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對進行的非常歡樂。
高光不敢肆無忌憚,但是現在,他終究不必像以前那樣謹小慎微了。
不敢得意忘形,但是勞埃德上去之后,作為勞埃德堅定盟友和忠實戰友的高光再像以前那么低調,那就不是低調而是虛偽了。
所以名為慶祝腿傷痊愈的派對,實際上也是慶祝勞埃德的上位,這是雙喜臨門,整個和高光相關的所有人,都可以借此大肆慶祝一番了。
左腿肌肉有些無力,而且高光習慣性的保護左腿,所以高光今天走動不多,但是他今天在接受眾多親朋好友的祝賀時,卻是破例喝了很多酒。
人生得意須盡歡,就連向來滴酒不沾的邁克也破例喝了幾杯。
高光覺得今天完全可以三喜臨門的嘛。
今天的羅拉分外的好看,雖然她不怎么會打扮,不怎么會化妝,但今天是個特殊的日子,薩拉沒有走,她親自幫著羅拉挑選了禮服,還親自幫羅拉化了妝。
之前看羅拉總覺得心里有那么一些心理負擔,因為高光總覺得羅拉是奧托硬塞給他的,所以戀人關系是確立了,可高光和羅拉也僅限于拉拉手,最多親一下。
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
勞埃德上位就相當于金榜題名了,順便來個洞房花燭夜,豈不是美上加美。
就今天,高光決定等別人都離開之后,也是時候突破一下了。
令人期待的時刻終于到來了,高光提高了音量,大聲道:“大家安靜一下,安靜一下,時間到了,我們看看新聞吧。”
晚上了,到時間了,是時候集中任命一些將領了。
到了上將這個級別的晉升就很麻煩了,但勞埃德得特殊之處就在于他會先得到職位,在得到歐洲司令部司令的職位后,再由海陸空三軍部長推薦,或者聯席作戰司令部推薦,然后再經過參議院的批準,那就連職位帶軍銜一起解決了。
還有一個路線就是總統的特別任命,而勞埃德得硬性指標全都滿足,所以只要今天晚上總統給他特別任命,暫代歐洲司令,完事兒把軍銜一升,那就全都齊活。
雖然任命儀式不會直播,可消息會在第一時間發布出來,到那時,幾個新聞頻道都會第一時間至少一文字滾動的形式放新聞的。
按時間,任命儀式即將開始。
人很多,但是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隨便看個新聞臺,可是沒人對正在播出的新聞畫面感興趣,大家看的都是畫面底部的那一串文字消息。
屏氣凝神,靜待好消息的到來。
邁克到了高光身邊,他端著酒杯,情不自禁的把手臂搭在了高光肩上,低聲道:“老板!真的,我今天太高興了,祝賀你,你終于…終于…”
終于什么邁克也說不上來,高光輕聲道:“等等,先別說,消息快出來了。”
這種要晉升的大事,不可能事先一直隱瞞,勞埃德肯定會事先得到消息的,而他既然說了已經搞定,那就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可是沒有正式宣布,終究是算不得數,終究還是有那么一絲絲的擔心。
終于,文字信息出來了。
羅拉忍不住道:“有消息了。”
屏幕上開始出現一行字。
“最新消息,總統先生對一批將領做出了新的任命,任命空軍上將特德.沃爾斯擔任駐歐洲司令部司令,任命勞埃德中將為總統特別軍事顧問,任命…”
當福克.沃爾斯的名字出來時,高光就覺得不妙,而等一行字顯示完整之后,他的腦袋突然覺得一陣眩暈。
不是勞埃德,是福克.沃爾斯,來自空軍,接任了駐歐司令一職。
勞埃德的職位也不錯,特別軍事顧問,但是,相比起駐歐司令來說,現在再看這個職位就顯得過于雞肋了。
腦袋有些暈,耳朵里在轟轟的響,高光甩了甩頭,看向了身邊的人們。
不會是喝多了之后眼睛花了吧?
邁克的表情已經凝固了,他的手臂還搭在高光的肩膀上,可是卻突然沉重了許多。
簡仰了仰頭,輕輕的活動了一下脖子,而薩拉卻是在短暫的驚愕之后,雖然緊皺著眉頭看向了高光。
約翰今天沒坐輪椅,他用的假肢,在看到新聞上的文字之后,他滿臉的錯愕。
里卡爾多一臉擔憂的看向了高光,他很震驚,向著高光走了一步,可是他沒有出聲。
死一般的寂靜。
高光使勁兒的咽了口唾沫,然后他微笑著舉了舉酒杯,道:“唔,我們繼續喝酒。”
羅拉拿起遙控,關掉了電視,然后邁克悄悄的拿起了搭在高光肩上的胳膊,他端著酒杯,一張黑臉極為艱難的擠出了一絲笑容,想說些什么,最終卻是把杯里的酒一飲而盡。
不該這樣的,已經板上釘釘的事情,怎么可能突然就變了。
高光心里一團糟,但是他不想表現出來。
強作鎮定其實也沒什么意思,勞埃德的任命變了,他到手的司令沒了,這就說明出了問題。
不知道是哪里出了問題,但是顯而易見問題很嚴重。
一種情況是勞埃德沉不住氣,得到了風聲就開始著急顯擺,那就是他自己的問題,但這樣還好,最多是勞埃德沒搞清狀況而已。
還有一種情況,就是勞埃德被競爭對手阻擊成功了。
勞埃德絕不是那種沉不住氣的人,那就只能是第二種情況,勞埃德被人狠狠地耍了。
不進則退,勞埃德到手的鴨子飛了之后,高光的日子可就難過了。
如果被競爭對手搶到了駐歐司令,那高光以后的生意還怎么做,甚至于這不是生意還能不能繼續做下去的問題了,而是高光還能不能活下去。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但是高光不想把自己的失望和惶恐表現出來,如果當老大的先慌了,那下面的人能該怎么辦,所以高光必須表現的很鎮定。
高光轉身的時候,臉上已經滿臉是笑容,他舉杯道:“為了祝賀勞埃德將軍獲得了新的任命,大家干杯。”
“干杯!”
“干杯。”
氣氛沒有馬上冷卻下來,甚至于比起剛才來還顯得更加的熱烈和歡快了,大家都在興高采烈的說著話,但是仔細聽,就發現對話變成了毫無意義的廢話。
有人是清楚怎么回事的,但是一些反應遲鈍,或者根本就不清楚勞埃德上與不上有什么區別的人,比如佛朗西斯科,他就真的以為勞埃德當個特別軍事顧問也是個值得慶賀的好消息呢。
但還是明白人多,他們都知道高光該有很重要的話要談了,所以,盡管氣氛顯得很熱烈,但冷卻下來的速度還是太快了。
派對只持續了十分鐘,當薩拉第一個告辭后,人群迅速的紛紛散去。
最后只剩下了高光和勞拉,還有簡和里卡爾多。
里卡爾多對著高光道:“有什么需要我收拾的嗎?”
里卡爾多很小心,但高光卻是微笑著道:“沒事,你回去吧,唔,不,你留下吧,等等消息。”
簡是射擊俱樂部的一員,她必須知道發生了什么。
羅拉,她對這種事真的不太明白,但她至少知道出了大事,猜也能猜出來情況不是很妙。
四個人就干坐著,直到簡突然道:“這情況明顯不對,我判斷…”
簡罕見的有些煩躁,她拿出了煙盒,叼了根煙在嘴里,然后她一臉凝重的道:“就看問題出在了哪里吧,但是我們有麻煩了。”
如果就是競爭失敗,那沒什么好說的,但是近乎板上釘釘的事情突然來個大逆轉,那么陰謀的味道就太重了。
現在只能等勞埃德的消息了,可他現在在白宮,不可能太快告訴高光都發生了什么事。
終于,在從新聞上看到消息半個小時后,高光的電話響了。
高光立刻接通了電話,然后他就聽勞埃德用平靜但是遲緩的語氣低聲道:“你看到消息了嗎?”
“看到了,發生了什么?”
勞埃德輕輕的嘆了口氣,然后他繼續低聲道:“今天上午,總統親自打電話告訴我,他要任命我為駐歐司令,但是到了晚上,他直接宣布任命福克為駐歐司令,我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變故,但是,福克是那邊的人。”
最壞的情況發生了。
獲勝的不是競爭對手,是敵人!
高管沉默了片刻,然后他低聲道:“怎么應對?”
“不急,特別軍事顧問也是很重要的,沒有具體的職位,但是可以對所有事情插手,我輸了,但沒有輸的徹底,現在情況還不是太糟。”
勞埃德稍稍的安慰了高光一下,然后他低聲道:“我懷疑是總統的態度發生了變化,但是我還不知道那邊做了什么,所以我得查清楚為什么總統的態度突然轉變。”
高光低聲道:“如果福克是那邊的人,那我們得…讓步了,做好心理準備,主動收縮,保不住的直接讓出去,以避免立刻發生沖突,現在的首要目標應該是保存實力,將軍,你覺得呢?”
勞埃德的語氣聽起來很平靜,但高光知道他已經憤怒至極。
所以高光雖然極度失望,可他卻不忘提醒勞埃德,因為他生怕勞埃德在極度憤怒下作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
成大事者,至少得認的清形勢,至少也要做到進退有據。
勞埃德沉默了片刻,然后他低聲道:“你有這個想法,我也就放心了,晚上開個會討論吧,等我消息。”
“好,我們等你消息。”
這是射擊俱樂部需要集體面對的危機,事情已經出了,就看接下來怎么面對吧。
高光掛斷了電話,他看向了簡。
簡輕呼了口氣,她勉強的笑了笑,道:“我很擔心伱會氣急敗壞,但你的反應比我想象的要好,你很冷靜,那我就沒什么可勸你的了,等消息吧。”
簡的煙還沒點上,高光伸手從簡的手上抽出了煙盒,他翻開拿出了一支煙,而里卡爾多馬上從兜里掏出打火機,先給簡把煙點上,再給高光點上了煙。
里卡爾多也失態了,不是高光拿煙,他都想不起來該點煙的。
高光抽了一口,然后他對著簡低聲道:“我覺得這事兒有些過于離譜了,雖然不知道那邊怎么做到的,但是他們壞了規矩,唔,塞翁失馬,焉知禍福,在最后的結果出來之前,誰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