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晴本想問他最近有沒有和許純良聯系過,想不到薛安寧已經率先發問了:“兩位最近有沒有見過許主任?”
在外人眼中,梅如雪、蘇晴都和許純良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籠統來說就是相當密切,所以薛安寧這么問也很正常。
梅如雪淡然答道:“他不是已經辭職了嗎?不知去了哪里瀟灑快活。”
周揚名點了點頭道:“我表弟就是這個樣子,神龍見首不見尾。”
薛安寧提醒周揚名考古隊等著開會,兩人告辭離開。
蘇晴望著遠去的車影從心底嘆了一口氣:“他到底去了什么地方?”
梅如雪雖然心中也牽掛著許純良,但是她并不相信許純良的安全會遇到問題,輕聲道:“該回來的時候一定會回來。”
蘇晴小聲道:“可能他去找花逐月了。”
梅如雪沉默了下去,許純良的改變是從花逐月失蹤開始的,自從花逐月不辭而別,許純良的行蹤就變得神秘飄忽,雖然他從未明確交代什么,可她非常清楚,許純良這段時間正致力尋找花逐月。
梅如雪很難理解現在的自己,聽到這樣的消息,甚至面對許純良的曖昧對象蘇晴,她居然興不起一絲一毫的嫉妒,心中想到的只是許純良能夠平安就好,她覺得自己的人生變得相當迷惘,在沒有對未來人生做出任何規劃的前提下就辭去了公職,她不知道自己的歸屬在何方,也沒有想過歸宿。
梅如雪淡然笑道:“平安就好。”
平淡的話居然引起了蘇晴內心的共鳴,她點了點頭道:“是啊,只要知道他平安就好。”
兩人對望了一眼,仿佛都懂得了對方的心思,同時笑了起來。
蘇晴道:“有沒有時間,我請你喝茶。”
梅如雪道:“餓了,還是吃飯吧。”
兩人去了原來的顯洪農場,現在農場已經不在,過去的溫泉酒店更換了名字,變成了水墨雅舍,有種洗去鉛華的蛻變感,雖然過去了兩年,酒店的布局基本沒什么改變。
兩人就在臨水的包間坐下,梅如雪雖然辭職,但是房間的服務員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她,有些驚喜道:“梅書記,是您啊。”
梅如雪笑了笑,她并未說明自己已經辭職了,只是說明了一下自己今天是以私人的身份過來吃飯,不希望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蘇晴點了幾道菜,讓服務員去安排。
等服務員出門之后,梅如雪方才告訴她自己已經辭去公職的事情。
蘇晴知道梅如雪做出這樣的決定是需要相當的勇氣的,有些惋惜道:“你這么年輕還有大好的前途啊,為什么要放棄呢?”
梅如雪反問道:“你這么好的條件為什么放棄明星之路?”
蘇晴想了想道:“我覺得自己想要的并不是名利。”
“你想要什么?”梅如雪盯住蘇晴的眼睛。
蘇晴搖了搖頭:“不重要了!”
梅如雪暗忖,或許她想要的和自己一樣。
蘇晴道:“你覺得他會不會回來?”
梅如雪搖了搖頭,用剛剛她說過的話來回答:“不重要了!”不重要并非是許純良不重要,而是她未來的人生沒那么重要了,失去了目標,不會有什么驚喜,他出現又消失,但是已經在她的內心中留下了無法磨滅的印記,這輩子不會有第二個人這樣走入她的內心了。
她過去從未想過許純良對自己的影響如此之大,失去了他整個世界都變得索然無味。
蘇晴沒有往下追問,她居然全部理解了梅如雪這句話的含義。
菜送了上來,居然還有一瓶白酒一瓶紅酒,她們記得自己并未點酒的,梅如雪認為是服務員泄露了自己的消息,叫住服務員:“我們沒有點酒水。”
服務員微笑道:“老板安排的。”
梅如雪道:“幫我轉達謝意,酒水請帶回去。”
服務員面露難色,外面忽然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酒逢知己千杯少,你們聊得這么投機,沒有酒怎么行?”
兩人有些詫異地向外面望去,卻見花逐月從外面走了進來,蘇晴又驚又喜,失去消息那么久的花逐月突然出現在眼前,或許她會帶來許純良最新的消息。
兩人邀請花逐月入座,三人少有同桌的經歷,她們之間過去也算不上熟悉,雖然早就知曉彼此的存在,可每個人都謹慎地保持著邊界感。
同樣的一個男人將她們聯系在了一起,現在也是許純良讓她們坐在了一起。
梅如雪道:“原來這里的主人是花總啊。”
花逐月道:“我是從墨晗手里接下了這家酒店,名字都是她起的。”
“什么時候的事情?”蘇晴問。
花逐月道:“兩年前吧,她從別人手里拿下這里不久就轉讓給了我,我因為有些事情一直待在海外,前兩天才回來。”
梅如雪道:“你好像失蹤了很長一段時間。”
花逐月笑了起來:“不是失蹤,是因為某些不得已的緣故離開。”
蘇晴道:“你知道許純良在哪里嗎?”
花逐月搖了搖頭:“我回來之后就再也沒有見過他。”
梅如雪道:“他這次離開之前一直都在找你。”
花逐月端起酒杯,三人喝了一杯酒,花逐月道:“我知道的,無論別人怎么看他,反正我覺得他是個有責任心的人。”
梅如雪輕聲道:“對有些事有些人的確是這樣。”她的心情是復雜的。
花逐月笑了起來:“不管你們誰遇到了麻煩,他也會一樣。”
蘇晴點了點頭,梅如雪雖然沒有點頭,但是她心中已經認同了花逐月的這句話。
花逐月道:“這兩年發生了很多的變化,我離開了藍星,目前手上就只有這家酒店。”雙眸投向蘇晴:“我一直都在關注你,沒想到你會選擇放棄。”
蘇晴道:“本來就不喜歡的事情談不上放棄。”
花逐月笑了起來:“我不知道你們有沒有關注過,木蘭集團總裁夏侯木蘭也很久沒有公開露面了。”
梅如雪道:“木蘭集團的多項業務都在正常運轉中。”
花逐月道:“很正常,木蘭集團的經營早已步入正軌。”
梅如雪從她的話中覺察到了什么:“你的意思是,許純良、墨晗、夏侯木蘭是在同一時間段消失的?”
花逐月道:“應該是這樣。”
梅如雪和蘇晴都陷入了沉默,過了好久,蘇晴主動舉起了酒杯,也許在許純良的心中還是有輕重之分。
梅如雪道:“其實現在想想,很多事情沒有自己以為的那么重要。”
花逐月溫婉笑道:“自己以為的事情往往都是錯誤的,我覺得,只要有一線機會,他一定會回來。”
蘇晴望著花逐月:“花姐,您是不是知道他在什么地方?”
花逐月意味深長道:“或許是一個普通人永遠無法到達的地方。”
蘇晴回憶起過去和許純良相處的點點滴滴,鼻子一酸,眼圈紅了起來:“他回去了?”
梅如雪詫異地望著蘇晴,看到她的樣子,自己感同身受。
此時三人的手機同時收到了消息,卻是一封同樣的邀請函,邀請參加明天回春堂的開業慶典。
再次掛牌開業的回春堂位于原巍山島酒廠舊址的隔壁,兩個月前有人重新裝修,剛開始說是要開中藥店,直到最近幾天才確定消息是回春堂重新開業。
開業當天也沒有舉辦特別的慶典,門前慶賀的花籃倒是不少。
其中兩只花籃是葉清雅送的,她也收到了邀請函,這次專程從京城過來就是想親眼看看回春堂的老板是誰?
葉清雅走了進去,里面并沒有病人,顯得有些冷清,坐堂的大夫正在為開業準備,此人她倒是認得,是島上有名的中醫柳山民,此前他都在長善醫院任職。
柳山民見到她,笑瞇瞇站了起來:“葉小姐來了!”
葉清雅道:“柳先生,原來這里是你開的?”
柳山民搖了搖頭:“不是,是許先生。”
葉清雅心中一喜:“哪個許先生?”
柳山民道:“許純良。”
葉清雅驚喜道:“他回來了?他在什么地方?”
柳山民搖了搖頭,耐心解釋,原來許純良離開之前就交代了,無論他這個時間回不回來,讓柳山民都在這里重開回春堂,至于授權和啟動資金全都是許純良提前安排好的,柳山民信守承諾,按照約定時間裝修開業,只是他也不明白,為什么許純良要選在島上重開回春堂。
此時又有人送來花籃,梅如雪三人的到來都抱著同一目的,在這里見到葉清雅并不意外。
柳山民自然又向她們解釋了一遍,雖然未見許純良露面,可她們誰也不愿離開,期望著今天會有奇跡發生。
臨近中午的時候馮明君到了,因為她的特殊身份,所有人心情各不相同,葉清雅和馮明君最熟,對她以阿姨相稱。
蘇晴至今都認為馮明君間接害死了自己的父親,別人上前打招呼的時候,她對馮明君視而不見。
花逐月也對馮明君頗為警惕,隱隱覺得馮明君的出現也是為了許純良,她早就知道了馮明君和許純良的真正關系,認為馮明君此來的目的并不單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