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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前朝秘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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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6章前朝秘聞  即將步入中秋,天氣漸漸多了幾分清涼,清晨時分,白茫茫的霧氣籠罩江野,從江面駛過的商船,遠看去就好似行于云海之中。

  山莊最高處,洗龍池側面的一棟樓閣里。

  大魏女帝身著家居長裙,肩頭披上了件紅底白領的輕薄披風,披風上繡著彩龍繞牡丹,看起來霸氣與柔雅并存,但天生嫵媚的臉頰上,卻少了幾分昔日如同火焰般奪目的活力。

  在穿戴整齊后,女帝帶著侍人緩步走出房門,來到可以鳥瞰山下江景的露臺上,遙遙眺望遠方的巍峨京城。

  但剛看沒幾眼,女帝目光微動,望向了閣樓外圍的院落。

  院落并不大,是天子近侍的臨時住所,與洗龍池僅隔著一道圍墻,也算是寢宮的門房,夜驚堂在山莊的落腳處便在那里,當差的時候,女帝出門就跟著,無事就在其中待命定時巡邏。

  此時院落里的門開著,看起來已經在待命,但門房夜大爺卻不見人。

  女帝打量一眼后,略微斟酌,抬起手來:

  “你們先下去。”

  “是。”

  隨行侍從當即告退。

  女帝待人離開后,緩步下了閣樓,無聲無息穿廊過棟,來到了外圍的小院里。

  尚未走到門前,就聽到里屋傳來了一道輕微呼吸聲:

  “呼…呼…”

  聽動靜是在睡覺。

  女帝無聲無息走進房間,轉眼打量。

  房間雖然不大,但非常整潔,外屋放著幾樣兵器和藥物,正中的臺子上還擺著一套黑光麒麟鎧。

  而里屋則是書桌和臨時歇息用的單人板床,記錄暗衛巡邏情況的冊子整齊擺放在桌面上。

  身著黑衙官服的夜驚堂,在板床上合衣躺著,螭龍刀擺在身側,枕頭旁邊還蓋著本書籍,打眼看去就是個甲不離身、手不釋卷的儒雅小將,方方面面都透漏著勤懇與刻苦。

  女帝眨了眨眼睛,仗著強橫底蘊,壓住了所有氣息,來到里屋門口,打量夜驚堂的面容,眼底也顯出了三分異色。

  女帝身體并沒有病,而是自己推演五張鳴龍圖的運氣脈絡,不知道哪個地方出了問題,導致身體機能出現了問題。

  通俗點講,就是很精密的機器,有個零件設計不合理,導致整個機器沒法正常運轉,出現各種異常。

  這種問題出在根源上,女帝能做的,也只是用自己琢磨的浴火圖,不停修復體內產生的問題;平時可以維持平衡,而每年入秋天氣轉涼后,問題變嚴重,精血沒法支撐浴火圖的巨大消耗,就只能躺著降低沒必要的消耗,靠雪湖花等藥物協助硬抗過去。

  女帝雖然身為天子,但并不信奉神佛,認為天地萬物自有其運行規律,人的身體也一樣,所以從不信那些玄之又玄的事情。

  但這世道偏偏就是有些玄乎。

  女帝也不清楚緣由,反正只要和夜驚堂靠得近,身體就會產生愉悅、舒服等感覺,如魚得水、如沐春風,甚至能壓下身體的諸多不適。

  女帝曾試圖弄清其中原理,但翻遍歷代古籍也只得出一個勉強說得通的道理——食色性也。

  說白了就是見色起意就和男子看到漂亮姑娘會開心愉悅一樣…

  女帝胡思亂想間,走向床榻,掃了枕頭旁的書籍,卻見封面上寫著三個江湖上頗具盛名的大字…

  女帝沒想到手不釋卷的夜愛卿,看的竟然是這東西,剛剛勤勤懇懇的光輝形象,瞬間變成了敖夜看黃書早上起不來的不正經護衛…

  女帝注視一眼后,抬手想拿起書籍。

  但夜驚堂警覺性尚在,雖然女帝沒有帶起任何聲息,但光線的明暗變化,還是讓他醒了過來,尚未睜眼右手已經抬起。

  呼啦~

  “喔…!”

  寂靜房間里響起一聲輕呼。

  女帝剛伸出手,便被夜驚堂抓住手腕,繼而便很粗魯的一拽,摁在了床榻上,手兒被反擰至背后,壓了個結結實實。

  夜驚堂眼神銳利,把靠近之人摁住,眼神才清醒過來,看清被摁住的是貴氣逼人的大漂亮后,表情微驚,又連忙把手松開:

  “嚇死我了…鈺虎姑娘,你怎么來了?”

  大魏女帝趴在床榻上,懶洋洋的也沒起身,而是略微翻身改為側躺,把面前的書拿過來翻看:

  “隨便走走罷了…”

  夜驚堂看著躺在狹小板床上的鈺虎,眼神古怪,本來還想下床,瞧見書籍臉色微變,連忙抽過來,藏在了背后。

  女帝手上一空,臉頰上頓時多了幾分‘天子一怒、伏尸百萬’的肅穆,扭頭看向背后,口氣不容置疑:

  “給我。”

  夜驚堂眨了眨眼睛可能是覺得自己有點做賊心虛,就又把書拿出來,解釋道:

  “俠女淚不是上不得臺面的書籍,里面把江湖的陰暗面和好的一面,都刻畫的很到位…”

  “我又沒說此書有問題,你解釋個什么?”

  大魏女帝很是霸氣的把書從夜驚堂手里抽回來,輕舔手指將書翻開:

  “伱接著睡吧,別打擾我雅興。”

  接著睡?

  夜驚堂的是單人床,鈺虎身材又和笨笨一樣大氣澎湃,擠上來就占了大半,他都得靠墻了,想接著睡除非是把人姑娘摟著。

  眼見鈺虎沒有起身的意思,夜驚堂也只得挪窩,起身先從鈺虎腿部繞過去下地。

  女帝瞧見此景,眼神倒是頗為意外:

  “沒看出來,你連侍寢完了要從腳邊下床,不能從頭上爬過去的規矩都知道。”

  夜驚堂輕輕搖頭沒有接話,坐在床鋪邊緣穿上靴子:

  “那你先看,我在外面巡邏,有什么事隨時通知我。”

  大魏女帝把書翻過一頁,隨口“嗯”了一聲。

  夜驚堂見此也沒再打擾,收拾整齊后,便開始了例行巡邏…

  而另一側,皇城大內。

  承安殿人去樓空,到了白天也靜悄悄的沒有半點人際,偌大殿堂外,只有一直大鳥鳥,孤零零在巍峨大殿頂端迎風而立,從咕咕嘰嘰的模樣來看,應該是在感嘆——皇圖霸業談笑中,不勝鳥生一場醉…

  而大殿后方的湖心水榭里,兩個女子并肩盤坐,認真練著鳴龍圖。

  鳴龍潭算是福地,在其中修煉要比其他地方快許多,兩個女子體會到此地的妙處后,也很珍惜當前的機會,全神貫注打坐了一整夜。

  駱凝雖然實力放在江湖上不算第一梯隊,但福緣卻稱得上曹公公之下第一人。

  畢竟曹公公也就練了四張鳴龍圖,而渣凝則靠著不俗的交際能力,硬蹭了三張,只比曹公公少一張金鱗圖,這底蘊亮出去足以傲視八大魁,自大魏開國以來都是頭一個。

  駱凝性格很烈,以前沒辦法,自然得求助白錦和小賊幫她報仇雪恨,但如今有可能自己報仇的情況下,她當然得努力自己去爭取報仇機會,而不是想著坐享其成。

  畢竟坐享其成的代價相當大,現在都被小賊吃干抹凈了,以后小賊要是再幫她報了仇,她不得給小賊生十個八個孩子當報答?

  那時候別說兇小賊了,小賊把書上那些欺辱女俠的手法全在她身上用一遍,她怕是都不敢還半句嘴…

  駱凝神色清冷盤坐,練功的同時也在暗暗激勵自己,在修煉不知多久后,水榭外忽然傳來一聲:

  咚——

  承重物體滑落的聲音,而后便是“轟隆隆…”,有什么東西滑開了。

  身邊,裴湘君耳根微動后,睜開眼簾望向花園:

  “凝兒,機關是不是打開了?”

  駱凝起身來到水榭邊緣,打量了下遠處的假山,稍顯疑惑:

  “機關從啟動到打開要間隔十二個時辰,這才晌午,還差幾個時辰…”

  裴湘君稍微琢磨,開口道:“機關開啟用的是流沙。會不會是前朝末年,燕恭帝嘗試打開過,但流沙沒漏完義軍就破了城,又關上了,導致流沙只漏了一半?”

  駱凝覺得有可能,剛才動靜挺大,如果承安殿附近有人肯定被發現了,她沒有妄動,先注意著周邊。

  好在夜驚堂官職夠高,已經交代過她倆練功,不可隨意靠近等了片刻不見有人過來,便和三娘一道,來到了小花園的假山旁。

  假山規模很大,由一整塊奇石構成,此時整座假山被石柱頂起來產生了傾斜,露出了壓在假山下方的石質階梯,階梯下則是丈余方圓的小密室。

  駱凝掃視一眼后,看向了飛到跟前好奇打量的鳥鳥:

  “去叫夜驚堂過來。”

  “嘰。”

  鳥鳥當即飛了出去。

  裴湘君怕假山又恢復原位,從花園里搬來幾個石凳,抵在了傾斜的假山下方。

  駱凝則檢查了假山下的機關,確定沒啥問題后,走下石梯掃視了一眼。

  密室已經超過一甲子不見天日,但因為密閉性極佳,內部并沒有塵土,干凈的和時長有人打掃一般。

  因為設計時想著沿用千年,所有構造追求簡單耐用,石室墻壁上的格子,都是從石頭上開鑿而出,里面擺的九成都是卷宗。

  駱凝來到墻壁前,在卷宗之中看了眼,可以找到大燕終其一朝和北方簽訂的各種盟約、秘密史料,還有歷代皇帝告誡子孫的書信等,都是些很重要需要妥善保存,但正常根本不會拿出來的物件。

  裴湘君來到駱凝背后,隨意掃視一眼:

  “你要找的是什么東西?”

  駱凝也不清楚要找什么,只知道此物可能從北梁那邊換來助力,想了想便在諸多卷宗中尋找,結果很快就從這些卷宗里面,發現了些不一樣的東西。

  按照大魏百姓的常識,泱泱中原乃天下正統,東西南北各國皆為蠻夷。

  但這些只有皇帝能看的史料上,明顯寫著南北兩朝的起源——始帝于河東立國,史稱為梁,定都瑯軒,功勛封于漠北,罪徒放逐山南…

  意思大概是有史以來的第一個統一天下的皇帝,在如今的紅河東部立國,把功臣封到了水草豐茂的北方平原,而征服的無數手下敗將,則被攆到了崖山以南的荒山野嶺,也就是大魏現在的疆域。

  后來一場驚天動地的天災過后,紅河斷流,上游之水匯入天瑯湖,改道自清江入海,導致紅河流域直接化為了戈壁和沙漠,北方王族乘勢而起建立新朝,而南方也隨著大量流民涌入分疆自立,變成了三國鼎立。

  再后來就是彼此分分合合朝代更替,亂局持續了幾百年,直到大概一千二百年前,南方的吳國自江州一帶起勢,覆滅諸國再度統一天下;而大吳開國皇帝,就是傳說中乘龍而去那個。

  雖然大吳因為疆域過大,并沒有能維持多久,但依舊徹底覆滅了西北遺老,從哪兒之后,新建立的西北王庭就一代不如一代,等到大燕立國的時候,已經基本上被打散,變成了如今的西海諸部。

  而大概一百二十年前,西海諸部有一個小部族忽然崛起,再度統一西海諸部,自立為天瑯王,變成了新的西北王庭,最鼎盛時靠麾下天瑯鐵騎敢硬撼南北兩朝,隱隱有三分天下之勢。

  因為是甲子前的記載,密室里的各種信息就寫到這里,但駱凝知道后來的事情——西北王庭在大燕勢微時入關,想取代大燕,但被北梁從后方老巢,直接被重創,而后又是持續數十年的圍剿,再度把西北王庭打散,亱遲部徹底覆滅,天瑯湖被納入了北梁的版圖。

  駱凝看完這些秘史后,便明白了為什么大部分史實,百姓都不知道。

  畢竟按照這些史料的記載,大魏百姓的祖先全是刑徒流民;而北梁更難聽,屬于諸侯國乘著宗主國遭遇天災奪天下的白眼狼。

  至于燕恭帝臨終前,交代薛家尋找的東西,駱凝此時也有了眉目。

  自從大河改道,西北直接淪為荒漠,大梁就失去了統治地位,但歷代積累的財富并未憑空消失。

  在大難發生時,山河移位千里陸沉,據記載無數城池直接消失了,大梁世代積累的財富乃至代表國祚傳承的玉璽天子劍等等,也隨之消失在無盡戈壁中,時至今日,沙洲大漠和西海平原上偶爾都能挖出金銀首飾軍械。

  為此南北兩朝的造反勢力,乃至西海諸部,都在尋找祖先遺留的寶藏,奢望靠其崛起立國,南北兩朝歷代的君主,也在尋找玉璽天子劍,求個天命所歸的名頭。

  玉璽天子劍是象征,無數財寶是資本,只要平天教拿到,確實算起兵造反的助力。

  但可惜的是,大燕并沒有找到這些這東西。

  駱凝尋找半天,只從一個盒子里找到了一張古代輿圖,上面有城池地標,但如今早已變成了戈壁灘和沙漠,大燕勘探多年,也只確定了些大概方向。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吊墜,上面是有五顆珠子,據介紹是天瑯王和四大部結盟的信物,前朝大燕和天瑯王打仗時意外得來,因為西海諸部的人都奉信天官,將就君權神授、天命所歸,丟了這玩意四大部可能會認為天瑯王氣數已盡,失去了萬部之主的資格,拿去還給天瑯王,再獻上藏寶圖,估計能換來天瑯王的報答…

  但天瑯王都亡了幾十年了呀!

  燕恭帝前腳剛走,天瑯王后腳就跟著去了,平天教給天瑯王燒過去,讓他們派陰兵助陣不成?

  駱凝翻遍各種卷宗,得出這個結論后,直接陷入了沉默。

  而裴湘君拿著藏寶圖看了半天后,也有些無語,想了想開口道:

  “平天教在天南,讓你們橫穿大魏跑去西北挖金子籌集軍餉,這燕恭帝亡國亡的真不冤…”

  駱凝覺得確實如此,揉了揉額頭輕嘆道:

  “沒啥用也是好事,免得夜驚堂為難。等他來了再說吧…”

  下面字是后加的,不算點幣or2!

  多謝小飛毯大佬的盟主打賞!

  多謝止二水大佬的兩萬賞!

  多謝大佬們的打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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