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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六章反殺

熊貓書庫    我的姐夫是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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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靜怡一時無言以對。

  可張安世卻顯得很認真。

  自然,徐靜怡是不肯和他胡鬧的。

  鄧健忙是打圓場:“好端端的,又鬧什么呢?皇后娘娘當初在北平,也只有太子殿下與她在,這如何抵御南軍的事,知根知底的人也不多。”

  張安世便悻悻然地道:“是我一時糊涂。”

  難得鄧健來了,徐靜怡自是讓人張羅了一桌好菜,讓鄧健留在家中用飯。

  飯后便在小廳里喝茶閑聊,鄧健道:“這各里之間的糞池,還有蓄養畜牧的事…也得抓緊,府里得多收一些子豬,想辦法賤價賣給農戶才好。”

  他開始掰著手指頭,又說到自己的良種,還有糞肥以及灌溉的情況。

  農莊那邊,自打開始進行嚴格的統計之后,對于農業的事務,已經有了直觀和清晰的了解。

  在這個時代,人們對于耕種的事,大多是靠天吃飯,農業的知識懂一些,卻不多。

  至于記錄不同土質,不同肥料,不同種子,不同灌溉條件,最終種植出的畝產量多少,其實都沒有什么直觀的概念。

  畢竟讀書人雖大多是鄉紳出身,可他們壓根不在乎這些,他們掌握著土地,卻不屑于耕種,他們寧愿抱著四書五經去讀,也絕不愿真正去關心農事。

  而尋常的佃戶或者農戶,大字不識,憑的不過是經驗,口耳相傳而已。

  這種經驗,勉強精耕細作可以,可對于豐產還是顆粒無收,更多還是與老天爺有莫大的關系。

  農莊就不同了,一方面是鄧健有了經驗,而且肯親力親為,再加上有大量蹇英這樣的犯官之后們負責統計,同時不斷地觀察效果。

  最終鄧健得出的結論是,糧食的收獲,與灌溉、種子、肥料、土質都是息息相關。

  而這四種條件,又緊密相連,譬如肥料本身就可改變土質,不同的種子,對于灌溉的條件又不同。

  最終,他大抵總結出了一個辦法,那便是…刨除無法改變的土質和氣候之外,朝灌溉和種子,還有肥料三個方向努力。

  這一次去了六縣巡視之后,鄧健發現了不少的問題,大抵了解到,許多人對農業的認知還很原始,因而,索性總結出一套行之有效的辦法進行推廣嘗試。

  張安世一聽到大糞二字,禁不住有些無語:“這才剛吃飽呢。”

  鄧健微笑道:“人都要吃喝拉撒,這有什么?這水利…需趕在開夏之后,得趕緊建起來,不然灌溉就是麻煩的事,還有施肥的事…至于畜牧,也與這肥料息息相關,除此之外…”

  他絮絮叨叨地說了一大通。

  鄧健最后感慨道:“說到底,還是太平府這邊…辦的好啊!有了稅賦,官府就有了錢糧,許多大修水庫和灌溉的事,現在都可操辦了。若是其他的府縣,連差役的薪俸都沒有,還指望能辦成事?”

  張安世點點頭道:“我想辦法,一定讓人抓緊,各縣的農事,都要統籌,壯丁這邊,也想辦法安排,咱們給工錢,不怕沒人肯來。”

  鄧健顯得很欣慰,便樂呵呵地道:“到了入夏之后,咱還要到各縣去看看。”

  張安世道:“你看了正好,到時候,若是有各縣和各鄉里敢敷衍的,到時叔父給我遞一個條子,我狠狠收拾他們。”

  商議定了,張安世想留鄧健住下,鄧健搖頭道:“不成,不成,今日農莊里的一些事,還沒議定呢。今兒得了時間來看看長生,我就很心滿意足了。”

  于是張安世送鄧健出了中門,這才回返。

  難得在家,自也是又陪著妻兒敘話。

  有農莊協助,再加上各縣這邊也專門撥發了錢糧,整個太平府九縣,也已開始忙碌了。

  作坊區的事,鄺埜幾個人,已步入正軌。

  而農業的事,尤其是因為六縣的并入,如今卻成了頭等的大事。

  如今天下沸沸揚揚,幾乎對于太平府并沒有什么好話。

  其中說得最多的,就是關于太平府破壞了春耕,得了土地的人,多是破落戶和懶戶,這些人根本不事生產,張安世卻為這些下九流的懶戶和潑皮們撐腰,這太平府…怕要出事了。

  因為這樣的傳言極多,以至于到了后頭,越來越離譜,甚至說是勾結了賊人,不少分地的都是落草為寇的山賊的流言也有。

  這就給各縣帶來了巨大的壓力。

  畢竟對于威國公而言,他乃皇親國戚,貴不可言,更得陛下垂愛,無論事情的成敗,他都可脫身而出。

  可太平府上下的官吏們,卻是沒有退路的,威國公在,天塌下來有威國公頂著,可外頭傳言都是威國公即將要去鎮北平,或者回新洲就藩,亦或者…朝中袞袞諸公,已經震怒之類的話。

  直接壓得他們有點透不過氣了。

  可無路可走,那就只能咬著牙,將眼前這條路走寬敞。

  就如這新的宣城縣令,他本是一個區區的九品大使,也不是科舉出身,這樣的人,能有個九品的官身,就已是祖宗積德。

  可誰想到,太平府在用人之際,他一步步升遷,如今已成六品縣令,可謂連升了不知多少級。

  這縣令王攘,現在幾乎吃喝都不在府衙里,宣城縣現在要修一處水庫,還有兩條灌溉渠,再加上拓寬一條河道,又需督促百姓們春耕,各里都要設糞池,要鼓勵畜牧,還需管著一處礦場的承包,道路休整種種事。

  他現在幾乎都不在縣衙呆著了,每日在各鄉晃蕩,尤其是偏僻的鄉里,那地方較為偏僻,因為是山區,分的地也少,別的地方,大致一戶能分個二三十畝,這地方,一戶只有七八畝,怨氣頗大。

  縣里的差役,也紛紛隔三差五下鄉。

  接待的鄉長和里長們也是焦頭爛額,如今宣城縣在各鄉,已設置了專門的鄉長和幾個文吏負責事務,而里長也不再是從前的士紳和鄉賢們指派,鄉長和文吏會給俸祿,里長雖不給俸,卻會給一些錢糧補貼。

  再加個各鄉又設了糧站和農站、驛站等等,所以人手比從前充裕不少。

  可王攘這些時日,還是有憂心忡忡得沒有睡好。

  他和科舉出身的官員不一樣,科舉出來的,除非罷官,再怎么折騰,大不了調到其他的地方去。

  可他很清楚,太平府這邊但凡出了什么事,他數年的努力,就可能盡皆化為烏有了。

  據聞有一些士紳,賣了地逃了,可人家到了其他府縣,卻是已放出話來,等將來回來,惹不起威國公,卻必教宣城縣的昏官庸吏們好看。

  一個月下來,王攘已是累得氣喘吁吁。

  可這時候,農莊的人卻又來了,說是指點農戶,可對于縣和鄉里來說,無疑是在檢查水庫、灌溉以及各種農耕的情況。

  當下,縣里如臨大敵,又不得不繼續先自己檢查一遍工作有什么疏漏。

  朝中雪片一般的彈劾奏疏,卻是數都數不清。

  朱棣對此,自然是置之不理。

  已是入夏,天氣漸漸的炎熱,許多日子已不曾下雨了,朱棣頗有一些擔心。

  到了五月中旬,朱棣召百官覲見。

  所議的,卻是關于陵寢的事宜。

  禮部已經勘探,確定了位置,接下來,便是朱棣的陵寢正式要預備籌建了。

  這事一般都落在皇親國戚的身上,朱棣最后選定了太子作為總負責人。

  當然,太子其實也只是掛了一個虛職,下頭多是一些國公和侯爵,而真正負責此事的,卻是工部和禮部。

  張安世此時也在這殿中,心里已明白,遷都之事,最終在朱棣的心目中,有了答案。遷都北平的想法,算是徹底的落幕了。

  百官對此,自是樂見其成。

  等朱棣退朝,眾臣告退,留下了張安世,朱棣笑吟吟地道:“近來清瘦了。”

  張安世道:“臣沒盡什么力,真正清瘦的乃是…”

  “好啦。”朱棣一副了然的表情,擺擺手道:“你也不必為下頭的人表功了。”

  張安世隨即一笑:“陛下知臣。”

  朱棣又道:“聽聞…有不少懶戶,得了土地,拿出賣錢?”

  張安世立即道:“陛下,分去的土地,是允許買賣的。再者說了,現在太平府田賤,哪里賣得了幾個錢?”

  朱棣道:“這樣說來,這是誣告了?”

  張安世道:“太平府數十萬戶人,只要抓住幾個來大肆鼓噪,半真半假,要說他是誣告,他也必能舉出一兩個實證來,可要說是普遍現象,卻算是誣告…”

  朱棣眉微微一動,眼眸頓時帶出了殺意,沉聲道:“可東廠那邊,卻是聽聞不少人對此深信不疑啊。”

  張安世倒是淡定地道:“人只會相信自己信的東西,這些流言,恰好投其所好,大家自然深信不疑。”

  朱棣道:“若如此,對妖言惑眾者,錦衣衛可以打殺一批。”

  張安世卻搖搖頭:“陛下…臣以為…不可。”

  朱棣不解地看著他:“嗯?”

  張安世道:“他們只是動動嘴皮子,若是打殺了,臣便更加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就這樣算了?”

  張安世嘿嘿一笑,道:“其實…臣有一些辦法。”

  朱棣:“…”

  朱棣一見張安世樂,恍然之間,竟好像看到了姚廣孝。

  說起來…姚師傅說的真沒有錯,張安世這家伙,還真是受了姚師傅的衣缽,這賊兮兮的模樣,還有那滿肚子的陰損…

  朱棣不禁眼睛有些紅。

  張安世看朱棣的表情突的有點不對起來,便關切道:“陛下,這是怎么了?是不是臣說錯了話。”

  朱棣吸了吸鼻子,搖搖頭道:“沒,沒什么,朕老了吧,人老了,偶爾會想一些舊事。哎…你退下吧,照伱自己想的辦便是。”

  張安世還是有點不甚放心,便道:“陛下…真的沒事嗎?那臣就獻一個東西給陛下,陛下看了,一定高興。”

  說著,從袖里掏出了一部書來。

  這顯然是油印好了的,朱棣見狀,來了幾分興致道:“朕會看。”

  張安世將東西遞到朱棣的御桌上,便告辭離開。

  等張安世走了,朱棣唏噓了一番,這才將目光落在了這書上。

  他拿起來,定睛一看,一看封皮,卻是…《徐家英雄傳》。

  朱棣來了幾分興趣,揭開書翻了翻,此等演義章回的話本,在市面上有不少,朱棣在北平時就見過,不過這部,似乎更考究,這寫的,似乎是徐達的故事。

  而徐家,除徐達乃朱棣的岳父和恩師之外,還有便是徐家的幾個子女,都與朱棣密不可分。

  朱棣看到徐達如何輔佐朱元璋的事跡,不禁露出微笑,繼續往下翻著。

  這翻著翻著,他突然兩眼一黑…看到了‘百萬南軍圍北平,女英杰手撕南將’。

  “陛下,陛下…”

  朱棣倒吸一口涼氣:“立即,立即…去棲霞,問一問這書是否售賣了出去,禁了,禁了。”

  “是,是…”

  張安世出了宮,卻不知自己拍馬屁卻給拍到了馬腿上。

  這書的作者雖是佚名,可實際上卻是張安世親自操刀,請了幾個讀書人代寫,采用的既是這個時代最讓人熟知的章回體,同時又添加了后世超現實的表現手法,大量引用了諸多后現代行為主義的藝術形式。

  這樣書送了去,皇后娘娘久在宮中,喜歡熱鬧,一定喜歡。

  當然,張安世也不傻,他還是留有余地的,一旦皇后娘娘不喜歡,他就立即說我早知道此書犯禁了,回頭就一定要去捉拿那叫‘佚名’的作者出來治罪。

  可若是皇后娘娘喜歡,他便再扭捏地表示,這是臣的拙作,實在不足掛齒。

  在這午門外頭,早有一隊護衛候著,一見張安世出來,卻有人對著他揮招呼:“公爺,公爺…”

  張安世一看,竟是朱金。

  張安世笑著道:“怎么跑這兒來了?”

  “有事想請公爺拿主意呢。”朱金的臉上顯著幾分著急。

  張安世不慌不忙地道:“不要急…慢慢說,我正好也找你有事。”

  朱金立即道:“公爺說的是,公爺您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倒是小人…年紀這樣大,竟活在了狗身上。到如今還不穩重呢,現在外頭人都在說,公爺乃文曲星和武曲星下凡,降下世來,就是為了來造福天下的。可小人覺得…這哪能啊…文曲星和武曲星算什么,再者說了,咱們不信神佛這一套,公爺您就算是轉世,那也該是商鞅轉世,商鞅變法,天下一統,公爺現在推行新法…”

  張安世聽了,頓時臉色一變,忍不住破口大罵:“給我滾,你這個殺千刀的小黑子。”

  朱金嚇了一跳,慌忙道:“公爺…小人說錯了什么?”

  張安世罵道:“少給我吹噓拍馬,說正事!”

  朱金便道:“是這樣的,船業這邊,打算將業務,全面進入新六縣,要確保鄉鄉有渡口…”

  “這個好辦,是利國利民的事,如此一來,人員流動和貨物流動,也就更頻繁了。”張安世點頭。

  朱金道:“除此之外,還有一些買賣…”

  還不到他說下去,張安世便打斷道:“這都是小事,不必親自來問我,自己去和府衙還有縣衙談,有些買賣可以做,有一些…卻需斟酌。”

  “是,是…方才公爺您說…”

  張安世笑了笑道:“我這里倒是有這么一件事讓你做,你啊…這幾日…給我去買糧…”

  “缺糧?”朱金一愣,隨即奇怪地道:“太平府缺糧嗎?”

  張安世瞪他一眼,道:“反正你別管,給我去買。”

  朱金便只好連連點頭應著:“好,咱們商行,家大業大,信譽也足,只要開了口,這倒是小事。只是…要買多少?”

  張安世道:“你自己看著辦吧,反正多多益善。”

  朱金有些摸不著頭腦,他沉吟了片刻,突然壓低聲音道:“公爺…不會出什么事了吧?你早些告訴小的,小的好早做準備。若是太平府有什么事,商行這邊,自可抽調人力物力,無論如何…”

  張安世又忍不住踢他一腳,道:“就你話多,按著我的吩咐去辦便是,哪里有這么的多啰嗦。”

  朱金忙是點頭,只好泱泱的趕去忙了。

  以棲霞商行的聲譽,想要買糧,確實易如反掌。

  不少的糧商聽聞,倒是第一時間愿意賣。

  一方面,是希望跟棲霞商行結個善緣,將來也好相互幫助,而另一方面,則是馬上夏糧就要收了,這些陳糧,能趕緊出手,就再好不過了。

  過了幾日,張安世又命人將陳禮找了來。

  張安世坐著,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

  陳禮則奏報近來的輿情:“公爺,現在…”

  看他遲遲疑疑的樣子,張安世倒是不耐煩地道:“有什么說什么,不要支支吾吾的,是不是有許多人…都說咱們太平府要出事?”

  陳禮笑了笑道:“是…正是…如今…許多人都說…公爺…公爺…您在太平府倒行逆施…”

  張安世樂了:“你看,嘴長在他們的身上,這些人啊…顛倒黑白,指鹿為馬,可偏偏…你拿他們一丁點的辦法都沒有。”

  陳禮道:“都是一些該死的讀書人干的好事,公爺您吩咐一聲,卑下這便動手…”

  張安世搖搖頭:“不必,這是江湖,江湖不是打打殺殺,是人情世故。”

  陳禮:“…”

  張安世似乎現在越來越得心應手,也越來越淡定從容了。

  若是早幾年有人敢黑他,他必是要打破對方狗頭的,當然,前提是打得過。

  可現在,他只當笑話看:“大家都相信他們的話嗎?”

  陳禮道:“這…反正市面上…尤其是士林,有不少人信的,不少軍民,其實都念著公爺的好呢,只是這些話聽得多了,卻也擔心。”

  張安世也忍不住露出了一絲厭煩之色,道:“哎…這些讀書人,一人的音量是尋常百姓的十倍百倍,三人成虎,確實討厭。”

  他頓了頓,隨即道:“都說了一些什么?”

  陳禮便如實道:“都說太平府…分了土地,要出大事了。說這等曠古未有的事…是什么取禍之道。還說…那些無地的,本就都是懶戶,他們得了地,根本不會耕種…可憐了太平府九縣…這么多的耕地,朝廷的糧賦重地在南直隸,而南直隸如今太平府占得耕地卻是最多,一旦鄉間荒蕪下來,到時沒了糧…是要出大亂子的。”

  “還有…入夏以來,這些時日,已有許多日無雨了,有人還說什么觸怒了老天爺,今年要顆粒無收。公爺你說說,這些話,他們怎也信?”

  張安世倒不覺得奇怪,道:“他們肯定信,而且是深信不疑,哪怕你跟他說一千道一萬,他們也一定會認為你是在糊弄他。”

  “啊…”

  張安世道:“不過不要緊…現在開始,你給我傳出去,就說…太平府…要出事了…”

  陳禮:“…”

  陳禮的眼睛微微睜大了一些,顯然是被張安世的話給驚到了。

  “再說太平府內訌,少尹高祥與我已反目。高祥已準備好了船只,出海避禍。”

  “太平府的民戶不滿,因為分贓不勻,現在的土地…根本無人耕種…”

  陳禮終于忍不住道:“公爺…這…這…不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嗎?”

  張安世淡定地繼續道:“別急啊,我再想一想,對啦…還有…說我張安世巡視宣城縣,見民生凋零,土地荒蕪,雜草叢生,吐血三升,已在養病不出。好啦,好啦,差不多就這些足夠了。你趕緊給我傳,傳到整個南直隸,哪怕是傳到整個江南也好。”

  “公爺…此等鬼話…”

  陳禮完全搞不懂他家侯爺這是啥操作了。

  張安世顯然此時懶得給他解釋,之催促他道:“你怎的總這樣啰嗦,讓你干你就干,趕緊去。”

  第一章送到,十二點前第二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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