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路出擊,又三路無功而返,但江遠積案專班的刑警們的情緒似乎并不受到影響。
江遠從那“城市原始森林”里出來,也早就平復了心情,主動招呼道:“晚上我請吃飯,先吃飯,等等看其他部門的回饋。”
眾人的臉上于是顯出些生動的表情。
蘇山明有些好奇的觀察著江遠積案專班的成員們。說起來,他是昌勒市刑警支隊的大隊長,級別跟之前的黃強民差不多,當然,手底下只有二十多人就是了,但要說起資歷級別什么的,他比江遠要高的多,但現在要聽從江遠的指揮,蘇山明不能說是不服氣,但心里還是有點想法的。
至少在這個案子里,蘇山明是沒有看到江遠有什么特別的實力的表現的。除非,這幅敗不餒的樣子,也算是實力的一部分 蘇山明這么想著,就看著江遠向前一個右拐,進到了前方“興悅樓”中。
蘇山明不禁伸手往前夠,有心想將江遠給叫住。
興悅樓這種地方,豈是刑警請客能請得起的?何況,也不能讓江遠在這種地方請客啊,那不是宰人嗎?
但也就是稍微一個猶豫的功夫,江遠等人已經說說笑笑的進了興悅樓。
蘇山明嘆口氣,也只能跟上,順便給支隊長發了個信息,心里想著,實在不行,就由支隊將這頓飯給報銷掉好了。其實,就現在人的收入水平,一般的吃吃喝喝早都算不得什么了,只是每個城市總有一家酒店,想要走出一條與眾不同的血路,讓想要放血療生的人有處可去。
蘇山明三步并作兩步的進到興悅樓,就見門口的暫養池里,各種生猛海鮮正張牙舞爪的喊著“吃我吃我”,不禁暗自搖頭。
往里走了兩步,蘇山明正想著一會說什么,就見江遠等一票人又說說笑笑的出來了。
蘇山明心下暗暗點頭。江遠等人迷途知返,能伸能縮,也算是不錯的心理素質了。
蘇山明就此上前,笑道:“其實我知道幾家不錯的店,味道都是極好的,沒必要就奔著這種店來。”
“已經點好了,咱們回去吃吧。”江遠笑笑,沒讓蘇山明把話說完。
蘇山明一愣:“點好了?”
“嗯,進來才發現是個高檔酒樓,咱們穿著制服不合適在里面吃。我讓他們做好了送過來,正好請其他幾隊加班的刑警也一起吃了。”江遠頓了頓,道:“這頓飯我請,這個案子拖延了這個久,辛苦大家了。”
眾人紛紛表示:
“不辛苦,不辛苦。”
“沒事的…”
“不用了,江隊…”
江遠只是擺擺手,他現在大小是個領導。說到怎么做領導,他自然是不會的,但就其有限的經驗和個人能力來說,花錢請大家吃飯,至少是沒錯的,試錯成本也很低。
老爹給他的社交經費多到銀行經理都要打電話的程度,點一本“興悅樓”的菜,只是九牛一毛罷了。
回到刑警支隊,江遠等人就在食堂擺開了攤子,并邀請了支隊長等人。
少頃,局長和分管的領導也自動抵達食堂。這放在往常,至少是需要支隊全員打掃一遍衛生的級別。
黃強民被迫出現作陪,好在大家案子陷入了僵局,不適合飲酒,而沒有酒精的加持,領導所在的酒桌就非常的令人壓抑了。
飯吃的很快,支隊長郎亨負責調節氣氛,很快沒了話題,干脆提起工作,道:“江隊,接下來怎么計劃呢?”
“先看看你們圖偵和技偵能不能找到人了。”江遠笑呵呵的,背著情商沒心機的樣子看看旁邊的圖偵大隊的大隊長。
局長等人,自然而然的將目光放了過去。
“現在這個案子就是我們的主攻目標了!”圖偵大隊的大隊長把胸脯拍的邦邦響。
“辛苦大家了。”江遠道謝,再道:“其實我也明白,圖偵受限于設備的密度,不一定就能查到線索。不過,圖偵一旦能夠查到線索,往往都是決定性的,是有一錘定音的效果的,還得麻煩多找一下。”
“我們明白。”圖偵大隊的大隊長松了一口氣,他也怕江遠不懂事,一直逼一直追時間,甚至搞一個限時破案什么的,那就困難了。
限時破案就跟限時結婚一樣,它不是你一個勁的努力就一定能完成的目標,有些時候,搞不定就是搞不定,不是你經費多,舍得砸錢,豁出命去就能搞定的。又窮又不舍得還沒膽量的人就更難了,說的是破案。
柳景輝是提前跟江遠商量過的,這時候稍稍上了點壓力,道:“受害人陳暖自餐廳離開以后,應該是沒有反偵察的意識和必要的,如果能找到陳暖的行止,這個案子也就有了新線索。嗯,這方面,也可以跟陳暖的手機的位置聯系一下。”
他說的略顯輕松,讓圖偵大隊的大隊長的臉上泛起苦色,也只能應著。
以他的專業角度來看,大部分案件自然是如柳景輝所言,但總會遇到不一樣的,真遇到了,又該如何。
江遠等他們說到了這里,放下手里的筷子,道:“本案從起步到現在,咱們可以說是興師動眾,耗費了大量的時間,才走到這一步。不過,從現在開始,本案其實相當于是案件重啟了,甚至可以當是一起全新的案子來看待,從明天開始,咱們繼續整理陳暖的聯系人,她總不能是無緣無故的失蹤的。”
眾人齊齊應諾。
江遠再笑一笑,看看柳景輝,道:“咱們可以說是先難后易,現在失蹤時間基本確定,不出意外的話,獲得線索還是不困難的。”
20歲出頭的打工女孩在打工地點失蹤后被殺再拋尸,雖然說起來殘酷,但這基本屬于是較為常見的兇殺案了,與溺亡案的難度不可同日而語。
柳景輝微微點頭:“雖然依舊存在著其他的可能性,但是,考慮到兇手不厭其煩的利用死者的手機發送信息,這個案子由熟人作案的概率還是非常高的。”
柳景輝:“另外,陳暖在本地應該也沒有強關系人,甚至可能沒有熟人,否則不至于無處落腳,要在那家餐廳工作。考慮到陳暖本人身無長物的因素,因為錢財而發生沖突的可能性幾近于無,不是財的話,那就是情了。”
“強奸呢?”大隊長蘇山明跟了一段時間案子了,對案情也有所了解了,但也只是提出想法。
江遠先搖頭:“強奸不太可能,內褲是在的,受害人也沒有被強奸的痕跡。正常情況下,毆打到這個程度,應該是足以完成強奸了。”
“陽痿,或者早泄?”蘇山明也不是抬杠,只能說見過的太多了。
柳景輝先搖頭:“沒必要拿手機,更沒必要哄騙陳暖老公。”
“確實,強奸犯不至于做到這一步。”蘇山明點頭認可。
柳景輝這時候遲疑了一下,再問:“昌勒這邊,拐賣的情況多嗎?”
比起強奸,柳景輝對拐賣的擔憂更甚。尤其是無預謀的拐賣,進而導致的意外殺人或故意殺人的話,參與者為了隱藏作案時間等信息,是有動機用微信欺騙死者老公的。
蘇山明看了一眼支隊長郎亨,道:“拐賣案的話,近年來,確實呈現上升的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