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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八十九、這是哪家妹妹的香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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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于自家公子身上出現新香囊這件事,阿力已經毫不意外了。

  例如眼下,他便看見公子腰間掛有一枚鵝黃色香囊,加上白天出現過的橘紅香囊、荷白香囊,短短一天之內,已經出現三枚了。

  阿力假裝沒有看見。

  馬車在潯陽王府后門停下,歐陽戎與謝令姜入內。

  謝令姜男裝簡行,跟隨了一天,與大師兄抱別,返回王府內的閨院,更換襦裙,參加晚膳。

  二人畫廊處分別前,歐陽戎突然掏出荷白色香囊,系在她的纖韌腰肢上。

  正是她送歐陽戎的那枚香囊。

  “大師兄做什么?”

  “乖乖戴著,就當是我送的。”

  “你送的?”

  歐陽戎眨巴眼睛,拍了拍他腰間鵝黃色香囊:

  “大郎送的,風俗差異,你不愿戴,等會兒過去吃飯,你啥也不戴,席間豈不尷尬?

  “你戴這枚,就當是我送的,今日撞上了,想必大郎他們會理解的。”

  “也行。”

  燈籠下,亭亭玉立、腰系香囊的謝氏女郎轉過身,朝他淺淺一笑:

  “還是大師兄周到。”

  歐陽戎不動聲色的擺擺手。

  待目送小師妹的背影暫時消失。

  他忍不住抬手,抹了把額汗。

  歐陽戎摸了摸懷里。

  眼下,除了馬車座位下劍匣里藏有的容真送的橘紅色香囊。

  他現在身上,有兩枚鵝黃色香囊。

  小師妹不愿佩戴的那一枚,被歐陽戎找借口要了過來,謝令姜倒是無所謂,放在了他那里。

  趁著小師妹換衣服、晚飯還沒開始,歐陽戎扭頭跑路,馬不停蹄趕往了聚賢園。

  路上,他還不忘打量起腰上這一枚鵝黃色香囊。

  上面是高山流水的簡易圖案。

  它和容真送的橘紅色香囊一樣,可能繡工不怎樣,但是卻十分討巧聰明,懂得揚長避短。

  而且這枚香囊還暗含一些獨特風情,內填的是一種來自西域的神秘香料,獨特的麝香與沉香交織,透出一種既高雅又魅惑的氣息。

  說實話,它雖然沒有小師妹送的荷白色香囊那樣富貴逼人,但倒是出奇符合歐陽戎的品味。

  若是排除主觀情感,只談個人喜好,歐陽戎還是更愿意佩戴這一枚。

  剛來到聚賢園,歐陽戎就碰到了整裝待發、準備出門的離大郎。

  “咳,大郎客氣了,怎么在外面等,等久了吧,給,香囊還你。”

  他立即從懷中掏出那一枚鵝黃色香囊遞上,眨巴眼睛道。

  離大郎先是瞪了眼他,然后有些嘆氣的接過阿妹送的鵝黃色香囊,卻沒有馬上佩戴,轉而遞給了服侍他出們的幾個丫鬟。

  丫鬟收起了鵝黃色香囊,從旁邊托盤里取出一枚讓歐陽戎覺得陌生的伊紫色香囊,戴在某位潯陽王世子的腰上,替他整理衣容。

  歐陽戎不禁好奇問:

  “不戴你阿妹送的了?這枚又是何人送的?”

  離大郎聳聳肩:

  “今晚家宴,阿母也請了秦小娘子過來,這是她轉送的,我得戴去出席家宴,是阿母、阿妹的交代。”

  “秦小娘子?”

  歐陽戎頓時無言,與離大郎相視一眼。

  他不禁拍了拍好友肩膀:

  “大郎今天香囊也挺多…你也怪難的。”

  嘴里惺惺相惜,歐陽戎動作卻毫不停頓,流暢絲滑的把那枚多余的鵝黃色香囊又順了回去。

  畢竟還要還給小師妹的。

  經過今日鍛煉,某人的香囊管理能力已經臻至化境。

  離大郎倒沒在意,只是有些好奇的看向好友腰間系著的鵝黃色香囊:

  “檀郎昨日把阿妹送我的香囊要去作何?

  “對了,謝姑娘今日沒有送檀郎香囊?你今天都是佩戴阿妹的?謝姑娘沒有說伱?”

  歐陽戎板臉,語氣嚴肅:

  “小師妹和伯母她們可不一樣,溫柔大方著呢,豈是小肚雞腸的女子。”

  一聽就是思想品德滿分。

  離大郎微微后仰,緊接著探頭往他背后瞧去,只要空蕩蕩的回廊。

  離大郎東張西望了下,還回頭看了下他自己身后。

  依舊不見謝姑娘的身影。

  離大郎一臉傾佩:

  “謝姑娘又不在,檀郎還說這漂亮話,真是…太警惕了。”

  歐陽戎神情毫不動搖,反問:

  “大郎在說什么呢,我不懂。”

  “好,檀郎說的對。”頓了頓,離大郎回頭支開伺候的丫鬟們,他腦袋湊近,一臉悄悄問:

  “檀郎教一手如何,到底是怎么處理這些送命題的,多講講,愛聽,說不定能用上。”

  歐陽戎瞅了眼太想進步的離大郎,搖搖頭:

  “不,你用不上。”

  賣著關子,歐陽戎背手離去。

  “而且混飯吃的本事,豈能輕易外傳。”

  離大郎眼神艷羨,要是他也有好友這番隨機應變能力就好了,豈會被母妹還有相親對象擺弄如斯…

  不多時,二人前去后宅那邊用膳。

  今夜的家宴是在一處露天的樓臺水榭內進行的。

  除了離閑、離裹兒一家人外,還有歐陽戎、謝令姜、秦小娘子三位外人。

  共計七人。

  這次算是秦小娘子第一次來王府吃飯。

  雖然名義上,只是應了離裹兒、謝令姜的邀請,并不是什么訂婚世子妃的身份。

  但是也能明顯表明,潯陽王府與秦氏,兩家關系更進一步。

  因此,潯陽王一家人對此格外重視。

  例如王妃韋眉,席間就一直圍繞秦小娘子,問東問西。

  離大郎則是埋頭干飯。

  與他一起埋頭干飯的,還有歐陽戎。

  秦纓大方應對著離閑、韋眉的問話。

雖然有些不義氣,但今夜重回小透明之境的歐陽戎,確實心中有些慶幸之情  幸虧有離大郎的事分擔火力,否則他就是主角了。

  入席開始,離裹兒就不時的瞟向歐陽戎腰間佩戴的鵝黃色香囊。

  又看了看鎮定干飯的歐陽戎。

  她表情如常,看不出心情,不過某刻微微側目,瞧了眼謝家姐姐。

  謝家姐姐正在嫻淑用膳,席間倒是話少,只偶爾幫秦小娘子說上幾句,大多數時間都在給歐陽良翰夾菜。

  此刻似是發現了她的視線,謝令姜抬頭,微微一笑的回應,像是毫不介意一樣。

  離裹兒也禮貌的彎了彎嘴角。

  心中卻暗道奇怪。

  緊接著,想起什么,她瞥了眼謝令姜腰間的那枚荷白色香囊。

  原本自若如常的眉梢,微微蹙起稍許。

  離裹兒目光投向干飯人歐陽戎。

  原本要去夾菜的手停下,放下筷子,拿起旁邊那一小杯阿母私釀的米酒,抿了一口。

  “裹兒這是怎么了,一個人喝酒,是菜不好吃?那一盤咸淡不宜,難道是我鹽放多了?”

  正笑眼看著未來兒媳婦的韋眉余光瞧見,轉頭關心問道。

  “沒,只是胃口不好,沒太多食欲。”

  離裹兒搖搖頭。

  “那就好,來,來,檀郎,大郎,你們多夾點,喜歡吃就吃些。”

  韋眉給旁邊正目不斜視、專注干飯的歐陽戎和離大郎,夾了幾筷子菜,笑看著他們。

  一個時辰后,家宴結束。

  眾人有些依依不舍的告別。

  家宴后半程,因為千杯不倒名聲在外,歐陽戎被離閑、離大郎灌了些酒。

  似是有點暈乎。

  長廊上,謝令姜挽住歐陽戎胳膊,二人與離大郎、秦小娘子一起,在旁邊的園林小路上散步了一會兒。

  俄頃,離大郎先行告辭離去。

  因為秦小娘子和謝令姜同路。

  所以正好一起乘坐歐陽戎馬車,回靜宜庭那邊。

  三人朝后門走去。

  謝令姜時刻關注著大師兄的酒紅臉龐,見其還沒徹底醒酒,轉頭讓秦纓看護下他,她一人走去不遠處的馬棚那邊,登車取醒酒之物,以前一直常備著。

  秦纓關心問:

  “歐陽公子沒事吧?”

  “千…千杯不倒怎么會有事?”

  “歐陽公子,你走錯路了。”她指了指。

  少頃,秦纓看了眼歐陽戎腰間系的香囊:

  “謝姐姐繡的?”

  歐陽戎不置可否,有些醉醺醺問道:

  “今日大郎戴的香囊也是秦小娘子做的吧,很好看。”

  “歐陽公子也喜歡?”

  她忽問道,同時手伸入了袖中。

  歐陽戎剛準備開口夸贊,突然,馬車那邊,只見謝令姜走了下來。

  她手舉一物,平靜問道:

  “打擾下,檀郎,這是哪家妹妹的香囊?怎么藏這么深呢。”

  歐陽戎霎那醒酒。

  定睛看去,正是容真的橘紅色香囊。

  只見小師妹身后的馬車內,某只劍匣似是被打開了。

  “這香囊氣味還挺好聞,桂香淡雅,上面圖案挺有心意,是哪個妹妹繡的?”

  謝令姜明明只是尋常語氣,甚至還帶著點好奇。

  但是歐陽戎聽到后,卻身子僵硬在原地。

  額頭冒汗,半步都不敢再挪。

  惹得旁邊的秦纓不禁轉頭打量起來他。

  “小、小師妹,這是什么。”

  歐陽戎好奇撓頭,醉醺醺問。

  “大師兄酒醒了嗎,沒醒,先喝喝醒酒湯唄,湊近點看,或許能認出來。”

  謝令姜的平靜目光下。

  歐陽戎的耳邊正木魚聲一片。

  功德減一、功德減一、功德減一…

  他他咽口水,似是感應到什么,偏目看向謝令姜身后的車廂。

  有小內鬼!

  出賣了他。

  在小師妹進車廂時,抖動匣身引起了她注意。

  而歐陽戎剛剛醉酒,短時間內沒有注意到這細微感應。

  “這…這是…”

  謝令姜垂目,搖搖頭:“行了,大師兄先上車吧,把秦妹妹送回去…”

  秦纓忽然道:

  “謝姐姐,你喜歡?那妹妹我改天也送你一個。”

  “什么意思?”

  謝令姜皺眉,和怔住的歐陽戎一起轉頭看去。

  秦纓沒去看瞪大眼的歐陽戎。

  她輕聲:

  “這個香囊…是我送歐陽公子的,之前托大郎轉贈。”

  馬車前的空氣寂靜一片。

  謝令姜多看了眼她。

  歐陽戎也不禁轉頭。

  秦纓沒有看歐陽戎,微微一笑,給謝令姜解釋了幾句,又朝歐陽戎道:

  “歐陽公子,還是你來說吧,你怎么藏著了,還以為你會告訴謝姐姐,而且你不說,我也準備說的。”

  歐陽戎趕忙配合,解釋了一番。

  好一會兒,謝令姜才臉色稍緩。

  回去的馬車上,氣氛有些沉默,二人先送走了秦纓。

  謝令姜沒有跟著秦纓一起回靜宜庭,后者也沒有多說,歉意了一句,謝令姜趕忙攔住。

  謝令姜繼續瞪上馬車,陪歐陽戎坐了一會兒。

  馬車內,歐陽戎坐姿老老實實的。

  “說吧,事情交代下。”

  “交、交代什么,東西不是在小師妹手里嗎。”

  “你還有其它的?”

  “沒有了!真沒有了。”

  “這秦家妹妹送的,你藏什么藏?”

  歐陽戎表情正色,撓頭:“主要是怕…”

  謝令姜又問:“什么時候送的。”

  “上午大郎不是送了兩枚香囊過來嗎,當時他一起送的,我第一反應就藏起來了。”

  “第一反應?那就不是第一次咯,已經本能了,以前有沒有類似的?”

  “此言差矣。”歐陽戎正色糾正:“正是因為第一次,才有這第一反應…”

  謝令姜打斷:“大師兄,你以為誰都喜歡你啊。”

  “小師妹,是我有點多想了,主要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歐陽戎有些歉意。

  謝令姜卻頓了頓,點點頭:“也不一定。”

  “啊?”

  謝令姜不語了。

  少頃,突然夸道:

  “一點氣味都沒有,你倒是會藏。”

  “劍匣就在旁邊,這不順手嗎…”

  “大師兄,我像是那么吃醋的人?”她問道。

  歐陽戎很想說是的,不過看見謝令姜的眼神,堅決且肯定搖頭。

  謝令姜扭頭,不想理他,似是賭氣。

  馬車內沉默了好一會兒。

  歐陽戎哄了幾句,她板臉又問:

  “只要你老實說,我哪里會多疑你。”

  歐陽戎頓時愧疚:“小師妹,我明白了,其實…其實…”

  本想把容真之事告訴一下,可謝令姜忽然按住他腦袋,身子前傾,貝齒咬住了他的唇。

  歐陽戎嘴中頓時一股鐵銹味彌漫開來…

  被小師妹尖牙利齒懲罰了一番,她哪里還有剛剛的寬宏大量。

  歐陽戎把話悄悄咽回。

  謝令姜用力推開些她,想起什么,隨口問道:

  “你剛剛要說什么?”

  “沒什么,是想說…其實小師妹是講理之人,從不吃醋。”

  “這才差不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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