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神花園。
密室。
此間看似平靜,實則精神世界的海洋里卻一片混亂,別說普通武者了,就算是顯神仙人,或是三階之下的天人進入此間,怕都會被這高濃度的“念頭流”給沖擊到瞬間發瘋。
而真神境或是四境天人則能勉強抵擋一會兒,可卻也絕不長久。
對于渡劫者本人而言,其實也是兇險十足。
尤其是這種兇險又帶著強烈的迷惑性,讓人覺得似乎沒那么嚴重,不就是一些念頭相互廝殺么?不就好像是普通的士兵交鋒么?
要知道,神魂是人最神秘、最核心之處,而神魂則是由一道道念頭控制。
一個被殺念占據的神魂,會讓人變成殺戮狂魔;一個被善念占據的神魂,則會成為濟世救人的大善人。
不同的念頭,會帶來不同的命運。
而且這命運還不是你想選就能選的,因為...通常來說,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不少人平時看起來沒什么,可心底的一些魔念早已沉重的無以復加,在斬心魔的時候,他就算知道什么是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可卻根本斬不掉魔念,反倒是會讓魔念把他所選擇的念頭斬了,從而渡劫失敗。
一旦渡劫失敗,輕則境界停步不前,中則瘋瘋癲癲、境界倒退,重則神魂大傷、走火入魔。
至于想維持自己原本所有的念頭,一個都不斬,這也是不恰當的。
因為人是一直在變化的,教化、讀書、學習就是在將一些不好的念頭給斬掉,而將一些好的念頭給培育出來,所謂“性相近,習相遠”也就是這個道理。
“心魔劫中斬心魔”并不讓你變成個冷冰冰的機器人,而是讓你能夠斬去心魔;不是讓你只留下一種念頭,成為個死腦筋,而是讓你在百尺竿頭的時候,能夠借著這心魔劫更進一步;讓你真真正正地認識你自己。
而認識你自己,其實已是哲學的終極目標之一。
白山的意識正懸浮在諸多念頭之上。
在這里,他所有的外在力量都沒什么用,因為這些都是他自己的念頭。
“選擇魔念,不能...選擇魔念,就是走了盤古的老路,走了一條絕路。天道絕對不會允許我這樣的劫主活下去,前面必然還有無數看不到的陷阱在等著我。
不行,哪怕再如何艱難,至少也不會比選擇魔念更糟了。”
白山想的很清楚,繼續做劫主看起來固然很劃算,畢竟會有天道氣運庇護。
可天道氣運給的都是什么呀。
世界血髓是有問題的,扭曲烈陽看起來是bug級武器,可只有在突破心魔劫的時候才能發現“原來扭曲烈陽的坑早等在這兒呢”...
這是白山無意間撞到了盤古心魔,這才洞悉了真相,可后面未必會有這么好運了。
“選擇色念,這也不可能...”白山可以接受自己擁有正常男人的欲望,但不能接受自己變成一頭只會耕田的大種馬,而且他又不是斬了色念,之后就沒有色念了。色念還是會產生的,只是不會占據主導地位罷了。
“那么,似乎只能選擇本念了。”
他視線落向精神細節的最西方。
數十數百億的本念們正列著方塊豆腐般的整齊陣型,嚴陣以待。
從高處看去,簡直是真正的一望無際。
可比起魔念,本念的數量還是少了。
正常人不可能有這么多念頭,挖開腦殼,精神世界里能有十多萬念頭就已經很不錯了,可白山并不是正常人,而現在他也并不在正常狀態。
白山掃過這些本念,看到的只有對日常生活的熱愛,還有一個正常人的正義感,并不偏執極端,也不冷血無情。
正想著的時候,色念的外交團已經抵達了本念處,提出了交涉。
“本念,你們快被斬掉了!!”色念的外交使者很會說話,上來就先唬人。
本念覷眼看著它...
色念外交使者繼續道:“如今名為三念鼎立,實則魔念虎踞北方,一家獨大,你我兩家只有聯合起來,才能將抵御住魔念的攻擊!
如果我們能僥幸獲勝,那就將魔念先殺的片甲不留,然后我們再來平分天下。”
本念道:“沒想到你還看過三國演義。”
色念道:“難道你就不喜歡大喬小喬,貂蟬甄宓,月英尚香嗎?每次看三國演義,我都很向往她們這些小姐姐。”
色念的感染能力很強,話音落下,不少并不堅定的本念就被感染了。
“對呀,我也很向往。”
“我最愛尚香!”
“就因為尚香喜歡皇叔...是嗎?”
“是呀,我想尚香一定很特別,也許就像鳳仙師姐或者玉真公主一樣...”
“哦?你這么一說,我就來勁了,細說。”
色念宛如病毒一般,只是存在于這里,就如行走的村藥,開始感染其他念頭。
一時間,本來的“談判現場”,卻變成了“大型感染現場”。
本念察覺不對后,立刻和色念拉扯開了距離。
可色念的恐怖之處在于,它們只要逼近了,就會不停地感染,不停地吸引對面陣營的念頭投誠。
在外部時間看來可能不過兩三秒,可在白山的精神世界里,原本不多的色念外交團竟然擴展了十倍!!
那多出來的,都是前來投靠的本念。
這些色念對三國鼎立什么的完全不感興趣,它們只想著“曹賊竟是我自己”,“操把二喬關起來后想怎么干”,“如果操提前搶到了甄宓會怎么樣”之類的話題...
相比于色念的歡樂愉快,本念之處卻是嚴陣以待。
平時的話,本念倒是可以去找妙妙姐或是梅兒姑娘,完夫妻之事,以平心中色念。
可現在,這完全是心魔劫中,根本不可能這么做。
而只是這么一想,不少本念又倒戈了。
本念陣營深處,氣氛越發凝重,宛是山雨欲來,黑云壓城。
一個看起來極度沉穩的本念道:“魔念具備強烈的攻擊性,色念具備恐怖的感染性,我們只能龜縮一角嗎?”
另一個本念道:“也許我們嘗試著念些清心凈神的咒語,比如...大悲咒。”
再一個本念道:“那我們頂多只能偏安一隅,死死防守,而落敗是遲早的事...魔念見我們不出手,那肯定會先吞并色念。若是魔念吞并色念了,那我們就只能等死了。
可若是我們先和色念火拼一場,那魔念反倒是樂見其成...”
“欸,真難啊。”
另一邊...
色念外交團里。
一個看起來不那么色的色念道:“不如我們趁機吞并了本念吧,只要我們奇襲本念,它們肯定會全部淪陷。
等到我們和本念融合了,魔念肯定也不是對手,這么一來,心魔劫就必然是我們勝出了!”
另一個色念開心道:“到那時候,這個神魂就只會想色色了!我已經預想到了我們幸福的未來了...到時候,這個神魂一定會把諸天都變成后宮的,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每天二十四小時,每個小時六十分鐘,每分鐘都可以和不同的小姐姐色色,真是太幸福啦!”
再一個剛剛轉化、還維持著一點理智的色念道:“可是,你們有沒有想過,如果是我們色念贏得了心魔劫,這神魂會不會算是渡劫失敗呢?
渡劫失敗就會走火入魔,到時候,這個神魂說不定會死的...如果這個神魂死了的話,那一個色色都沒有了。”
可是,這稍有理智的色念才開口,就被不少色念的話給湮沒了。
“怕什么,色就得了。”
“憑什么?憑什么你覺得我們色念不能占據這神魂?”
“對啊,色難道有錯嗎?”
“奇襲!必須奇襲!”
色念們瘋狂起來了,一個個虎視眈眈地看著本念陣營,它們已經開始忘記自己是干啥來的了。
忽地,一個混在色念之中的扭曲念頭大聲道:“除我之外,皆是邪念!!先滅本念,再吞魔念!色念必勝!!”
它這一聲,頓時點燃了色念們的心思。
頓時間,外交的戰略任務也被忘了。
一眾色念居然真的發動了奇襲,沖向本念陣營。
而本念陣營也很快察覺了...
頓時間,一個個本念口中默誦清心凈神的經文,試圖抵擋色念們的入侵。
同時,那些比較堅定的本念則是聯合起來,準備發揮“數量優勢”去直接將這些色念給斬殺,然后再把尸體丟出去,畢竟...尸體也是具備感染性的。
很快,本念們依靠數量剿滅了色念外交團,可這也宣布雙方聯盟計劃的破滅。
破滅后,色念陣營直接暴怒了。
“拿下本念!”
“讓那些錯誤的念頭得到糾正!”
“讓這個神魂再次色色,不,是再次偉大!”
色念們一個個喊著口號,可是其實完全沒干勁。
而這時,魔念們突然南下,對色念陣營發起了攻擊。
雙方交鋒,色念們試圖感染魔念,但卻發現魔念都是些變態,感染起來比本念困難多了...
當它們高喊“只要色色”的時候,魔念們會怒吼“女人必須死”。
它們又高喊“打什么啊,色色不好嗎”的時候,魔念們會咆哮“這個世界不需要女人,殺殺殺”。
色念們頓時懨了...
此時,扭曲念頭正混在色念和魔念陣營之中,它們似乎深深的明白自己的使命,所以控制著局勢。
而扭曲念頭希望造成的局勢就是:讓色念和本念去交鋒,最好能讓色念把本念吞了,若是吞不掉,他們會從后方出手,幫助色念吞了本念。
可如果本念審時度勢,不與色念交鋒,那本念就會和色念聯合與他們交鋒...到時候,本念會越戰越少,色念卻會滾雪球一般越來越多,可無論色念有多少,這批渣渣絕對不會是他們的對手。
不管哪種局勢,扭曲念頭所希望的最終結局是:魔念陣營占據這神魂,而被斬出的心魔則是色念。
如此一來,劫主依然是劫主,而心魔也不足為懼,不會再造成之前盤古心魔的嚴重后果,只不過...劫主本人卻已不再是自己了,如是而已。
隨著魔念陣營的到來,色念們瞬間被驅趕了。
大批大批的色念開始往西遷徙,準備去進攻本念了。
白山默默看著這一切,而現在他已經不得不下場了。
之所以之前不下場,是為了更好的看清局勢,和進一步明確自己的認知。
而現在,他已經確認了這些扭曲念頭的企圖。
“今后扭曲烈陽需要少用了...不過,希望先度過眼前這一關吧。”
白山掃了一眼不遠處的太陰燭火,他明白...這一次,太陰燭火不會幫忙。因為,這三種念頭都是他,太陰燭火無法判斷該幫誰的。
諸多思緒閃過,白山瞬間降臨到了位于西方的本念陣營中間。
他的降臨,其實并沒有太多直接性作用,唯一的作用是...所有本念都會服從他的指揮。他必須要擊敗自己的色念和魔念。
他聽著本念的討論。
“可惡,那些色念居然一窩蜂往我們這邊來了。”
“那么多色念,我們就算擋住,也會死傷慘重吧?”
“該怎么辦?”
正討論著的時候,遠處的色念已經發動了攻擊,一個個高喊著不堪入耳的口號。
而白山清晰地看到藏身在色念之中的扭曲念頭,那些念頭似乎也察覺到了他,正帶著嘲諷對他發出冷笑,似乎在說“就算你發現了真相,那又如何?大勢無可改變”。
白山收回視線。
念頭世界的好處是,你所有的想法都會直接化作兵器。
眼看著色念們涌來,最前的一批本念已經迎接了上去...
扭曲念頭遠遠地看著,在他們看來,這一批本念根本不足以抵擋如同汪洋海嘯般的色念...
可下一剎,它們被眼前的景象給震住了。
只見那些率先和色念接觸的本念并未被感染,反倒是色念們有些茫然了...
扭曲念頭好奇地走近,傾聽。
卻聽到那本念在揪著色念們,高喊著“醒醒吧,小仙女不會上廁所嗎”,“小仙女不會流鼻涕嗎”,“小仙女不會有耳屎嗎”,“小仙女每個月不會有幾天脾氣不好嗎”...
頓時,色念戰力被大幅度削弱。
扭曲念頭們瞬間無語了,這都行?
不過,它們自然不可能因為這么一點挫折而失敗,色念們雖然對于“小仙女會如廁”這種事憤怒不已,但它們很快重新振作起來,然后又在魔念的驅趕下發動了進攻。
不過,白山其實也沒指望真用一兩句話,就擋住色念。
他本心非常平靜。
那是一碗餛飩的功效。
那是一個下午伴在白妙嬋身側包著餛飩而收獲的平靜。
金色的陽光,和煦的暖風,云下的藕花,天外的浮云,沾手的面粉,塞入灶里的柴火,鐵鍋里“咕嘟咕嘟”冒著的氣泡,那穿著圍褂在灶臺前端著大碗的背影,那日常的真實的一句又一句的對話...
這些畫面帶來了平靜,而平靜...又讓他回憶起了很多東西...
有人間種種苦楚的共情,有萬古輪回的悲哀認知,有想要庇護親人的決意,而這些...絕不是色念和魔念能夠概括的。
很多時候,人都能知道什么是對,可卻無法將之變成信念。
信念是什么?
信念不是智慧,不是欲望,甚至不是對和錯...而是你所堅信的,想要守護的東西。
有了信念的人,生死無畏,鬼神不懼。
他們的眼里...是閃著光的,就連每個動作都在發光。
哪怕在最大的黑暗與絕望之中,這些光也會從內心迸射而出,照亮他們自己,否則...如何有人能夠徒步西行萬里只求一部真經,如何有人能端坐黃泉邊日夜誦經只望地獄再無一惡靈...
白山的想法,讓本念如獲得了武裝,周身披甲,閃爍著光。
這些光將色念的感染隔絕在外,而再無效果。
本念揮刀,挺矛,將潮涌而來的色念一一毀滅...
來多少,殺多少。
它們如沐浴在心靈的圣光里,周身流轉著無可逼近的光華。
色念們慫了,又開始退了。
可一退,便又遇到了魔念。
魔念在扭曲念頭的指揮下,稍稍讓開,讓色念可以退后,從而進行陣型的重整。
片刻后...
上百億的魔念和色念對著本念同時發起了進攻。
本念毅然地對上。
三方血戰...
念頭在瘋狂的蒸發。
白山只覺大腦一片空白,思緒自己游走了起來。
很久很久之后...
色念退場了,因為它們的戰斗力實在很弱。
它們無法大規模感染魔念,也無法感染本念,于是便很快被退出了對戰的舞臺。
戰場上,只剩本念和魔念了。
可是,在剛剛的對決李,本念被消耗了太多,魔念卻還有不少。
白山安靜地看著對面的扭曲念頭...
他知道,如果本念輸了,今后的他或許就不是他了,而是要糅雜進不少外在的念頭。
他雙眼里閃著光,抬手抓出一把刀,加入了已經不多的本念里,喊了聲:“打完了,再回去吃碗餛飩。家里還有人在等著呢。”
簡簡單單的話,讓每一個本念都“虎軀一震”。
士氣如焚,每一個本念都已經擁有了信念的加持。
可即便如此,白山還是不抱信心,因為魔念太多了,而扭曲的念頭也太多了。
那些扭曲的念頭極度難纏,就如沙場上的猛將,很難靠念頭堆死。
之前看太陰燭火輕松地秒殺掉它們,可事實上...它們卻很是可怕。
“果然,想要逆轉天道的安排,是一件九死一生的事...可是,來吧。”白山領著本念,往前邁步。
而就在這時,精神世界里再度出現了一批黑漆漆的影子,每一個影子都散發著古老的氣息。
“盤古心魔的念頭?”白山注意到了這些念頭,他是沒想到盤古心魔居然還藏了不少念頭在他神魂里。
但是,這些念頭數量并不多,相比此時動著數十上百億的念頭大軍,盤古心魔這不過數百的念頭簡直就是一粒沙子。
不過,當盤古心魔靠近后,白山才感到一種相性。
盤古心魔的念頭和他此時的本念很像。
換句話說,當年的盤古很可能是與天道抗爭過,只不過...他最后還是被斬了出去。
再往深處想,其實在渡心魔劫的時候,真正的盤古已經成了心魔,而之后...這個成了心魔的盤古又從地獄里爬了回來,逼的宇宙重啟了一次。
數百的盤古心魔念頭站到了白山本念的前面,其中一個側身對著他露出微笑,然后道了聲:“多謝。”
再次回到這戰場,它們會贏!
片刻后...
白山本念,盤古心魔,對上了白山魔念,扭曲念頭...
沒人會知道結局。
因為這是一場前所未有的廝殺。
如果白山再晚一些渡劫,那么他必然會繼續動用扭曲烈陽,那時候...扭曲念頭會更多,而勝負再難逆轉。
可偏偏,白山沒有。
他不是劫主,而是...變數。
深夜。
梅兒忽地側頭,桃花眼瞪大著,看向密室方向。
噠...噠噠...
腳步聲傳來。
稍作停頓,密室大門被從內拉開。
白山全身濕透,從里走了出來,眉眼里帶著灑然的笑意。
梅兒也笑道:“恭喜姑爺,渡劫成功了。”
可旋即,她又盯著白山仔仔細細看了會兒,好奇道:“不過,姑爺,我不是說你呀。你怎么渡個心魔劫,還弄的這么全身是汗...有這么難嗎?”
白山擦了擦汗,道:“九死一生的難度。”
梅兒不信,道:“怎么可能,像姑爺你這種劫主,度心魔劫就是走個過場。有大氣運庇護,你肯定是過關斬將,什么念頭都擋不住你的路呀。”
白山笑道:“是啊...大氣運庇護著對面的心魔,我把它們斬了,可真是累壞了。”
梅兒道:“我就說吧,有大氣運庇護,怎么可能累,肯定是姑爺有學寧寧了......等等......等等......”
她桃花眼猛地瞪大,因為她意識到白山說的話了。
“姑爺,你說,你把大...大氣運庇護的心...心魔都斬了?
不,不是,如果心魔有大氣運庇護,姑爺你怎么斬的掉的?
怎么可能啊...”
梅兒說話都結結巴巴了。
白山笑道:“是啊,所以九死一生。”
梅兒忽地警惕道:“那你現在是哪個?”
白山道:“我若沒斬那心魔,出來的才是另一個人...現在...現在我只想吃一碗餛飩。
梅兒,你去幫我看看膳堂還有沒有。有的話給我下一碗。
吃完餛飩,明天一早,我要帶你們啟程,去往之前的世界。”
梅兒腦子都跟不上了,她掰著手指道:“下餛飩。”
然后又道:“返回原本的世界...”
旋即,她眉頭一挑,“回去干什么?那里都是古神...”
白山道:“我找的就是古神,哈哈哈。”
現在的天道可能還沒徹底反應過來,而他的氣運會慢慢消失,可在消失之前,他要去尋找更多的神位,去尋找更多的...盤古心魔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