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兩個極其美麗的女人,也是兩個極其強大的女人。
其中一人,打扮嚴謹,黑色的頭發盤成古典的發髻,身穿素裙,面容冷淡,可是她偏偏有著優美乃至艷美到無法被衣裙遮擋的曲線,素色打扮反而將她的魅力通過反差徹底拔高,讓她高傲、讓她冷艷、讓人不能直視。
蒂莎婭·德·維瑞斯,高級女術士,巫師會成員之一,如今站在世界頂端的術士。
另外一人,有著標準的宮廷術士的打扮,衣著華麗卻又摒棄了貴族小姐和夫人的保守。上衣無袖、低胸、鏤空,裙子薄紗、半透、蕾絲,這些設計用盡了一切辦法來盡情展現形體的美麗;她身上多有黑瑪瑙首飾,搭配賞心悅目的黑色長發和精致妝容,勾人心癢不輸身旁的蒂莎婭。
菲麗芭·艾哈特,瑞達尼亞王室魔法顧問,術士最高評議會成員之一,高級女術士。雖然她看起來不過三十歲,但是有傳聞她已經超過了三百歲。
除了這兩位女士之外,屋內還有另外三名男術士。
這是在北方王國境內的某個真正秘密地點,術士們的高層聚集于此,舉行著真正的秘密會議。
威戈佛特茲穿著一身皮甲,坐在首位。他是這次會議的發起人,自從帶領術士們贏得了索登山之戰的勝利之后,他在北方王國的術士中就獲得了巨大的威望,關于對抗尼弗迦德戰爭,眾人都愿意優先聽取他的意見。
“首先,非常感謝各位能夠前來。”威戈佛特茲謙虛道,“我也很遺憾,這次的會議邀請了巫師會和術士最高評議會的全部十人,但是到場的只有一半。”
威戈佛特茲悲傷地說:“這段時間我們失去了很多朋友。”
巫師會和術士最高評議會加起來有十人,但是現場出席秘密會議的不過三男兩女。
“亨·格迪米狄斯的身體不方便,而法蘭茜絲卡是有其他的事情處理。”一個男人說道,“別說得好像所有人都在索登山犧牲了一樣,他們聽到了你的話絕對不會高興的。”
“好吧,好吧。”威戈佛特茲無奈地接受了糾正,“感謝你的提醒,阿爾托。”
不給面子的術士叫做阿爾托·特拉諾瓦,巫師會成員,身材矮胖,屬于男術士中少數的其貌不揚之輩。
“直入正題吧,威戈佛特茲。”房間內最后的一名男術士出聲道,“我從泰莫利亞連著用了三次傳送門才到了這里,可不是為了聽那些喋喋不休的套話的。”
這次說話的術士叫做費卡特,與特莉絲一樣是泰莫利亞的三名皇家顧問之一,他在索登山之戰幸存,因作戰勇猛受到稱贊,現在是術士最高評議會最年輕的成員。
“好吧,好吧”威戈佛特茲說道,“今天我們有很多議題要討論,我相信大家也有各自的準備。但是在那之前,請允許我先展示我的待客之道,畢竟大家遠道而來,而現在到處都是壞天氣。”
威戈佛特茲溫和地笑道,轉頭朝著身后低聲問道:“莉迪亞,能勞駕一下嗎?那我想用上好的食材和希達里斯的陳年紅酒來招待我的客人們。”
莉迪亞·凡·布雷德沃特,威戈佛特茲的助手兼私人秘書,她像個虛無的幻影一樣從簾布后走出,雙眼含笑地看著在場的術士們。
而術士們也都認識這位名聲不小的女助手,紛紛對她點頭致意。
莉迪亞拍了拍手,便有兩名兩名女仆忙前忙后。她們衣裙沙沙作響,在桌上擺設各式餐具。
最后莉迪亞優雅地用拇指和食指變出一團火苗,點燃燭臺上的蠟燭。蒂莎婭看到她手上殘留著油彩的痕跡。她把這件事記在心里,準備等晚餐過后,再向年輕女術士要求欣賞她的最新作品,她知道莉迪亞是位天資出眾的畫家。
晚餐在沉默中進行。矮胖的阿爾托毫不客氣,沒等主人開口,他就厚著臉皮拿過裝著紅酒的玻璃瓶,同時伸手去拿食物——而且次數很頻繁。
蒂莎婭小口吃著,她大部分精力放在對稱地擺放碗碟、刀叉和餐巾上——在她看來,那些東西擺放的位置依然不夠整齊,有損她的條理感和審美。
菲麗芭喝酒很克制,威戈佛特茲的吃喝更加克制。至于莉迪亞,她連碰都沒碰食物和酒。
金紅相間的燭火搖曳不止。雨點叮叮當當敲打在彩窗玻璃上。
“最近的天氣越來越糟糕了。”菲麗芭突然開口說道,“狂風和暴雨都出現得毫無預兆。若非如此,有史凱利格支援的辛特拉也不會落敗得讓我們反應不過來。”
威戈佛特茲點頭遺憾道:“真要這么說的話,那場風暴還真是北境的轉折點之一。以至于現在的局勢才會對我們這么不利。”
“好吧,威戈佛特茲,”阿爾托似乎終于酒足飯飽,開了口,但他同時還叉子在餐盤里尋找肥瘦適中的肉,“你對國王們的行為有何看法?我們想了解伱的觀點。蒂莎婭和我也很感興趣。巫師會希望所有成員在這件事上立場一致。如果展開行動,我們也希望所有人行動一致。”
威戈佛特茲點頭道:“既然我是組織者,那就理應由我先開場:想必大家最近都聽說了北方王國準備進行的公開會談了?”
眾術士自然沒有不知道的。
菲麗芭戲謔地說道:“國王們決定開啟會談,而且不讓我們參加,也不讓我們幫忙。他們寧可花費數個月的時間在路途中,也不愿意用我們的傳送門。”
威戈佛特茲點頭道:“沒錯,這不是個好消息。國王們開始獨立思考了,他們開始自己制定計劃而不需要顧問們的意見。在短短的時間之內,他們的思考層次便由戰術上升到了戰略?明明在不久之前的在索登,他們還只會策馬奔馳、高呼進攻,甚至想不到回頭看看自己的人馬有沒有掉隊,有沒有跑去完全錯誤的方向。”
他遺憾地說:“任何一位國王都沒征求我們的許可,而且不會再來征求。國王們不信任我們了。”
費卡特皺眉說道:“明明是我們最先看出尼弗迦德的威脅,也是我們派出了大量的術士與尼弗迦德斗爭,我們死了整整十三個人!如果不是我們,尼弗迦德早就在北境橫沖直撞了。”
“我們沒有辦法,費卡特。”菲麗芭冷聲道,“正是因為我們發揮了如此重要的作用,所以國王們才被我們嚇到了。恰好我們現在失去了大量成員,所以國王們也順勢開始收回了本該屬于我們的權利。”
“很好。”威戈佛特茲點頭道,“感謝菲麗芭的總結,這正是我想要點出的問題。所以今天我們得要想出扭轉這個局勢的方法來。恕我直言——”
他環顧了一下四周,將術士們的反應盡收眼底,慢吞吞地說道:“兄弟會正為如何應對國王們的計劃而煩心?這毫無必要。只要忽略他們的計劃就好。”
“抱歉,你說什么?”阿爾托·端著酒杯的左手和拿著酒瓶的右手停在半空,“我沒聽錯吧?你要我們什么都不做?任由…”
“已經這樣了。”威戈佛特茲打斷他,“任何一位國王都沒征求我們的許可,而且不會再來征求。我重復一遍,我們應該假裝一無所知。這是唯一合理的做法。”
“你是說,”矮胖的阿爾托皺起眉頭,“我們配合他們,把這支舞跳下去?”
“對,阿爾托。”威戈佛特茲看著他,雙眼精光閃現,“你們要和著他們的節拍,把這支舞跳下去,不然就得離開舞池。因為管弦樂隊的指揮臺太高了,你們沒法爬上去告訴樂師換首曲子,你們要記住這一點。如果你們覺得還有別的解決方法,那就錯了。你們把投在湖面的倒影錯當成了夜空的繁星。”
眾人低頭沉思威戈佛特茲的建議。術士們雖然參政,但是對于國王一直都只有建議權,讓他們直接去反抗國王們?這不是術士的行動方式。
“那我們就什么都不做了,等著國王將我們邊緣化,等著尼弗迦德趁著我們虛弱的時候入侵?”
“不不,我們也不是什么都不做。”威戈佛特茲說道,“首先我們要重新補充巫師會和術士最高評議會的人員,如果連這兩個機構都不滿員,那我們還怎么管理術士兄弟會?”
對于這個建議,眾人倒是沒有什么質疑的意見,畢竟面對現在這樣嚴峻的局勢,僅僅只能夠發揮一半運轉效率的術士管理機構確實有些捉襟見肘。
只有蒂莎婭,這位魔法學院的女院長一邊整理自己的蕾絲袖子一邊補充道:“但是我們也是寧缺毋濫,這兩個機構代表了術士們的頂點。”
在蒂莎婭整理袖子的時候,她那專心致志的優雅樣子吸引了一邊人的目光。尤其是矮胖的阿爾托和年輕的費卡特。
“當然了,蒂莎婭,你的建議非常有幫助。”威戈佛特茲微笑道,“但是我相信對于接下來的人選,我相信你不會反對的:我想推薦一個人進入術士最高評議會的成員:溫格堡的葉奈法!”
在威戈佛特茲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眼睛里面閃著不一樣的光。對他不了解的術士可能察覺不到,但是敏銳的蒂莎婭卻捕捉到了這一點。
蒂莎婭心想:他在計劃什么東西。
很久以前,蒂莎婭就注意到了威戈佛特茲有什么地方不對勁。這名年輕男巫的實力日益增長,他的光輝令其它失色,他的戰績和實力逼得其他術士隱隱從屬于他。
甚至于,蒂莎婭覺得這男巫處理北境事務的時候越來越像一名棋手。讓女院長揪心的是,對于這棋局的規則,她們一無所知。
可偏偏威戈佛特茲目前為止的所作所為都是對北境、對術士們有益的,這讓她也找不出不配合對方的理由。
而年輕的費卡特對于威戈佛特茲的異樣一無所查,他對威戈佛特茲的提議頗為贊同:“葉奈法在索登山之戰作戰勇猛,也差點永久付出雙眼作為代價,她的實力和資歷都足夠了。”
“但是有一個問題。”威戈佛特茲遺憾道,“我們找不到她,她在戰斗之后就失蹤了。”
矮胖的阿爾托嘲笑道:“讓這么不負責任的人加入我們的組織嗎?別忘了葉奈法甚至拋棄了溫格堡的顧問頭銜,拋下了自己的職責!”
年輕的費卡特反駁道:“但是這次她是為了去救特莉絲,被我們誤以為犧牲了的特莉絲!”
同為泰莫利亞的王室顧問,顯然費卡特很看重特莉絲,同時也對救助了特莉絲的葉奈法頗具好感。
“沒錯。”威戈佛特茲高興地說,“所以我們怎么不能信任這樣的葉奈法呢?費卡特,特莉絲回來之后有說葉奈法去了哪里嗎?”
年輕的費卡特搖搖頭:“似乎是凱爾莫罕,那個獵魔人的大本營之一,還帶著辛特拉的希瑞拉公主。我記得葉奈法傳言中和一個獵魔人走得很近,現在看來傳聞是真的。”
阿爾托毫無風度地大笑起來:“我也聽說有段時間,她跟一個獵魔人很親近。我沒記錯的話,他叫杰洛特。看起來他們不是露水姻緣,而且葉奈法對他相當動情…一個獵魔人,哈,獵魔人!”
威戈佛特茲笑道:“這是葉奈法的私事,與我們其實無關。只是她我行我素的消失確實挺讓人苦惱,她還帶著辛特拉的公主…希瑞拉,是叫這個名字吧?”
威戈佛特茲說話的時候,蒂莎婭暗暗觀察著。
來了,就是這種感覺,宛若操動棋盤的感覺。蒂莎婭心中暗道,費卡特的哪一句話引得威戈佛特茲有了變化?是凱爾莫罕,還是獵魔人,亦或者辛特拉的希瑞拉?
“說到辛特拉。”蒂莎婭主動開口道,“最近那里還出了一個新的獵魔人,傳聞中早已死去的蘭恩·蘭尼斯特·雷安倫,有人記得嗎?”
矮胖的阿爾托很捧蒂莎婭的場:“當然,之前辛特拉隱隱把他捧成了北境年輕一輩的第一人,結果突然暴斃,沒想到現在卻突然跳了出來,還成為了…獵魔人,哈哈。”
阿爾托又輕蔑地笑了一聲。
蒂莎婭卻根本沒有理阿爾托,她專注著威戈佛特茲的變化。同樣的感覺,他對“蘭恩”這個名字也有反應,這些反應之間有什么必然的聯系嗎?
蒂莎婭沒有理會阿爾托,但是有的術士卻對他的反應表現出了反感。
菲麗芭突然出聲道:“就是這個‘獵魔人’從辛特拉的王都一路殺到布洛奇隆,還打退了芙琳吉拉·薇歌,打散了她的那支所謂的尼弗迦德術士部隊。”
這名之前一直沒怎么出聲的女術士說道:“我覺得這是一個機會。蘭尼斯特是王室的繼承人之一,希瑞拉公主還年幼,而他有威望,對術士的態度聽說也還不錯。辛特拉百廢待興,我們可以支持他。”
“哈?支持一個獵魔人?”矮胖的阿爾托夸張地叫了起來,“我們什么時候淪落到這種地步了?”
菲麗芭面無表情地說道:“北境的國王們對我們失去了信任,而這名獵魔人卻獲得了一個國家的實際統治權,他從某種意義上算是我們的同類不是嗎?我覺得這對我們以后的路是一條啟發。”
矮胖的阿爾托用目光狠狠擰了一把菲麗芭裸露在外面的大片皮膚,叫得更大聲了:“你在開什么玩笑,菲麗芭?說獵魔人跟我們是同類?而且他不過是收攏了一群難民罷了!哪是什么國家的統治權?”
面對男術士的大喊大叫,菲麗芭毫不留情地戳穿了他,她面無表情地嘲諷道:“如果你這么看不起獵魔人,當初為什么還要去貪圖凱爾塞壬的魔法圖書館?你只是嫉妒加上忌憚罷了,還是說蘭尼斯特打退薇歌的戰績讓你產生危機感了?”
阿爾托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來,開始喋喋不休地和菲麗芭爭吵起來。
當然,與其說是爭吵,不如說是阿爾托單方面地吵鬧,菲麗芭只是冷眼旁觀。等到好半晌他喊累了,眾人才繼續議事。
與阿爾托不同的是,年輕的費卡特對于蘭恩倒是頗有好感:“蘭尼斯特對于術士的支持是顯而易見的,他與卡蘭瑟截然相反。就是他救了特莉絲,而且我聽說他還發掘出了一名頗有潛力的魔法學徒,讓特莉絲帶過來跟隨你做學徒?”
費卡特說這句話的時候朝著威戈佛特茲,也順便把所有的目光都移向了他。
“沒錯,但是那個學徒的資質沒有你想象中那么好。”威戈佛特茲大大方方地點頭,“我打算讓他先花上十幾年的時間鞏固知識,熟悉實驗,然后慢慢培養他,以后說不定能夠成為辛特拉的王室顧問。”
回答完這個問題之后,威戈佛特茲期待地看向蒂莎婭:“蒂莎婭,在場的人當中你是和葉奈法最熟的人,你能夠定位到她嗎?”
蒂莎婭搖了搖頭:“葉奈法隨身佩戴寶石、金屬和水晶制作成為的護身符,足以屏蔽任何心靈的探視。只要葉奈法不希望任何人知道她身在何處,就沒有人發現得了她。”
又來了,這種感覺,盡管他掩飾得很好,但是他對于找不到葉奈法很失落,是超過了一般程度的失落。蒂莎婭感覺了出來,但是她不知道原因。
“如果找不到葉奈法的話。”年輕的費卡特提議道,“我覺得特莉絲也不錯,她在索登山一戰中作戰英勇…”
威戈佛特茲拒絕道:“特莉絲還是太年輕了,就讓她去擔任辛特拉的支持者吧,這也不是諸位希望的嗎?而且我覺得她自己也樂在其中。”
就在此時,眾人基本用餐完畢,威戈佛特茲的助手莉迪亞帶著女仆過來收拾殘局,為眾人添酒。
“感謝你,莉迪亞。”蒂莎婭輕聲說道,看著從來不出聲的莉迪亞嘆了口氣。
莉迪亞是一個美麗的術士,也是一個高超的畫家,艾瑞圖薩魔法學院的光榮長廊里就掛著莉迪亞的一幅風景畫,畫里描繪了洛德的克雷格南與勞拉·朵倫的相會。
可惜,這樣的一位美人,一位畫家,卻曾經在威戈佛特茲的推薦下參與了一項研究古代墓地工藝品的實驗。那些工藝品附有詛咒,因此讓莉迪亞付出了重度燒傷、下巴破碎和咽喉部位的變異的代價。
當時參與實驗的一共有五名術士,除了莉迪亞之外,有三人橫死當場,第四人失去了雙眼和雙手,然后發了瘋。
事后,莉迪亞一直抗拒再生咒語再生皮膚和血肉,只是用幻術維持正常的模樣,她失去了說話的能力,只用傳心術來作為她唯一的交流方式。也是從那時候起,她真正成為了威戈佛特茲的影子。
一名蒂莎婭從未見過的男學徒跟著女仆們走了進來,一起幫忙收拾那些餐具。
因為是陌生的面孔,而且氣質與那些仆人過于格格不入,所以蒂莎婭不免地多看了兩眼,直到那名學徒被莉迪亞領走。
很怪,很多地方都變得奇怪了。蒂莎婭又開始整理自己袖口處的蕾絲,她想努力思考,卻看不出來到底是哪里怪。
夜晚,瑞達尼亞王宮。
傳送門在半空中打開,菲麗芭·艾哈特的身影從里面顯現出來。
此時夜色已晚,但是她卻沒有急著休息,反而是走到一旁用水晶和寶石做成的魔法聯絡器上面,口中念念有詞。
無形的魔法波動泛起陣陣漣漪,一個身影從虛幻漸漸變得凝實,投影在了菲麗芭面前。
特立獨行的短發,高傲而倔強的目光,一副宮廷女術士打扮,竟然是芙琳吉拉·薇歌。
北方術士的最高話事人之一,竟然和尼弗迦德女術士有著聯系,要是讓其他人知道,怕是要驚掉一地的下巴。
“怎么樣?我說的沒錯吧?”一見到菲麗芭,芙琳吉拉·薇歌就迫不及待地說道,“威戈佛特茲一定有問題!”
菲麗芭淡淡地說道:“他最大的問題就是和你關系甚密,雖然現在我也一樣了。”
說完之后,不等芙琳吉拉嘲諷她,菲麗芭接著說道:“但是威戈佛特茲確實隱瞞了很多東西,他對于希瑞拉公主和蘭尼斯特的反應不正常,他有著更多的訴求,但是卻隱瞞了我們。”
菲麗芭推斷說:“要么,他的訴求會傷害到我們,所以隱瞞;要么,就是他能從中得到巨大的收獲,所以不愿意讓我們知道從中分潤。”
菲麗芭靜靜思考了一會,仰頭將杯中的葡萄酒飲盡。
她朝芙琳吉拉問道:“那個蘭恩真的有你說得這么厲害?”
短發女術士言之確鑿:“他用了火魔法。或者說他的法印比火魔法還厲害——那這問題就更大了。”
菲麗芭點頭道:“既然這樣,我會在合適的時候去接觸他的。”
芙琳吉拉好奇道:“你想怎么做?”
菲麗芭此時終于露出了微笑,那是美麗的微笑,那是自信的微笑,那是能讓所有的野心家認同的微笑。
“北境也好,尼弗迦德也好,獵魔人也好,這些都不重要。我之所以和你聯系,是因為我們的理念相似。”
她到桌邊倒出一杯陶森特葡萄酒,繞過自己遍布著曲頸瓶、坩堝、試管、水晶和許多魔法器具的工作臺,緩步走向自己的書架。
“我們都認同魔法高于一切,同時我也認為,掌握了魔法的術士應該獲得比現在更多的東西。”
菲麗芭在書架前面端詳片刻,取出兩本大部頭。
“如果你描述得沒錯的話,那么這個辛特拉的蘭恩,或許真的高于獵魔人,甚至高于一般的術士…”
菲麗芭斬釘截鐵地說道:“我們會需要他的。”
月光灑下,微微照亮了她手中那兩本老舊大部頭的封面,顯現出用上古語書寫的名字——《上古之血(AenHenIchaer)》和《伊絲琳妮預言(AenIthlinnespeath)》。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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