看。」
幾個年號擺在桌面上。
蘇曳道:「同治,比較恰當。」
周祖培道:「蘇相和我,倒是心有靈犀了。」
奕道:「改年號,新朝新氣象,天下臣民期待之。」
「但是我政事堂新中樞也成立一兩個月了,依舊不見有什么新政,再這樣下去,只怕天下臣民失望啊。」
惠親王綿愉道:「是啊,現在京城都在傳言了。聽說垂簾聽政后,說新中樞成立后,天下會煥然一新。說經歷了英法聯軍大敗之恥后,我大清當知恥而后勇。結果還是換湯不換藥,天下依舊困頓,朝局依舊昏昏沉沉,好不讓人失望。」
奕道:「兩宮太后不好意思催蘇曳,但是催我倒是催了好幾趟。」
接著,綿愉開玩笑似道:「大家主要還是期待蘇曳,渴望你會帶來改變,能夠振奮人心。蘇曳啊,大家都等著你新官上任的第一把火呢。」
奕道:「蘇曳,關起門來說句體己話,你有成熟的想法,差不多是開提出來了。新中樞帶來的新鮮感已經過去了,再沒有舉措的話,只怕又要昏昏沉沉了。改一次年號,總不能什么東西都沒有吧。」
蘇曳道:「快了。」
其他幾個政事堂大臣道:「那我們翹首以待。」
大家都知道蘇曳可能在憋一個動作,也都在等待他的大動作。
蘇曳出了皇宮回家。
他可以觀察到,無數民眾興奮的表情已經幾乎消失了。
新中樞剛剛成立,蘇曳剛剛進入中樞的時候,京城萬民可是無比期待,無比興奮的。
英法聯軍打進北京城,皇帝北逃,一系列喪權辱國的條約,讓天下人心思變。
不由自主就渴望一個英雄出現,能夠拯救這個國家。
而這個時候蘇曳出現了,完全符合了這個英雄的形象。
所以無數民眾不由的自主把希望完全寄托在他的身上,把他吹噓成神人,覺得他肯定扭轉乾坤。
尤其是蘇曳率軍北上,通過一系列斗爭,甚至死了幾十名大臣,他這鮮血鋪成的道路進入了中樞,讓大家覺得你肯定有想法。
結果兩個多月時間過去了,朝廷還是那個朝廷。
局面還是那個局面。
不由得讓人失望。
所有京城民眾,又變得渾渾噩噩起來。
或許,蘇曳進入中樞,收獲了勝利的果實,就失去了傳奇性了,他就和其他掌權大臣一樣了。
盡管他們不知道那句話,屠龍者終成惡龍。
所以,好不容易因為新中樞而濺起波瀾的京城,又恢復了死氣沉沉的死水。
蘇曳回到家中,也沒有去吃飯,而是抬頭望月。
妻子壽禧公主走了過來。
「怎么不吃飯?」
「怎么了?」
蘇曳道:「正在下定最后的決心。」
壽禧公主道:「你之前千辛萬苦,付出了巨大的代價進入中樞。但是進入中樞后,你也沒有很快樂,反而陷入了糾結。」
蘇曳道:「不是糾結,而是在做最后的思考。」
「這個國家,就如同一個病入膏肓的病人。不下猛藥,救不了。下猛藥,害怕直接死了。」
「我正在猶豫,這個新政策要不要出來。」
「這個國家是個病人,我 需要拼命拖著它往前跑。讓他在奔跑中鍛煉,甩掉身上陳舊病體,讓他恢復強健。但是它太虛弱了,我怕這一跑起來,它直接散架,直接倒地斃命了。」
「但如果我不拖著他跑,它反而會把我拖入泥底,拉著我一起沉淪。」
壽禧公主道:「一旦開始奔跑,就停不下來了對嗎?」
蘇曳道:「對,一旦開始奔跑,要么直接跑過終點,跑出泥潭。要么直接散架,斃命而死,停是停不下來的。」
壽禧公主道:「這個新政策,很大很大嗎?」
蘇曳道:「很大。」
壽禧公主道:「多大。」
蘇曳道:「顛覆國本,那么大。」
壽禧公主道:「在地方的時候,你為了進入中樞,狂打狂沖,勇猛無比。進入中樞之后,你卻權衡慎重起來了。」
蘇曳道:「以前我一家勢力,船小好調頭。怎么,讓你失望了嗎?」
壽禧公主道:「沒有,我很高興,很驕傲。」
而此時!
「轟轟轟…」
又一陣陣雷鳴,還有閃電。
只不過這一次是春雷了。
春雷,意味著新生。
聽說地下的竹筍聽到春雷之后,會從土里面鉆出來。
「我要閉關片刻!」蘇曳道。
「嗯。」壽禧公主出門,并且把房門關閉。
這個時候,任何人都不會進來影響蘇曳。
蘇曳進入房間,拿出平板上網。
出乎意料,不管是英年早禿,還是紅旗插遍滿清,都沒有再沒有發密密麻麻的消息過來。
因為,兩個人要說的話,都已經說完了。
分別只發來一句話。
「我們的話說完了,由你自己決定。」
「你做出決定后,告訴我們一聲。」
「然后,我們繼續全力以赴支持你。」
「命運十字路口,還是要自己來抉擇。」
蘇曳朝著負八妹道:「我上線了,你要告訴我的消息,想好了嗎?」
負八妹又發過來一張照片,笑靨如花。
然后,用輕描淡寫的的口氣道:「我得了漸凍癥,上一次發給你消息的時候,已經正是不能下地走路啦,已經正式坐輪椅啦!」
頓時間,蘇曳眼圈一紅。
幾乎淚水下來。
漸凍癥,無解的。
最后只能走向死亡。
難怪,難怪他這樣級別的美女,這樣高學歷的知識分子,每天都宅在家里上網。
難怪別人都把蘇曳穿越當作是游戲,只有她全身心投入當成真的一樣。
因為她的內心幾乎是枯萎的,能夠找到一個精神寄托,已經是極其不易。
她這么美麗,又這么聰明。
接著,負八妹依舊用輕快的語氣道:「我這個漸凍癥是無解的,但你的那個國家,還有挽救的希望。你之前猛沖猛打,但是現在進入中樞后,反而無比謹慎,因為你擔心動作太大了,直接把國家折騰死了。」
「但是,我只能告訴你,此時我坐在輪椅上,但當我能奔跑的時候,我一定一直跑,一直跑,一直跑。哪怕在路上暴斃,我也不愿意在輪椅上枯萎致死。」
「你早已經決定了,那就按照你決定的路去走吧。」
「如果這個國家真的經不起這樣的折騰,那…那就…」
「其實我也想了很久,第一步必須要這樣做,而且一定要做的徹底,否則后面的事情都沒法做。」
「哪怕天崩地裂,哪怕天翻地覆,
都在所不惜。」
蘇曳沉默了一會兒,聽著外面的春雷陣陣。
他在小群里面道:「我決定了,做!」
然后,他拿出鑰匙,拿出早已經準備好的折子。
已經寫了幾乎好幾年的折子,上面的字跡都枯黃了。
蘇曳拿起新的空白折子,研墨沾筆,將這份折子的內容,一字一句重新抄寫下來。
「轟轟轟…」外面繼續轟雷陣陣。
使得蘇曳寫的每一個字,也都充滿了力量。
次日!
政事堂依舊在一團祥和和無奈中開始了一天的政務。
依舊有數不清的奏章,依舊有數不清的政務。
這就是權力。
但是這些東西,會把不知道多少的壯志雄心磨滅。
蘇曳緩緩道:「幾位大人,新朝新氣象,我們新中樞的第一個新政,我想好了。」
「諸位大人,幫我看看。」
蘇曳的語氣很平淡,但其他五個議政大臣頓時一愕。
空氣仿佛變得肅靜。
恭親王奕伸手道:「我看看。」
蘇曳遞了過去。
奕打開之后,草草看了一眼,頓時神色劇變。
不敢置信地望著蘇曳,臉色煞白,雙手顫抖。
看完之后,他顫抖著遞給了惠親王綿愉。
然后,自己拿起茶杯,不斷地喝水,結果喝得過猛,嗆得一陣陣咳嗽。
綿愉看完,傳給其他幾個議政大臣看。
然后,整個政事堂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足足好一會兒,奕道:「這…這新政,會天翻地覆的。」
綿愉道:「動搖國本。」
端華想要說什么,但終究什么都沒有說,只有深深的敬佩,還有惶恐。
而另外兩個漢人大臣,則完全是惶恐了,半個字都不敢說。
他們作為漢人,在這件事情上,只要說半個字,聽上去都像是要謀反。
足足好一會兒,奕道:「蘇曳,你這個折子,我們不敢同意,也不敢否定。你…你去交給兩宮太后吧。」
「但是,我感覺兩宮太后也…不敢接。」
綿愉道:「蘇曳,這…這新政稍不小心,就是粉身碎骨啊。」
蘇曳道:「諸位大人,可反對嗎?」
端華道:「你交給兩宮太后吧,如果她們敢接的話。」
蘇曳拿起折子道:「好,我去見太后。」
蘇曳離開了之后,綿愉忍不住道:「難怪這兩個月來,他靜靜無聲,竟然憋了這么一個天大的招兒。」
端華道:「這天大的事情,他都敢捅,我們這靠近了都害怕粉身碎骨。」
兩宮天后聽說蘇曳要來正式遞折子,聽說是新政方面的。
頓時長長松了一口氣,整個天下臣民都在渴望著朝廷有新政舉措。
否則,這個垂簾聽政都那么名不正言不順。
大家都默認,這個新政是要先出于蘇曳之手。
新官上任三把火,大家都等蘇曳出手,結果整整兩個多月,沒有半點動靜。
兩宮太后又不好去催。
現在,他終于要交出新政折子了。
見到蘇曳進來,慈禧太后難得開了一次玩笑道:「蘇曳,你終于拿出來了,我們姐妹倆都都等得焦急了。」
「新朝新氣象,馬上就要改年號了,這個新政要足夠振奮人心啊。」
接著,安德海接過蘇曳的奏折,遞給兩宮太后。
慈禧太后先交給慈安太后,慈安擺手道:「你先看吧。」
慈禧打開一看,冷艷的面孔瞬間煞白。
抬起美眸,望向了蘇曳。
因為奏章上前面幾個字就寫得清清楚楚。
「裁撤八旗軍,新建帝國中央陸軍。」
這,這是動搖國本,天翻地覆之事啊!
注:一萬兩千多字送上,恩公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