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著濃霧的遮擋,德爾伯光明正大地走進了古塔街1號。
身為那位大人的下屬,他可是知道在這片濃霧的可怕,不單單是會遮掩人的視野,只要那位大人想,還能夠讓濃霧中的人凍斃。
而剛剛火焰的熄滅則說明了那位大人認真了。
這對他來說是好事。
至少,他可以更容易的干掉那個家伙。
一個完好的神槍手是可怕的。
但,一個凍到全身僵硬的神槍手,那就是活靶子!
嘎吱!
刺耳的響聲在傳來,那是人跑過年久失修的木地板時才會發出的聲音。
“二樓!”
德爾伯鎖定了目標后,心底冷笑一聲,借著濃霧的這樣,緩步走向了二樓。
然后,他的目光徑直看向了二樓角落內的一個房間——除去這個房間外,二樓所有房間的門都是開著的,完全就是一覽無余。
“慌不擇路了嗎?”
德爾伯心底譏諷著,然后,大踏步的向著那個房間走去。
并不是德爾伯大意,而是自從成為了那位大人的下屬后,他不止一次遇到過類似的對手,自認為槍法不錯或者身手不錯,但是第一次面對超凡的力量時,總是會驚慌失措。
然后?
被他們輕松解決!
眼前的歌德,不是第一個了!
也絕對不是最后一個!
“這就是超凡的力量!”
帶著內心絕對的優越感,德爾伯輕輕地走到了門旁。
他沒有走到門前,更沒有開門,而是就這么側方位站立,隔著門,連連扣動扳機。
砰、砰砰!
子彈穿過了木門。
從彈孔中,德爾伯甚至能夠看到子彈擊打在房間內閃爍的火星。
德爾伯沒有停下,直到彈倉內的子彈全部射光后,這才又拿出了一柄左輪,站到了門前。
他準備再來一輪射擊。
可就在這個時候——
巨大的爆炸聲中,門直接被炸飛,砸在了德爾伯的身上。
咔嚓、咔嚓。
伴隨著讓骨頭碎裂的巨大力量,德爾伯徑直摔下了二樓。
“咳、咳。”
肋骨都被砸斷數根的德爾伯咳出了大量的鮮血,但是,這個時候的德爾邦根本沒有理會這些,他只是艱難的抬起頭看向了二樓的那個房間。
他想要知道發生了什么。
是炸彈?
還是其他什么。
但是,等到德爾伯看清楚那個房間時,卻是呆愣住了。
因為,那里是…
廁所!
哪怕早已變得狼藉一片,但德爾伯可以確定,那里就是廁所。
而幾乎是剎那間,德爾伯就想到了前兩天報紙上刊登的一則新聞:一住戶夜晚上廁所時,點燃蠟燭,突然發生爆炸,被炸死在廁所。
當時的他哈哈大笑,認為對方愚蠢無比,不知道通風。
可當這個人變成他時,德爾伯再也笑不出來了。
尤其是被人用槍口對準時。
“等等,我…”
沒等德爾伯說完,歌德就扣動了扳機。
德爾伯眉心中槍,雙眼圓睜死不瞑目。
而做完這一切的歌德似乎是松了口氣,他站在那喘息著,似乎是剛剛的行動,消耗了極大的體力,完全沒有注意到身后霧氣中突然伸出的刀子。
刀刃在武器的遮掩下,毫無光芒,且悄無聲息。
等幾乎是要貼住歌德后背時,才猛地發力。
一聲金屬交擊聲中,歌德毫發無損。
而且,順勢轉身,手掌向后一揚。
頓時,一片白霧出現。
面粉。
灰色的霧氣中,沾染的出現了一個人影,對方根本沒有想到十拿九穩的一擊竟然會出現意外,愕然地瞪大了雙眼看著歌德。
然后,鼻子一癢,雙眼一酸…
阿嚏!
碩大的噴嚏聲中,對方整個身軀都向前傾斜。
是胡椒!
面粉中還夾雜了胡椒!
當然,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歌德這個時候已經撿起了德爾伯掉落在地的左輪槍。
砰、砰砰!
霧氣中的身影想要躲閃,但是雙方距離不到七步,根本來不及躲閃。
數朵血花在對方的身軀上炸裂。
接著,對方倒地不起。
隨著對方倒地,霧氣瞬間散去。
但是,歌德并沒有馬上向前,而是對著倒地的人,又對著左右胸口和眉心補了三槍。
做完這一切,歌德抬手拽下了德爾伯身上的子彈鏈,將手中的左輪槍彈倉填滿后,對著對方再補了三槍。
直到這個時候,確認對方已經完全死亡的歌德,這才敢靠近對方。
面對未知,再怎么小心都不為過。
所以,歌德沒有直接觸碰對方的身體,而是用散落在地的一塊門板碎片,撥動著對方的尸體。
門板碎片并不趁手。
但卻足夠的長。
這讓歌德和對方保持了足夠的安全距離。
在這個過程中,歌德的另一只手始終舉著槍,稍有不對勁,就會扣動扳機。
對方面容普通,衣著也一般,身軀也不健壯,手指上也沒有老繭,屬于那種扔在人群中,就不會被注意到的那種普通人。
“真的是這樣的人使用了那種超凡的力量嗎?”
歌德心底升起了懷疑。
而就在這時——
“不用懷疑。”
“使用類似‘霧隱’力量的就是他。”
“不過…”
“他只是一個學徒。”
一抹聲音出現在門口。
歌德立刻舉起了手中的左輪。
在古塔街1號門口,站著一個身穿黑色燕尾服,內有白色襯衫的男人,面對著歌德的槍口,對方整理了一下堆疊的前襟,然后,十分正式的摘下了禮帽,彬彬有禮的一欠身。
“晚上好,歌德先生,我是莫雷。”
“算是在路斯特,處理類似事物的專人。”
“還有…”
“不錯的護甲。”
對方這樣介紹著自己,同時給與了歌德夸贊。
而被看破的歌德沒有再偽裝,脫下了外套。
外套下,兩個平底鍋一前一后,擋在了歌德前心后背的位置。
單手拿著外套,歌德順勢放下了槍。
并不是歌德只聽一面之詞,而是歌德看到了站在對方身后,正小跑而來,臉帶諂媚的斯沃特。
這位警長弓著腰,臉笑得好似菊花般。
哪怕褲襠上的水漬清晰可見。
仿佛是注意到了歌德的目光,這位警長面色不改的說道:“剛剛在躲避襲擊的時候,我滾過了一個水洼,不小心弄濕了。”
歌德笑了笑,完全不信。
對方的窘態,他還是知道的。
不過,這個時候,他的目光再次看向了自稱莫雷的男人。
莫雷在歌德注視下,伸手從懷中掏出了一塊懷表,低頭看了一眼,眉頭皺起,大約停頓了兩秒后,這才說道:“還有一點時間,足夠我們討論一些事情了…你對你現在的情況了解嗎?”
然后,不等歌德回答,仿佛是趕時間的莫雷以極快的語速說道。
“你的情況,有些復雜,按照正常流程,你會被抹去今晚的記憶——當然,抹去記憶的手段并不是沒有什么后遺癥的,在今后幾年或者更長的時間里,你會面臨諸如失眠,厭食,記憶衰減,情緒低落,精神恍惚等等,但你還是可以活著的。”
“但是你干掉了那家伙的學徒,必然會遭到那家伙的報復!”
“恰好的是,我需要追捕那家伙,但是那家伙就和陰溝里的老鼠一樣,不僅狡猾、兇悍,還善于躲藏。”
“因此…”
“我需要一個‘餌’!”
“一個如你這般優秀的‘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