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墨返回之山觀后,便把戒僧融入主殿的劍臺中,豚戶則是側殿。
空置的劍臺所剩不多,但戒僧、豚戶的道觀不出意外都將并入之山觀,應該能多出幾間殿宇。
之山觀燭光籠罩的范圍暴漲,道觀的面積也在不斷的擴張。
連帶著還有一項隱性的好處,范圍內的陽屬靈氣有著明顯的上升,部分草木已經滋生成靈材。
不過對李墨而言,聊勝于無。
大日劍冢蘊含的陽屬靈氣太過摻雜,他早已經習慣直接從尸山小世界獲取,畢竟小世界可是有著一條陽屬靈石礦脈。
豚戶的神像豬首人身,不斷進食就能孕育出豚豬,可惜家畜無法當作尸山住客。
它的忌諱是不得裸露傷口,一旦劍鬼的目標傷勢過重,便會逐漸異化成失智的豚豬。
戒僧化作的神像呈現白骨材質,共有五張面孔。
代表著佛門八戒:殺生、偷盜、淫欲、妄語、飲酒、蓄財、打扮、不食。
古代佛門的得道高僧都不一定恪守清規戒律,結果死后已經萬年的劍鬼卻依舊牢牢記住。
戒僧生前多半是日行百里的苦行僧,否則尸體不至于出現在八竿子打不著的天劍門。
李墨發現一點,戒僧的忌諱很適合與幻陣結合。
讓劍修破戒不難,當然,他指的不是淫欲,并非所有人都具備業灼道人的好胃口。
而是殺生,劍修的心性多少帶點瘋批,幻陣很容易便能激發他們的殺意。
授業道觀還有十日左右,李墨不敢浪費時間,立刻著手完善幻陣,把陣眼換成附著幻靈根的尸體。
連根拔起的白骨菩提樹也沒有浪費,都栽種在院落里。
有穩定的頭顱來源后,李墨愈發急切的想要伏地魔嬰晉升分神期,就看接下來的收獲了。
他自從入道以來,還是首次覺得自身手段的貧瘠。
日光法身不能外放,劍囊里的本命飛劍又不過是元嬰期。刺青獸也還未晉升為分神期。
似乎僅剩肉身強敵,以及還算唬人的曜日劍意。
實在不符合劍修的身份啊。
還好山魈在三日后及時突破瓶頸,尸山小世界翻江倒海。
其余刺青獸都站在高處,天空已經被刺鼻難聞的毒霧籠罩,綿綿酸雨覆蓋十幾座山頭。
“吼吼吼。”
山魈興奮的仰天長嘯,肋部畸變出大量手臂拍打著胸口。
幾頭詭獸嚇得瑟瑟發抖。
在尸山小世界,刺青獸無疑在食物鏈的最頂端,乃是草木修士眼中李墨的座下仙獸。
江河泛濫,一頭背部馱著島嶼的詭獸顯得極其不安,最后還是由合果賣力安撫才歸于平靜。
島嶼有簡陋的亭臺樓閣,如今正是草木修士的駐地。
由此可見,他們已經通過根莖寄生的方式,成功完成對詭獸的馴化,實力今非昔比。
“什么境界,根本看不懂?”
合果忍不住喃喃自語道,表情透露著難以言喻的驚愕。
以他曾經元嬰期的眼界,竟然都不敢直視,諸多草木修士甚至喪失直立起身子的力氣。
唯有張果依舊沒心沒肺的舉手歡呼。
合果想到某種可能,“不會是分神期吧,簡直…不可思議。”
本命靈獸晉升分神期,代表著李墨早已經踏足成仙第五境。
“才多久,才多少年歲啊,連千歲都沒有,真是仙人轉世,沒錯,必定是仙人轉世。”
合果言語間夾雜粗重的喘息聲,那些靈智簡單的草木修士,根本不知道其中意味著什么。
他倒吸口涼氣,神色無比狂熱。
合果不顧洶涌的波濤,像是個瘋子般大聲喊道:“成仙!我合果也要雞犬升天了!我果然沒有選錯,哈哈哈!!!”
他當初甘愿重修,不就是為搏一個潑天機緣。
本以為萬載才能看到實現的可能性,結果才幾百年過去,李墨已經踏足分神期的境地。
合果癲狂的以頭搶地,自身修為悄然間邁向結丹期的門徑。
直至靈力反噬,劇痛令他勉強恢復清醒,然后毫不遲疑的看向張果:“好師兄,師弟助你結丹。”
張果歪著腦袋,不懂合果在嘀咕什么。
“你就受著吧。”
張果撓著頭上稀疏的根須,強行被合果拉進閉關室。
草木修士皆是由靈材所化,使得他們的體質非常特殊,能把靈力轉換成藥力助漲同類修行。
甚至不會因此傷及到根基。
有部分草木修士受限于資質難以寸進,便會主動把藥力灌輸給后輩,幫助種族繁衍生息。
合果明白一個道理。
只要草木修士以張果為首,自己的位置便無比穩固,草木修士也不會出現什么內亂。
不斷增加草木修士的價值,才是重中之重。
如果合果率先突破結丹期,無疑會挑戰張果的地位,搞不好造成草木修士內部的分裂。
是萬萬不可的。
比起雞犬升天,晚些結丹算什么。
外界的風波也愈演愈烈。
“吼吼吼。”
山魈的腦袋觸及云層,一根根毛發直立,渾身血肉骨骼時刻處在不穩定的異化中。
除去燭龍外,其余刺青獸都選擇暫避鋒芒。
毒屬靈氣向著山魈席卷。
李墨見狀也推波助瀾,百年份的先天精元灌輸進山魈體內,同時關注著刺青獸的蛻變。
“咦,刺青獸成就分神期,身軀竟然會朝身外法身靠攏?”
刺青獸是本命靈獸,同樣也是大荒仙體的一部分,其實能算作李墨的器官之一。
那豈不是說,山魈可以當成偽法身看待?
李墨打量著山魈,確實有種自己突破分神期的錯覺。
“不對,真能從中受益。”
大癌彌天消化著山魈帶來的反補,靈紋數量徑直朝八十條而去,已經有直追靈根蟲的趨勢。
“呔!!!”
山魈用力一錘,渾身毛發四散開來。
名為惡毒的中乘劍意附著在毛發上,所過之處,草木皆是沾染枯黃,菌菇快速繁衍。
原本山魈并非惡毒劍意,在晉升分神期后,與毒屬生出關聯。
李墨反應及時,劍囊把毛發統統收入丹田。
瘟疫沒有擴散,菌菇中誕生數以萬計的草木修士,其外貌就像是腐爛殆盡的血肉尸骸。
李墨剛想喚出山魈,卻發現小家伙陷入頓悟的狀態。
山魈抽出白骨棒,在主峰山巔揮舞起來,凡間武學被糅合成整體,一招一式愈發玄妙。
并且它已經能靈活運用惡毒劍意。
拔掉毫毛一吹,就是密集的劍氣。
眾刺青獸深深看了眼山魈,接著不約而同的閉關修行,尋求突破分神期的契機。
大癌彌天的靈紋數量最終定格在八十七條。
好消息接踵而至。
惡毒劍意進入劍囊后,并沒有被萬化劍嬰消磨殆盡,反而在劍嬰的體表銘刻著紋路。
李墨注意到的時候,萬化劍嬰已經多出一扭曲的墨綠劍痕。
鏘鏘鏘。
十幾柄毒屬飛劍脫穎而出,懸浮在惡毒劍意旁,絲絲劍意纏繞著劍身,把劍痕復刻烙印上去。
“本命飛劍流水線?”
“不但能更改材料和靈屬,連劍意都能一比一復刻嗎。”
但讓李墨失望的是,十幾柄飛劍根本承受不住中乘劍意,很快就在烙印過程中灰飛煙滅。
“我大概知道了,萬化劍嬰的元嬰法術該是哪個方向。”
“容納無盡劍意為己身,孕育萬千無上飛劍。”
李墨暗自下定決心,不過還是缺少劍道法術填補框架,自己對劍意劍氣的理解實在太少。
他思索間,已經有七八十柄毒屬飛劍前仆后繼。
李墨連忙制止復刻劍意的舉動。
“這是…”
其中有一柄飛劍只復刻完三成的惡毒劍意,劍身布滿裂縫,但仍舊沒有徹底消亡。
李墨眼前一亮,付出十年先天精元滋養著殘劍。
殘劍承受不住先天精元,不過劍身的痕跡卻逐漸補全,道道毒屬劍氣在丹田內四溢。
就在劍痕勉強完整時,殘劍爆炸開來。
模糊的劍意涌入萬化劍嬰,在惡毒劍意的底端,形成一個結構更簡單的下乘劍意。
李墨掃過劍囊,讓剩余兩柄毒屬飛劍復刻衰竭劍意。
毒屬飛劍倒沒有馬上暴斃,畢竟在劍囊里已經溫養數年,大概率能承受住下品劍意。
待到飛劍適應衰竭劍意,可以繼續復刻惡毒劍意。
李墨舔了舔嘴唇,或許造化書讓神通、元嬰生出關聯,萬化劍嬰明顯有道種的特征在。
他繼續通過靈氣沖刷萬化劍嬰。
隨著授業道觀的開啟臨近,夜晚變得喧鬧很多,同時紫陽殿的諸多劍修蠢蠢欲動。
李墨略顯可惜,十日間沒有令萬化劍嬰晉升尸嬰期。
他閉目溝通大癌彌天。
熟悉些大日劍冢后,李墨的膽子恢復不少,嘗試著用癌細胞觀察夜晚剛至時的街道。
映入眼簾的是光怪陸離。
明明劍鬼還未現身,墻面卻已經有莫名的事端顯露。
宛如有戲人將艷麗的皮影映射在墻面。
無數皮影穿梭著,用荒誕的方式飾演鬧市的場景,其中人物環眉鳳眼、閉口紅唇,行徑似畫。
“嘶…”
李墨倒吸口涼氣,造化書反饋出大量記憶。
畫面明顯來自天地劇變前,記憶里的修士沒有絲毫腐爛。
環境像是封閉的城鎮,天空由法寶遮蔽,所有凡人都淪為皮影,他們拖家帶口相互聚集。
四位天劍門長老則從皮影里挑選著入門的弟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