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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四一章 趁虛而入

熊貓書庫    霸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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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一時間,在海底之下的某處,建元帝悠悠蘇醒。

  他感覺自己的元神刺痛難當,像是已經碎裂,充滿了無數孔隙。

  自己的渾身上下則像是充滿了冰渣,一個小小的動作,就引得四肢百骸,血管經絡的冰渣滾動,感覺像是被人凌遲一樣。

  “這是何處?”

  他睜開眼游目四望,發現這是水下,距離海面應該很深。周圍竟一點光線都沒有,昏暗陰沉。

  建元帝隨即發現,旁邊盤踞著一條巨大的水晶巨龍。

  它整個體表都像是紫色水晶,哪怕是在這深水之下,也散發著微微熒光。

  那碩大的龍頭,就趴在建元帝附近。

  它原本閉著眼,似陷入沉睡,當建元帝呻吟著詢問,蟄龍才睜開了他那雙巨大的龍眼。

  他沒有開口,周圍卻響起了禹昆侖的聲音:“這是在海底的一條深溝,距離海面約一萬七千九百丈。唯有深水之下,才能阻攔諸神的星光。也唯有深海,是諸神力量無法企及之地。”

  建元帝看著他,眉頭大皺:“你現在的狀況很不好。”

  之前沒發現,當建元帝勉力用真元將體內的冰渣融化,進一步強化視覺。

  就望見蟄龍身上,有著足足二十多個傷口。

  “我受傷很重。”

  蟄龍一聲嘆息:“一個半時辰前,至少有二十七名星君把力量降臨凡界,對你我出手。我能從她們的追擊中逃出,已是先祖庇佑。”

  能在這種情況下,護住建元帝平安無恙,就更是不易。

  建元帝聽了之后卻毫無感覺。

  他只覺眼前這條所謂的蟄龍,簡直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事前那般胸有成竹,躊躇滿志,結果卻遭遇挫敗,讓他落到這般境地。

  他眉頭大皺:“現在問銖衣狀況如何?死了沒有?”

  問銖衣當時的狀態,強則強矣,哪怕強如永恒神靈,也需在她面前退避三舍。

  然而孤陰不生,此女的肉身功體,更只有一品階位,承擔不起真正的神靈之力。

  蟄龍聞言,不由用龍眼深深看了一眼建元帝:“她已踏入超品境界,最多半個時辰內,就將晉升神靈。”

  “超品?”

  建元帝先是疑惑,隨即渾身青筋暴起,目眥欲裂。

  他一聲悶吼,完全不顧自己的傷勢,用拳頭勐力的揮砸海床,使得周圍幾十里的海底,都為之震蕩不已。

  “楚希聲,你這混賬!混賬!朕一定要將你凌遲處死!誅你九族!”

  問銖衣的處子元陰,建元帝已經想了整整一年。

  本是他勢在必得之物。

  即便得不到,也不想這處子元陰落于他人之手。

  當建元帝想到自己重傷昏迷,被痛苦折磨之刻。那兩個人卻在某處顛鸞倒鳳,楚希聲更將因此獲得不知多少好處,建元帝就更是憤滿不平,難受之至。

  蟄龍神色澹澹的看著建元帝發泄,眸中幾乎不帶任何情緒。

  問銖衣與楚希聲陰陽合和,其實最難受的是他。

  問銖衣失去處子之身,意味著別人已無法從她身上獲取那積蓄數百年的極陰之力。

  自己從千年前開始的籌劃,已經付諸東流。

  不過蟄龍雖然從胎生出來就病弱,性情卻是百折不撓。

  “陛下,此時七殺星君就在附近。”

  其實神七殺哪怕知道他們的所在,也不敢過來。

  七殺星君的這個化體,只恢復了一成左右的力量,戰力比之他身邊的轉輪星君,還要遜色些許。

  建元帝聽聞此言,果然停住了手,不敢再揮砸海底。

  他更加不甘怒恨,咬牙切齒。

  建元帝隨即神色一動:“你說半個時辰后,問銖衣就將封神?”

  “她體內積蓄的神陰元力太多,以前是凍結固化于她的陰竅之內,問銖衣還可承受。如今動彈起來,就不免盈滿而溢。

  需知神陰與神陽九竅,都有著助人打破境界之能。二十五階以后的神陰神陽之力,質量高到可以直接當成神力使用。除此之外,她體內還有不少太陰神源。”

  蟄龍不厭其煩的解釋著,同時抬起龍首看向了海面:“所以她可能都撐不到半個時辰,一到兩刻之內就會被迫登神。極東冰城的防護陣與‘太初冰輪’,只能幫助她鎮壓一時。”

  “然而陰神月羲一定在等著她!”

  建元帝的眸中現出精芒:“問銖衣登神之刻,就是她隕落之期。”

  即便魔神葬天,登神之前也做了許多準備。木劍仙更是為此籌謀了數萬年,最終強借燭光陰的力量,截斷時序長河,才得以照見永恒。

  問銖衣的力量很強,然而她倉促為之,連自身真元都未能完全掌控,想要踏過那一步,談何容易?

  這個賤人,必死無疑!

  蟄龍不由再次看了建元帝一眼。

  就他來說,既然無法從問銖衣身上獲取極陰元力,那么他會期待問銖衣成功封神。

  這無法逆轉大勢,卻多少可為人族緩解些許壓力。

  蟄龍搖了搖頭:“除了登神之外,她還可以選擇自封,問銖衣修的是寒封之法,可以在晉升之前,將自身凍結。”

  “自封?”

  建元帝不由一聲冷笑,忖道哪有這么容易?

  他要這賤人死!

  建元帝握緊了雙拳,手上青筋虬結,幾乎爆裂!

  那個女人將他傷到這個地步,卻還想繼續登神?簡直癡心妄想!

  他會不惜一切,極盡全力,將那賤人殺死!或是逼迫她解開寒封。

  只有如此,才能平息他胸中的戾恨。

  蟄龍猜出建元帝的想法,卻不打算勸阻。

  現在的建元帝,其實是自顧不暇的。

  問銖衣的真正阻力,還是永恒諸神。

  眾神對問銖衣化解體內極陰之力一事樂見其成,這可從根本上解決這個可能導致‘帝媧’解封的隱患。

  然而她們中的絕大多數,都不愿看到一個新的人族神靈,出現在外域星空。

  “陛下當務之急,還是盡快返回望安城,陛下之前使用了望天犼的尸毒,卻未能如預想的那樣陰陽一體。我們必須盡快鎮壓陛下體內的毒素,避免尸變,如今唯有望安城,才有足夠的資源。”

  此時蟄龍將自己所有溢出體外的鮮血凝聚在了一起,重新化作了禹昆侖的形狀。

  “待諸神的視線,從這附近移開,我會讓我的化體,護送陛下返回望安。”

  建元帝卻心神一凜,含著不滿的看著蟄龍:“你剛才說是鎮壓?國師莫非是無法化解這望天犼之毒?難道是想朕頂著這半人半尸之體做一國之君,去治國嗎?”

  如果不是眼前這條蟄龍,是他現在最可靠的助力依仗,不可或缺,建元帝恨不得一手將蟄龍的腦袋擰下來!

  “陛下勿憂!”

  蟄龍語聲平靜,幾乎沒有起伏波動:“我剛才復盤推演,發現您仍有陰陽一體的希望。神陰之體,還有一個長孫兵權。”

  “長孫兵權?”建元帝不由感覺惡心,渾身一個寒顫:“他是一個男的!何況助他凝練神陰血脈,本就是一場騙局。”

  神陰血脈如果那么容易轉化凝練,蟄龍也不會為此事煞費苦心。

  “然而那枚‘九天神陰丹’卻是真的,如果有陰神的幫助,就不是問題。”

  蟄龍盤卷著她的軀體,金色的龍眼中現著智慧的光澤:“陽神太昊與陰神月羲不會無緣無故的幫助我們解封‘帝媧’,他們與萬詐之主,一定是在謀算著什么。或者這位神靈,愿意為此付出代價。

  至于男女,陛下莫非忘了這世間的‘顛倒陰陽’之法?轉換性別,是顛倒陰陽最簡單的一種妙用。”

  建元帝聞言眉稍一揚,對蟄龍的怨氣稍稍平復。

  雖然還是有點惡心,不過只要對方的身體是女性,建元帝感覺不是那么難以接受了。

  長孫兵權即便凝練了神陰血脈,血脈力量也遠不如問銖衣,更沒有問銖衣積蓄八百年的極陰元力,無法助他一舉踏上近神頂峰的層次,可這總比沒有的好。

  再仔細想想,長孫兵權的容貌也還不錯,轉換性別之后的姿容,還是值得期待的。

  據說這是由‘斡旋造化’之法,采集鎮海國主與真正問銖衣的血液,造就出來的人。

  這令建元帝升起了強烈的征服欲望,身為一國君王,最大之樂事,不就在于壓服亂眾,戰勝敵人,奪取其所有的一切,騎其駿馬,納其美貌之妻妾?

  蟄龍此時卻陷入凝思。

  這次的失敗,卻讓他感覺到了幕后有一只手,正在悄然推動著今日的一切。

  高據于星空之上的‘陽神’太昊;‘陰神’月羲;‘火神’炎融,‘金神’白燭,還有勾陳,紫薇,萬謀之主神玄女,萬詐魔主神般若等等強大存在,一直在用她們的神力撥弄一切。

  然而在凡界,似乎也有著一股力量與他們針鋒相對。

  蟄龍忖道自己的失敗之因,很可能是出在‘歸墟’。

  楚希聲為修行誅天刀,曾經進入過‘歸墟’,問銖衣似乎也曾在同一時間段進入過。

  而歸墟是‘無終洋’中最深的地點之一,諸神之力都無法滲入。

  在那里面一定發生了什么,瞞過了諸神,也瞞過了自己。

  蟄龍不解的是,那人促使楚希聲與問銖衣見面,又在暗中破壞他的謀劃,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

  蟄龍不準備講此事告知建元帝。

  這無濟于事,還會導致事態出現更惡劣的變化。

  也就在此時,蟄龍眉頭微皺:“京城示警,‘刀劍如夢’陸沉率人突入皇城,他已斬傷逼退莊貴妃,正試圖突入‘正元宮’。”

  建元帝聞言面色發白。

  他們取得的‘望天犼’復制體,此時就在正元宮內。

  這個刀劍如夢,竟然在這時候趁虛而入!

  還有這陸沉的戰力,在前次戰后似乎又有了提升。

  莊貴妃雖然很少出手,然而這位的實力,與晉升超品之前的他其實旗鼓相當。

  蟄龍暗暗苦笑。

  現在的建元帝,確實是自顧不暇的。

  ‘望天犼’是他們神州人族最大的禁忌。

  此事一旦暴露,他們勢必得應對六大神宗,甚至是五大魔門的責難。

  望天犼——是連那些魔神,都忌諱異常的。

  此時的‘刀劍如夢’陸沉,正站在‘正元宮’東側的一座龐大地宮,眼神凝重的看著自己下方。

  那是一座長寬都達二百丈的深坑,深坑之內的上下四壁都是封閉著的,唯獨陸沉的腳下有一個出入口。

  從此處下望,不但可看見里面堆積如山的森森白骨,與濃郁到肉眼可見的血煞之力,還可望見一只體型巨大的兇獸。它有著巨大龍首,還有著龍一樣的長長脖頸,軀體卻像是一只狗。

  它正勢如瘋虎般的往上撲擊,試圖破開出口處的重重法禁,從里面脫困而出。

  此時陸沉的幾個部屬,正在怒聲斥罵。

  “真的是望天犼!”

  “這個狗皇帝,居然在皇宮里面養著這東西!”

  “艸他仙人,這狗皇帝難道不知道這望天犼的尸毒一旦泄露,河洛二州附近會死多少人?”

  “這里真不知死了多少人,怪不得最近望安城外面的流民少了許多,莫名其妙的消失不見。”

  “搞不明白,這狗皇帝究竟意欲何為?這對他有什么好處?”

  這也同樣是陸沉想要知道的。

  他的眼中,現出了一抹異色。

  看來楚希聲是早早就盯上了此地,懷疑大寧皇室在參與復制望天犼。

  就不知他還知道些什么?

  就在下一瞬,陸沉驀然往下方噼出了一片充斥奇光異彩,如夢似幻的刀光。

  他僅僅一刀,就穿透了重重封禁,將望天犼斬滅。

  那刀光先是讓這只望天犼化成無數水泡,隨后又在灑落地面時,化作了無數的血泥。

  “陸元!把這里的一切影像,都一五一十的記錄下來。還有那些有關望天犼與尸毒的文檔,都復制幾份,用最快的速度,交給六大神宗!”

  陸元是他的幼弟,一位二品上階位的術師,江湖匪號‘孔雀真人’。

  是陸沉的左膀右臂,他最得力的幫手。

  “遵令!”

  那是一位五官面貌與陸沉有七成相似,穿著一身術師袍服的青年。

  他很干脆的抱拳應下來,眉頭卻微微一皺:“只是——”

  如果只有影像,缺乏實證,還是會給建元帝留下推諉抵賴的余地。

  陸沉卻面色凝重,微一搖頭:“不用想太多,對于六大神宗而言,實證其實不甚緊要。只要讓他們警惕懷疑就足夠了。”

  關鍵是他不敢取走這具‘望天犼’的遺骸,這很可能導致尸毒泄漏。

  而皇宮里的這個深坑,還算是比較堅固的。不但用上了一層厚達兩丈的秘紋云石,外層還澆鑄上了一層黑曜玄鐵,符陣也還算完善。

  陸沉隨即抬手一招,將遠處一塊巨石強攝過來,壓在了這巨坑的出入口。

  隨后他身形一飄,踏步往另一個方向行去。只一個閃身,就到了五十丈開外。

  “你們現在去內庫房,那邊現在應該很空虛,無力抵擋你等。里面其它的東西也就罷了,元皇后與太子殿下,太子妃遺留的那些物件,一定要取回來。”

  他身后的眾人聞言一愣,陸元眼神疑惑的詢問:“兄長你準備去何處?”

  “去建元帝的寢宮!”

  陸沉的聲音遙空傳了回來:“為某個小混賬辦一件事!”

  陸元瞬時了然。

  這某個‘小混賬’,一定是楚希聲無疑。

  建元帝的寢殿是延英殿,在皇宮的最深處。

  那邊也是皇宮中防衛最嚴密,駐留高手最多的所在。

  此時整個皇宮內外都已得聞警訊,大量的禁軍禁衛,無數的大內高手,在延英殿附近集結。

  總數高達二十三萬的禁軍將士,以他們的皇道秘法推升出近二十位戰力一品的大將。

  然而陸沉卻將他們視如無物。

  他左刀右劍都釋放著迷幻光澤,使所有目睹感應之人都陷入幻覺。

  強大的夢幻之法,讓沿途的一眾禁軍將士都看不到他的存在。

  有資格看到他的人,也會迷失五感靈識,漸漸的神智惑亂,陷入到夢境當中。

  陸沉一路暢行無阻,踏入到了延英殿內。

  之前被他斬傷的莊貴妃,此時就坐在殿內的龍床上。

  她神色雖然沉冷,一身氣機卻恢復了許多。

  在陸沉攻入正元宮的這短短時間內,莊貴妃竟已將她的傷勢恢復大半。

  “我沒想到你真敢過來。”

  莊貴妃冷冷的看著陸沉:“這里是大內龍氣極盛之所,你是自尋死路!”

  就在莊貴妃語落之刻,她的周身上下,赫然現出了九條赤色龍氣。

  它們盤旋環繞在莊貴妃體外,張牙舞爪,氣勢攝人。

  莊貴妃的眼里,卻現著幾分忌憚之意。

  這個‘刀劍如夢’,實力分明已達超一品的境界,甚至足以與許多中位超品爭鋒!

  他的夢幻之法不但能夢幻成真,更可隨心所欲的虛實變化,格外神奇。

  陸沉卻毫不在意,信步從容的步入殿中。

  “這里的龍氣雖然濃厚,威嚴可怖,然而動用它們的前提是人龍二族,你這妖孽有何資格驅使這些赤龍精魂?”

  此時他看似沒有出手,然而他的如夢刀,神幻劍,卻已借助刀上反射的光澤,將陸沉的刀意反射入莊貴妃的元神內部。

  莊貴妃先是下意識的閉眼,不敢看那對刀劍,隨即發現她哪怕封閉所有的五感都沒用。

  陸沉的夢幻刀意,是直接映照她的靈魂。

  莊貴妃發現自己的真身,幾乎快隱藏不住。體外的龍氣,也因她真身氣息泄露之故,紛紛怒目圓睜,竟然都將龍頭向內,開始朝著莊貴妃噬咬。

  莊貴妃干脆散去龍氣,避免被反噬。

  她又深深呼吸,勉力維持住形體:“陸沉,無論你來延英殿的目的是什么,都是癡心妄想。

  宮外諸位大臣,都已經接到警訊。只需再有幾個呼吸,太傅大人就將趕至此地,他是天下文臣之首,力量僅遜太師。還有血蝠山之主,照世魔燈宗神化,也即將趕至。”

  太傅?

  陸沉微微一哂。

  太傅‘文冠武絕’鼎蒼生,這位文臣世家的首腦,若得知堂堂的當朝貴妃,竟然是一個蟲豸之屬,還不知道會是什么反應。

  他面色冷澹:“幾個呼吸?足夠了!”

  就在陸沉語聲落下,一道青色的刀光,就驀然斬在了那龍床上。

  隨著一聲轟鳴巨響,這龍床被震碎成了漫天木粉。

  莊貴妃則先一步離開,身影在殿內快速的穿梭挪移。

  她發現自己的五感都被陸沉迷失惑亂,不但感應不到陸沉的方位,更無法窺見陸沉斬來的刀光。

  莊貴妃只能借助自己千錘百煉的戰斗本能,還有預知危險的天賦能力,

  來抵擋陸沉的刀。

  她心里憋屈之至。

  如果是她的本體大羅蟻,或是擬化出任意神蟲與神獸直屬,她都有資格與陸沉纏斗一陣。

  然而為潛伏皇宮,莊貴妃擬化的是人族。

  在久遠以前,人族確是天地霸主。

  然而現在,人族只是被諸神詛咒的可憐蟲。

  莊貴妃只能勉力支撐。

  太傅‘文冠武絕’鼎蒼生遲遲未至,顯然是出于某種意圖,有意拖延。

  然而他終究是大寧的首輔,除非是徹底不顧君臣大義,否則他不敢不至。

  只要她能堅持五到十個呼吸,就一定能等到鼎蒼生!

  除此之外,莊貴妃還從城外‘神望觀’內,調度了幾位本族的一品高手,須臾可至——

  不過就在這時,莊貴妃驀然面色一變。

  她竟然化作一道紅光,直接從這延英殿的東面窗戶穿梭出去。

  莊貴妃竟將建元帝的這座寢殿置于不顧,直往北面方向飛遁過去。

  陸沉望見這一幕,只是眸光稍動,毫不覺意外。

  這應是楚希聲在另一處的布置,開始發動了。

  陸沉暗暗一嘆。

  不得不承認,那個小混賬確是智略超群。

  自從此子崛起以來,以前無往而不利的建元帝便屢屢受挫。

  這次他說有機會讓自己進入這皇宮最核心的所在,看一看建元帝最根本的要地。

  沒想到這機會,竟然還真的出現了。

  陸沉卻一點都不覺得高興。

  一想到自家女兒,喜歡的竟是這樣一號人物,陸沉就心情沉重。

  亂離她實在過于天真,根本不是楚希聲的對手。

  未來的小亂離,多半要被楚希聲耍的團團轉,被賣了還得給那混賬數錢。

  陸沉隨即搖了搖頭,把視線遺向腳下。

  這下面就是‘十二都天神龍鎮國大陣’的入口,他要下去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樣的情況,此外還得幫那小混賬,在里面做一點手腳。

  而此時在望安城北面的‘神望觀’,無相神宗三大永恒神靈之一的‘神虎猖’驀然變化百二十丈神軀,她抬起腳勐地一踹,將‘神望觀’的大門勐地踏破。

  她的動作,就像是動了馬蜂窩,使得觀內一片片嘈雜聲響。

  “是何方妖人?敢在我神望觀放肆!”

  “哪里來的賊人,可知此處乃皇家寺觀!”

  “百二十丈身軀,這是超品巨靈?”

  隨著這些驚呼與呵斥聲,六道雷霆閃電般的身影,驀然從觀內飛射而出,與‘神虎猖’交上了手。

  那竟是六條形狀不一的蟲豸,遁光極其迅捷,反應則敏銳之至,逼得神虎猖不得不收起百二十丈神軀,變化為白虎之形。

  她是真正的白虎之后,是白虎五子猙、獰、猖、狡、獗中的‘猖’。

  真正的白虎五子早就死去,被‘彪’殺死,神虎猖是所有猖系白虎中最強的一個,是故以‘神虎猖’為名。

  當她縮小形體,就將這六大形狀不一的蟲豸壓得死死的。

  無論是反應速度,還是遁法,神虎猖都遠遠凌駕于它們之上。

  此時她的御主方不圓,正立在這座宏偉道觀的大門口處。

  “嘖嘖,這次多虧了楚師弟,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

  他一邊笑,一邊撕開了一枚天罡符,以天視地聽之法往內觀望。

  因‘神虎猖’強行打破了這座大陣的防護陣,帶著他突入觀內。

  方不圓得以用這一品天罡術‘天視地聽’,將這觀內的一切都一覽無遺。

  他看見這里面的各處殿堂內,竟是一排排的蟲蛹。

  “鎮天來,步超武,朱血——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這些蟲蛹里面都是蘇醒的大羅神蟻,且是吞噬了人肉人血,正在擬化人族的大羅神蟻。

  他們不但在擬化鎮天來與步超武這些已死的人,還在擬化一些還活著的朝官。

  方不圓不由冷笑。

  這些大羅神蟻,可謂是野心勃勃。

  那位配合它們的建元帝,更是該死之至!

  這位當世人皇,究竟意欲何為?

  就在這時,一道黑色的光影,驀然往他飛撲過來。

  那是一只‘血翅黑蚊’,以一把像是黑刺般的劍朝他狂襲而至。

  “殺!”

  方不圓見狀灑然一笑,隨即揮劍橫掃。

  童叟無欺劍買賣公平!

  隨著‘鏘’的一聲響,隨著那雙劍交擊,一人一蟲錯身而過。方不圓口中頓時溢出一絲鮮血,發出了幾聲輕咳。

  ‘血翅黑蚊’卻也眉頭大皺,它發現自己竟遺忘了使用身后翅膀的本能,導致遁速大減。

  而自己的懷里,多出了一大疊銀票。

  問題是自己,要銀票何用?

  就在這一瞬,它看見那只白虎閃身到它面前。

  “啪!”

  隨著這白虎一揮爪,輕而易舉的就將這只蚊子拍成了一團血泥。

  然而那疊銀票,卻完整的保留了下來。

  方不圓見狀一樂,笑吟吟的抬手一招,將那些銀票招回到了手中。

  這些銀票對方既然保不住,那就只能物歸原主了。

  方不圓同時抬手致意:“謝了,猖哥!”

  不枉他最近在‘神虎猖’身上用了那么多銀子。

  這位猖哥真是深知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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