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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反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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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反噬  重新回到抗日紀念碑,陳沉帶領從果敢逃出的三人與接應組完成了匯合。

  這一次的行動很順利,魏家不僅僅是被斬首,從某種程度上,甚至可以說是直接被碾成粉了。

  魏家主要話事人死絕,全家只剩下了完全沒辦法掌控全局的魏榕、以及還沒成年的兒子魏清濤。

  亨利酒店被燒成灰燼,整個亨利集團受到重創,那些魏家賴以生存的賭客必然會離他們而去,再也不能提供新鮮的血液。

更重要的是,他們的軍權,也被事實上剝奪了――直接被打沒了、打散了  這三個條件中,一個家族只要沾了一個,那都是重大打擊,而魏家直接集齊了3個,完全可以說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這對彭德仁、對東風兵團來說都是個好消息,因為這意味著短時間內,來自“政變軍”的報復不可能組織得起來了。

  但,如果精確到“東風兵團”本身,這又不是一個純粹的“好消息”。

  因為,果敢的局勢真的是被徹底攪亂了,并且在深度參與之后,東風兵團想要脫身,已經變得越來越困難。

  想到這里,陳沉嘆了口氣,開口說道:

  “這世上的事情真的是,跟雪崩一樣滾滾而下啊.”

  “本來只是想找白所成報個仇,結果現在,魏家先死了。”

  “你說這有什么道理可講?”

  “魏超仁估計到死都想不明白,事情到底是怎么找上他的”

  “不管怎么樣,現在我們給果敢制造的麻煩真的已經到了頂層級別了,接下來的一段時間,估計所有人都會嘗試去找出我們這個‘真兇’。”

  “而他們見過我們的打法,見過我們的派拉蒙掠奪者,我估計,我們的身份,應該是瞞不了多久的。”

  “會很麻煩,四大家族的每一個人都蒙受了損失,我們會面臨無窮無盡的報復.”

  “那怎么辦?”

  白狗下意識地問道:

  “如果我們重新做一次利益分配,把魏家的利益分給其他人呢?大家都受損,變成大家都獲利,問題能解決嗎?”

  “我們為什么要讓他們獲利?”

  陳沉還沒來得及回答,一旁的鮑啟便開口反問:

  “全干掉不就完了?我們可以給他們一個選擇啊,要么拿著手里的東西離場,要么就什么都留不下,這不是很合理嗎?”

  “只要是有理智的人,都會選擇前者吧?”

  “.但這么做的前提是你真的能把他們全干掉好嗎!”

  白狗有些抓狂地揮了揮手,繼續說道:

  “我不理解啊,我真的不理解啊,為什么我們解決問題的方式永遠都那么簡單粗暴,我們就不能學學那些大老板,跟他們一樣玩玩心眼嗎?”

  “.團長的心眼都用在怎么把人燒成灰上了。”

  李幫悠悠說道。

  “對啊。”

  石大凱贊同點頭,隨后繼續補充:

  “而且,我們的方法真的很有效,至少目前為止很有效。”

  “當然,我不是說我們真的要馬上把四大家族剩下的人全干掉,我的意思是,這至少是一條可以選擇的方案.”

  “算了,暫時還是不要討論這么激進的方案吧。”

  陳沉制止了幾人的討論,隨后繼續說道:

  “先看彭德仁那邊談得怎么樣,如果他能順利地說服白所成把明學昌交出來,那么我們就能一次性解決兩個麻煩。”

  “報了明學昌的仇,同時,也能洗清強加在我們身上的罪名。”

  “后者還是很重要的,我們的身份早晚會暴露,我們身上不能有任何屬于其他勢力的印記,也不能有任何可能被攻擊的黑歷史.”

  “我懂。”

  白狗立刻點頭。

  在他看來,這實在是太合理不過了。

  廢話,你一個北邊來的白手套,被別人說成是果敢動亂的源頭、說成是背叛彭家被老緬利用的黑手套,能接受就有鬼了。

  什么“不能有印記”,說得那么玄乎,其實本質上不還是怕引起不必要的糾紛,影響你們后續在緬北的活動嘛.

  看著他一副老神在在的表情,陳沉不由氣結。

  你又懂了,全他媽讓你懂完了。

  我壓根啥也沒干啊,你怎么就非要把這身綠衣服往我身上披呢?

  不只是白狗,其他人也是一樣。

  你說我真有這衣服也就算了,但問題是,衣服真不是我的啊!

  陳沉嘆了口氣,沉默幾秒鐘后,再次開口說道:

  “彭德仁那邊的談判還要進行一段時間,這段時間,我們不能閑著。”

  “魏超仁、魏懷仁死了,但魏榕、魏清濤還沒死。”

  “這兩個人.是非常現實的麻煩。”

  陳沉眉頭緊鎖,實際上,按照他的想法,他是打算要把魏超仁的這一雙兒女直接干掉的。

  因為在他的記憶里,后續十幾年,魏榕和魏清濤掌握了大量魏家的資產,建立了龐大的賭博、電詐產業鏈,犯下的罪行不能說案牘累累,應該說是罄竹難書。

  哪怕不提這一方面,這兩人能做到他前世的那種高度,就說明他們真的不是有些人眼中的“公子公主”,而是能力極強,能獨當一面的狠人。

  這樣的人留著的話,對自己的威脅太大了。

  斬草除根,是理所當然的選擇。

  可問題是,在現在這個時間點,這兩人的年紀都太小了。

  魏榕剛剛滿24歲,還沒有正式接手家中的產業,而魏清濤則剛滿13歲,甚至可以說都還沒懂事。

  你很難用未發生的罪行去制裁一個人,要不然,那不成了銀翼殺手了嗎?

  因此,毫無疑問的,現在的情況,成為了一個經典的困境。

  替天行道時,魔頭的家人需要一起賠命嗎?

  父母貪污,女兒應該同等受罰嗎?

  從法理上來說,這個問題的答案一定是否定的,畢竟法律是有邊界的,一旦涉及株連,社會秩序就會迅速失控。

  可無論是從道德上、還是從利益上,受害者又都會對這個問題給出肯定的答案,因為他們知道,只有徹底消除“不穩定因素”,自己的安全才能得到最切實的保障.

  看著陳沉的表情,石大凱也猜到了他心里的想法。

  猶豫幾秒鐘后,他開口說道:

  “要不,讓彭德仁來處理?”

  “他能處理個錘子。”

  陳沉不屑地搖了搖頭,回答道:

  “他要是能處理的話,彭家聲就不會那么輕易地被趕出果敢了。”

  “投票吧,支持全部干掉的舉手,支持放過的別動。”

  不得不說,這是一次沉重的抉擇,哪怕是不完全了解情況的其他五人,也是在猶豫了小半分鐘之后,才逐個表了態。

  而總共舉起的手,有足足5只。

  首先開口的是李幫。

  “我跟邊防營的仇是必須報的,魏家最好死絕。”

  陳沉微微點頭,合理。

  跟其他人不一樣,李幫跟魏家的邊防營是有正兒八經的直接性的血仇的,只要有可能,他必定要干掉魏家全家,這是非常樸素的血親復仇理論。

  放在其他地方不一定合適,但放在緬北,你真挑不出一點錯來。

  緊接著表態的是石大凱:

  “我得活著,有可能讓我陷入危險的因素,我都想干掉。”

  也合理,而且符合他的性格。

  在他看來,魏家人是什么東西?

  不認識,沒感情,只要自己能活著,她死就死了,不會造成他任何的情緒波動。

  陳沉再次點頭,目光看向了林河。

  后者頓了一頓,猶豫著開口說道:

  “如果她可以不死的話那我豈不是也可以為所欲為,然后把東西留給我的兒子女兒?”

  又是一個無法反駁的理由。

  看來這小子是把自己跟他說的“沖破天花板”的理論記在心里了,他真的不打算搞什么請客吃飯、作詩畫畫的文人主義了,而是要徹底炸飛這塊天花板。

  也合理。

  下一個,是鮑啟。

  而他就理性得多了。

  “魏榕不得不死,我們不殺她,別人也會殺。”

  “我們殺得快,沒有痛苦。”

  有道理。

  陳沉發現自己確實忽略了一個問題,那就是,魏榕的死,其實對緬北的所有其他勢力來說,都算是一件好事.

  “你呢?”

  陳沉最后看向了白狗。

  “我?我覺得這些黑惡勢力余毒都要被鏟除干凈!”

  白狗一本正經地說道。

  陳沉無言以對。

  最終,他同樣舉起了手,開口說道:

  “魏榕該死還是得死,魏清濤的話,美國電影里都不讓殺未成年小孩,我們也別當惡人了。”

  “讓他自生自滅吧,同意嗎?”

  “同意!”

  所有人一齊回答,陳沉長出一口氣,隨后下令道:

  “走吧,先回紅巖。”

  “這件事情就不需要我們立刻動手了,魏家已經散了,只要魏榕出現在老街,總有機會能逮住她。”

  “接下來,我們就安靜地等著吧。”

  “什么時候明學昌被交出來了,我們什么時候再考慮下一步計劃。”

  “就是不知道昂庭令能不能撐那么久三天了,他應該.還活著吧?”

  東風兵團的六人組很快又重新返回了紅巖,而當他們到達的時候,陳沉驚訝地發現,這個營地的人數甚至比他們第一次來的時候還要多了不少。

  穿著同盟軍綠色制服的士兵幾乎差不多得有兩百人左右,他們正在忙碌著搭建營地、恢復被炸毀的建筑。

  看到他們這輛武裝吉普接近時,站崗的哨兵立刻圍了上來,想要確認他們的身份,可還沒等他們開口,遠處便傳來了彭德仁的呼喊聲。

  “陳長官!陳長官!”

  他快步向陳沉六人跑來,一邊跑著,還一邊不斷地揮舞著手臂。

  可以說,他整個人的“熱情狀態”,實在是已經是真實到不能再真實了。

  哨兵也不是不知好歹地角色,看到彭德仁的反應,他們也都猜出了來的人不是小角色,于是便立刻敬禮放行,讓吉普車開進了營地里。

  彭德仁親自指揮開車的林河停車,后者生疏的車技險些把他撞了一跟頭,不過他卻絲毫不以為意,而是立刻幫陳沉打開了車門,開口說道:

  “陳長官,你們干的.你們干的實在是太漂亮了!”

  “亨利酒店燒沒了,魏超仁死了,現在整個果敢都已經亂了起來!”

  “我剛剛跟白所成那邊通了電話,在場的還有紐欽、索敏吳。”

  “他們已經接受了我們的條件,明學昌死定了!”

  “最遲兩天之內,明學昌就會站出來承認謀殺罪行,到時候,他們會把明學昌直接交到我們手里,至于你們怎么處置全聽陳長官的!”

  “那么快?!”

  聽完彭德仁的匯報,陳沉有些驚訝地問道。

  他還以為白家做出這個決定至少還需要個一到兩天的時間,但現在看起來,他們的反應很快嘛。

  “是的,就是這么快!”

  “他們已經不能再等了,魏家的覆滅、亨利酒店的火災對果敢局勢的沖擊太大,這時候任何一點不穩定因素都可能造成巨大的問題,所以.”

  “總之,我們的事情快要結束了。”

  “那就好。”

  陳沉沒有暴露自己這邊的真實目的,而是開口說道:

  “魏超仁、魏懷仁都已經死了,但魏家的血脈還沒斷。”

  “包括魏榕、魏清濤在內的魏家人還活著,我們也許.”

  “魏榕已經死了。”

  “????什么時候的事情?!”

  陳沉徹底驚了。

  合著自己開了一整場zz思想建設會議,好不容易得出了結論、達成了一致,你轉頭就告訴我,我白開了?!

  到底是誰動作那么快?

  “我是兩個小時之前收到的消息,大概是凌晨4點左右,魏家的別墅受到了沖擊。”

  “首先嘩變的是魏家的親兵,他們搶空了魏家值錢的東西,但沒有傷人。”

  “然后,一幫賭徒闖進了別墅――大概他們是想‘拿回屬于他們的東西’,但問題是,他們已經沒有什么東西可以拿了。”

  “所以,他們就把魏家人殺了,把魏榕和其他幾個人給”

  “明白了。”

  陳沉打斷了彭德仁的敘述。

  這一刻,他覺得魏家的結局,充滿了一種“極度合理”的荒誕感。

  合理是因為,家族受到毀滅性打擊之后,樹倒猢猻散、落井下石才是常態。

  荒誕是因為,那些魏家人施加在其他人身上的罪惡,居然又反過來扣在了他們的頭上。

  大概緬北這地方,每一個惡人的最終結局,都是被輸出的罪惡反噬吧?

  只能說一句活該。

  當然,還有一句是“可惜”。

  可惜動手的不是李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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