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言初從他的話中聽出來,
意思就是這地方比較高檔,需要先走一下流程,聽聽歌,看看跳舞,
原來不是電視劇上演的都是假的,而是自己來的地方有點高端,
這相當于路邊發廊跟所謂高級會所的區別。
三人輕車熟路找了一處位置坐,
此時大廳之內有一個看著像教書先生一樣的中年人正在說書,
一身白衣,長相…平凡,
勾欄之中不光是有歌舞,
還有一些戲曲,評書,增加多樣性。
李言初掃了一眼,
這春香樓里的女子質量倒是不錯,
年輕貌美,細腰長腿,身上的脂粉氣并不重,
有幾個甚至都透著一種大家閨秀般的文雅氣質。
這地方看起來倒是挺會捕捉人心,
出來玩的,就希望這里的女子看著越正經,越像良家越好。
春香樓有一處小院,名為紫竹院,
此時被祁城之中的富商,賈老爺給包了下來,
在搞一個什么以文會友,
與會之人都是些讀書人,
鶯鶯燕燕的侍女在其中穿梭,衣衫清涼,笑顏如花。
其實這賈老爺并不是什么讀書人,只能說是附庸風雅,
家中有滿屋子的書都是些什么燈草和尚,金瓶梅之類,
上面還有精美的插畫,
只是許多外皮上都包著圣人文章,四書五經。
但是賈老爺有一個特點,
就是…有錢,
每年都會在祁城搞個以文會友,邀請城中一些讀書人來這里,
每個人身邊都有妙齡女子侍奉。
驀然!
偌大一個紫竹院內,變得靜悄悄的,并沒有任何聲息,
不論是那些讀書人還是紫竹院中的婢女,
此時都無力的倒在地上,瞪大了眼睛,一臉震驚的看著那個賈老爺!
賈老爺是一個大肚翩翩的中年人,
造成這一切的就是方才這賈老爺吹了一口氣而已,
而此時,
這賈老爺身上的一張人皮忽然破裂,脫落了下來,
這不是普通的面皮破裂,而是像蛇蛻皮一樣,
有一個人從賈老爺這張皮里鉆了出來,
這是一個長相普通的青年男人,
臉上沒有任何特色,
扔進人群之根本都不會有人發現的那種長相,
而此時,他身邊一個女子正一臉驚慌的看著他,
這女子乃是紫竹院中的花魁,名叫珠珠,
生的是珠圓玉潤,身材豐腴,
有不少文人雅士,富商豪紳都是為了為了這花魁沉甸甸的胸,脯來的,
此時,她穿著一件淡綠色的抹胸,身上披著一件輕衫,
剛才跌落在地,幾乎呼,之欲出,
而也正是因為珠珠剛才不小心扯下了賈老爺一塊人皮,
這才讓賈老爺眼神大變,
這是珠珠從未見過的一種陰冷神色。
隨即這賈老爺吐出一口氣,便造成了如今的情景,
“你這身皮,肉,我很是喜歡,一會兒我第一個便先將你給剝下來,
不然剝的多了,難免有些粗心,萬一剝壞了,那就太可惜了!”
賈老爺笑著說道,
看著珠珠的眼神仿佛像一只待宰的羔羊,
珠珠這時手腳冰涼,如墜冰窖,
她說不出話來,
兩行清淚,順著白嫩臉蛋流了下來,
她沒有想到這個人傻錢多的賈老爺,此時竟然忽然蛻皮變成了一個陌生男人,
而且還要將自己的皮給剝下來!
這個長相平凡的青年,手中閃過一道寒光,
是一柄鋒利的剝皮刀!
他手指輕輕撫過刀鋒,柔聲道:“你放心,我會很溫柔的。”
他蹲下身,一只手輕輕拂過珠珠白嫩的臉蛋,
眼中閃過一絲殘忍偏執的神色。
對他來說,這珠珠陪在他身邊最好的樣子,就是…只有一張皮,
到時候他一定會將這皮子貼身帶好。
驀然!
紫竹院大門轟然破碎!
這里用的木頭極為厚實堅硬,可此時卻瞬間化作了粉末。
這長相平凡的青年猛地抬頭看向門口,
發現門口站著一個豐神俊逸的年輕道人,腰間懸佩著古樸長刀,面容冷峻。
身邊還有三個年輕人,
都是一身酒意,眼神不善的看著自己。
李言初順著那股氣息來到這處,
沒想到竟然見到這一幕,
若再晚來片刻,恐怕這院子里的人不知有幾張人皮要被剝下!
一念至此,李言初眼中殺氣浮現,
整個紫竹院溫度都降低了許多。
陳慶皺著眉頭怒罵道:“這是什么地方…竟敢跑到這里來撒野!”
衛衡也是擰著那雙濃眉罵道:“沒錯!采花賊都知道采花不折,你倒好,什么玩意兒!”
那個腰間掛著豹皮囊的青年,倒是沒有說話,只是眼神也十分兇狠。
李言初轉頭看了他們一眼,
這是…重點嗎?
這假扮成賈老爺的男子名叫趙四,是一名魔道修士,
其實他原本不叫這個名字,他本名叫做趙日天,
只是行走江湖之時,總是莫名的遇到兇險,
每當報出名號的時候,心中便會生出預警,
可以說是命途多舛,一步三劫,
后來經過算命高人指點,賤命好養活,
趙日天恍然大悟,這才換了一個名字,
果然,自此之后,風平浪靜,一直茍活到了現在,
并且如愿以償的加入了神秘古老的白蓮教,
光榮的成為了一名白蓮教的外門執事。
只是白蓮教因為太過古老,門下弟子并不多,趙四一入教就是執事,
直到如今,也沒有發現有誰需要被自己管理…
反倒是自己頭頂上有不少大佬。
這一次,他就奉命潛伏在祁城,
據說教中有幾尊大佬要秘密行事,
不過他只知道要行事,但具體什么秘密,他這個級別并不清楚…
此時,他感受到這幾個年輕人身上那強大的氣息,不由得愣住,
武道氣血,還有冰冷的劍氣!
一瞬間,趙四就做出了判斷,自己不是這幾個年輕人的對手,
這么多年行走江湖,不掉胳膊掉腿,
不光是改一個名字就能解決的,
趙四還練就了一雙火眼金睛,
哪個人招惹不了…他還是能夠分辨的。
一瞬間,趙四就做出了判斷,他一把提起了珠珠,
閃爍著寒光,鋒利無比的剝皮刀直接橫在了她脖子上面,
“別過來!”
“再過來,我割了她的脖子!”
趙四從加入白蓮教之后,成為了外門執事,
雖然不知道什么時候手底下會有外門弟子,
可是趙四還是被賜予了一門異術。
一口濃煙吐出,瞬間使人手腳酸軟,說不出話,四肢無力,
而他此時挾持人質,只不過是為了多一點保障而已,
不得不說,趙四做事情的確是十分穩健,
不論是可以真氣外放的二流武夫陳慶,
還是掌握著一口紅珠的段飛,都不是趙四能夠對付的,
更不用說大理寺天驕衛衡,可是連千年樹妖都能掰掰腕子,
不論趙四挑上任何一個人,都是必死的結局。
只是如今趙四毫無底線的挾持人質,
倒是讓這幾個除魔衛道的年輕人有些頭疼。
趙四是老江湖了,他看出了幾人臉上的忌憚,
心中剛松了口氣,
接下來,只要施展白蓮教傳授的秘術,
不管那濃煙能不能迷住這幾人,
先離開此地再說,
到時候換上一身人,皮,混入人群之中,
天高任鳥飛!
珠珠被刀鋒橫在脖子上,不禁的雞皮疙瘩突起,
刀鋒似乎下一刻就可以割破她的喉嚨!
趙四提起一口濃煙,含在口中準備噴出,
沒想到那長的最帥,氣息最像凡人的年輕道士輕輕抬手,
他便感覺渾身動彈不得,身上的力量被禁錮住,
想要動一根手指也是不能!
陳慶衛衡幾人對此有些贊嘆,卻不驚訝,
畢竟出手的是李道長…
陳慶罵罵咧咧道:“你虎啊!知道這是誰嗎?三境的陽神高人!還敢動刀,我看你的腦袋是讓驢踢了!”
幾個年輕人罵罵咧咧的走過來,
趙四聞言心中一沉,
三境的陽神!
這種高人跑勾欄里來做什么?
專門為了抓自己?
我操…我現在混的這么牛逼了!
他的心中一愣,有種中獎的感覺,
接著便復雜了起來,
只是當眾人走近的時候,趙四那口濃煙含在口中,張大了嘴,
看著倒是有些玄妙,
李言初看了之后,有些懷念,想起了前世吞云吐霧的日子,
說起來…好久也沒有抽煙了。
李言初揮手,一道法力震蕩,
整個紫竹院之內的人瞬間清醒了起來。
對他來說,破解這趙四的手段,根本不用動用法術,
一道法力過去,什么都解決了。
眾人如釋重負紛紛起身,
胸,前沉甸甸的,抹胸拉的很低的珠珠驚喜的站了起來,
先前她只是聽著有人在說話,沒有看清長什么樣,
此時看到一行年輕人之后,目光落在李言初的臉上,
“好俊俏的道人!”
珠珠心中不由得感慨道。
只是看到張開嘴,口中含著一口煙,手里還拎著鋒利剝皮刀的趙四,
珠珠忍不住又驚呼一聲,向后退去,
本來趙四只是長相普通,可看過那么帥的,
再看此時這個男的,丑的直接不能接受!
春香樓,
墻角,
一伙兇神惡煞,殺氣騰騰的年輕人圍住了趙四,
李言初隨手一指,解開了趙四的定身術,
趙四口中那口濃煙不受控制的就要噴出去,
李言初直接抬手捂住了他的嘴,
趙四眼耳口鼻之中,頓時有濃煙散了出去,
這濃煙不算什么了不得的法術,
陳慶沒有學過法術,可憑借一身陽剛血氣都可以抵御,
只是此時,趙四的臉色卻極為難看,畢竟剛才真的是七竅生煙!
“你是什么人?”李言初問道。
趙四陪笑道:“小人趙四,學了點微末法術,不過是想來這里騙點銀子花,還請道爺高抬貴手。”
李言初冷笑,從懷中取出了那塊青銅令牌,
“我是通過這令牌找到你的,你還跟我說是想來這里騙人?”
趙四臉色大變,
他手中的是一塊木牌,木牌之上還有鐵牌,鐵牌之上才是銅牌,
這銅牌代表著一位內門長老,
傳說內門長老個個身份尊貴,有強大法力,殺人如麻,
只是看樣子…似乎這年輕道人殺了一個內門長老?
因為這么猶豫了一會,李言初皺了皺眉,
“打他!”
陳慶二話沒說,一腳踹了出去,
他體魄強大,是可以真氣外放的武夫,
這一腳踹出去,即便是控制了力量,依舊將趙四踹的像蝦米一樣,
趙四感覺腸子恐怕都要斷了,接著雨點般的拳頭就落了下來,
陳慶劈頭蓋臉的揍了趙四一頓,
只不過他雖然看著粗豪,實際上下手有數,
對于這種境界的武夫來說,
一拳要打斷你三根肋骨,絕不讓你斷兩根,
陳慶將揍成豬頭的趙四提溜起來,
此時的趙四,感覺渾身沒有一個地方不疼,
他不是什么硬骨頭,
當然,在這伙人面前,他也沒有什么硬的底氣,
很快,就把自己知道的事情交代了。
只是,
他知道的東西實在是少的可憐,
李言初聞言,嘴角不由得抽了一下,
這白蓮教不會一入門就是外門執事吧?
本來以為是個小勢力,沒想到竟然搞到了白蓮教的身上,
“也就是說,以后或許會有別的人通過這令牌聯系我?”
李言初心中道。
那樣的話也太…香了吧。
就在家里等著就行,
他嫌棄的看了一眼這個名叫趙四的男子,
你又不是亞洲舞王,還叫這個名字。
“你是我見過白蓮教中最弱的一個。”
李言初搖了搖頭。
趙四臉上一紅,只是他的心中也有些不以為然,
你比我能打,自然怎么說都行,
可殺了內門長老,也不代表你多么牛逼,
白蓮教中也有第三境界的陽神高人,
你再牛逼,能牛逼過我們教中的道衍真人?
道衍,
因為本身的戰績十分光輝,是一入教就被宣傳的神仙人物,
是作為偶像來宣傳的,
在這個神秘古老教派中,有一些說的出名頭的高手十分重要,
畢竟,傳承幾乎已經斷掉了…
李言初不知道這個小嘍啰心中在想什么,
“你若提供不了什么有用的信息,看見他那對沙包大拳頭了嗎?給你活活打死。”
李言初指了一下陳慶,
陳慶隨即臉上露出了兇光,
這兇光倒不是裝出來,
作為一名與妖魔廝殺的二流武夫,死在陳慶手下的那些為非作歹的魔道妖人也不少,
自有一股威勢。
趙四想了想,說道:“我是奉命潛伏在此,最近才接到消息,說教中高層要在此地秘密行事,其余的我實在是不知道!”
“對了,我曾無意中聽過教中殷長老提起峨眉山什么的…說教中在那邊已有安排。”
峨眉山…李言初本來沒當回事,只是他隨即腦海中便想起,
方青嵐不就是在峨眉山?
“還有嗎?”李言初說道。
趙四搖了搖頭,
“實在是沒有別的了,還希望道長高抬貴手,放我離去!”
李言初冷笑:“走是走不了了,把你給燒了吧。”
他是個講究人,既然對方說了,那就不能讓陳慶動手了。
趙四:“……”
李言初掌心中涌現出三昧真火,很快就將他燒成虛無,
消失的干干凈凈,沒有一絲痕跡。
三昧真火霸道至極,雖不比炫疾天火,但是也是世間難得火焰,
至剛至陽,
可以說是居家旅行,殺人越貨,毀尸滅跡的必備手段。
李言初等人準備離開,
正好遇到穿著一襲淡綠色抹胸的花魁珠珠,
此時花魁珠珠臉上浮現一抹極為難看的笑容,
李言初看了一眼,
心想,這紫竹院的花魁笑起來這么生硬?
只不過鑒于這花魁剛剛死里逃生,此時沒跑出去就算不錯了,
也不能要求人家笑的再好看些,
又沒花錢…
他們一行人離開紫竹院,
珠珠拍了拍高聳的胸口,臉上狐疑不已,
先前她想過來感激一下這位帥到極致的年輕道長,
沒想到就見到幾個人將那妖人堵在墻角,
不知說了什么,然后一把火就把那妖人給燒了!
珠珠腦海中瞬間腦補出一出同門相殘,殺人滅口的大劇!
方才見到李言初轉過頭來,腿都軟了,呼吸急促,
以為自己一定會被殺人滅口,
可沒想到對方竟然這么輕松離去。
李言初若知道她的想法,一定會覺著頭痛,
實際上,這也不怪珠珠,
主要是那大殿之內講評書的中年文士,故事講的太過引人入勝。
李言初他們一行路過大廳,正好見到說書的中年文士離開,
李言初隨意的看了一眼,正好與對方目光對視,
起初,李言初并沒有覺得什么不對,只是瞧著這中年文士有些奇怪,
他雙目中法光閃爍,看了過去,
卻發現對方身上閃爍著一層白光,
他大成的靈目術也看不透,
“誒?”
李言初輕咦一聲,
中年文士似乎有所察覺,立即施展類似縮地成寸的神通,直接掠了出去!
李言初皺了皺眉,
“你們先去,貧道隨后就來。”
留下一句話,便施展神行之術追了上去,
留下衛衡,陳慶三人一頭霧水。
李言初與那中年文士身形不斷的消失,然后再次出現,
快到讓人只是眼前一閃,都沒有覺著有什么不對的地方,
兩人一前一后,轉瞬之間就掠出數十里地。
中年文士接連施展術法,
可李言初依舊緊隨其后,
“道長為何追我?”
“你跑什么?”
說話的功夫,李言初又拉近了與這中年文士的距離,
他倒沒有看出對方身上有什么妖氣邪氣,只是覺得有些好奇,
如此修為的一個人,為何會在勾欄之地做一個說書先生?
李言初身上的清心玉佩亮起靈光,
這玉佩可以加持他的術法,
這次,李言初看清楚了這中年文士的氣息,
但讓他有些意外的是,這并不是一個邪修,而是一個一身浩然正氣之人,
“儒家弟子?”
李言初皺了皺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