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詩級過肺!
藍恩放下了左手,臂甲中的機械結構‘咔嚓’作響。
他的右手則拿著一根箭矢在饒有興致的端詳著。
那根箭矢的箭頭上并不是只有鋼鐵的箭簇,還有一顆綠色的結晶體被附著在上面,因此多于設計平衡的重量才會讓箭矢的下落軌跡那么明顯。
而讓這么一塊小晶體,在受到沖擊之后瞬間霧化成一大片風都吹不散的濃霧這種技術毫無疑問,已經超越了這個時代該有的水平。
毋庸置疑,這是超自然力量。
但是藍恩同時也很奇怪,因為在他的靈視里,這個小顆粒完全不帶特殊能量。
因此,他更覺得有趣了。
毒藥嘛!對戰斗人員來說誰會覺得這玩意兒陌生呢?
可就算是獵魔人最初級的那一批劍油,在他們看來也是蘊含著混沌魔力的。
而綠色晶體這種更加方便、高級的貨色卻不帶一點能量,難免讓人好奇。
膿綠色的煙霧從藍恩的鼻孔吸入,在肺里轉了一圈之后又從嘴里吐出來。
這種毒藥的藥效很可觀,基本上跟獵魔人的初級魔藥持平。
也就是普通人概念里的劇毒。
安尤即使承受著腎臟被劇烈沖擊的強烈痛感,現在眼看著藍恩從她的毒霧里平靜的走出來,還是不由自主的表現出了驚愕和不可置信。
原本英俊到如同雕像的面孔,毒素順著血管蔓延上去,匯聚到眼窩附近。
這些黑色的痕跡讓藍恩的臉有了一種邪性的美。
“你的防護力有點門道。”
藍恩一邊在手指上轉著那根箭矢,一邊朝著安尤慢慢走過去。
以他的知識判斷,看著安尤腰上那塊淤青積血的蔓延速度,她的腎臟估計已經被打壞了。
“你快死了,有什么要說的嗎?”
獵魔人平靜的俯視著女傭兵,對方則回應了一個兇狠而無畏的眼神。
“去你媽的,呵,這、這就是我想說的。”
她的臉疼到發白,腎臟破損的痛苦比腎結石可還要高得多,而僅僅是腎結石就足夠讓人想要去死了。
但是在這種痛苦之下,這個女人依舊帶著一股兇狠。
一種絕不被人“馴化”的兇狠。
能在這個時代當傭兵的女人,她可比她那只兔猻寵物更像是個荒野獵手。
“明白了。”
藍恩平靜的點點頭。
“雖然我還想從你這兒知道是什么人想殺我,你的這一身奇怪的本領是怎么回事但我并不想折磨你,你估計就算被折磨了也不會開口。那就這樣吧,我會自己查清楚。”
最后,已經疼到幾乎說不出話的安尤,費勁的朝獵魔人點了點頭。
藍恩半蹲下來,扶正對方脫力的身體。從后腰上拔出了龍骨匕首,擱在了對方的脖子上。
“再見。”
“刺啦!”
獵魔人一直等到女傭兵的尸體完全不再動彈,才開始在她的尸體上翻找。
他找出了一個裝著那種劇毒綠色結晶的小袋子。一張卷起來,帶泥封的莎草紙。還從不遠處撿回來了被安尤扔出來爭取時間的短彎刀。
藍恩拆開了泥封,莎草紙上是獨眼人派給閃耀安尤的任務,是讓她去殺掉一個叫馬科斯的欠債人。
根據藍恩與卡珊德拉、福柏的接觸,估計這個馬科斯就是她們倆嘴里的那個。
而剩下的那些綠色結晶,藍恩并沒有搞懂安尤到底是從哪得到這些玩意兒的。
她的箭囊里的箭矢明明都是普通貨色,但是她在剛才射擊的時候卻直接搭箭上弦,射出來的就是毒爆箭。
是因為那把弓嗎?
藍恩看了看還被尸體攥在手里的弓,那把弓整體呈綠色,還有些防滑的陰刻花紋。
不過在藍恩試著拿一根箭搭在弦上之后,卻并沒有發生什么變化。
“兩個猜測:第一,我猜錯了,安尤的綠色晶體是買的,而不是從她自己這里產出的。第二.”
藍恩拿起那把綠色的長弓仔細打量,喃喃的說出自己的分析。
“這東西是認人的,而它們現在并不認我。”
第二種猜測在后續的測試中被證明。
因為那把能發出不尋常火焰的短彎刀在藍恩手上完全拉了胯。
刀上有涂油的痕跡,這證明即使是在安尤的手上,也是用油來使刀刃著火。
但是當藍恩補足了刀刃上的燃料再點燃的時候。
這刀上就只有稀薄的一層火焰,跟在安尤手上大火炬似的表現差的老遠。
“本地人的超凡力量這么排外嗎?跟基因認證似的。”
藍恩撓了撓頭,還是將這些東西都收了起來,準備到回來給卡珊德拉看看。
她應該是懂行的人。
而說到那個讓藍恩印象深刻的女人.藍恩不由得摸了摸下巴。
“她應該還在對付獨眼人?”
按照她們平常的說法,獨眼人在凱法隆尼亞的統治力跟國王也差不多了,想要徹底把他打垮反而不能心急。
藍恩用手彈了彈那張莎草紙,臉上帶著饒有興致的微笑。
正好,安尤留下來的唯一線索就是從獨眼人那里接到的任務,無論如何,藍恩也準備去找這位‘談談’。
“讓我看看,我一個初來乍到的外地人到底是惹了誰,要來懸賞殺我呢?”
獵魔人用火燒掉了女傭兵的尸體,跟她的兔猻一起。
依照希臘世界的習俗,他從口袋里掏出兩枚銀幣覆蓋在對方的眼睛上,作為在渡過冥河時付給卡戎的船費。
卡烏索斯的焦土,今天又燃起了一堆火焰。
在靠近港口的山坡位置上,卡珊德拉正從口袋里掏出水囊準備喝一口。
底下的港口是獨眼人的‘行宮’,這在凱法隆尼亞連三歲小孩也知道。
里面充斥著他的打手,他們聚集起來,用暴力和放貸影響這個島嶼上的所有人。
她繼續眺望,發現一艘船停靠在海岸線上,在海灣的上游,船尾在沙灘上,船頭在水中上下晃動。
它比卡珊德拉在家里屋頂所能看見的雅典戰船要小些,但它看起來更為修長,做工也很精良,龍骨附近被涂成了黑色,而船身的周圍則是被涂成了紅色。船尾上升成一個彎曲的蝎子尾巴,船首有一個閃閃發光的青銅公羊,雕像的兩側也都畫上了眼睛。
“咱們再商量一下!你讓我再解釋一下!阿德瑞斯提亞號對我來說就是一切啊!”一個聲音在哀號。
那聲音大到越過了整個港口,傳進了卡珊德拉的耳朵中。
“阿德瑞斯提亞。”卡珊德拉低聲說。復仇女神.是這艘船的名字?
“恰如其分的名字。”
仰頭喝下水囊中的最后一滴水,卡珊德拉將干癟的水囊扔在腳邊,躍動的手指從背上抽出了她標志性的斷矛,看著山坡下的港口。
眼神躍躍欲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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