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鬼…”
被費舍爾從紡線者中解開束縛的阿麗努爾縮在房間的角落,眼角帶淚地瞥了一眼那站在窗口處打量那壞掉機器的費舍爾,低聲地唾罵了他一句,顯然覺得費舍爾是故意這樣做的。
明明是一個人類,竟然會對亞人做這種事什么的…真是變態。
此時此刻,她身上的女仆裝被線條割裂出一道道明顯的缺口,露出里面如同牛奶一樣的肌膚與米黃色的內衣吊帶來,缺口之多,怎么用手遮擋都遮擋不住,反而還透露出了幾分欲拒還迎的意味來,與此同時,她身后的短尾也警惕地翹起一點,就像是一根感應危險的天線一樣。
“阿麗努爾,先把我的衣服穿上吧…”
布來爾見狀只好無奈地將自己身上的咖啡師服飾脫了下來給阿麗努爾套上,但隨著那帶著燕尾的上衣被脫下,他身后那根頂端被燒得脫毛的尾巴便變得極其顯眼,就像是一根吃了上半部分的玉米棒一樣,看起來頗為滑稽。
“聽見沒,費舍爾,她說你就是一個見到亞人娘就走不動道的老色鬼…”
“閉嘴。”
費舍爾沒看他們那邊的情況以免他們難堪,耳邊的埃姆哈特卻像是一只飛來飛去的蒼蠅一樣,在阿麗努爾原本的話語上加了不少修飾詞,似乎這樣才能使得那位少女的評價更加符合自己內心中費舍爾的邪惡形象。
此時,窗邊損壞的機械核心已經被費舍爾從儀器中掏了出來,他仔細地打量了一眼手中那已經失去原本色澤的核心部件,只見里面原本精密的零件完全被釋放出的電弧燒毀,除了能看到一堆黑漆漆的碳化物之外,他什么都沒能發現。
根據布來爾的說法,在雪云特攻隊內部他們通常稱呼這種裝置為智慧機械,原因就在于這種機械就像是一件擁有意識的遺物一般,能和他們進行簡單的對話,還能按照他們的指令執行相應的任務。
雖然非常實用,但其對應的價格也不菲,即使是整個機關內也沒幾件,為了將這塊臻冰帶回彌亞雪云特攻隊也算是大出血了,結果任務還沒開始就被費舍爾弄爆了一個偵查用的智慧機械,這讓布來爾已經開始考慮回去怎么寫報告的事情了。
但設備損壞已經成了既定事實,專注于現在的任務才是重中之重。
想到此處,布來爾看向了費舍爾,切入了關于想要和冰山女王號達成合作的話題,
“薩丁女國的鳳凰騎士早在你們上岸之前就秘密地待在島嶼內的某處,納黎開拓公司也是昨天才抵達這里的…我們帶來的設備沒法同時對付納黎和薩丁女國的人,所以我們需要你們留在島上,讓鳳凰騎士將目光放在你們的身上。”
費舍爾瞥了他一眼,搖了搖頭開口道,
“我們完全沒有必要冒著風險答應你們和薩丁女國的騎士開戰,在我看來,你們這種臨時外出作戰的特工隊伍恐怕也沒有權限替彌亞向冰山女王號許諾合作的條件…”
雖然費舍爾本人無論對云貓種還是那些來自補完手冊的機械都很感興趣,但現在可不是他自己在為自己做決定,一旦答應他們的合作要求,搭上的可是冰山女王號的安危,對他們來說只有壞處沒有好處,費舍爾不能這樣做。
布來爾雖然外表很英俊,再配合他那毛茸茸的耳朵很容易給人一種人畜無害的溫和形象,但可別被這樣的外表給騙了,他的脾氣就和點燃他尾巴的煙頭一樣燙,
“操,我就不該和你商量的,你也根本不懂其中的情況!我們得等阿拉吉娜回來,如果她還回得來的話,她絕對會答應合作的條件,也知道來的鳳凰騎士絕對不會放她離開的!”
“我只和你說一遍,就一遍!你聽著,這次來帕特硫申島的鳳凰騎士長不是別人,正是阿拉吉娜的親姐姐!”
親姐姐?
對了,之前好像聽阿拉吉娜說過,她的母親是一個經常強擄良家男人的分封暴君,除了阿拉吉娜之外應該還誕下了其他子嗣,只不過在她生下孩子之后她似乎也會很快對那些被她玩弄過身體的男性失去了興趣...除了阿拉吉娜的父親。
“是赫蓮娜...赫蓮娜·哈蒙德!費舍爾,我必須得現在趕到阿拉吉娜的身邊去,她和帕赫茲她們很可能有危險!”
這時,站在坐在床上的奧茜臉色微變地站起身子來,這還是費舍爾第一次看見她臉上的表情變化得如此劇烈,就好像那個名字喚醒了她腦海中塵封的記憶一樣。
顯然,奧茜對這位阿拉吉娜的姐姐印象十分深刻。
聽到了奧茜的話語之后,布來爾點了點頭,從懷中摸出了一根北境不知道什么牌子的香煙,但很快便似乎想到了什么,身后被香煙高溫脫毛的尾巴抖動了一下,又重新將香煙塞回了懷中,
“對,沒錯,是赫蓮娜。當年在阿拉吉娜發動叛亂謀殺親母的時候,她正好前往共主京畿受封鳳凰騎士。我也說不清楚她當年離開哈蒙德分封國對于你們船長是一件好事還是壞事,但母庸置疑的是,她們兩個絕對都深深地憎恨著彼此。”
“赫蓮娜比她的母親還要殘暴十倍,玩的男人比你的手指加上腳趾還要多...如果說她身上還有什么閃光點的話,那就只能是她十分重視哈蒙德家族的榮耀了。哈,想要為家族清掃恥辱的騎士姐姐,想要清算哈蒙德余孽的海盜妹妹,聽起來是不是很有意思?”
“之所以說我們的合作是雙贏,就是因為阿拉吉娜需要和她的姐姐算賬,肯定就不希望該死的納黎人來摻和...別誤會,我是說那群開拓公司的人渣,不是說你。同樣,我們也只準備了對付納黎人的裝備,可沒空再對付薩丁女國人了。”
“現在和你們說這些是為了提前和你們通通氣,也好安排我們行動的時間。如果你真心愛著阿拉吉娜的話,就該把現在的情況告訴她,讓她來決定到底該怎么辦...除非,你想要她死。”
說到了最后,布來爾若有所指地看了一眼奧茜,心中對于費舍爾的態度也沒底。
萬一這該死的納黎姘頭真的和阿拉吉娜的二副搞在一起不顧她的死活,這簡直就像是倫理歌劇里上演的戲劇性情節一樣可笑。
雖然費舍爾覺得雪云特攻隊并不靠譜,但不管怎么樣,提醒阿拉吉娜注意安全總是沒有錯的,于是,他看向了身旁的奧茜,開口道,
“奧茜,你去找阿拉吉娜,告訴她這邊的情況,確保她的安全。”
奧茜點了點頭,急急地就往門口的地方跑去,生怕赫蓮娜會先一步找上阿拉吉娜。
雖然她在心底的確對阿拉吉娜有一點小小的埋怨,但她始終是阿拉吉娜最忠誠的護衛,也始終將阿拉吉娜的安全看得比自己的生命還要重要,這兩者并不矛盾。
直到奧茜走到門口時,她才忽的想起了什么,回頭看向了房間中的費舍爾。
她張了張嘴,直到一秒之后,她才小聲地對他叮囑了一聲,
“費舍爾,你自己也要小心。”
說完之后,她便頭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間,向著酒店樓下快速沖去。
房門忽然被關上,但布來爾和她的妹妹阿麗努爾的臉色都有些古怪,就像是在會員席位目睹了一場鮮活的出軌大戲一樣。
沉默沒持續多久,那披著衣物的阿麗努爾側著臉小聲地啐了他一口,
“渣男。”
“渣...哎哎哎,別動手,痛痛痛。”
埃姆哈特也想罵一句,結果還沒開口就又被費舍爾捏住了身體,疼得他忙忙求饒了起來。
同時同刻,帕特硫申島最繁華的街道上,一家門口懸掛著深藍色旗幟的娼館內,明明是白天,其中燈光微弱的大廳卻氣氛昏沉,宛如冰層覆蓋下的湖水一樣幽暗。
在北境的傳統傳說中,野外冰層覆蓋的湖泊下一般都住著不知名字的妖怪,專門躲在暗處將過路的可憐人拖下寒冷的湖水,將他們分而食之...
這家迎接北境客人的娼館將房間布置成這樣,不知道有沒有借鑒傳說中的神話故事,但在這里工作的男孩可不如妖魔那樣猙獰,他們有著最可人的外表,最無辜的神情...只是那貪戀錢財與關注的蠱毒內心很難說能不能與那些不存在的妖魔媲美。
可今天,這群“妖魔”卻面臨了他們從業史上最困難的挑戰。
店鋪的大廳內,兩位穿著盔甲的高大身影從正門進入,朝著二樓深處的房間走去。
在幽暗的燈光下,她們那一身閃爍著銀光的盔甲顯得是那樣耀眼,惹得道路兩旁的男孩不可避免地看向她們,企圖用眼神勾動這些英武的女國騎士靠近自己一同享樂。
但顯然,她們現在可沒有這樣的閑心。
她們兩人的身形都十分高大,竟比其他國度的男性還要高上不少,其被盔甲襯托的肩背寬闊,身后的乳白色斗篷從中間分開成兩段,宛如鳳凰向后展開的雙翼一樣在半空中飄蕩。
種種特征都在證明著這兩人的身份,她們是來自薩丁女國的鳳凰騎士。
她們兩人沒戴頭盔,只是用左手單手托著那宛如鳥首的秘銀頭盔置于胸下,迎著周遭或迷醉、或敬畏的視線,她們離二樓深處的房間也越來越近,房內熱烈的接觸聲也越來越明顯。
房中聲響并不來自于一人,此起彼伏的聲音宛如優雅歌劇廳內正在研究的交響曲,又如同一處正在激烈交戰的戰場中會響起的炮火聲,但無論怎樣用這些詞匯形容那由人體發出的聲響都顯得不為過,因為里面的氣氛只會比在外面聽到的還要更灼熱百倍。
兩位鳳凰騎士沒貿然進去而是停在了門口,其中一位吞咽了一口唾沫,抬起了被盔甲覆蓋的手掌,放在了門前,
“扣扣...”
生怕里面正在奮戰的人聽不見,那騎士用力地敲了敲門,可等待了好幾秒,里面的“交響樂聲”越來越大,卻始終沒傳來有人回應敲門的聲音。
就在那騎士再度伸出手準備再敲門時,里面高亢的聲音達到了頂峰,隨后又很快戛然而止,就像是一曲盡頭一樣,只留下了一點曖昧的回音。
但下一秒,一聲有些嚴肅的女聲強硬地響起,將那曖昧的氣氛活生生地撕裂開來,向聽者泄露出了陣陣來自北境的刻骨寒風,
“進來。”
“是。”
兩位騎士輕輕伸手推開了眼前的門扉,露出了混亂的房間內部。
地板、沙發、桌子上,到處都躺著不著片縷的打工男孩,整個房間中都彌漫著一種古怪的氣味,只是吸一口就會覺得胸悶的程度。
就在房間的中央,一張圓形的軟床上正坐著一位嘴里叼著一根香煙的健壯女人。
在房間昏暗的陰影中,那女人的輪廓看起來更像是一頭披著霜雪的巨熊而非人類,她輕輕吸了一口香煙看向眼前的兩人,身后不少男孩伏在她的背上,感受著她那危險狂暴卻誘人的氣息,
“...什么事?”
“赫蓮娜,今天早上,冰山女王號在島上登陸了。”
床上的女人沒回話,但口中的香煙燃燒的速度卻陡然快了一倍不止,隨著她呼吸的逐步加重,名為“赫蓮娜”的女人身體一震地站起身子來,同時將身后的男孩給甩開。
赫蓮娜高達兩米二的身高頗有壓迫感,但兩位女國的騎士只能看清她嘴前正燃燒的香煙、那一頭如雪一樣的白色長發還有那一雙阿拉吉娜同款的蔚藍色眸子。
如果阿拉吉娜的眸子是被凍結的海面,那么赫蓮娜的眸子中就只有狂嘯嘶吼的巨浪,時刻不停歇地想要將注視她的人給徹底吞噬。
認識十年的老書友給我推薦的追書app,野果閱讀!真特么好用,開車、睡前都靠這個朗讀聽書打發時間,這里可以下載 “阿拉吉娜啊...呵,在海上如喪家之犬一樣跑了這么久,今天終于被我撞上了。我們幾年沒見了,五年、六年?”
赫蓮娜伸手將床旁的被打工男孩拽住的外套披在了身上,一邊發表著對于妹妹的“思念”,一邊拎起了床頭的烈酒,狠狠地灌了幾口,可她并不想喝那些烈酒,而像是當做漱口水一樣地涮了涮嘴,隨后便將那些酒全部吐在了身旁的男孩身上。
“嗚...”
看著旁邊一時反應不及眼睛浸滿烈酒而低頭痛呼的娼館工作人員,兩位鳳凰騎士都不由得抿了抿自己的嘴唇,對于那樣殘暴的行徑顯得有些不適。
但誰叫這是她們的長官,是共主親自冊封的大騎士長呢?
兩位騎士那樣細微的動作都能被赫蓮娜敏銳地察覺,她拎著酒瓶,高大的身軀如同山岳一般地壓迫過來,直到在她們的面前才堪堪停留,
“怎么,同情,還是來感覺了?”
“不...只是...”
“嘖,布蘭妮、艾瑞莎...你們兩個身為女人的純度還是不夠啊。”
她居高臨下的平澹語氣不像是訓斥,更像是一種最簡單而直白的蔑視。
“是。”
赫蓮娜不屑地撇了撇嘴,沒理會她們的回答,只是面露失望地將自己喝過的烈酒放在了其中一位騎士的手上,隨后捂著自己的臉說道,
“好了,在和那群納黎猴子做交易之前,不如我們還是先去看看阿拉吉娜最近過得怎么樣吧?我可是很想我的這位親愛的妹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