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醫生,吳醫生,陳醫生又來找你了呢。”
護士張素欣悄悄戳了戳正在整理病例報告的吳偉波。
吳偉波抬起頭,取下臉上的眼鏡,捏了捏眉心,然后舉目向門口的位置望去,就見陳巧麗正靠在門框上,面帶微笑地看著他。
陳巧麗一身白大褂,長相俏麗,除了身材略矮之外,無疑是一個很完美的女人。
“你怎么來了?”吳偉波放下手上的眼鏡問道。
旁邊的護士張素欣不動聲色地走了出去,把辦公室留給了兩人。
全科室都知道,陳醫生對吳醫生有意思,可吳醫生榆木腦袋,一直不為所動。
眾人搞不明白吳醫生為什么看不上陳醫生,就如同搞不明白陳醫生為什么會看上吳醫生一個道理。
吳偉波和陳巧麗并不在一個科室,一個是外科,一個是在麻醉科。
但是因為工作的特殊性,麻醉科和外科是相鄰的兩個科室,非常近,而且在過去,麻醉科本身就屬于外科,一般是由外科醫生兼任,只不過現在獨立出來,成為一個單獨的體系。
見護士張素欣出去,陳巧麗這才放下環抱的手臂,走進辦公室,在他對面坐了下來。
“怎么,不能來嗎?”
“能,你陳大醫生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誰敢攔你?”
“你這話里有話啊。”
陳巧麗托著腮,露出你是不是在內涵我的模樣。
吳偉波也不藏著掖著,笑道:“我可聽說了啊,伱又把你們一個新來的實習醫生給罵哭了。”
聽吳偉波這樣說,陳巧麗心中暗自松了口氣。
“那能怪我嗎?她自己的業務不熟,也不知道在學校怎么學的,還是南醫大畢業的,感覺這文憑跟假的一樣…”
陳巧麗有些不滿地說了一通,然后見吳偉波低著頭翻看病歷,好似沒有在聽,于是不滿地敲了敲桌子。
吳偉波聞聲,抬起頭來,見陳巧麗臉帶薄怒,微帶嬌嗔的模樣,笑了笑道:“課本上的畢竟只是理論,有什么問題可以好好和對方說。”
“唉,師兄,我可沒你好脾氣。”陳巧麗道。
吳偉波做事溫吞如水,從不和人紅臉急眼,這大概也是陳巧麗喜歡他的原因之一。
而平日里溫言細語的陳巧麗,在工作中,卻脾氣火爆,稍不如意,就破口大罵。
吳偉波聞言,只是笑了笑,他記得陳巧麗剛開始的時候,可不是這樣的。
一個人的性格,能裝一時,但不能裝一輩子,時間一長,遲早會本性暴露。
剛開始的時候,陳巧麗還擔心別人說她閑話,可是她漂亮啊,大家不但沒有說她,還贊她是真性情。
而陳巧麗見吳偉波好似同樣也沒在意這些,慢慢地,也就不裝了。
慢慢地也自認為是真性情,罵別人,都是為了別人好。
“你找我有什么事嗎?”吳偉波不想再和她說些廢話,直接開口問道。
“明天師兄休息吧?我買了電影票,我們去看電影啊。”陳巧麗道。
“不了,明天我還有事。”吳偉波想也不想,直接搖頭拒絕。
“師兄,你又要去那家巴子面館嗎?”陳巧麗問道。
“對。”
吳偉波點了點頭,并沒隱瞞,這么多年,這個秘密也早已不再是秘密。
“師兄,這么多年你還沒忘記師姐嗎?都已經過去這么多年了,你也好開始你自己的生活,不能一輩子都生活在師姐的陰影里,阿姨也為你的事操碎了心…”
陳巧麗一副“語重心長”,我為你好的模樣。
“我媽就是瞎操心,這次又給我介紹了個對象,是個幼兒園老師,人很溫柔,也很漂亮。”吳偉波打斷她的話道。
“那你要去見對方嗎?”陳巧麗問道。
“當然啊,你說得也對,我年紀也不小了,不能總是讓我媽操心,幼兒園老師挺好的,最起碼以后孩子的教育不用愁,而且休息時間也多,不像我這樣忙,也能照顧到家。”
陳巧麗聞言咬了咬嘴唇,然后聲音溫柔地道:“師兄,這么多年,你也知道我的心意,你…為什么就不愿意接受我。”
“因為你太熟了不好下手。”吳偉波笑著說道。
“師兄…”陳巧麗嬌嗔道。
“你不要總是拿這話糊弄我,我想要聽實話。”
吳偉波看了她一眼,然后嘆了口氣道:“因為你和小月是朋友,情同姐妹,小月死了,我轉頭就和她朋友在一起,妹妹在一起,那我成什么人了?”
看著吳偉波一臉認真的模樣,陳巧麗感覺一股氣堵在胸口,卻怎么也發不出來。⑧①ZW.ćőm
“都是什么年代了,師兄怎么還如此迂腐?”她強壓著憤怒站起身來。
“好了,別生氣,吃塊巧克力。”吳偉波說著,打開抽屜,里面滿是零食。
除了巧克力,還有泡面、餅干、小面包、咖啡等等。
因為醫生經常會值班,或者因為手術忙到很晚,所以抽屜里經常會準備一些零食充饑,這都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
看到巧克力,陳巧麗一把奪了過來,剝開包裝塞進口中,最后故意把巧克力包裝紙扔在他的桌子上,然后氣哼哼地離開。
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吳偉波笑了笑,然后低下頭,繼續忙自己的事情。
這個時候,剛才出去的護士張素欣又走了回來。
她帶有幾分幸災樂禍地道:“吳醫生,你又把陳醫生惹生氣啦?”
“什么叫我惹她生氣,是她自己好生氣而已。”
“吳醫生,不是我說你啊,你到底想要找個什么樣的姑娘啊?陳醫生這樣的你竟然都看不上眼?你跟我說說,我幫你瞅瞅有沒有合適的,給你介紹一個?”
“還是算了吧,你還是多操心一下你兒子,準備讓他上哪個學校。”
吳偉波這話一提,剛剛還一臉八卦的護士張素欣立刻滿臉愁容。
“聽說主任認識西門小學的校長,你說我找他幫幫忙,讓我兒子上西門小學行不行?”
“西門小學?你家住得那么遠,你準備每天幾點讓他起床?”
“我在附近租房子啊,這樣離我們醫院還近一些。”
“呵呵,那你找主任問問看。”吳偉波說著,低下頭,繼續忙自己的工作。
張素欣撇撇嘴,轉身出去。
周六的早晨,吳偉波難得地睡了個懶覺,直到被電話吵醒,才發現已經日上三竿。
“媽,你有什么事啊?”
“相親,我記得,我已經加了她的微信,約好了時間,剩下的你別操心。”
“知道了,我會蒸著吃的,不過我告訴你們,香腸和臘肉你們少吃一點,特別是熏臘肉,致癌物質很高的。”
“好,好,我不說了行吧。”
和母親打完電話,原本還有些迷迷糊糊的吳偉波徹底清醒了過來。
起床直接去浴室洗了個澡,神清氣爽地出來,換上一身干凈清爽的衣服出了門。
在樓下買了兩個包子,邊吃邊來到公交站,然后乘坐公交來到江州醫科大學。
只要周六休息,這已經成為了他固定的活動。
所以門口保安和他已經很是熟悉,不但沒有攔他,還跟他打了聲招呼。
吳偉波走過來梧桐大道,穿過蓮花橋,坐在蓮花湖邊,看著湖面呆呆發了會愣,接著又起身來到籃球場,站在球場外,看到球場里那些青春活力,矯捷的身影。
當年他也喜歡打籃球,于秋月總是喜歡站在球場外看著他,就是他現在站的這個位置。
可惜一切物是人非,籃球架早已換成了新的,就連他面前的鐵絲網,都已經不是當年的那道生滿鐵銹的網。
吳偉波看了一會,這才轉身離開,路上還遇到一個熟悉的老師,駐足聊了一會兒。
然后才從學校西門出去,直接來到西寧街。
西寧街很熱鬧,今天是周六,又是中午,所以熙熙攘攘全是人。
吳偉波往前走了大概五百來米,一家名為巴子面館的紅色招牌出現在面前。
這家面館,在西寧街已經開了很多年,除了味道好,當然也是因為這里靠近學校,生意好的原因。
吳偉波走進面館,老板立刻跟他打聲招呼。
“你來啦。”
這么多年,老板早已和他認識,也知道一些吳偉波的情況,畢竟點兩碗,吃一碗真的是太奇怪了。
所以每個周六的中午,不管生意多好,都會給他留下兩個座。
吳偉波和老板點了點頭,然后徑直走到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了下來。
“還是老樣子嗎?”
“對。”
“稍等一會。”
“不著急。”
吳偉波隨口說了一句,然后掏出手機翻看起來,靜靜等待。
很快老板就端了兩碗面上來,一碗辣的牛肉面,一碗不辣的雜醬面。
“謝謝。”
吳偉波從筷筒里抽出一雙筷子,先在自己面前的面湯里插了兩下,然后放在對面雜醬面的碗上,接著又從筷筒里抽出一雙筷子,這才吃起面來。
就在這時,他感覺到一道身影從他身邊走過,然后在對面坐了下來。
吳偉波趕忙抬起頭來道:“這里有…”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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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