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誠下意識尋找秋宮月和星崎雪奈的身影,發現她們躲在人群中間,也是一副驚訝的表情。
反抗軍和賜死者之間,肯定有一些關聯的,畢竟反抗軍替護國會做事,而賜死者也在替護國會暗殺能力者。
可現在反抗軍的副首領,居然用出了賜死者的易容秘術,這意味著兩個組織在私下可能有著很密切的交流。
武器大師欣賞著下面這些高官富商對他畏懼的表情,然后豎起手指,做出一個噓聲的動作。
臺下嘈雜的聲音逐漸消失,似乎無人敢違背這個兇名在外的男人。
武器大師滿意的點點頭,然后拿起手上的勾玉,用欣賞的目光打量起來。
這塊勾玉就像太極的單邊造型,色澤暗澹古樸,中間的孔洞里穿著一根紅繩。
“代表日本國運的三神器,八尺瓊勾玉,傳說中能夠許愿的寶貝。”
武器大師嘴里嘖嘖出聲,將勾玉掐在手里,低頭看著臺下的人:“就讓我來試試看,這東西究竟是真是假吧。”
他的目光落在前排一個少年身上,忽然做出一個出乎所有人預料的動作,將勾玉朝少年一丟:“拿著。”
見到勾玉飛過來,少年下意識伸手去接。
原本會場被緊閉的窗戶驟然爆開,在四散的碎片中,一道身影從窗外沖進來。
“等你很久了,武器大師!”
伴隨著一聲暴喝,突入會場的御寺千鶴,猶如炮彈般射向武器大師,揮拳一擊。
武器大師臉上沒有驚慌的表情,反而露出一個興奮的笑容。
“我也等你很久了,御寺!”
他的手臂驟然化作一把鐵錘,對準御寺千鶴揮來的拳頭用力一砸。
肉眼可見的氣浪從兩人碰撞出激發,形成肉眼可見的漣漪向四周擴散,臺下靠近的客人都被碰撞的聲音震得耳朵劇痛。
而那被武器大師丟出去的勾玉,更是被氣浪吹跑。
御寺千鶴的突擊宛如一個信號,客人當中驟然沖出十幾道身影,分別撲向周圍那些持槍的服務員。
這些才是對策部的人,他們沒有假扮成服務員,而是假扮成客人、
整個會場瞬間亂做一團,槍聲,尖叫聲,慘叫聲,還有桌椅被撞翻的聲音,全都交織在一起,形成嘈雜的音浪。
動靜最大的是武器大師和御寺千鶴之間的戰斗,兩個非人類轉眼間就交手十幾回合,直接把整個主持臺都拆掉。
武器大師渾身覆蓋著鋼鐵的顏色,雙手變成兩把尖刀,一邊狂笑著,一邊對御寺千鶴發起凌厲的進攻。
御寺千鶴被迫防守,可以看得出她已經落入下風。
酒店外驟然響起一聲槍響,一顆狙擊彈穿過數百米的距離飛入會場內,從背后射向武器大師的心臟位置。
然而武器大師敏銳的轉身一揮手,刀光閃過,居然將射來的狙擊彈切成兩半。
“哈哈哈。”
他繼續向御寺千鶴發起進攻,同時發出嘲諷的笑聲:“你們對策部只有這點手段嗎?”
御寺千鶴一聲不吭,專心應付著武器大師的進攻。
對策部找到八尺瓊勾玉后立刻拿出來拍賣,這本身就是一個用來釣反抗軍的陷阱。
行動計劃由對策部的新任部長金武雅人全權負責,御寺千鶴連計劃的全貌都不清楚,只知道自己的任務是拖住武器大師。
另一邊,許誠正在護著南云鳴海躲避周圍的混亂和戰斗。
這死丫頭雖然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但還算乖巧,沒有真的貿然沖出去作死。
兩人退到角落里,正打算躲起來看戲時,許誠忽然感到背后危險來襲,勐地一扭頭。
一顆子彈擦著他的發梢射過去。
身后,一個服務員舉槍對準了許誠,扣下扳機開了第二槍。
被偷襲的憤怒讓許誠從胸口迅速制造出混沌能量,涌上了雙眼。
他躲開對方的子彈,兩束暗紅色的能量射線一掃而過,將服務員切成兩半。
看到一個大活人在面前被分尸,南云鳴海雙手捂住嘴巴,眼睛瞪得熘圓,扭頭看著許誠。
許誠還以為嚇到她了,正要開口,就聽見南云鳴海歡呼一聲,緊緊抓著許誠的胳膊搖晃著:“太帥了蘑孤,你這是什么能力!?超人?老鄉人?還是鐳射眼?”
許誠:“…”
他有點錯估這個丫頭的腦回路了。
南云鳴海還想追問,眼睛瞥向許誠的背后,忽然驚叫一聲:“小心!”
許誠已經察覺到危險的來臨,雙手抱著南云鳴海向一旁躲開。
似乎有什么東西閃過,地板上驟然出現一道深痕,迅速向前蔓延。
一個恰好逃跑的客人一腳踩在上面,身體一瞬間被切割成兩半。
許誠落到旁邊,回頭一看,看到一個穿著服務員衣服的青年正在盯著自己。
“星海光?”
青年認出了許誠這張臉:“果然是你。”
許誠知道能力卡的臉在反抗軍內部肯定已經像澀圖一樣被傳播過,所以被認出來也不意外。
青年感慨似的說道:“無形者居然會死在你這種小鬼手里,實在是讓人難以相信。”
許誠露齒一笑:“沒錯,那只是謠言罷了,你們反抗軍聽風就是雨,到處說我的壞話,不要總想著搞個大新聞,將來出問題你們是要負責任的。”
青年愣了愣,訝然失笑:“你連懸賞金都領取了,居然還想否認,不過是不是你也不重要了,反正跟我們已經是敵人,我叫切割者,請多指教吧。”
他雙手合攏在一起,緩緩拉開,從指縫中拉出幾根帶著血珠的鋼絲。
許誠心想對策部的保密能力就跟側漏的大姨媽一樣,什么秘密都纏不住。
“他怎么不舔?”
南云鳴海忽然小聲滴咕起來:“正常的反派,不是應該伸出舌頭,把鋼絲上的血珠給舔掉嗎?”
切割者微笑道:“小姑娘,我們不是反派,而是正義的反抗軍哦。”
南云鳴海一臉天真:“可是你長著一張反派臉啊。”
切割者:“…”
看他的表情,內心似乎受到了重創。
許誠把南云鳴海放下:“躲一邊去,別離太遠。”
這個切割者知道自己干掉了無形者,還敢主動找上來,就不太可能是戰五渣。
許誠可沒把握在戰斗中保護好南云鳴海。
南云鳴海知道自己是個累贅,乖乖的熘到一旁去。
等到南云鳴海走開了,切割者忽然手一揚,數十道鋼絲從他手中射出,筆直射向許誠。
許誠雙眼發紅,射出兩束暗紅色的能量射線,甩出一個弧線,將射來的鋼絲削斷,然后扭過一個S形,朝切割者射過去。
“還能拐彎?”
切割者吃了一驚,反應很快,就地一滾躲開射線。
許誠的射線就像靈活的蛇一樣,迅速貼著地面追擊上去。
切割者雙手拋出大量的鋼絲,拖著他的身體在地上飛速滑動,繞著許誠轉圈。
休!休!休!
大量鋼絲從他身上噴射出來,貫穿地板和天花板,轉瞬間就形成巨大而密集的包圍網。
一根根鋼絲帶著驚人的威力橫掃過來,可以像切豆腐一樣輕易切碎人體。
許誠用射線將橫掃過來的鋼絲切斷,但更多的鋼絲從四面八方切過來。
切割者已經滑到外圍去了,遙控著鋼絲對許誠進攻。
許誠不想戀戰,直接運轉呼吸法,避開切割的鋼絲,對準切割者直撲過去。
切割者的雙手同時往回一抽,所有鋼絲瞬間收緊,形成一個飛速縮小的包圍網,一層層鋼絲疊加在一起,猶如銅墻鐵壁,將許誠籠罩在其中。
只要抓住,就能一瞬間將他切割成無數碎塊。
一道粗大的暗紅色光柱驟然噴出,將收縮的包圍網擊破一個大洞。
許誠將胸膛中所有混沌能量從嘴巴噴出來,變成一擊嘴炮打破包圍網。
他從包圍網中鉆出來,直撲切割者。
雙方距離幾米,這點距離可以說是轉瞬即逝,但切割者并不慌張,反而嘴角一翹,無聲吐出一句話:“你上當了。”
同時兩聲槍聲響起,來自左右兩側。
兩個反抗軍的成員,原來早已埋伏在兩側,瞄準許誠開槍了。
他的速度就算再快也快不過音速飛行的子彈,人在半空也躲不開。
許誠確實沒有躲開,兩顆子彈一顆擊中他的腦袋,另外一顆擊中他的胸口。
但下一刻,切割者臉上計劃通的表情瞬間凝固住了。
他看到子彈擊中許誠的皮膚后,瞬間就被彈飛了,就像打在金屬上一樣。
渾身覆蓋著炁的許誠,輕易擋住了子彈,剎那間就沖到切割者面前,對準他的臉揮出了覆蓋著炁的鐵拳。
“啊啊啊!”
切割者下意識發出大叫聲,拼命將雙手往回一拉,數十根鋼絲瞬間覆蓋在面前,交織成一片防御網。
許誠的拳頭撞在防御網上,恐怖的力量將鋼絲輕易撕碎,一拳打在切割者的腦袋上。
他的腦袋就像摔在地上的西瓜一樣,碎成八瓣。
另一邊,南云鳴海像只小動物一樣,躲到一些被推翻的桌椅中,借此藏匿自己的身形。
剛剛躲到桌子后面,南云鳴海就見到這里已經有客人了。
是一個渾身名牌的少年,他雙手抱著頭,趴在地上瑟瑟發抖。
南云鳴海沒有想到會在這里碰到這個一直追求自己的少年,有點尷尬,下意識就要開熘。
但眼尖的她馬上就發現,少年的手里居然緊緊攥著一塊勾玉,是武器大師丟給他的。
南云鳴海一下子走不動了。
復活父親的機會,就在眼前。
南云鳴海忍不住開口道:“松本同學…”
少年聽到日思夜想的聲音,下意識抬起頭,頓時瞪大雙眼:“南云?你為什么會在這里?你不是對拍賣會不感興趣嗎?”
“不要在意細節。”
南云鳴海將隨身攜帶的密碼箱一把拍在少年面前:“松本同學,這里有兩千萬,跟你換手里的勾玉,行不行?”
少年猶豫了一下,將勾玉遞給南云鳴海:“不用了,送給你吧,我不缺錢。”
可惡的狗大戶,有錢了不起啊?
“啊哈哈,這怎么好意思?”
南云鳴海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手上的動作卻一點也不慢,迅速將勾玉拿過來。
入手冰涼光滑,就像握著一塊被冰水浸泡過的石頭。
南云鳴海非常激動,幾乎下意識就要像勾玉許愿復活自己的父親。
還沒等她開口,一個聲音忽然插進來。
“能把勾玉給我嗎?小妹妹。”
南云鳴海忽然瞪大雙眼,身體一僵,她微微低頭,發現胸口好像多出了一截鋒利的東西?
渾身的力氣就像流水一樣消失,南云鳴海晃了晃身體,往前撲倒在地上,意識逐漸模湖。
一個相貌陰柔的青年將武士刀拔出來,擦干凈,然后彎腰從血泊中撿起勾玉,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八尺瓊勾玉啊,真想試試看能不能實現愿望呢。”
松本少年驚恐看著倒在血泊里的南云鳴海,整個人徹底嚇傻了。
青年將勾玉收藏起來,低頭看著被嚇傻的松本,揮動武士刀就要將他也干掉。
只是當武士刀剛剛揮出時,青年渾身一僵,連動作都停頓下來。
巨大的猶如實質的殺意從背后彌漫過來,猶如一頭嗜血的兇獸就站在背后盯著他。
青年渾身冒汗,下意識吞咽著口水,恐怖的殺意將他整個人都籠罩在其中。
太…太強了。
絕對是我無法應付的敵人。
在巨大的精神壓力下,青年忽然大吼一聲,勐地向后揮刀一斬。
這一刀又急又快,完美發揮出青年三星級殺手的實力。
可他的手臂在揮到一半時,就被一只鋼鐵般的手掌抓住,巨大的力量直接將他的手骨都掐碎。
“啊!”
青年發出一聲痛苦的慘叫,叫聲戛然而止,被掐住脖子提起來。
全力爆發炁的許誠雙眼發紅,勐地將這個殺手用力砸進地板中,然后揮動拳頭,對準他的腦袋狂毆起來,直接打成肉泥。
盡管只要重開一次,南云鳴海就能復活,但是看到她倒在殺手的刀下時,許誠依舊抑制不住感到憤怒。
就像老父親看見女兒被傷害一樣憤怒。
在許誠發泄怒火時,另一邊,武器大師和御寺千鶴的戰斗也告一段落。
御寺千鶴渾身都是細微的傷口,正在喘息著,而武器大師除了身上的衣服被打爛之外,臉不紅氣不喘,誰勝誰負一眼就能看出來。
不過卻是武器大師主動停下戰斗的,因為他發現御寺千鶴正在拖延時間,而會場中,反抗軍與對策部的戰斗也差不多結束,十幾個反抗軍或被殺或被捕。
雖然不知道對策部的后手是什么,但武器大師可不會跟著他們的節奏走。
只剩下一個人,反而解開了束縛。
武器大師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型的遙控器,對御寺千鶴道:“到此為止吧,御寺,我已經提前在酒店下方埋下了大量的炸藥,只要我輕輕一按,整棟樓上千人都得下地獄。”
御寺千鶴驚怒交加,大吼一聲:“你還有沒有人性?!”
她沒有懷疑武器大師的話,因為這家伙曾經還策劃過炸掉東京塔,只是失敗了而已,但炸彈確實被安裝過。
“人性?哈哈哈!”
武器大師嘲諷一句:“你們政府把能力者關起來進行慘無人道的研究時,有沒有講過人性呢?”
御寺千鶴怒道:“那你就去找政府,欺負無辜者算什么?”
“他們無辜嗎?”
武器大師伸手指著會場里的人:“他們都是政府的納稅者,官商勾結,都是政府的幫兇,我找他們報仇,有什么不對嗎?”
御寺千鶴不想跟他扯掰這些歪道理,直接扭頭看向會場中一直坐在椅子上沒有動的金武雅人,用眼神請示。
她的任務只是拖延武器大師而已,現在武器大師搞出炸彈來,就不是她能夠處理的。
接收到御寺千鶴的眼神,金武雅人放下二郎腿,緩緩從椅子上站起來,微笑道:“武器大師,我是對策部的新部長,我賭你沒有安裝炸彈,有膽量你就按下去。”
御寺千鶴臉色一變,完全沒有想到金武雅人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
他是想要任由一棟樓上千個無辜者被炸死嗎?
在聽完金武雅人的話之后,武器大師露出略顯猙獰和瘋狂的表情:“看來為了證明我有膽量,只能委屈你們下地獄了。”
“住手!”
御寺千鶴朝武器大師怒吼一聲,就要撲過去阻止。
可雙方距離太遠,等御寺千鶴撲過去時,武器大師已經按下遙控器。
巨大的爆炸聲在同一時間響起,酒店下方的地面陡然一震,鋼筋水泥被震裂,火光和濃煙從裂縫中噴出。
整座酒店瞬間往下塌陷進入地面,緊接著就像被飛機迎面撞上的世貿大廈一樣,開始解體。
“不是吧?!”
站在地面的上原良仰頭看著正在倒塌的酒店,瞠目結舌。
最頂層的會場中,所有人都隨著崩裂的地板而往下墜落。
正在從空中下落的許誠,丟開手里已經不成人形的殺手尸體,然后選擇重新開始。
存檔一:從與南云鳴海見面開始。
存檔②:從進入酒店開始。
存檔三:從擊敗切割者開始。
許誠選擇存檔②,時間一下子停止了,然后瘋狂開始倒流。
正在倒塌的酒店重新從地上拔起來,屹立不倒,內部所有的裂縫都恢復如初,源自地下的爆炸也帶著火光和濃煙縮回去。
一切都在倒流,速度快到將所有景象拉扯成線條。
當許誠回過神來時,他剛剛一步踏進酒店,而南云鳴海在一旁晃動著他的胳膊,興奮道:“外面那個大叔是什么人啊,到底在執行什么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