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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被偏愛的有恃無恐

熊貓書庫    唐人的餐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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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初心情糟糕的回到了家里。

  家里空空蕩蕩的,只有肥八,肥九,肥十三個人光著上身躲在門房里喝酒吃肉。

三如同云初預料的一樣,家里將近二十個女人們統統不在,抬頭看一眼屋檐,豬俐大  肥也不在。

  坐在院子里,云初平生第一次開始考慮自己是不是對娜哈的要求過于嚴厲了。

  大唐社會對于女子在云初看來,還是比較寬松的,這可能跟皇族有胡人血統有關系。

  在大唐,除過一些山東豪族的女子還在秉承一些禁忌傳統之外,大唐公主身著緊身胡服在朱雀大街的赤道上縱馬狂奔的場面并不罕見,一些勛貴家的女子也經常身著緊身胡服打馬球,也不是甚么罕見的場面。

  山東豪族的女子們之所以要關起來養,這跟身份有關,與社會風氣無關。

  崔氏常說,大家閨秀,大家閨秀,可不是關起來就能養成大家閨秀的,人家在自己巨大的家里就面臨著一個小社會,早就一遍遍的實習過了。

  娜哈天性活潑,又是在胡人部族里長大的,天生就不喜歡羈絆著過日子。

  如果溫柔那個混蛋說的事情是真的,公孫復出的第一場演出自己其實也挺想看的。就是不知道窺基那個酒肉和尚會不會親自下場扮演公孫的心魔,嗯,這非常的有可能。

  爛慫大雁塔上不知道什么時候起開始有了一盞燈,這地方明明是用來存放經卷已經佛門寶物的地方,應該是嚴禁煙火的,有這樣一盞燈,也不知道是誰孤獨的住進了這座塔。

  白日里辦的事情太多,又喝了大量的酒,不知不覺的,云初就睡過去了。

  早上醒來之后,家里又恢復了往常的模樣,娜哈在演武場繼續苦練她的棒子,還把棒子掄的虎虎生風,再大兩歲,力氣再漲幾分,這孩子手里的棒子就真的可以納入實戰了。

  云初開始練習箭術,每日里射一壺箭,可以有效的保持箭術不會退步,保持箭術的觸感,方向感還在,如果想要提升箭術,就要從站姿重新練習。

  娜哈好幾次都想跟哥哥說話,張了幾次嘴,最終都猶猶豫豫的閉上嘴巴。

  云初將弓弦卸掉,把弓放進弓匣子里,用毛巾擦擦臉上的汗漬,笑呵的道∶“昨晚的法會成功嗎”

  娜哈吃了一驚,馬上就撲進云初的懷里道∶“我不是故意要瞞著你的。”

  云初用毛巾把娜哈臉上的汗水擦拭掉,將她放在一個舉重用的石鎖上,笑著對娜哈道∶“我主要是不喜歡看見窺基那個賊和尚。”

  “窺基師兄挺好的啊,他昨晚假扮的妖魔很嚇人,雖然被公孫姐一劍又一劍的擊退,他總能躲避開公孫姐姐的長劍,最后,公孫姐姐用長綾子拴著長劍跟妖魔作戰,卻還是打不過,幸虧是我提著燈籠,指著妖魔大喊——妖魔退散,妖魔退散,妖魔才退下的。”

  “下回用彈弓打他的光頭,你修容姐姐不是教會了你用彈弓了嗎”“我會用彈弓,這東西很簡單。”

  娜哈說著話,就從弓架上取下虞修容送給她的彈弓,掛上飛蝗石之后,拉開彈弓,猛地松手,飛蝗石就準確的擊打在箭靶上,雖然沒有正中靶心,不過也不錯了。“昨晚,仁杰哥哥帶著一個笑嘻嘻的家伙看了劍舞,哥哥為何不去呢”

  云初攤開手道“我喝了太多的酒,頭昏沉沉的,就早點回來睡了。”

  “以后不要喝那么多的酒,多看我跟公孫姐姐跳舞,不過,要避開修容姐姐,她好像不喜歡你看公孫姐姐。”

  云初抱著這個看似大大咧咧,實際上心思細膩的小姑娘,在她眉心親了一口道∶“真乖,來坐哥哥肩膀上,我們去吃飯。”

  娜哈立刻跳動一下,穩穩的坐在云初左邊的肩膀上,兩人嘻嘻哈哈的如同過去一般歡喜的去了中廳。

  娜哈坐在云初跟狄仁杰中間吃她最喜歡吃的牛肉包子,狄仁杰惋惜的看著云初道∶“你昨晚可真是虧大了,公孫娘子昨晚的劍舞,堪稱絕妙。”

  娜哈抬頭看著狄仁杰道∶“我昨晚跳的不好嗎還說了整個劍舞里的唯一一句話妖魔退散”

  狄仁杰撇撇嘴道∶“你就沒有跳舞,就是一步步走上臺子,然后舉著燈喊了那句話,就下去了。”

  娜哈咬一口包子道“以后我就會跳了。”

  云初抬頭看著狄仁杰道∶“我的官憑下來了,溫柔的官憑也下來了,你的怎么還不見蹤影”

  狄仁杰道∶“大理寺卿張望如今正在查驗官員履歷造假事宜,如今人在洛陽,短時間內估計回不來。

  我父親想讓我越過司物,司獄從從品的獄丞做起,這就必須經過大理寺卿的舉薦。

  總之,還是等一等吧,越是沒有消息,對我來說就是好消息,不用在那些過于低微的位置上消耗時間。”

  云初點點頭道∶“確實如此啊,那些事務性的職位最是消磨人的熱情,干的時間長了,總會產生一種這一輩子都要干這種毫無意義的活計,最終白白的浪費生命。

以你的才能,我覺得至少應該是一個七品錄事才好,也只有從這個位置起,才能展  現你的實力。”

  狄仁杰笑道∶"慢慢來,先讓我把長安大理寺弄清楚再說。""長安縣的舊事"

  “不,進了大理寺做事就必須依法而行,再也不能用那些陰私手段,再說了,那種手段已經用過一次了,再用,尤其是在大理寺這種地方用,不出意外的話,就該是找死的行徑。”

  “那你要弄清楚什么”

  “既然我會擔任獄丞這個職位,自然要弄清楚自己管轄的監獄里到底都關著一群什么人才成。

  說真的,我喜歡跟罪犯打交道,喜歡聽他們犯罪的時候滅絕人性的樣子,也喜歡看他們聽聞自己要被秋決之后流露出來的恐懼。

  等我把獄丞的位置坐穩了,就帶你進去看看。”“我沒事干去監獄看什么”

  “我總覺得你總有一天會進到監獄里面去,提前熟悉一下,免得到時候手忙腳亂的。”

  “你對溫柔這個人怎么看。”見娜哈吃飽了離開,云初放下筷子,開始說正事。“他說的每一個字都是真的,當然,前提是你可以一直表現得這么勇猛精進。""他們就不會騙人嗎”

  “他們這種家世出來的人,一般不說話,只要說話了,那么說出來的一定是真話,哪怕是廢話,也一定是真話,因為這事他們的立身之本。

如果連溫柔這種家族重點培育的對象都做不到待人以誠,這樣的人還指望他能做什么大官呢  你看朝堂上的,要嘛就是褚遂良這種什么話都敢說,什么事都敢做的人,要嘛就是人人都知曉他是一個老陰人的許敬宗,以及被稱之為人貓的李義府。

  這三種人涇渭分明,清晰可辨,溫大雅一族走的是誠實君子路線,就因為堅持這一點,溫大雅三兄弟全部封公,在我大唐,也算是煊赫人家。

  人家家族已經找到了適合自己家族發展的路線,你只要看人家溫氏三位高官全部都能獲得善終,就該明白,人家不屑于跟你說假話。

  溫柔就這么實心眼的過來跟你實話實說,這就是人家溫氏辦事的獨有方式。

  你要是能接受,大家就合作,你幫助他,他絕對會幫助你,大家相互踩著對方的肩膀往上爬,很公平。”

  云初奇怪的道∶“你怎么對朝廷官員,勛貴們如此的熟悉”

  狄仁杰一口把包子吞下去,又喝了一口粥,才瞅著云初道∶“我家好歹是獲封的勛貴,就算我父親沒有搶到爵位,可爵位畢竟是爵位,我們總能知曉一些我們想要知曉的事情,以及跟一些特殊人家打交道的方式。”

  云初嘆息一聲道∶“張柬之被人稱為落榜大將軍實在是不冤枉,很多需要人感悟一輩子的東西,在你們這些人眼中,不過是常識。

  這其實不是一個好現象,長此以往,底層的人得不到晉升通道,這會出大問題的。”

  狄仁杰笑道∶“這就是寒門,草根出身的人喜歡動蕩,我們這些人則衷心的期望,天下永遠太平…"

  云初把最后一口米粥倒進嘴里,對狄仁杰道∶“被偏愛的有恃無恐,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

  小心了,我感覺等不到我們老死,這個世界將會發生一場巨大的動蕩。到時候,你們這些被偏愛的人,將死無葬身之地。”

  狄仁杰搖搖頭道∶“勛貴中不是沒有高瞻遠矚之輩,他們已經下了定論,我們還能平安至少一個甲子,六十年。”

  晨間的日常對話結束了,云初就收拾收拾,穿上那套已經不怎么綠的官服,準備去萬年縣正式走馬上任了。

  而晉昌坊熱鬧的一天也就要開始了,劉義站在坊門口,恭敬地稱呼云初為縣尉。

  而站在坊門外,站的筆直的等待云初這個萬年縣尉檢閱,從今天起,他們真正成了云初的手下。

  別看只是一個七品縣尉,每一個不良人都清楚,這個人從今天起,就能決定他們的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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