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是17年前的羽田浩司案嗎?”
工藤優作的神情嚴肅,看向呂克·維利耶問道。
“是的。”
“阿曼達女士一直致力于揪出當年九天使組織的‘墮落天使’,經過許多年的調查,終于鎖定了一個極其秘密的地下組織。”
“不過該組織的勢力十分龐大,之前派去對組織進行調查的fbi紛紛被滅口,使得調查一度被中斷。”
“不過在此期間,阿曼達女士又發現了該組織明面上的身份,其實是日本的烏丸集團。”
“于是,阿曼達女士與日本前首相達成合作,秘密邀請日本警察來美國共同商量合作事宜。”
“也就是17年前的羽田浩司訪美…”
“為了掩蓋九天使與日本警察合作的事情,阿曼達女士作為羽田浩司的粉絲,下榻那家酒店。”
“而日方派遣的警察,則以度假的名義入住酒店,再加上邀請羽田浩司作為這次見面的幌子,一同前往美國。”
“不過盡管如此,雙方的合作還是走漏了風聲。”
“組織的殺手在酒店進行圍剿,解決了阿曼達女士身邊的保鏢,先后殺害了阿曼達女士和羽田浩司。”
“這就是17年前那起案件的真相了…”
隨著呂克·維利耶的陳述,那起塵封多年的案件真相終于解封。
聽完后,眾人不免面色沉重。
而秦智博則是想起了上次黑田兵衛的陳述,大體上和呂克·維利耶的說法差不多。
唯一不同的是,秦智博沒想到最先與九天使組織合作的人,竟然是日本前首相。
17年前擔任日本首相的人…好像姓氏是大岡。
“你好像對阿曼達女士很熟悉?”秦智博這時候開口問道。
呂克·維利耶轉過頭,點了一下,“是的。”
“那我想請問一下,在17年前,阿曼達女士身邊有沒有一位叫做‘淺香’的保鏢。”
“淺香?”
呂克·維利耶的眼神略微思索,隨即正色道:“你問的是蕾切爾·淺香吧?”
“她是阿曼達女士的養女,據聽說她的父親也是阿曼達女士的保鏢,在因為一次事件犧牲之后,她便被阿曼達女士收養了。”
“養女?”
一旁沙發上的工藤優作端著下巴,呢喃道:“當年的事件雖然沒有調查結果,但外界都在傳說,淺香就是17年前殺害阿曼達女士的兇手。”
“既然她是無辜的,為什么不主動聯絡你們的組織呢?”
呂克·維利耶答道:“這一點我們也很疑惑,但自從那次事件后,蕾切爾·淺香確實消失了…”
“不,她可能沒有消失。”
聽到這話,呂克·維利耶等人轉過頭,詫異地看向秦智博。
只見秦智博口吻鄭重道:“前段時間,我在日本發現了她的蹤跡,她現在是一名日本某個小學的老師…”
“起因是我在網絡上發現了有人在發布關于羽田浩司案的案情,于是查到了此人的IP地址和身份。”
“而這個人的相貌,與17年前來美國與阿曼達商討合作事宜的日本警察印象中的“淺香”幾乎一模一樣。”
“可以基本斷定此人就是‘蕾切爾·淺香’。”
坐在另一邊的有希子聽到“小學老師”這個字眼,立刻聯想到自己的寶貝兒子現在還在上小學。
而且這個調查任務,之前也是秦智博在倫敦會議上交給柯南的任務。
這讓有希子的內心擔憂起來,趕忙問道:“秦先生,這個人任教的班級不會是…”
秦智博點點頭,確認了有希子心中的猜測。
“沒錯,她現在是柯南的老師。”
聽到肯定的回答,有希子的眼神頓時浮現出一絲擔憂之色。
工藤優作見狀,安慰道:“有希子,新一他不會有事的,而且如果從維利耶先生的話來判斷,這個人應該不是壞人。”
工藤優作倒是對自己的兒子很放心,畢竟是潛伏在明面上的身份異常之人,肯定平時也會對其有所警惕的。
而秦智博則回想起了在長野縣,與黑田兵衛的對話中,黑田兵衛讓自己解釋的那張暗號照片。
那是當年黑田兵衛在阿曼達的死亡現場拍下來的照片,是一枚國際象棋的馬棋子,外面套著一個手表。
手表和棋子上,都有紅色的唇印。
而根據那張照片,秦智博的推理得出了“小心淺香”的暗號。
這個暗號,是否代表著阿曼達實際上是在警惕淺香呢?
或者是提醒淺香小心呢?
秦智博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呂克·維利耶立刻回答道:“那個暗號我知道,并且我也進行了推理。”
“只是我的推理和你略微不同,得到的結論是‘兇手是戴單片眼鏡的人’…”
“之后我們找到了那個實施這次暗殺計劃的男人,并且抓住了他,只是很可惜,最后還是讓他逃了…”
呂克·維利耶的左眼輕微一眨,那左眼之中的瞳孔和蛇瞳有些相似,與他的右眼很不一樣。
這時,作為推理方面專家的工藤優作端著秦智博的手機看著上面拍的照片,沉思了良久,終于開口。
“我還是傾向于秦先生的推理…”
“如果阿曼達的死前訊息是指向某個戴單片眼鏡的人,應該只在馬棋子的一側沾上唇印,這樣表達才更為精準。”
“但既然是馬棋子的兩側都有唇印,說明這個人的眼鏡應該是正常的雙片眼鏡。”
“請問那個叫‘淺香’的女保鏢,戴的是雙片眼鏡嗎?”
秦智博點了點頭,表示確定。
“那應該就是她了…”
工藤新一將手機遞還給秦智博。
可即便如此,呂克·維利耶的臉上依舊十分詫異。
他輕輕搖晃著腦袋,不解道:“可是殺害阿曼達女士的兇手,確實是一個戴單片鏡的男人啊…”
“那個人在組織里的代號叫做‘朗姆’,據說在組織內的地位很高。”
“朗姆?”
秦智博面色突然一怔,“你曾經抓住過朗姆?”
呂克·維利耶點頭道:“是的,那是在阿曼達女士遇害的兩年后,我們九天使通過大量調查,查到了烏丸集團的一個叫伊勢川雄一的男人。”
“之后,我們設計抓住了他,并且利用某些手段,得知了他在組織內的代號是‘朗姆’。”
“只是就在拷問進行到關鍵時刻的時候,他的左眼爆發出一種不可思議的力量,讓在場所有人包括我在內昏了過去。”
“等到我們恢復清醒之后,他已經逃走了。”“而且,我的左眼也從此擁有了一項不可思議的能力…”
說到這里,呂克·維利耶捂住自己的右眼,左眼的蛇瞳直勾勾地盯著在座的眾人。
“這便是這只眼睛的能力,只要用這只眼睛單獨盯著某樣事物看一次,就再也不會忘記。”
“大概相當于過目不忘吧…”
此話一出,現場眾人露出無比震驚的表情。
尤其是秦智博,不禁讓他想到了當初與呂克·維利耶第一次在拉斯維加斯見面的時候,他用左眼盯著“閃耀的偏方三八面體”看。
以及這種過目不忘的能力,好像也是庫拉索擁有的。
只不過庫拉索需要五色卡來控制這種能力的開關,而呂克·維利耶只要用左眼盯著看就可以。
黑羽千影的臉上帶著一絲恍然,感嘆道:“真是不可思議的力量…”
而秦智博則將朗姆的心腹,庫拉索也擁有類似的能力告訴了眾人。
黑羽盜一摩挲著兩撇小胡子,淡淡道:“庫拉索的力量是來自那個‘新潛能實驗室’,這說明你的這種‘過目不忘’的能力,應該也是來自朗姆。”
“可能是你在那次拷問中奪走了他的力量…”
“也可能是朗姆運用了那股力量,從而使自己脫離險境,而代價就是將這股力量獻祭出去…”
工藤優作的手臂拄著沙發的扶手,支著太陽穴,補充道。
對此,呂克·維利耶并不否認。
他的腰部前傾,上半身微微下沉,平靜道:“自從那次事件之后,伊勢川雄一就好像人間蒸發了一樣,再也無法找到他的下落…”
東京的某條街道上,少年偵探團正橫成一排,走在大街上。
今天是星期日,由于阿笠博士沒有組織團建活動,三小只便提出去學校看一看飼養的小動物。
“說起來,最近新來的那只黑兔子好像沒什么精神呢?”
“嗯,都沒怎么吃飼料吧…”
“會不會是生病了呢?”
步美的臉上掛著一絲擔憂之色,向身邊的小伙伴詢問。
而柯南則笑呵呵地枕著腦袋,一副輕松的口吻回道:“不用這么擔心啦,因為兔子對環境變化很敏感,所以它還不適應新環境吧…”
“也許今天再去看它的時候,已經活蹦亂跳了呢”
柯南一邊勸著,一邊目光斜向身邊的灰原哀。
只見灰原哀穿著粉紅色的呢子大衣,頭上一頂小紅帽,穿搭既時尚又可愛。
但此時的灰原哀臉上卻是一副淡淡的愁容,略皺著眉頭,目光微垂,一副凝重的樣子。
“小哀,你是不是有心事啊?”
走在另一側的步美彎腰看向灰原哀,好奇問道:“從今天早上,小哀好像就沒怎么說話啊?”
“是不是生病了啊?”祖安人元太毫不客氣地回道。
光彥一聽,趕緊擔心起來,“啊?那我們趕緊回去吧!”
然而,面對三小只的關心,灰原哀依舊目光垂向地面,沒有絲毫反應。
見狀,柯南只好用手肘輕輕碰了一下灰原哀的腰部,后者這才反應過來。
“誒?”灰原哀抬起頭,面色微愣,“你們在說什么?”
步美一臉擔憂地問道:“小哀,你是不是生病了啊?要不我們回去吧?”
“沒有啊…”
灰原哀的臉上擠出一絲勉強的微笑,“我沒有生病…”
“這樣啊!那太好了!”
“真是嚇死我了!”
三小只還是好糊弄的,灰原哀這么一說,他們立刻就相信了。
可是站在旁邊的柯南神色凝重,瞥著灰原哀那張心事重重的臉,內心也是感慨萬分。
灰原哀出現狀況的原因,他是知道的。
在虛擬世界里,庫拉索透露了宮野艾蓮娜可能還活著的消息,是讓灰原哀變成如此模樣的原因。
得知已經失去的母親還活著,卻又不知道現在身處何方,也不知道怎么調查,任誰都是這種悵然的狀態。
對此,柯南也不知道怎么開口安慰。
而在灰原哀的腦海中,之前并沒有關于宮野艾蓮娜的任何記憶。
在脫離組織之前,她對母親的唯一印象,就是“墮入地獄的天使”,一位跟在宮野厚司身邊,寡言少語的冷清女人。
但在宮野艾蓮娜留下的錄音帶中,第一次讓灰原哀感受到了來自母親的溫暖,那種深切的母愛。
可是現在,情況卻有所變化。
既然母親宮野艾蓮娜還活著,那段時間自己和姐姐都處在隨時被組織處決的邊緣,為什么深愛著孩子的母親什么都不做?
從庫拉索的話語來判斷,宮野艾蓮娜的地位似乎不低。
如果宮野艾蓮娜當時做些什么,姐姐明美是否還是那種悲慘的下場?
這種存在、卻又仿若不存在的割裂感,才是造成灰原哀內心彷徨不定的真正原因。
過了一會兒,少年偵探團步行來到帝丹小學。
幾人給看門老大爺展示了一下學生證,就獲準進入學校。
在學校后院的飼養小屋,步美給兔子籠喂了一些草,那只新來的黑兔子果然大快朵頤起來。
“哇!好棒!”
“它吃了好多哦!”
“太好了,總算變得精神了呢!”
三小只興奮地盯著兔籠里的兩只兔子,一只黑色,一只白色。
灰原哀用手摟住呢子大衣的后面,剛要蹲上前,看看可愛的兔子轉換一下心情,卻突然看到黑兔子身上的黑色皮毛。
組織…
恍惚間,灰原哀的腦海中再次回想起宮野艾蓮娜。
如果宮野艾蓮娜確實還活著,那豈不意味著她仍然是組織的人。
而自己,已經不知不覺站在了她的對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