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山。
當這位女扮男裝的齊姓女子問道陳沙會否來的時候。
她的眼神閃爍而過很多深意。
寧還真只是淡淡道:“此人不來。”
“不來。”
洛龍臉上流露出一些異樣,帶著深意的說道:“此人擁有兩件神兵,居然要排除在外嗎?”
卻在這個時候,不遠處走來了一群人。
一道聲音陰沉的出現:
“他不來還好,他若敢來,這銅山就是他的葬身之地,殺了我們三教九流那么多的兄弟門人,此人的罪業,讓他死千百次都不足夠。”
幾人立即聞聲望去。
只見從遠處走來的一群人,分為了十來個陣營。
有僧,有書生,有男有女。
赫然是匯聚在銅山的三教九流的其他十來家勢力。
洛龍一眼就認出了這陰沉聲音開口的對象。
他面帶笑容:
“原來是神農教的蒲廣教主。。”
這說話的,正是那神農教的幾人。
而洛龍跟這位打完招呼之后,又看向了其他人,臉上逐漸浮現各種驚訝之色:
“佛門天羅禪師,儒門水鏡先生,沒想到您二位也復蘇了。”
他口中說的兩個人,緩步走來。
黃西屏跟在自家老山主的背后看過去,臉上也露出驚容。
一人身披金黃色的袈裟,白色的眉毛垂下,儼然是一個得道高僧的形象。
這人正是佛門歷史上一度享譽盛名,號稱佛法、武功三百年沒有對手的天羅禪師。
而那位水鏡先生,就更是不簡單。
這位儒門的大先生,最得意不是學問和武功,而是他一生之中教出了七位破碎級的學生,在儒林當中的威望極高。
現在看來。
寧還真、天羅禪師、再加上水鏡先生,赫然是三教的三位代表人物高層,聚在了這里。
“洛老山主,您飛升的時間,比我們諸位都早,不敢在您面前稱尊。”
天羅老禪師笑吟吟的說道。
一副很是慈祥的樣子。
而這個時候,齊姓女子卻注意到的這一群人之中的一個背弓的青年,以及一個身著破爛,頭發怪異的剃成了一寸高度的中年男子,像是俗家和尚,又像是鄉野的農夫。
在齊姓女子注意到的時候。
洛龍同樣也看向了這兩人。
他目綻精光,直接看向了那背弓青年背后的四色神弓,動容道:
“這位就是裂神弓的兵主,李隱先生吧。”
背弓青年面無表情。
只負手走了過來,看向了寧還真,道:
“寧還真,你們三教邀請我們這些神兵之主到來,現在三教九流都到齊了,到底要說什么,直接挑明吧。”
蒲廣冷淡淡的笑了:“李隱先生急什么,既然三教有請諸位到場,自然是有關于神兵背后的真相。”
背弓的青年陰沉一笑:“假惺惺干什么,既然李某趕來,就不懼怕你們對我的裂神弓打主意。”
張道玄見狀當即說道:“李先生不要誤會,神兵有主,我們當然不會對你們手中的神兵起念頭,此次之所以召集各路高手前來,乃是要向諸位說明神兵背后關系到的整個大地的安危。”
那平頭布衣的男人聽著張道玄說話,手指把玩著系腰的一條繩頭,輕笑說道:
“關系到大地的安危,真敢說。”
這時。
寧還真淡聲道:
“諸位先不要著急,目前三教九流雖然悉數到場,但神兵主卻只到了兩位,還需要再等兩人,至少讓一半兵主以上的人參與,這次關于神兵真相的商議,才能起到作用。”
蒲廣冷聲道:“還要等兩位?那不如直接將那陳沙壓過來,他一人兼具兩件神兵,只要他一個人到場,便是一半以上的兵主人數了。”
人群之中,一個冷笑聲音出現:
“沒聽到道門這幾位都說了,那人不會來,估摸著也不敢來,用腳想都知道,他殺了我們四十多位兄弟朋友,如今這里都是金剛二境的人,他怎么敢出現?”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
寧還真忽然抬頭,看向了遠天,目色動容:
“來了?”
“來了,誰來了?”
一眾人聽到這句話全都神色異樣,順著寧還真的視線看了過去。
卻見遠天之上。
忽然出現了三個身影,踏破虛空,穿梭于云層大氣之中,一道聲音由遠及近,好似龍吟一般高亢:
“誰說貧道不敢來此?”
人比聲音還要快得多。
就在這一道高亢霸氣的聲音出現的同時,那遠天的三道身影,便迅速的拉扯空間,天穹上在驟然而起的狂風,一瞬間為之炸開。
在場的三教九流高層們只見一股灼灼氣浪若流光一般將落而下。
方才回過神來。
便見一道身穿寬大道袍,體魄高大,面容俊美的身影,似流星般轟然墜落到了銅山之上。
來人顯然是刻意的露出這樣強大的氣勢。
“是他!”
在場的三教九流的人之中,有不少都是前些日子被陳沙專門登門欺壓,然后忍氣吞聲的對象。
尤其是蒲廣背后的陽炳坤,念頭在這股氣勢之下狠狠一跳:
“是那人!”
“陳沙是你!”
一瞬間,這銅山聚集的幾十位三教九流的高手當中,有不少人瞬間驚喝出聲。
根本沒想到陳沙敢來。
并且還是以如此高姿態的形式出現。
張道玄也是無比震異的看著陳沙道來,怔怔開口:“你,你怎么…”
他沒想到陳沙到底還是來了。
同一時間。
寧還真、天羅禪師、水鏡先生三位三教首領般的人物,也都瞇起眼睛,開始打量著陳沙。
不過,寧還真旋即就看到了在陳沙背后,緊隨著過來的兩個女子。
他注意到其中一位白衣女子的面色蒼白,胸口血跡,不由微微變色:
“陸姑娘,你怎么…”
這位中原道門第一奇人,當即快步走過去,來到了陸玲瓏和步飛情的面前,皺眉看著陸玲瓏傷口的傷勢:“你的傷勢,怎么回事…”
陸玲瓏苦澀笑道:“被靈鏡所傷。”
寧還真臉色動容:“靈鏡童仲,他對你出手了。”
陸玲瓏苦笑點頭,道:“是,他想奪釘頭偶,若不是這位陳道長,我和步姑娘,都怕是不能過來麒麟崖了。”
寧還真聞言再看向陳沙,眼中不由露出了一些舒緩善意。
轉念。
看著陸玲瓏的傷勢,立即從袖口取出一個丹瓶,倒了一顆金丹出來,道:“靈鏡傷勢不同凡響,尋常藥物沒辦法治療,這如意金丹只能暫時壓制,不過你放心,有貧道在,這傷勢不成問題。”
看著陸玲瓏服下金丹。
這位道門奇人轉而看向了陳沙,終究還是凝重的對陳沙道謝:
“多謝你出手。”
陳沙卻只是看了此人一眼,道:“舉手之勞罷了。”
寧還真有些詫異。
此時看陳沙的態度和性格,似乎并不像是他所聽聞的那狂殺四十多位古人的形象。
但轉念。
他就微微變色了。
只見。
陳沙隨口應付了寧還真之后。
繼而。
負手在后,一一掃過在場的各個三教九流:
“方才聽到一些人好似在說貧道,說我不敢來,來了要讓我死千百回還不夠,是誰說的?”
此言一出。
在場眾多古人神情不可思議。
寧還真心頭暗道:“此人性格,果真如此跋扈?”
在陳沙到場的一刻。
所有人便感受的清清楚楚,此人的金剛修為,只有一境層次,可現在面對這么多三教九流的二境高手,竟然還不知天高地厚的叫板。
可雖然如此。
寧還真卻在心頭感應到了一股說不清楚的東西,仿佛,陳沙身上除了外表顯露出來的力量,還有一種讓他也感覺到危險的氣質。
“難不成,他真有一境戰二境的力量,才敢如此說話?”
一時間,許多九大名流高手,都眸光閃爍。
而洛龍幾人這里。
齊姓女子隱藏在人群之中,眸光閃爍深意的看著陳沙來了之后,竟然還是以往在神州時代的姿態,心中不由暗道:“不愧是他。”
陳沙望著面前的一眾古人,淡笑道:“怎么,只敢背后說我?沒人敢承認?”
“狂到頭了!”
蒲廣大喝一聲:“有何不敢承認,說殺你千百回的人,便是本教主!”
“哦?”
陳沙循聲看過去:“你?既然是你,那我已經來了,你為何還不動手?”
此話一出。
張道玄立即變色,連忙上前道:“陳沙,今日不能…”
卻不料。
被陳沙看向的蒲廣,已經沉笑一聲:“張道玄,你滾遠一點,你在幫他說話?你到底是哪個時代的人,此人殺我神農教符震山,與我教有深仇大恨,不只是我,在場三教九流有一半門派的門人兄弟為他所殺,這是我們整個九劫時代的敵人,既然他有已經來了,哪能讓他活著離開。”
“看我在此殺他就是!”
一語落。
這位金剛二境的神農教主一個向前踏步,頓時腳下震動,大地裂開,升起漫天的土霧,調動一身金剛之力,令空氣如潮水一般涌動。
剎那之間,就到了陳沙面前,手臂在半空中猛然一拉,氣力幻化出了一座磨盤,直接朝著陳沙當頭砸了下去。
這一擊,金剛二境之力,好似火山爆發一樣,直接震撼現場。
“神農教!陰陽磨!”
張道玄瞬間變色,下意識的就要向前踏步而出。
同時。
見著陳沙被攻擊,步飛情在一旁發絲飄動,一縷殺氣瞬間出現,瞬間就要幫助陳沙。
在兩個人才有動靜之前,三教九流之中就出現了四位金剛二境,第一時間擋在了兩個人的面前,這正是被陳沙所殺的其他教門的金剛二境高手,冷酷攔路。
“寧前輩!”張道玄被一個金剛二境的堵住,下意識的大喝一聲:“今日不能演變為大戰…”
寧還真聽見這句話,瞬間就要出手,不管是因為陳沙救了他的好友,亦或者今天這里乃是他的半個主場。
可卻就在他氣息剛一動的時候。
他失神的看著那抬動陰陽磨砸向陳沙的神農教蒲廣:“什么?”
那陰陽磨朝著陳沙當頭砸下,令他的發絲飛揚,衣袖獵獵,恐怖的壓力足以將任何金剛一境的武者,瞬間碾殺。
可在這股壓力之下,明明只有金剛一境的陳沙,卻是宛若絲毫壓力沒感受到,電閃般伸出一指。
“打神鞭!”
一指伸出,九節神鞭之力聚集于手指之間,隔空點在了蒲廣的眉心。
在蒲廣這一磨盤還沒有壓下來的瞬間。
這一指之中的“打神鞭”之力,已經先一步貫穿了這位金剛二境。
“不可…能!”
蒲廣腦中瞬間好似無邊血色的閃電炸開,被一指之中的神鞭之力貫穿了神魂。
靈魂灰飛煙滅。
一指點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