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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二零章 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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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遠在萬里之外的楚希聲,對發生于秀水郡的事情,還茫然不知。

  當他們乘坐的官船進入運河,楚希聲就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修行。

  他白天苦練至少七個時辰,晚上做夢也在練。

  從追風刀到逐電指,從輕云縱到九煉極元紫金身,每一樣都沒落下,盡量趕在入京之前提升自己。

  就在進入運河的第三天清晨,楚希聲練完養元功之后,在前甲板上演練起了《九煉極元紫金身》的拳架。

  楚希聲練到一半,渾身骨骼都忽然‘咔嚓’作響,肌膚之上則泛起了一層金芒。

  這正是《九煉極元紫金身》,進入第四重的征兆。

  楚希聲感覺自己的骨骼里面,像是有一股強大的巨力,在將他骨骼的固有結構撐開,一身血肉也在拉扯,變化。

  尤其肌膚內部,仿佛是混入了某種東西,讓楚希感覺自己的皮膚像是被人剝了下來。

  那滋味簡直難以言喻,讓他面上肌肉抽搐不已。

  整個過程維持了大概半個時辰,才逐漸消停了下來。

  楚希聲等到體內痛感稍熄,就嘗試活動筋骨,又試著施展了幾招逐電指的招式。

  他隨即眼神一亮。

  九煉極元紫金身對身體的強化,已經初步顯現了,他的力量增加了大約一成。這門外功對他出手速度的影響,在漸漸消退。

  體內越來越結實密致的肌肉,越來越堅固硬實的骨骼,不再成為他的負擔,反倒成為他刀速更進一步的基石。

  《九煉極元紫金身》的好處就在這里,雖然它的金身霸體,要比其它頂級的橫練武訣弱了三成,卻可與內修法門合用,且不影響體型,不影響靈活。

  此外他有了種感覺,自己體內的血脈天賦,似乎發生了些許變化。

  楚希聲看向自己的系統面板,沒發現任何變化。

  唯獨武道點一欄,變成了1013245。

  最近幾天,他的武道點都在瘋漲。

  直到今日夜間,數量正式突破百萬。

  可惜最近楚希聲的運氣不好,他現在每天投入五百個武道點刷新,都沒刷出神殤,純陽等等天賦的進階。

  楚希聲倒也不急,只需在臨戰之前,將這些武道點轉化成實力就可。

  畢竟他現在的儲物欄里,還有著一張‘秦沐歌12歲人物卡(體驗版)’。

  十二歲的秦沐歌,無論是哪個階段,戰力都超出他十倍,足以應對任何局面。

  怎么說呢?

  七品修為的秦沐歌應付不來的事情,楚希聲哪怕將這百萬武道點揮霍一空,也沒法應付。

  這一事實很扎心,可就是事實。

  楚希聲把目光落在自己的天賦欄,不解的皺了皺眉。

  居然沒有一點變化?這不可能——

  他隨后定下心存神內視,仔細感應,最終認定是‘葬天’!

  楚希聲的系統,對這門源自于魔神葬天的血脈天賦似乎不怎么待見。

  總之他刷了將近萬次的武道寶庫,都沒看見第四階的‘葬天’。

  不過現在,楚希聲將《九煉極元紫金身》修到第四重之后,他的‘葬天’竟有了動靜,有了些許升華晉階的征兆。

  現在還差了一些火候,等到他把這橫練外功提升到第五重,多半可以完成血脈升華。

  楚希聲忖道這真是意外之喜。

  他對‘葬天’還是非常看重的,這決定了自己戰力的上限。

  正當楚希聲喜滋滋的,準備將《九煉極元紫金身》剩下的一半功體拳架練完,他的身后,卻傳來了計錢錢的聲音。

  “堂主你的《九煉極元紫金身》,已經修到第四重了?”

  計錢錢就立在艙門口處。

  她看著楚希聲體外,那越來越凝實的護體外罡,眼神變得非常復雜。

  她本該非常高興的,這意味著他們的獵物,正在誘餌的作用下,逐步踏入陷阱。

  這個青云榜上的少年霸刀,東州新近崛起的江湖大豪,即將成為錦衣衛的籠中困獸,掌中之鳥。

  不過不知怎的,計錢錢發現自己的心緒內,竟隱隱的抗拒著這一結果——

  她不忍心看到楚希聲一步步落入他人掌控,從此生死都不得自由。

  他本該是飛翔在高空的鷹,以后卻連看家護院的狗都不如。

  計錢錢咬著銀牙,同時猛搖了搖頭,揮去了這一奇怪的情緒。

  她心里忖道,這應該是二十多天來,與楚希聲有了一點親近之情,加上欣賞楚希聲的為人,所以生出了憐憫之意。

  問題是這種情緒要不得。

  計錢錢早在一天之前就已經得知了西山那一場大戰的結果。

  西山堂于黑熊山大敗郡軍,同時擊退了西山賊匪,震懾了整個秀水郡,將其勢力版圖穩穩的橫亙在秀水郡城北面。

  此戰讓整個秀水郡的形勢大變,也讓當地的錦衣衛猝不及防。

  鐵旗幫當日就解放數千精銳,逆水北上,兩天內擊沉了十七連環塢四條大船,又在江面上大肆搶掠十七連環塢旗下的商船。

  迫使潯陽郡境內的諸多商船主紛紛改弦更張,轉而向鐵旗幫繳納平安錢。

  現在的鐵旗幫,竟有席卷東州河運之勢。

  所以她眼前這個家伙,已身價大增。

  哪怕是排除逆神旗的因素,也值得他們重視。

  以此子如今的勢力,哪怕是放在整個東州,也是一個非常有份量的棋子了。

  錦衣衛必須不計代價,盡可能的將之掌控。

  “第四重了!”

  楚希聲回頭看計錢錢的時候,臉上已經收起了喜意。

  他微微皺眉:“不過不知怎的,我總感覺自己修的這門功法好像有點問題。這拳架,這功體,似乎有一些多余的成分。而且太貴了,僅僅這第四重,我就花了兩萬兩魔銀。”

  計錢錢頓時心中一緊。

  這個家伙的悟性倒是不錯,居然能夠發現《九煉極元紫金身》暗藏的玄虛。

  絕不能讓這家伙反應過來——

  她臉上卻一點聲色不露,神色疑惑道:“竟有這種事?這得看堂主您修的是什么橫練功體,如果是從江湖上得來,來歷存疑,自然不可信。

  可如是得自六大神宗這樣的玄門正宗,倒是無需擔憂。他們傳承的各種功法,哪一門不是無數武道前輩參研修正,推本溯源,精益求精得來?

  我們現在這個階段只是管中窺豹,只知一斑,不可妄下結論。可能以我們現在的眼光看感覺有問題,可等到日后登高望遠,高屋建瓴,就會發現我們先前以為的不妥之處,都有其道理。”

  他們錦衣衛,雖然比不得六大神宗,然而他們傳承的幾門內外功,也是直指一品。

  言下之意是讓楚希聲放心繼續練——

  回頭她還得與曹軒想個借口,將‘四轉金身丹’與‘五轉金身丹’打個折。

  此子因出身底層的緣故,在錢財上精打細算,也沾染上了喜占小便宜的習慣。

  只要錦衣衛的金身丹足夠優惠,必定能引誘此人繼續修煉下去。

  “也對!”

  楚希聲微微頷首,然后他第一時間就從自己的武道寶庫里面,又換了一張‘近墨者黑神通卡’,用在了計錢錢的身上。

  他還無法確定計錢錢是否內鬼。

  不過此人勸他修煉《九煉極元紫金身》這種有問題的功法,防著一點總沒錯。

  現代那句話叫什么來著?

  ——總有刁民想害朕。

  也就在此時,左青云也面泛紅光的從船艙里面走了出來。

  “希聲,媚娘她來信了,有兩個好消息。第一個是西山鎮,希聲你的西山堂,打了一個大勝仗,秀水郡的九千郡軍,幾乎被你們家全數殲滅。據說此戰是你妹妹指揮的,沒想到蕓蕓小小年紀,柔柔弱弱的一個小女孩,竟是一位巾幗英雄,有能耐統萬兵摧鋒破銳。”

  左青云說到這里,見楚希聲神色淡淡,沒有什么特別的喜意。

  他心里佩服萬分,只道是楚希聲的心性修養,有廟堂之量。

  左青云隨又說起了第二樁喜事:“第二個是《天機武譜》,你一定想不到,希聲你竟然入選了這一期《天機武譜》的‘神秀十杰刀’。

  可惜,還是沒能買到這一期的《天機武譜》,否則我定要仔細觀瞻,好生保存,以做紀念。”

  “神秀十杰刀?”

  楚希聲的眼中這才顯出一抹亮色。

  他好歹也在這個世界混了將近一年了,知道‘神秀十杰刀’的份量。

  當今‘天榜’中人,一大半都是出自于神秀十杰。

  這應該就是他最近武道點暴漲的緣由了。

  胡家兄弟的為人做事,果然毫不含糊,也是可以肝膽相照,兩肋插刀之人。

  回頭入京,他得親自宴請,再給他們封一個大大的紅包。

  “小楚入選了神秀十杰刀?”

  這是度云來的聲音,他也從船艙里面走了出來。

  他背負著手,眉頭微皺:“小楚是否有入選《天機武譜》的青云榜?”

  “那倒沒有。”

  左青云搖著頭:“不過神秀十杰刀的份量與青云榜差不多。小楚是神秀十杰刀的第十位,進入青云總榜的尾端沒問題,我估計就是下一期了。”

  他察覺到度云來的神色,錯愕反問:“度莊主,可是有什么不妥?”

  “當然不妥!”左天路也從船艙里面走出來:“這對我們父子其實是一件好事,對于小楚來說就很糟糕。之前小楚的排位太低了,只是東州青云榜的第二十九位,現在又一下拔的太高了,直接入了‘神秀十杰’。小楚驟登高位,爭議必然極大,怎能讓北地與河洛的武林信服?

  如果小楚一直呆在東州也就罷了,可他現在去河洛二州,一定會迎來無窮麻煩,這叫木秀于林風必摧之——”

  左天路才剛說到這里,眾人就聽到運河的左岸傳來了一聲大喝。

  “前面的那艘官船,敢問這一期的神秀十杰,秀水郡楚希聲是否在你們船上?”

  眾人聞言,當即側目往岸上看了過去。

  隨后就見一群穿著錦袍的少年騎士,正在堤岸上急速奔行。

  他們騎的都是能日行數千里的上佳良駒,沒過多久就追到與官船平行的位置。

  “本人柏廣達,今日慕名而來,想要見識一番當世神秀十杰的刀法,比柏某強在哪里!”

  那是一個面容白凈,臉型方闊的少年,他定定的往官船看了過來,目中神光四射。

  “楚希聲,你可敢應戰?”

  此人語聲方落,在運河的右側,也傳來了一聲大喝。

  “今日可真巧!甄某恰也想見識一番神秀十杰刀第十位的風采,可惜來遲一步,被你柏廣達搶在了前頭。”

  楚希聲扯了扯眉,又轉頭看向了右岸。

  發現那邊也是一隊騎士,大約三十人左右。為首一人年約十六歲,身材高大,一張臉卻很清雋,也是白白嫩嫩,唇紅齒白,未經風霜。

  此人哈哈大笑:“在下甄念,忝居吳州青云榜第十二位,也欲領教楚兄的高招!不過現在看來,甄某怕是難償所愿了。”

  他言下之意,是楚希聲一定會敗在柏廣達的刀下,也就輪不到他甄念出手了。

  此時恰值大運河枯水的季節,沿途河道堵塞不堪。前后數十艘漕船,貨船,官船與民船都被他們的聲音驚動。

  船上的人們紛紛登上了甲板,好奇的往這邊看了過來。

  還有兩岸的纖夫,也紛紛對他們側目以視。

  楚希聲不由略顯頭疼的揉了揉額頭。

  他的本能是想要拒絕。

  楚希聲的心理年齡畢竟已成年了,知道低調內斂的好處。

  他也不想在前往河洛的途中惹麻煩。

  可下一瞬,楚希聲就看到自己虛幻熒幕里面,那武道點一欄的數值正在浮動,隱隱有下跌的趨勢。

  楚希聲立時就明白,這系統爸爸就容不得他低調。

  只要他今日敢拒戰,那么明日就會滿天下傳言,新晉的‘神秀十杰刀’楚希聲不過如此,連應戰同輩刀修的勇氣都沒有。

  屆時這武道點數值,肯定會大跌。

  楚希聲不由暗暗一嘆。

  沒想到自己有一天,竟也會為名所累。

  不過這對左氏父子來說確是一件好事。

  他現在越是萬人矚目,那位大理寺少卿越不敢貿然對他們下手。

  尤其是官方的力量,任何有點頭腦的官員,都不會在這種情況下,甘冒天下之大不韙,參與襲殺左家父子。

  楚希聲稍一思忖,就灑然一笑,大步走到了船頭:“本人楚希聲,今日途經貴寶地!蒙二位吳州英杰看得起楚某,要領教我的刀法,楚某豈有拒戰之理?

  不過這里不方便,我們去前面的天凌郡碼頭。你們吳州還有什么用刀的少年英雄,青云天驕,大可一起喊過來,楚某一起應付了,免得麻煩!”

  天凌郡是吳州的州治,那邊的碼頭是這條運河上最繁華的地方之一。

  楚希聲忖道既然非得應戰不可,那就不妨收益最大化。

  他與這兩人的交手,觀眾越多越好。

  當楚希聲此言道出,整條運河河道上的人們都是一陣嘩然。

  這位新晉的神秀十杰刀,不但干脆應戰了,更是向所有吳州的少年刀客,遞出了戰書!

  柏廣達與甄念則面色一凝,目透厲澤。

  ——這個楚希聲,簡直囂狂!

  船上的左天路與度云來對視了一眼,隨后都不約而同的搖了搖頭。

  這個小楚,平時看著沉穩持重,穩健的不像是一個少年人,沒想到會這般經不起挑撥。

  果然是氣血方剛的年紀,年輕氣盛,一點都不嫌事大。

  半日之后,楚希聲等人乘坐的官船,緩緩靠近天凌郡城。

  原本他們的行程沒這么快的。

  如今正值大運河堵塞的時候,沿途船行緩慢。

  不過可能是他與柏廣達甄念二人約戰一事傳開之故,不但沿途的船只給他們讓開了河道,沿途的那些鈔關水關也沒有為難他們,一路都是痛快放行。

  這條本該在次日清晨時分抵達天凌郡城的船,竟然在當天傍晚就抵達此地。

  而他們的船只還未靠岸,就引得天凌郡碼頭上一陣人聲鼎沸。

  楚希聲立在甲板上一眼望去,只見這座長約十余里的碼頭上,竟是人頭攢動,挨山塞海。

  不知多少人聚在這里,他們的議論聲嗡然作響,仿佛雷動,聲傳數里。

  他們甚至已提前搭建好了一個長寬約二十丈,高約一丈的青石擂臺。

  ——這個情景,簡直太合他心意了。

  而當船只靠岸,周圍數里內都是一片山呼海嘯般的喝罵聲,那聲浪潮起澎湃,震撼人心。

  左青云看著這一幕,面色微微發白。

  他經營擂臺與勝負樓,見過好幾次萬眾喝罵的場面。

  可現在這座碼頭上的人,怕是不下二十萬眾。

  且其中絕大多數都是入了品的武修,讓人頭皮發麻。

  楚希聲也為這碼頭上的壯觀景象略覺意外:“沒想到那兩人在吳州,人氣竟如此之高。”

  左青云聞言不以為然。

  此時他們的船只越靠越近,他已能聽見碼頭上部分人的議論聲。

  這些人大多都在罵著楚希聲猖狂。

  “狂妄!聽他言語中的意思,竟是欲刀挑我吳州所有用刀的青云天驕?”

  “這是小視我吳州,以為吳州沒人了嗎?”

  “原本聽說此人為朋友義氣,不遠萬里,護友進京。我還蠻佩服他的為人,沒想到這家伙竟如此狂妄。”

  “可惜我年紀大了,過了青云榜的年紀,否則非得下場給他點厲害瞧瞧。”

  左青云仔細傾聽,感覺這些人大半都是被楚希聲那一句‘還有什么用刀的少年英雄,青云天驕,大可一起喊過來,楚某一起應付’的言辭激怒,趕過來瞧他丑態的。

  還有人在為柏廣達與甄念打抱不平。

  “——區區的東州青云榜第二十九位,居然也能入選神秀十杰刀?簡直豈有此理。”

  “我們吳州的武道水準,比東州可要強不少。這個楚希聲能入選神秀十杰,為什么柏廣達與甄念不可以?”

  “柏廣達是我吳州青云榜第十四位,甄念是吳州青云榜第十二位,刀法并稱雙雄,誰見了不佩服?”

  “今日這兩位,自然會給他一個好看。”

  “不知有沒有人開賭盤,在何處下注?”

  左青云聽到這后一句,就神色一動,轉而詢問楚希聲:“今日之戰,希聲有幾分把握?”

  楚希聲一聽就知道他是什么打算,他轉過頭:“你是我的朋友,人家不會接注吧?”

  昔日楚蕓蕓就想在勝負樓押下重金,賭他贏的,卻被拒接賭注。

  “今日是場外盤,沒那么嚴的。”

  左青云隨后嘆了口氣,從懷中掏出了一疊銀票:“我也沒多少錢可押。”

  他手里的銀票,只有五千兩左右。

  原本被他縫在內衣里面,用于歸京途中的各項打點,不過沒逃過錦衣衛的手段,入獄之際就被搜走。

  等到楚希聲劫船救人,這筆錢又回到了他的手中。

  楚希聲聞言失笑:“我不知道這二人的武道虛實,不好打保票。不過自信青云總榜以下,能勝我的人不多,至今以來,還沒有人見過我最快的刀,最強的刀。”

  何況這《九煉極元紫金身》至第四重之后,他的刀法又有進益。

  左青云聞言,頓時心中大定。他匆匆走入船艙,準備喬裝打扮,去岸上找人投注。

  船上的度云來,計錢錢與司空馨則微瞇著眼,看著楚希聲。

  都忖道數日前那一戰,居然還不是楚希聲最強的狀態嗎?

  他最快的刀,最強的刀,又是什么樣子的?為何要分開來說?

  此時船體微微震動,他們的官船已經靠上了碼頭。

  也在這一刻,柏廣達立在遠處石臺之上,朝著楚希聲遙空抱拳:“楚兄!柏某已在此等候多時了。”

  他乘坐快馬,早在兩個時辰前就已抵達天凌郡城。

  柏廣達又指著旁邊一位年約四旬,身著錦袍,氣度雍容的中年人:“這位是我們吳州五行鏢局‘五行神刀’莊正德莊總鏢頭,為人秉公持正,德高望重。我特地請他過來,為你我的約斗主持公道,做個見證。”

  那莊正德一聲輕笑,朝著楚希聲一拱手:“莊某在吳州不過薄有虛名,不足掛齒。如果楚小友不嫌棄,就由莊某為你們當個裁判。”

  他是吳州武林赫赫有名的人物,修為強達五品上。

  原本莊正德對這些小兒輩的紛爭不感興趣。

  不過在聽人轉述了楚希聲的那番話之后,他卻對此子生出了幾分好奇。

  莊正德想要看看,到底是什么樣的人,敢出言挑釁整個吳州的青云天驕?

  加上柏廣達與甄念二人長輩的面子,莊正德在百忙之余抽出閑暇,來此監戰。

  “今日之戰能得莊總鏢頭見證,是楚某的榮幸。”

  楚希聲知道這些能當上總鏢頭的,武道未必很強,為人卻一定很不錯,至少表面上是過得去的。

  否則他們家的鏢局,早該關門歇業了。

  而此時他腳下一踏,直接躍起數丈,沿途踩著那些桅桿與旗桿,往擂臺滑翔了過去。

  楚希聲一落地,就手按著刀,望向柏廣達:“柏兄,你我什么時候開始?我們的船趕時間。”

  這一瞬,整個碼頭再次轟然雷動。

  所有人都被激怒,紛紛盯著臺上的楚希聲。

  ——這個東州來的雜碎,確實很張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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