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柳這會越說越氣,手上的柳條更是不斷的虛揮著,估計距離失去理智,狠狠的給白昊來幾下就在一念之間。
白昊這才說道:“我就算比你小三個月,今個你也不敢打我。”
楊柳瞬間氣上頭:“你敢叫聲姐,我就打的你咱爸回來也認不出你是誰。”
白昊眼看柳條要落下,整理了一下衣領:“我這件衣服,值一百六十美刀。”
“什么,什么意思?”楊柳有點懵。
白昊一咧嘴笑了:“意思就是,我身上這件衣服頂一千個肉夾饃,還是帶肉皮的那種。”
楊柳吞了一口唾沫,然后退了幾步。
一個肉夾饃在工電的食堂賣兩毛五,夾好后再帶一整塊方方肉皮的放進去的要加兩分錢,這是最最奢侈的吃法,敢想都不敢吃。
五分錢在菜市場可以買一個大蘿卜,或是一顆大白菜呢。
所以,二分錢的購買力是很扛硬的。
楊柳把那磨出包漿的柳條往桌上一扔,眼淚就在眼圈里打圈:“你這混蛋,七百塊的債,又弄丟了招工指標,爸沒日沒夜的加班,咱家這冬天怎么過,去撿菜葉子嗎?”
一番話說的白昊眼圈也紅了。
上一世,家里最苦就是楊柳了,大學畢業工作好,卻三十歲都沒找到合適的對象,為什么?
因為她不得不去當一個扶弟魔。
等自己混出點人樣的時候,楊柳已經錯過了最美好的年華。
白昊蹲在楊柳面前,伸手擦了擦楊柳幾乎快流出來的眼淚:“不看看,我帶回來什么。看一眼,你就不會再為那幾百塊錢發愁了。”
“投機倒把,你想死是不是。”楊柳終于忍不住了,一巴掌打在白昊的肩膀上。打臉,她終究是不忍心的。
白昊知道什么解釋也沒某樣東西最最實在。
一只方方正正的紙箱,不但被綁的很結實,還是套了兩層紙箱,白昊直接把紙箱撕開,里面用報紙包的四個磚一樣的東西滾落在地上,白昊撿起一個遞了過去:“看看,這東西夠不夠那七百塊的債。夠不夠過年買肉,咱這次買肉夾饃,還要加碗餛飩。”
一眼,就一眼。
楊柳暈倒了。
她發誓,這輩子都沒見過么多錢,什么時候錢能捆的象一塊磚頭。
白昊用涼水拍,好一會楊柳才醒過來,第一反應是:“老大,你去搶銀行了?”
白昊笑的合不上嘴:“你去銀行問問,除了總行之外,一般的營業廳他們有沒有這么多。”說完,白昊踢了踢金屬板車的其紙箱。
一捆看似多,五元的票子一捆一千張,五千元。
就這樣的捆,五元就有四十捆。
楊柳腦袋暈暈的,似乎上輩子加上下輩子也沒可能見過這么多錢,光是四十捆五元的鈔票堆起來就比自己高了。
竟然還有整捆的大團結,還有兩元的捆,還有雜亂用繩子幫在一起的錢。
“老,老大,你沒犯罪吧,你告訴我,你沒干壞事吧。”
白昊正在打開自己從香江買的行李箱,從里面取出一件大衣拿起比劃了一下,聽楊柳問回答道:“沒有,全程都有幾個官跟著,這些錢也不是全是咱家的,應該有工電一半,如果工電敢收,全是他們的我也無所謂,主要是他們不敢收。”
白昊沒再解釋,提起大衣在楊柳身上比劃了一下:“來,穿上。”
漂亮這東西是無解的。
不用考慮年代,不用考慮見識,漂亮的東西放在誰眼里都一樣。
真正的奢侈品牌大衣,不是那種一次性的,這種大衣可以穿二十年。
楊柳對著鏡子比劃了好半天:“老大,多少錢。”
“恩。”白昊內心換算了一下:“差不多也要接近兩千五百個普通的肉夾饃。價格很合理。”白昊在說的時候也算了一下自己重生前的肉夾饃價格,似乎一千個出頭就能換這檔次的大衣。
顯然,肉夾饃升值的速度更快,純瘦在京兆某些區域都賣到十二塊了。
行李箱是滿的,在確認白昊的錢來的正,而且有當官的認證、背書,同時養父張建國也知道,只是沒給家里四個小的說,楊柳安心的開始翻禮物了。
楊柳翻出幾件童裝,馬上就問了:“這個多少?”
“五百個肉夾饃。”
“太貴了,你傻不傻,那兩個東西最近長的快,明年就穿不成了。”
白昊趕緊打開紙箱:“所以,我又買了這些,在羊城友誼商店買的,這條褲子才三十個肉夾饃。”
“也貴,他們穿值十個肉夾饃的褲子就夠了。”
白昊這時從行李箱中取出兩只小盒子:“你一只,爸一只。”
“什么?”
“打開看看。”
那怕是看到盒子已經猜出大概,可楊柳依然帶著無限的期待。
兩只手表,一只雙獅牌,一只梅花牌。將屬于自己那只緊緊的抱在懷里后,楊柳突然抬頭問:“老大,你沒給自己買?”
白昊一伸手腕:“我喜歡英格納。”說完后白昊又說道:“我還買了兩樣東西,不過運到估計半個月后了,你不用擔心錢的事,我找了一份工作,每個星期能掙一千個左右的肉夾饃。”
似乎肉夾饃這詞有魔力,家里幾個小的醒了。
半夢半醒之中念叨著肉夾饃就出來了,陸敏和陸鳴反應最激烈:“是大哥帶肉夾饃回來了?”
“滾回去睡覺,明天誰睡懶覺上學遲到,看我不抽死你們。”
楊柳那根包漿柳條的威懾力強大,三個小的瞬間驚醒,連滾帶爬了回屋睡覺去了。
楊柳也冷靜下來了,都不再關心白昊買了什么要半個月才能運到,開始在屋里不斷的翻箱倒柜,終于楊柳把大衣柜的夏天打包的衣服抱了出來,然后將錢在柜子里碼好,再將衣服包放在上面,再把兩床夏天的被子蓋在上面。
想了想,不怎么安心,楊柳抱著被褥就鉆進了大衣柜,顯然準備在衣柜中睡下。
白昊只是笑,坐在外屋的破餐桌旁,伸手鼓搗著火爐。
京兆的深秋,還是挺冷的。
到了夜里十二點多的時候,張建國回來了,拿鑰匙開門后就看到白昊坐在黑暗里,也不開燈,就那么看著火爐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