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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一九章 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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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夜之后,西山鎮的南側官道燃燒起了三千個火把,仿佛一條蜿蜒的火蛇,往秀水郡方向行進。

  楚蕓蕓原本的預計是集結一萬二千人,可在入夜之后,匯聚在西山鎮南側的人馬,卻遠超出此數。

思路客  不但西山鎮的許多大戶豪族敬畏交加,拿出了他們的全部家底,就連許多游離于西山鎮外圍的勢力,也很自覺的把他們的護院武修與家兵部曲派了過來。

  此時距離黑熊山戰事結束,已經過了一個時辰。

  西山堂在黑熊山南麓幾乎全殲秀水郡軍,丹家則于鬼哭峽大潰西山賊匪的消息,已經轟傳整個秀水郡。

  西山鎮內但凡消息靈通一點的人都已得知此事,也都意識到西山鎮大局已定,秀水變天。

  此戰之后,鐵旗幫西山堂不但將是整個西山鎮的霸主,勢力范圍還將覆蓋秀水郡的北部,以及小半個西山。

  未來十年之內,如果不出大變,西山堂都會是秀水郡北部最大的江湖勢力。

  西山堂主楚希聲,也將是秀水郡內屈指可數的權勢人物。所有在秀水北境生活的鄉豪,商家,鏢局,馬幫,鹽販等等,都需仰其鼻息。

  他們再不向西山鎮表達恭順,可能就再沒有表達恭順的機會了。

  所以哪怕入夜之后,還是有一隊隊的武士打著火把不請自來,匆匆抵達楚蕓蕓指定的集結地。

  劉若曦與魯平原最終統計的數字,是一萬四千二百人。

  且都是裝備精良,修為入品,健碩精壯的漢子。

  其中的披甲率超出了八成半,鐵甲超過了五百領,披甲率甚至超出了一些邊軍。

  這主要是西山堂的貢獻。

  西山堂一千四百人,人人披甲。

  那些獵戶,也都是人手一身皮甲。

  西山內的獵戶但凡是惜命一點的,都會想辦法給自己制作一身皮甲。且都用料精良,質量上乘,防御能力遠超郡軍與邊軍的制式皮甲。

  西山堂在黑熊山還繳獲了大量的兵械。

  楚蕓蕓將那些還算完好的刀槍甲胄,全都分發了下去,幾乎將所有西山幫眾與獵戶都武裝到牙齒。

  西山鎮當地的大戶鄉豪,也都將自家的武備都拿了出來,其中的鐵甲亦有一百多領。

  當這一萬四千余人,沿著官道往秀水郡城行進,沿途所有的村莊都緊閉戶門,所有的商隊都避讓到官道的兩側。

  巡守于官道上的六扇門捕快與郡兵,也都無比自覺的讓開道路。

  他們都臉色蒼白,神色忐忑不安地看著眼前的這些甲士與獵戶行進。

  所謂兵馬過萬,無邊無沿。

  西山堂組織的萬余人馬,如長龍般行進在官道。

  從前隊到后陣,足足鋪開七里余長。他們站在道路旁邊等候,需要足足一刻時間才能望見大軍的尾端。

  楚蕓蕓為補償舟良臣,任命舟良臣統帥前軍,驅策一千五百鄉豪護院行進于大軍前方。

  舟良臣一開始還是較為興奮的。

他為人還算沉穩,可畢竟是血氣方剛的少年  舟良臣幼年之時,也曾有過從軍征戰,統率大軍縱橫沙場的夢想。

  此時撈到了統領上千軍馬的機會,舟良臣非常珍惜。

  可他很快就失望了起來,只因西山堂大軍南向,一直抵達到秀水郡城墻下方,都是暢通無阻。

  沒人蠢到螳臂當車,來阻擋西山堂的大軍。

  哪怕舟良臣帶著人橫掃了上官氏與沈家的三座莊園,那些秀水內城的世家豪族,也沒有任何異動。

  故而當西山堂一萬四千人,陳兵于秀水郡北城三里外的時候。

  舟良臣就雙手抱胸,萬分失望的看著前方城墻,尤其是城門樓附近正居高臨下往北面俯望的一眾人等。

  ——這些秀水郡的大族世家,竟沒一點骨氣。

  舟良臣卻不知在戰陣的后方,魏陽正在評價著他。

  這位前神策都校尉的語氣略含贊嘆:“行軍時有章有法,看來良臣他是認真學過。聽說臨海舟家,也曾經出過幾位三品大將,應當是家學淵源。”

  李神山卻微微一哂:“倒也似模似樣,可就是樣子好看。這要是放在北方,別人拿幾百騎軍一沖,保證他手忙腳亂。”

  魏陽則啞然失笑,舟良臣統領的那一千人,本就是烏合之眾。他能夠統帶成這樣子,已經比地方郡軍的許多千戶強。

  那孩子只需在軍中磨練一陣,積累一些經驗,三十左右去北方軍中當個邊軍萬戶沒問題,比他與李神山強多了。

  何況他們西山堂只是江湖幫派,又不是想要造反。

  以西山堂目前的水準,應付江湖械斗綽綽有余了,他們甚至能與地方郡軍正面抗衡,不能要求太多。

  想到‘造反’二字,魏陽就若有所思的看著北方。

  不知水滄浪與宮無垢兩位副將大人,何時會舉起反旗?

  他們何時才能為霸武王,為落鳳山死難的兄弟報仇?

  兩人議論之際,楚蕓蕓正在與丹氏家主丹赤靈說著話。

  “聽說今日鬼哭峽一戰,有青煙覆蓋戰場,有兩位神秘的半妖強者現身,殺死了九刀塢主‘驚鴻刀’夏青天與白云寨主蒙云山,幫你們擊退了賊匪?”

  丹赤靈聽到這問題,就覺頭皮發麻,整個腦殼都在疼。

  這就是他一直找借口,拖延到現在才趕來的緣由。

  丹赤靈料到楚蕓蕓會問及此事,卻不知自己該怎么回答才好。

  不過這個問題他遲早都得面對,是所謂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躲不開的。

  丹赤靈努力睜大了眼睛,與楚蕓蕓對視:“此事我其實不太清楚,當時忽然有一團青煙覆蓋戰場。我感覺很奇怪,約束部屬堅守石堡。然后就聽見外面慘叫聲陣陣,他們還在喊什么二當家六當家戰死,我們不知究竟,一頭霧水。

  不過等到那些青煙散掉的時候,那些西山賊匪全員潰散。我們還是在戰后半個多時辰,才聽說當時有兩位半妖武修出手,夏青天與蒙云山兩人都身亡于他們手中。不過奇怪的是,我們事后打掃戰場,卻沒發現他們的尸體,所以不知這傳言真假——”

  他睜著眼說瞎話,語氣卻無比的真摯誠懇。

  楚蕓蕓心如明鏡,知道是怎么回事。

  她唇角微揚,略含幾分揶揄的看著丹赤靈表演。

  不過站在楚蕓蕓旁邊的陸亂離,卻面色凝重,若有所思。

  陸亂離想到了沈云祥與岳巍。

  聞家堡一戰之后,傳言沈云詳與岳巍這兩名六品武修,也進入過聞家堡,且生不見人死不見尸。

  問題是陸亂離確定那一戰當中,自己從始至終都沒有與這兩人見過面。

  難道說,這西山堂內,還隱藏著其他的五品高手?

  而陸亂離的身后,向葵與王振則面面相覷了一眼。

  他們都在暗暗驚奇,忖道這西山堂里面的水,比他們想象的還要深。

  “原來如此!”

  楚蕓蕓手托著下巴,陷入沉吟:“如此說來,這情況與聞家堡倒是有許多相似之處。莫名其妙的煙霧,不知身份的高手,還有那些生不見人死不見尸的六品武修。真不知是何方人物,對我西山堂仗義相助?”

  楚希聲離開之前,曾與她詳細剖析過這樁事。

  楚希聲認為如果丹赤靈肯處理,那么他們還是裝糊涂得好,沒必要將之點透。

  丹家的背景神秘,他們家實力強大,卻蟄伏于西山鄉野不顯山不漏水,這肯定是有緣由的,可能牽扯著極大的麻煩。

  所以拆穿丹家的身份,對他們一點好處也沒有。

  陸亂離聞言唇角微揚:“對哦,聞家堡那一戰好奇怪,我當時就防備著聞天財與云鶴刀殷陽,結果這兩人都沒有現過身。最初以為他們是跑了,不過現在可能是死于半妖武修之手。”

  她心里暗暗的給了楚蕓蕓一個大拇指。

  楚小妹的口風還是非常緊的,從沒有透露過她的身份。

  現在就好了,竟有人替她背鍋,那兩位半妖強者真是好人。

  丹赤靈心里暗暗苦笑之余,又如蒙大赦。

  不過他始終都以真元控制著臉上的表情,不動聲色:“正是如此!如果傳言屬實,那我家真該對這兩位半妖義士,銘感五內。如非是他們出手,我丹家必將死傷慘重。”

  楚蕓蕓聽了之后,就哂然一笑,她聽出丹赤靈語中另有所指。

  如果不是‘半妖義士’出手,丹家就要死傷慘重了,這是在埋怨西山堂見死不救——

  楚蕓蕓搖了搖頭,不甚在意的繼續往城頭方向看去。

  劉若曦卻微微凝眉。

  楚氏兄妹對她有大恩,她容不得任何人對他們出言不遜。

  劉若曦握住了腰間的鴛鴦刀,冷冷的看著丹赤靈:“小姐已傳令于你等,讓你們盡量不要讓賊匪的投石機靠近城墻。只要你們能堅守兩個時辰,我西山堂大軍就可抄襲賊匪后路。

  可據我所知,在青煙彌漫之前,你們丹家只知龜縮于石堡,對外一箭不發。而我西山堂也沒用到兩個時辰,我們加上趕路的時間,只用了一個時辰多一點就已破敵。你們自己首鼠兩端,給了賊匪可趁之機,居然還敢指桑罵槐,諷刺我家小姐?要不要臉?”

  這是魯平原打探得來的情報,劉若曦聽得清清楚楚。

  丹赤靈不由面紅耳赤。

  忖道這個女人好一張利嘴,說話太直白,也太不給人面子了!

  于此同時,在秀水郡北城的城門樓內。

  郡尉沈周,上官神昊與隆衡三人,都臉色異常難看的望著城墻北面三里的西山堂大軍。

  在那三千火炬之下,是一片黑壓壓的人頭。

  他們的鐵甲與戰刀,都在火炬映照之下反射紅光。那四千把各式弓弩與七千五百把獵弓,則給予了他們極大的壓迫感。

  沈周臉上沒有一點血色,看起來就仿佛是死人。

  他早在一個時辰之前就已經得知秀水郡軍在黑熊山下大敗,損兵折將達七千人的消息。

  這讓他眼前發黑,胸膛陣陣悸動,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沈周已經不知道如何面對眼下的局面。

  秀水郡軍如果只損失一兩千人,他能用權柄掩蓋;哪怕死傷三五千人,他也能應付。無非就是多損失一點財力,為郡軍補充器械,另征兵員。

  可這次的死傷,卻高達七千!

  此事一旦被上面得知,沈周知道自己再怎么手眼通天,再怎么疏通關系,也很難坐穩現在的郡尉一職。

  被貶官是大概率的事件。

  更雪上加霜的是西山堂的崛起,沈家的產業大多都在秀水郡城的西北面,這是西山堂勢力的覆蓋范圍。

  而今西山堂根基已固,掌控西山,沈家在北面所有的生意都沒法做了,甚至連那些田莊,可能也沒法正常的經營。

  這對沈家來說,也是一個極大的噩耗。

  沈周甚至有了不惜一切,召集沈氏的家兵家將,與西山堂決一死戰的念頭。

  可他知道自己的這個念頭很蠢。

  此時沈氏最多只能動員三千家兵,四千莊丁青壯;在西山堂一千四百幫眾,七千五百副弓刀面前,簡直是以卵擊石。

  即便加上隆家與上官家一起,也未必能擊退西山堂。

  他們三家的兵力倒是夠了,可西山堂士氣極盛,兵鋒正銳,最好是不要正攖其鋒。

  估計隆衡與上官神昊也不會陪他發瘋。

  他們的家兵家將,都是用銀錢喂養出來的,二人怎敢輕易浪戰?消耗自家的實力?

  沈周此刻最想做的,就是抓住那三位潰退的郡軍指揮使。

  這三個廢物,他們是怎么蠢到將七千郡軍折損在黑熊山的?

  沈周的身后,上官神昊與隆衡也臉色鐵青,各自沉吟不語。

  ——西山堂竟然贏了!

  ——西山那七千五百副弓刀竟能如此犀利!

  ——丹家居然守住了鬼哭峽?

  ——西山賊匪潰敗,禍亂西山將近十年的白云寨主與九刀塢主,竟然都死在了鬼哭峽?

  ——郡尉沈周即將去職,沒有了郡軍之助,沒有了賊匪挾制,他們該如何壓制西山堂,該如何牽制鐵旗幫?

  ——他們已經無法阻止西山堂開鑿運河,楚希聲得了運河的財力,也得了那七千五百獵戶投效,屆時財雄勢大,他們要怎樣才能與之對抗?

  無數雜亂的念頭,在他們的腦海里面生成,讓兩人胸膛憋悶,心煩意亂。

  三家為今日之戰精心謀劃了近二十天,卻是滿盤皆輸。

  他們非但沒能打倒西山堂,反倒是令西山堂徹底失去鉗制,以兵威震撼郡北。

  半晌之后,沈周終于回神,再次把目光看向了城墻外:“據說現在西山堂掌事之人,是那個楚蕓蕓,一個八品術修,我等合力,或可將此女擊殺!”

  隆衡凝眉不語,他窺測到沈周的險惡用心,卻限于身份,不便直言。

  上官神昊則微一搖頭:“西山堂有兩位五品戰力的半妖,戰力極強。且鐵狂人從今日清晨開始,親自坐鎮于城東碼頭,據說他已提前殺死了五十個水匪,激發了‘鐵血浮屠’的神力。

  且殺了此女也沒用,西山堂的根本是楚希聲,只要楚希聲不死,西山堂就不可能瓦解。此舉只會激怒楚希聲,逼他與我們魚死網破。”

  沈周的眸光閃了閃,隨后恢復了平靜。

  激怒楚希聲,全力對他們三家出手,正是沈周的目的所在。

  只有如此,才能逼上官神昊與隆衡全力襄助沈家,與西山堂一戰。

  不過他只聽上官神昊的這番話,就知這想法不可能成功。

  “沈兄勿憂!”上官神昊面色沉冷:“眼下的局面雖然艱難,卻也不是沒有辦法應付。還有沈兄的郡尉一職,我們無論如何都要保住。一應的損失,還有疏通關系的費用,上官家與隆家可以幫你承擔半數。一應詳細,我們稍后回府再商量。”

  隆衡本能的有些不情愿。

  秀水郡軍可是損失了足足七千人!

  這損失該怎么填?加上疏通關系的花銷,二三百萬魔銀都是少的,他們隆家要出多少錢?

  隆衡隨后卻又壓住了心緒,沒有了郡軍之助,沒有郡尉沈周手中的權柄,他們三家甚至無力與鐵旗幫維持均勢。

  就在此時,隆衡忽然神色一動,看向了不遠處,一個御空而來的身影。

  那是一位中年男子,眉心間有著一點朱砂痣。他身材中等,穿著一身五品官袍。

  此人從夜空中御虛而至,就落在了城頭的旗桿上,看著遠處的西山堂大軍沉吟不語。

  隆衡第一眼就認出此人,正是本郡太守司空禪!

  他微一揚眉,隨后就與身旁的兩人對視了一眼。

  三人眼中,都不約而同的浮現出些許異澤與期冀。

  于此同時,在鐵旗幫的總舵,鐵笑生則是一聲大笑:“我只以為小楚是少年英雄!可今日看來,他的妹妹也非是凡人。黑熊山這一戰,打的實在漂亮,怪不得小楚他敢放心北上去京城。”

  他嘖嘖感慨:“不過這次等小楚從京城回來,我還是得要灌他一通酒不可,這次真讓我為他的西山堂捏了一把冷汗。”

  楚希聲護送左氏父子入京一事,自然沒什么好說的。

  但凡知道的人,都會道一聲佩服,稱贊一聲義氣。

  鐵旗幫內部,也是人人稱道,佩服楚希聲的為人。

  不過楚希聲離去之后,西山堂面臨的局面,卻讓鐵笑生幾天沒睡好,著實擔驚受怕了一陣。

  鐵笑生不能不將這過節找回來。

  鐵狂人也驚奇不已:“那個楚蕓蕓,我初見時就覺其不凡。卻也沒能想到她小小年紀,如此了得。此女之才,足可支撐西山堂門庭,不可以尋常女流視之。”

  他隨后一聲輕笑:“然而西山今日的大勝,卻勝在十日前小楚的運籌帷幄,經略之能。從此之后,西山堂七千五百副弓刀,盡入其彀。這次他又給了我一個莫大驚喜。”

  ‘松風劍’林石則微微凝眉:“我只憂那名戰力五品的妖族武修,其身份未知,目的未明,不可不防。還有西山堂如此實力,未來我鐵旗幫或有失衡之憂。”

  他其實更想將西山堂分拆——

  不過鐵旗幫從來沒有這規矩。

  如果總舵直接奪西山堂的幫眾與產業,那么鐵旗幫的十五個外堂,還有從屬于鐵旗幫的千余位船主,人心立時就要散掉。

  林石料鐵狂人不會答應,所以提都懶得提。

  鐵狂人果然失笑:“這話說的,小楚與西山堂就是我的羽翼臂膀,我恨不得幫中似小楚這般的人物越多越好,否則我要到什么時候才能從秀水郡這個泥潭里面拔出來?何況小楚的為人,由他今次護送左氏父子進京,就可見一斑。”

  林石啞然無言。

  他們混江湖的都以義氣為重。

  似楚希聲這樣的人品,是最被人們喜歡的。

  以影響力來說,即便西山堂在黑熊山的這場大勝,都不及楚希聲這次的京城之行。

  如今秀水郡的江湖人物,都以楚希聲為榮。他們現在茶余飯后,都會提及楚希聲,說他的事跡,稱贊他的人品。

  無數的本郡年輕人將之視為榜樣,恨不得投入西山堂,為楚希聲這個英雄豪杰效力。

  要說這樣的人陰懷禍心,林石自己都不信。

  鐵狂人又轉頭看向了鐵笑生:“西山堂這次出兵秀水,是幫我們威懾郡城。那個女娃娃精明,看出我們鐵旗幫的窘境了。我們不要拂了她的美意,稍后由你率選鋒堂與我的鐵旗堂出擊上游,與十七連環塢再掰掰手腕。”

  前次他們鐵旗幫,雖然大敗十七連環塢,卻未能重創其根本。

  這家在潯陽郡盤踞十數年的勢力底蘊深厚,其龍首任道行也是梟雄人物。

  那場大戰之后,十七連環塢就改變了策略,他們不再嘗試與鐵旗幫決戰。

  而是借助人力的優勢持續騷然,零打碎敲,他們利用快船順水南下,劫奪鐵旗幫的商船。

  鐵旗幫則因幫中主力被牽制于秀水郡城,一直無奈其何。

  他們看似開疆拓土,其實境況相當窘迫。

  不過今日之后,局面將會出現極大變化,攻守之勢即將倒轉。

  “行!我這就過去。”

  鐵笑生很干脆的應了下來,他嘿然冷笑:“十七連環塢的那些雜碎,這次我非得逮上一群,剁碎了喂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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