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兗州城從北少林建立之初開始便一直存在。
保存的時間和北少林幾乎相若。
千百年來,其規模可想而知。
而且臨近北少林,每日都有北少林的弟子在這兗州城內巡邏,治安極佳。
時間長了,這兗州城內除了游客以及準備前往北少林的香客之外,商貿亦是繁盛。
雖然比不得大宋國都城那般,但繁華程度卻是更甚。
因此,待到幾人吃完這酒樓中最為出名的齋飯素食之后,幾人并未第一時間回到客棧,而是準備在這兗州城內逛一會。
不過,想到方才結賬花費的銀兩,曲非煙不禁嘀咕道:“明明都是一些素食,食材加起來不過三文,竟然收了十兩。”
聽著旁邊曲非煙所言,小昭嘆了口氣道:“是啊!當初在大明的京城里面包下一間客棧的院子,一晚上的時間也就三十兩,但這兗州城里面竟然要花費五十兩,好貴。”
抱著小家伙的楚清河徐徐道:“能夠跑到這兗州城中的多為準備前往北少林中上香的,在大宋國里面,能夠有閑心往北少林去的,有幾個會是窮苦人家?”
就如同景區的物價往往奇高一樣。
不管是當初大明南少林周圍還是這北少林周圍,物價都是遠超其他地方。
畢竟,到底不是武當派那樣,張三豐考慮到物價的問題親自對武當山腳下那些經商的人下達一些要求規定。
雖說臨近少林,整座兗州城內隨處可見與佛有關的物件,但作為商人,想要賺錢,自然不單單是買賣一些簡單的商品。
各種戲團的表演不說,甚至一些街上還有著佛燈會,之中有各種以佛為主的燈謎以及繪制了佛像的燈籠。
還有一些小攤,拿著一些佛珠作為賭具讓人猜單雙下注以及在身上紋佛像的。
若是這樣也就罷了。
關鍵是楚清河竟然還看見一些青樓二樓依欄邊上,還有一些女子穿著尼姑裝。
而且開口招攬的時候,稱呼就是“施主”。
“人才啊!”
目光從那青樓中收回來后,即便是楚清河也不得不感嘆一聲這兗州城的佛韻深厚。
至少這城里面的商人比起大明國南少林旁邊城鎮的那些商人會玩的多。
哪怕是楚清河,此時在這兗州城逛時都有這種詫異的感覺,更別說水母陰姬幾女了。
視線同樣從遠處那尼姑打扮的青樓女子身上收回來后,曲非煙表情古怪道:“公子,這些青樓的人這樣弄,北少林不管的嗎?”
以這些佛珠當做賭注以及紋佛像這些,曲非煙還勉強能夠理解。
但這兗州城里面青樓都主打佛門主題,而且還是在北少林山門旁的城鎮里面。
這北少林不管,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聽著曲非煙所言,旁邊的楚清河淡聲道:“這兗州城臨近北少林,自然是作為北少林勢力范圍內,在這里面所有的商家每月所得都會抽出相應的稅錢上供給北少林,反正這一些是城中商人所做,又非北少林親自經營,既有著對外解釋的理由,又能夠獲取到不菲的錢財,北少林何必瞎干預?”
換而言之,那些青樓里面的清倌人每一個賺的錢,也有北少林的一份子。
自己的生意,誰吃撐了會去攪和?
聽著楚清河所言,一旁的王語嫣環掃了一眼周圍,然后再看了一眼遠處那青樓里面笑語嫣然的尼姑裝女子,語氣復雜道:“沒想到,這北少林周圍,不過是藏污納穢之處。”
聲音入耳,旁邊的林詩音幽幽道:“世間寺廟千千萬,但多的不過是打著一些佛的名號利自己之利。”
“真要是六根清凈,當以青燈古佛相伴,恪守己心,度己度人。”
“而從北少林這樣的勢力建立開始,便已經算不上是佛門,只不過是一個打著開口閉口誦念佛號的江湖勢力罷了。”
“論起來,反倒是丐幫的人這些年的行徑,更高尚一些,也難怪公子此前對丐幫的評價會這么高了。”
這時,水母陰姬視線往某些方向瞥了一眼后輕聲道:“那些都已經跟了快一炷香的時間了,不去管嗎?”
面對水母陰姬所言,楚清河徐徐道:“反正又不做什么其他事情,盯著就盯著吧!”
聲音出口,一旁的憐星側目道:“姐夫的意思是盯著我們的是大元國的人?”
楚清河輕輕“嗯”了一聲示意。
“畢竟上一次對八師巴的時候顯露了一點實力,加上龐斑他們之前在我手里面吃了兩次虧,提防著我也算正常。”
見楚清河這一副渾然不在意的樣子,幾女便相繼收斂了思緒轉而繼續閑逛了起來。
一直到夜色漸晚,幾人方才徐徐的返回到客棧之中。
夜深,待到王語嫣和曲非煙幾女泡完澡出來后坐下后,曲非煙滿臉舒暢道:“沒想到這客棧的院子里面竟然還專門有泡澡的池子。”
身旁的小昭弱弱道:“但就是這樣打水泡兩次澡,就要花五兩銀子,太貴了。”
“五兩?”
聽到小昭說的,曲非煙不禁愕然的看著小昭。
小昭點了點頭道:“本來將那池子里面的水注滿,只需要三兩,但因為王姑娘不便,公子和我們只能分開泡澡,所以兩次下來就算了五兩。”
末了,小昭幽幽道:“若是再往里面加些花瓣的話,多收二兩,若是要招來一些在旁邊唱曲的人助興,再多收三兩”
看著小昭掰手指細數著這些附加項目,旁邊的曲非煙以及其他幾女面色都是古怪了起來。
幾息后,林詩音不禁開口道:“這錢賺的也太容易了吧?”
旁邊的曲非煙嘀咕道:“剛剛看著客棧里面的客人不少,想來這客棧每個月入賬的錢不少,這還只是一個客棧,整個兗州城算下來,怕是每年單單是上繳給北少林的錢都不是一般人能想,難怪那北少林還會專門派一些僧人巡邏了。”
“只怕就這一個兗州城里面每個月上供的收益,都比得上其他地方十幾座尋常城鎮的收益了,跟銷金窟一樣。”
一時間,曲非煙都有了一種長眼了的感覺。
而水母陰姬以及憐星,此時也就今日這兗州城的事情,也思考著要不要將神水宮以及移花宮鄰近的城鎮弄成這樣。
但想了一下后,兩女卻都是搖了搖頭。
且不說大明國的情況和大宋國不同。
兩女所在的移花宮和神水宮情況也和北少林這邊截然不同。
錢財這樣的東西收集的太多,對于神水宮和移花宮而言并沒有太大的作用。
但不管兗州城和北少林的情況如何,目前來說和幾女都沒有關系。
而當楚清河知會小昭將棋盒給拿出來時,幾女的注意力更是瞬間被轉移了過去。
尤其是曲非煙三女,臉色幾乎瞬間就垮了下來。
片刻后,看著此時坐在楚清河對面,一只手捏著一顆棋子,渾身哆嗦,臉上帶著驚恐之色的曲非煙,王語嫣不由看向小昭道:“為何你們和趙公子對弈時,皆是會像現在這樣如遇夢魘時的樣子?”
聞言,小昭開口道:“我們修為提升的速度太快,心境皆未跟上,從而遇見了武學障,所以公子是以對弈之法提升我們的心境。”
王語嫣不解道:“對弈還能提升武者的心境?”
小昭搖頭道:“不一樣,公子能夠以棋做局,從而將對弈的人拉入到幻境之中經歷我們心中最懼怕的事情,并非是簡單的弈棋。”
聽著小昭所言,王語嫣不禁訝然道:“竟然還能夠通過圍棋對弈之法將人拉入到幻境之中,趙公子此舉,當真讓人驚訝。”
說話間,王語嫣不禁將視線放在了那棋盤之上,視線挪動時,仿佛是想要從中看出里面的不同之處。
半個時辰后,待到曲非煙三女皆是經歷了幾次玲瓏問心后,掃了一眼此時皆是面帶憂愁明顯還在調整心情的三女,楚清河心中輕嘆。
距離幾女遇見武學障已經是有了不短的時間。
但不管是對于曲非煙,林詩音還是小昭而言,曾經的往事都是歷歷在目難以驅散。
自然,在這樣的情況下,三女即便是每日經歷玲瓏問心,卻依舊是難以將心魔破除。
以至于這段時間下來,三女心境雖然有所提升,但卻達不到足以讓三女這武學障被破除的程度。
“看樣子,還得借助一點外力才行了。”
月色如朦,輕輕的從空中披下,伴隨著輕風拂過,好像有著縷縷輕風順著縫隙鉆入到了燈籠之中,使得此時這石桌上那燈籠內的燭火都不禁有了搖曳起來。
在這燭光之下,原本映照在楚清河臉上的燭光亦是輕閃。
只是對于這燭火的變化,楚清河卻并未搭理,依舊還是一只手捻著棋子,面容低垂看著棋局靜靜思索的樣子 可坐在一旁的王語嫣卻是在這燭火的影響下下意識的將目光輕挪看向了楚清河。
而當王語嫣的視線落于身旁楚清河這俊美到仿佛讓人挑不出來半點毛病的側顏時,此時的王語嫣美眸輕閃,看著楚清河時漸漸有了幾分失神。
對于王語嫣而言,此時都不自覺的沉靜在了楚清河這美色之中。
更別說旁邊本身就作為一個顏黨的憐星了。
視線放在楚清河身上時,憐星的星眸瞬間亮了起來。
對于憐星而言,和楚清河在一起,值得開心的便是能夠無時無刻的看著楚清河這宛若長在她審美上的俊美面容。
而最為開心的,便是在這欣賞的過程之中,憐星還能從楚清河的身上抓捕到那種一眼萬年,怦然心動的一幕。
便如現在這樣。
看著此時這沉思間臉上多了幾分專注和認真的楚清河,此時的憐星幾乎都快要將自己的眼睛粘到楚清河臉上去了,明明沒有喝酒,但偏偏有了一種心醉的感覺。
“不行了姐夫現在看起來,好撩人”
然而,就在憐星沉浸在楚清河的美色之中時,一道聲音忽然在憐星的耳邊響起。
“二姐,現在還不清楚你對清河的心意吧?”
也是在這一道聲音在耳邊響起的瞬間,憐星身體直接一個激靈,身體抖動的幅度都是尤為的明顯。
隨后猛地抬起頭,看向水母陰姬這邊。
而當視線挪動到水母陰姬身上時,將此時水母陰姬那似笑非笑的神情收入眼中,憐星心中一突。
“糟了,暴露了。”
霎時間,憐星剛剛還一片祥寧的心境瞬間亂了。
可下一秒,反應過來的憐星卻是同樣真氣傳音道:“司徒姐姐這話是何意?”
眼見憐星現在還裝糊涂,水母陰姬心中輕笑的同時,心中一定。
“很好,這傻丫頭果然還不清楚二姐已經發現她對清河的心意了。”
想著,水母陰姬眼中一抹笑容流轉,真氣流轉下輕飄飄的聲音在憐星的耳中響起。
“憐星妹妹覺得我是瞎子嗎?這些天下來,會看不出你對清河的心意?”
此時,回過神來的憐星想了想道:“司徒姐姐別亂說,他可是憐星的姐夫,憐星怎么會對姐夫有想法?”
將憐星的回復收入眼中,水母陰姬眼中一抹笑容流轉而過。
旋即繼續傳音道:“哎想錯了嗎?見憐星妹妹伱最近對待清河的態度,我還以為你也對清河心動,還想著要幫憐星妹妹撮合一下,現在看來,卻是我想多了。”
而當水母陰姬這一句話響徹在憐星耳中的瞬間,此時的憐星整個人身體都是輕輕的抖了一下。
隨后,在水母陰姬的視線之中,此時的憐星雙眼圓瞪的看著水母陰姬,眼中充滿了驚愕。
像是沒想到水母陰姬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一樣。
這邊,將憐星此時這一副神情和反應收入眼中,水母陰姬心中輕咦一聲。
“這反應,難道說,真的是我想錯了?”
不過,就在水母陰姬不禁懷疑自己之前對于憐星的判斷是不是出錯了時,一道忽然在水母陰姬的耳邊響了起來。
“司徒姐姐說真的?”
聲音之中帶著一分驚喜,兩分愕然,三分忐忑,四分懷疑。
聲音入耳的瞬間,水母陰姬臉上不禁流露出甜美的笑容。
“果然,一勾就受不了了。”
心中暗笑的同時,水母陰姬回復道:“當然。”
這話入耳,憐星眼中一亮。
不過,還不等憐星多想,水母陰姬的聲音再次傳入憐星的耳中。
“二姐知道你對清河動心了嗎?”
聽到這話,憐星臉上的表情瞬間僵了下來。
隨后搖了搖頭示意。
將憐星搖頭的動作看在眼中,水母陰姬心中輕笑,看著憐星時,感覺憐星那光潔的額頭上多了“傻丫頭”三個字。
雖然心中笑意漸濃,但水母陰姬的臉上卻是流露出了幾分為難之色。
連帶著接下來傳音的語氣里面,也夾雜了幾分為難。
“果然不知道嗎?這一下可就麻煩了。”
或許是現在已經說開了,此時的憐星也沒有再隱瞞,輕嘆一聲后開口道:“是啊!姐姐還不知道,若是知道了,怕是說什么都不會同意我和姐夫在一起的!”
將憐星那惆悵和忐忑的神情收入眼中,水母陰姬傳音道:“是啊!二姐的性子就是這樣,若是讓二姐知道了你竟然也喜歡上了清河,怕是不會輕易這樣算了。”
憐星嘆氣道:“是啊!”
說話間,憐星心中惆悵不已。
“妹妹也知姐姐難搞,但誰讓姐夫這么好?”
誰能夠理解當妹妹的難處?
不過,不等憐星多想,水母陰姬的聲音便傳入憐星的耳中。
“所以接下來要撮合你和清河在一起的話,這個過程一定不能讓二姐知道,等后面找個機會,我去和二姐說。”
這話入耳,憐星心中頓時一喜,“真噠?”
但下一秒,憐星敏銳的感覺到了不對,旋即狐疑的看著水母陰姬:“司徒姐姐為何會這樣幫我?”
“嘖嘖!”
說到心坎了便是“姐姐”稱呼,感覺不對了便是“司徒姐姐”。
面對憐星這樣的變化,水母陰姬心中暗自搖了搖頭。
相比起自己而言,此時的憐星明顯沉不住氣,反應太明顯了。
心思轉動下,水母陰姬將憐星的危險性拉低了一等的同時傳音道:“因為,當初我從你的身上,看見了當初的我。”
“嗯?”
面對水母陰姬所言,憐星先是怔了一下。
等水母陰姬將自己當初如何瞞天過海在邀月防備下偷家的事情徐徐給憐星說了一遍后,水母陰姬看著憐星道:“所以,你的感覺我自然能夠體會。”
得知了當初水母陰姬的偷家史后,此時的憐星心中才是恍然。
在得知了水母陰姬只是因為當初自己淋過雨,所以想要給她撐起一把傘時,此時的憐星心中既是開心,又是感動。
甚至于感覺自己和水母陰姬的關系忽然間就變得拉近了不少。
如此貼心,這一刻,不知道為何,憐星竟是從水母陰姬的身上感覺到了姐妹之情,而且還是親的那種。
同一時間,感受著此時憐星和水母陰姬這一左一右真氣此起彼伏明顯以真氣傳音的行徑,回過神來的楚清河不禁偏過頭相繼看了看兩女。
當看著兩女那親昵且和煦的笑容時,楚清河心中一疑。
“這兩妮子,搞什么幺蛾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