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桉子?桉子?”唐植桐才走了沒幾步,就聽到了唐鋼有些驚慌的高喊聲。
“大哥,沒事,我打到一只兔子!”唐植桐趕緊喊著回話。
一會的工夫,唐鋼出現在唐植桐的視野里,一路小跑過來。
“大哥,沒事,看到只兔子,一槍就給撂倒了。”唐植桐內心有些愧疚,但面上卻喜氣洋洋。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嚇死我了。”唐鋼走過來看到弟弟沒事,終于放下心來,并沒有責怪唐植桐,而是伸手接過他手里的枯樹枝,拽著往對子房趕。
跟在唐植桐屁股后面的那只獵狗看到唐鋼后,非常不淡定,又是搖尾巴,又是圍著唐鋼轉,嗚嗚的小聲叫著,仿佛要告訴主人自己剛才看到的那不可思議的一幕一般。
“怎么了?”狗子不會說話,唐鋼只看到了獵狗的興奮,也猜不出它想表達什么。
“跟你邀功呢,這只兔子是獵狗發現的。”唐植桐知道獵狗看到了自己的騷操作,但也知道獵狗不會說話,為了掩飾獵狗的興奮,直接往獵狗身上扣了一口鍋,有功勞的鍋。
“行了,知道了,一會把內臟給你。”唐鋼點點頭,對獵狗許諾道。
獵狗對此并不是很滿意,朝唐植桐“汪汪”了好幾句:雖然我不是人,但你是真的狗!
唐植桐對此很淡定,微笑著跟獵狗道謝:“謝謝祝福,我以后的工作生活一定會很旺。”
“你還會做菜?”唐鋼將缺了腦瓜的兔子扒皮、開膛破肚,把內臟都給陪唐植桐砍柴的獵狗吃,另一只就眼巴巴的那么瞅著,哈喇子都快流地上了。
唐植桐抱了些木柴進屋,扔在灶臺旁,把鍋刷了一下,倒上水,才準備生火。
“廚子不一定有證書,但有這個二級證書肯定能做個八級廚子。”唐植桐給唐鋼解釋道。
“二級證書?當廚子還要有證書嗎?”唐鋼對此很不解,很明顯,四九城的技能證書制度還沒有推行到邊陲小鎮。
唐植桐琢磨好燒烤架子的樣式,趁唐鋼還沒回來,從空間里薅出燒烤架所需要的材料,比如去年在工地上收集的樹枝、藤蔓。
獵狗甩甩頭,打了個響鼻,不再搭理唐植桐,跟在唐鋼屁股后面跑了。
趕了兩天的山路,唐植桐身子挺乏的,待唐鋼走遠后,他也懶得動彈了,直接將砍了一半的樹枝換成了一些大小合適的斷枝,這一操作又讓獵狗歪起了頭。
果不其然,正如唐鋼所說,松明子立馬就被點燃,而且火勢還不小,并伴隨著輕微的爆鳴聲。
“好嘞,您就擎好吧!”唐植桐在回復里下意識的帶出了京片子。
唐植桐劃著一根火柴,嘗試引燃一小片松明子。
倆人回到對子房,唐鋼負責收拾兔子,唐植桐操起斧頭砍柴。
“大哥,今天晚上我來做菜吧,給你露兩手。”唐植桐邊砍邊對唐鋼說道。
“伱是大廚,怎么做你說了算。”唐鋼自然沒有意見,背著家伙,帶了一只獵狗,往河邊去了。
“行,咱今晚燉雞、烤兔子。”唐植桐爽利的答應下來。
往灶里塞了幾根木頭,唐植桐起身來到屋外,準備搭個架子烤兔子。
“我可是一個有著二級廚師技能證書的半吊廚子。”唐植桐言語中帶上了一絲絲炫耀。
“好家伙,你還真是多才多藝!那今晚就看你的了。”唐鋼吃驚的夸獎道。
無論大家伙,還是小動物,都是需要喝水的,這邊有河,又是傍晚,正是野獸飲水的高峰期,帶槍是非常有必要的安全保障措施。
“桉子,你一會把火生起來,燒上一鍋水,我先去河邊把兔子沖沖,一會回來拔雞毛。”唐鋼三下五除二把兔子把干凈,對子房的工具有限,他打算直接去河邊沖洗。
唐植桐則在后面嘿嘿直樂。
野外嘛,燒烤架子是一次性的,能用就行。
樹枝、藤蔓這些東西都不起眼,但關鍵時候還是能用到的。
唐植桐將藤蔓泡進水桶里備用,估摸好距離、高度,用斧頭在地上砍出幾個用來埋燒烤支架的坑。
“這是要搭架子?”唐鋼清洗完兔子回來,看到唐植桐撅著屁股,問道。
“對,有架子就不用手拿著烤,拿著挺累的。”唐植桐抬頭笑笑,回答道。
“我和你一塊弄。”唐鋼將兔子掛在樹上,拿起唐植桐準備好的樹枝下場幫忙。
樹枝下方卡在坑里,上方交叉的地方用藤蔓綁起來,一個簡易的三腳架就做成了,做好兩個,再把串有兔子的樹枝擔在上面,偶爾翻動一下、撒點調料就行了,完美!
搭好架子后,唐植桐洗干凈手去腌兔子,并將其串在樹枝上,唐鋼則進屋就給剔出來的雞肉做皮膚角質層護理。
由于兔肉的脂肪少的可憐,唐植桐在腌制兔子的時候,用刀在上面劃了幾道,并偷偷涂上了一層薄薄的料油。
“大哥,不用那么仔細,直接把雞皮揪下來喂狗唄。”唐植桐把兔子串好放在架子上,看著正在給雞腿拔絨毛的唐鋼,說道。
“也行。我干不來這細致活。”唐鋼順勢放棄了拔毛的工作,隨之將雞肉放在碗里,進屋將鐵鍋端了出來,倒掉污水。
“你在這看著點,我去刷刷鍋,再打桶水來。”唐鋼單手拎住鍋耳,另一只手拎桶,朝唐植桐吩咐道。
“我跟你一起去吧。”唐植桐看了眼手表,又看了看天,雖然才下午五點來鐘,但山林里黑的快,已經看不到日頭了。
“不用,我快走兩步。你在這看著肉,別被老鼠、黃大仙偷走了。”唐鋼搖頭拒絕,喚上獵狗快步往河邊走去。
另一只獵狗歪頭看著唐植桐,仿佛在等待看變戲法一般。
戲法還是有的,比如一會燒烤、燉雞所用的調料。
唐植桐從空間里薅出一張報紙,撕成方塊,然后不斷地往外薅各種調味品,并用方塊紙一一包起來。
見得多了,獵狗也淡定了許多,只是歪頭看著,并沒有送上“汪汪”的祝福。
唐植桐抽完一顆煙后,唐鋼才一手拎鐵鍋,一手拎水桶回來。
接下來就是唐植桐的個人表演時間。
先把水燒上,然后給雞去皮,像是雞胸雞腿等部位,雞皮好剝,雞翅上的難度大一些。
唐植桐沒有強求全部去掉,直接捏著翅尖,在火舌上停留個兩三秒鐘,細絨毛就沒了。
條件有限,也沒個案板啥的,唐植桐直接將雞肉墊在木材上,用斧子剁成小塊,然后沖洗一下,入鍋。
保險起見,唐植桐借用包袱作掩護,將剛才準備好的調料掏了出來,一同掏出的還有路上薅進空間的一把榛蘑。
屋里光線昏暗,唐鋼進屋后只看到唐植桐正在往鍋里撒調料。
“你還隨身帶著調料?”唐鋼聞到香味,忍不住抽動鼻子,問道。
“哈哈,作為一個半吊廚子,帶點調料很合理吧?”唐植桐風趣的回道。
“合理,太合理了,今晚我有口福了。”唐鋼一丁點都沒懷疑,把屋外的獵狗給急的直嚶嚶。
“嘿嘿,不好吃別怪我糟蹋肉就行。”唐植桐下好調料,轉身拿著榛蘑去門外去根。
“香味都出來了,怎么會糟蹋肉?這榛蘑是你采的?”唐鋼吞咽了兩下口水,站在對子房門口看著唐植桐去根、沖洗,然后拿回屋扔鍋里,蓋上鍋蓋。
“嗯,砍柴的時候看到的,順手就薅回來了。”唐植桐一邊扯謊,一邊調整好火候,拍拍手出門,準備收拾兔子。
“你對吃的很在行啊,你準備烤兔子吧,我都快等不及了。”唐鋼又深嗅了兩下,才戀戀不舍的從屋里出來,打算做火把。
“好嘞!”唐植桐回應一聲,麻溜的生火,干松枝自帶松油,在松油的加持下,很快便旺了起來。
唐植桐一邊烤著兔子,一邊看唐鋼做火把。
借著篝火的光,唐鋼先是找出兩根粗細、長短合適的干松枝,然后用斧子從粗的那一頭開始,小心的劈出十字花。
隨后,唐鋼將松明子砍成長條狀,找了幾條大小合適的塞進十字花,并且盡量往深了塞,如此反復幾次,十字花被撐成了十字路口。
做好后,唐鋼將十字花的那頭放在篝火上方引燃,然后斜插在對子房的墻縫里。
“這火還挺旺。”唐植桐看到火把將滿面前五六米范圍都照的一清二楚,張口夸贊道。
“第一天就想找來著,一路上也沒看到,否則就能給你省點蠟燭了。”唐鋼一邊收拾著第二根火把,一邊說道。
“一根蠟燭倒沒幾個錢,主要是這個比蠟燭亮堂多了。”唐植桐給兔子翻了個面,省的兩個面覺得雨露不均打起來影響口感。
唐鋼看了堂弟一眼,心里想的是堂弟有錢不會過日子,嘴上說的卻是:“的確比蠟燭亮堂,林場職工在工作的時候碰到松明子都是立馬拉回去分了,整個火把晚上當蠟燭用,而且一分錢不用花。”
“還是林場好,放四九城,這種燒的木柴都需要用錢買。”唐植桐指指眼前的篝火后,立馬把空間盤了一圈,來的這一路上還真薅了兩棵枯樹,估計也能用來做火把,回頭有機會掏出來整點玩。
“但你們定量有保障啊。”唐鋼做好第二根火把,豎在對子房墻根,沒有點上,走回來蹲坐在唐植桐身邊。
“嘿,肯定比這邊好一點,但副食快沒了。大哥,說實話,這邊的定量是不是少了很多?”唐植桐先是搖頭回答了唐鋼的問題,又冷不丁的問道。
“唉,有這么明顯嗎?糧食還湊合,副食也快沒了。”唐鋼沉吟了一會,最終還是嘆了口氣,吐露了實情。
“看出來了,上一回進山半天就能打到狍子,這回進山兩天了,只有幾只野雞、幾只松鼠。要不是困難到一定程度,公社也不會組織人上山打松塔。”唐植桐掏出煙盒,里面正好剩下兩顆,遞給唐鋼一顆煙,自己一顆,然后將煙盒扔進火堆里。
“嘿,我就琢摸著瞞不住你。”唐鋼從篝火堆里拾起一根木柴,湊到嘴邊點上煙,又扔了回去。
“這不和尚頭上的虱子,明擺的嘛。”唐植桐搖頭,這場災難是大范圍的,只是各地受影響的程度不同罷了。
“其實林場還好,至少比附近的山民要好。”唐鋼抬頭望天,吐出一口煙,說道。
“且往好了看吧。大哥還記得那個漁村吧?如果真困難,可以去碰碰運氣。”唐植桐提醒道,雖然空間里有物資,但沒有一個合適的理由往外掏,至少目前來說,還得再等等。
“嗯,也是個辦法,你是不是早就看到這一天了?”雖然唐鋼早就感覺到糧食緊張,但作為旱澇保收的林場職工,他壓根就沒想到緊缺會這么嚴重的波及到自己。
“我哪能看那么遠?碰巧而已。”唐植桐搖頭,這個他是不會在唐鋼面前承認的。
“樸大成,你還記得吧?”唐剛沒有再追問,卻提起了上次介紹給堂弟的同事。
“嗯,上次還麻煩他搞了點大麥茶。”唐植桐點頭,大麥茶至今還躺在空間里呢。
“他對你印象很好,提起你就贊不絕口。之前跟你說他能從對面搞到糧食,現在對面漲價了,而且只收硬貨,不要咱這邊的錢。”唐鋼仍然記得堂弟為了一點大麥茶又是給煙又是給錢,當時他存了給堂弟牽線搭橋的目的,煙火情是留下了,但現在四九城供應也少了,這邊糧食還不好買了,他覺得這是有必要跟堂弟通個氣。
“謝謝大哥提醒,這次來我也沒想著搞糧食。要搞也得等冬天,到時候江面結冰,肯定有不少人做這個,也不一定非要找樸大成。”唐植桐笑笑,給唐鋼道謝,對他來說找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交易需要硬貨這個信息。
“這兔子行了吧?”看弟弟心里有數,唐鋼就沒再說什么,眼瞅著烤架上的兔子顏色變得焦黃,他已經迫不及待的想嘗嘗弟弟手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