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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三章 白骨魔法欺正道

熊貓書庫    衡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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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衡華二人趕回太玄大澤,望著毒素尚未消退的湖水,周瀟又瞪向伏衡華。

  少年舉起雙手:“一切都是權宜之計。”

  “呵——這話,你莫要尋我說。等回頭,有人將消息告訴你祖父,你看他如何分說。”

  怎么說?

  老爺子知道我拿“天壽”當兒戲,還各種禁忌魔法亂用。削不死我,也要學著伏桐君那樣,吊起來在蟠龍島示眾了。

  衡華趕緊拱手求饒,請周瀟代為說情。

  “我在你祖父跟前沒多少面子。你要找,還是尋劉陽師吧。”

  二人來到浮島,天璇子正帶人搭建蘆蓬。

  看周瀟二人歸來,笑問:“怎么就你二人?師叔他們呢?”

  周瀟解釋自己等人分頭行動。

  聽聞恒宇帶人去救援兔族,天璇子若有所思:“那么,師叔他們還沒回來,應該無礙吧?”

  “師叔帶著一群人去。救不來人,跑也能跑回來,不用擔心。”

  周瀟望著彩帶蘆蓬:“這是作甚?”

  “你師尊和師叔祖要來了。”

  恒元真人與天京老人?

  聽聞天京老人等要趕來,周瀟立刻看向衡華。

  衡華不假思索:“東墨陽他們既然未歸,那我去尋他們。”

  顧不得修養,衡華馬上走人。

  開玩笑,周瀟都能發覺自己影子里的異樣。換成幾位劫仙前輩,豈非一眼看破?

  先撤,先撤,離開再說。

  反正云軸到手,來太玄遺址的目的已經達成。我去外面修養也是一樣。

  見衡華風風火火離開,天璇子不明所以。

  周瀟:“他弟弟來了,衡華不放心,要去盯著東墨陽。莫要理他,他能自保。”

  天璇子想到大澤周圍的累累白骨。

  “的確,他自保無虞。”

  想起一事,天璇子神識鎖定衡華,將一枚乾坤戒扔過去。

  “送你的,里面的東西,你拿去煉器吧!”

  衡華飛出百里,見戒指飛來,連忙伸手接住。神識一掃,看到里面妖獸白骨。

  “是那些妖獸的白骨?”

  衡華眼珠一轉,想到一個隱藏冤魂的法子。

  他跑到千里之外的一處山洞閉關。將戒指里面的白骨一一擺開,口中念念有詞。

  那些白骨在無形力量作用下,一點點化為塵埃。骨骼精華凝成一絲玄氣飄至衡華頭頂。

  菩提化身在體內運功,時不時灑下一道靜心咒,確保衡華不受魔氣影響。

  悟空化身在外護法,天邪劍氣于身畔徘回。

  半個時辰后。

  千百具白骨的精華在頭頂匯聚,一絲絲玄氣彼此糾纏,凝作陰氣森然的白色寶珠。

  衡華早年借助“白骨觀法”創造一門《白骨魔功》,在魔門各派之外另開一門骨魔道統。

  以白骨入道,可借生靈骸骨修成白骨魔珠,類比金丹。

  “都進去!”

  衡華伸手一指,腳下影子里承載的妖獸精魄怨靈呼嘯著沖入白骨魔珠。

  約莫一個時辰后,衡華腳下的影子已恢復如初,怨氣盡消。

  衡華這時才松口氣,將頭頂的白骨魔珠摘下,托在掌心。

  魔珠晶瑩透亮,內有乾坤,諸怨靈哀嚎不絕。

  旁人遠遠一看,便知此乃魔門之物。

  “此物與玉鼎假丹相似,若我一口吞下,立時可證白骨魔道。”

  衡華暗暗感慨。

  這是第三次修煉魔道金丹,自己和魔道的確是有緣啊。

  第一次,他在火門島勘破心中魔山,修成天魔金丹。

  第二次,就是不久前在太玄大澤。天璇子等人猜測衡華使用魔功禁忌,殊不知衡華采練群妖生命,鼓搗出一顆血魔金丹。而這一次,他沒有吸收血魔金丹成道,而是以血魔金丹為媒介,施加一個同歸于盡的血魔密咒,一口氣咒殺八位妖將。

  如今又利用諸多妖將妖兵的骸骨,重煉一枚白骨魔珠,算是第三次證魔道功果。

  “雖然我不想說,但魔道修行起來是真方便啊。”

  在《造化會元功》尚處于瓶頸,遲遲找不到金丹天法時,衡華已經三度修煉魔道金丹。

  “魔道重執念,魔性越重,成道越快。”

  衡華暗忖:“阿姐忌諱我成魔,倒也不是無的放失。”

  但是——

  當魔帝有什么好?

  一個人坐在魔宮里面,被天下劫仙圍堵,太慘了!

  衡華想了又想,把當初殘留的幾枚黑戒器胚取出來。

  盯著這些半成品,衡華嘆了口氣。

  “還是算了吧,這些玩意就不動了。要弄,索性專門煉制一套針對魔宮的魔器吧。”

  煉制天魔、血魔、殺魔、蠱魔、影魔、卜魔、獸魔等十二魔殿的屬性金丹,然后容納在一個容器內。再在底盤刻錄一些專屬伏魔咒,就可以專門針對魔宮秘法,輕松鎮壓魔宮所屬的諸位長老。

  衡華幻想自己一人鎮壓魔宮的風采。

  隨后又把這個念頭掐滅。

  太麻煩了。

  這種事,還是留給其他人吧。

  衡華瞥見自己所在的山洞。索性就把自己剛才所想,以及各大魔道的結丹法刻錄在墻壁上。

  思忖后,又將玄明魔策的吐納調息之術寫在最后面。

  “不管未來看到的人是正是邪。反正他煉成此物,就會徹底破滅玄明魔宮,這是一件大好事。”

  衡華毫無壓力地,為魔宮埋下一枚覆滅的大殺器,然后心安理得去尋東墨陽、伏白民一行。

  太玄大澤。

  周瀟修復黑白旗幡,忽問空中玉音玲瓏,佩環聲不絕。

  抬頭望去,天京老人乘五龍輦車而來。

  他和一眾同道連忙起身參見。

  天京老人掃視一圈,滴咕道:“還是無緣,又錯過了。”

  眾人迎他入蘆蓬,周瀟問道:“怎么就您?師尊和師叔為何未至?”

  “他二人尚未恢復,仍在道明殿閉關修養。至于老夫,在哪里修養都一樣,便先趕來瞧一瞧。聽說,你家后輩尋得一卷云圖?“

  “是傅玄星那小子從萬霞宮得到一卷云圖,上面記載云井之術。只是,他尚未趕至此處。”

  天京老人掐算推演,皺眉不語。

  “已經從玉霞山離開,在路上。但具體方位,竟算不出來?怪事,怪事。”

  看到周瀟露出憂色,天京老人笑道:“他福澤深厚,出不了事。安心吧,他身邊還跟著段四景那小子的得意門徒。段四景愛護徒弟,給她帶著不少寶貝。”

  天京老人輩分極高,段四景這樣的劫仙在他眼里,也是小輩。

  隨后,他問及大澤中的毒水。

  天璇子、周瀟、戚玄等人對視,再度講述衡華的做派。

  天京子沒有言語,取出一玉磬輕輕敲擊。

  道音隆隆,一層層光波在大澤回蕩。衡華留下的毒水在這轉瞬之間,便凈化完畢。

  周瀟心中暗道:還好那小子跑得快,在師叔祖跟前,他怕是要將底都露干凈。

  “剛才過來時,見湖邊石碑上的字跡。周瀟小童,他可沒你家說得那般乖巧。這可是一個張揚鬧騰的主啊。”

  “性格張揚?”天璇子笑道,“師叔祖,這您可就說錯了。衡華知書懂禮,性格穩重乖巧。比咱們家那些不成器的小子,好教導多了。”

  天京老人啞然失笑,直接斷言:“表面功夫而已。”

  他活了多少年,從覆洲之前便拜入太玄,見過多少人事?

  不用推算,不用占卜,僅憑閱歷就能把人看得一清二楚。

  “這小子兒時,定是那種孩子王一樣的人物。且懂事早慧,自認為天大地大我最大。”

  天京老人在腦中側寫:“長大一點,因為這小子很聰明,知道大人們喜歡懂事老實乖巧的孩子。而為從大人手里討要話語權,弄什么書館,所以才收斂性情。”

  周瀟默默點頭。

  是啊,讓一個未成年的小孩子管理書館。伏家不就是看重衡華的“沉穩”?

  “再大一點,蟠龍島遭逢大變。他不得不盡快成熟,把張揚性格進一步收斂。”

  老者敲擊膝蓋,想了一會兒:“在島上讀書三十載,加上父母故亡,性子雖然靜了些,但骨子里的性格改不了。他應該很喜歡華麗、漂亮的東西。從道術風格上,應該會挑選規模宏大,絢麗那類的。”

  周瀟默然。

  師叔祖看人能力,還是一如既往的毒辣啊。

  如今連人都沒見到,僅僅憑借他們時不時的講述,就把伏衡華的生平經歷,拼湊出一個大概模樣。

  也正因為天京子的閱歷。所以當初伏衡華去金方時,才會特意要求他去拜見天京子,以便觀察其底細。

  “以這小子的性格。他在蟠龍島多年讀書,肯定不止學過仙家術法。”

  天璇子看向左右,見只有同輩修士坐在蘆蓬,年輕弟子已經跑出去巡邏:“師叔祖,我親眼看到東來金榜對他檢查,沒有問題。”

  “只是測不出邪術而已,魔功他能不會?他義父是誰,你們該知道吧?

  “這種年輕俊秀,老夫見多了。驕傲、自負,絕對不認為自己會入魔。所以,就算是魔功,他也不會放過。

  “父母雙亡后,蟠龍島獨木難支。那時候的他,會迫切追求力量。”

  而如何才能快速加強自己的戰斗力?

  仙道追求穩重,循序漸進,是肯定不行的。

  所以,只能從外道入手。

  魔功邪術,便是最優選擇。

  “多少天驕在年輕時候都走過歪路?因為他們自負、驕傲,認為其他人會踩入邪魔陷阱,而聰慧如自己,才情如自己,肯定能看破并踏破陷阱,順利成道。”

  聽天京子說話,玄微派的幾位修士面色不佳。

  周瀟等人隱隱覺得,天京子意有所指。

  明面上教育伏衡華,暗里在訓斥他們。

  “修行功法上,他肯定也會選擇最高一等吧?這樣的人物,就算長輩耳提面命多番警告,他也不會放在心上。”

  天京子嘆息道:“但愿這小子才情低一點,別真把天書鼓搗出來。天書,前面尚可,越到后面可就越…”

  周瀟頭更低了。

  如今連面都沒見過,老祖宗都快把衡華的底給摸清楚。

  天京子繼續摸索描繪衡華的生平與心態。

  “壓抑本性多年,如果有外出的機會…就是小周卷天魔珠去延龍那次吧。一路應該很刺激吧?就算他明面上喊著快跑快跑,實質上對沿路面對的追殺,應該會感覺很興奮。骨子里那份張揚、少年氣,會恢復一些。

  “不過根據小周后來提及,可能又發生了什么事。他的桀驁之心有所削減?可能是踩到什么陷阱,被人坑過一次后,老實了一點,但也僅僅是一點。如今…”

  想到眾人講述,天京子無奈道:“他一人能滅殺群妖,就是因為故態萌發,越發張揚。是遺洲的緣故,也是他身邊那倆侍從不在吧?小周,回頭在玄微派,記得別把他們三人分開。那倆人,還能管一管他。”

  “恒壽、嘯魚能管住他?”周瀟滿臉不信。

  “我在蟠龍島時,聽人提及。衡華雖然看重母親留下的兩個侍從,平時有商有量,還會投票決定。但所謂的投票,是他獨占三票,恒壽嘯魚各一票。”

  天璇子、戚玄等人目瞪口呆。

  這也叫商量?

  戚玄:“名義上的民主討論,實質上的獨裁。看不出,這小子還有這么一面?”

  天京子失笑:“一看你就是沒有貼心侍從,不了解他的心態。

  “若真是獨裁,他又何必如此遮掩?他獨拿三票不假,可大多數時候肯定不會直接把三票投自己。”

  老者在跟前擺放五枚石子。

  兩枚石子放在左右,代表恒壽、嘯魚。

  “他一般的做派,肯定是一票投嘯魚,一票投恒壽。剩下一票看情況再酌情投票。那兩位看似沒有話語權,但說話在這小子跟前,卻很有分量。”

  一匹撒歡的龍馬,全指著這兩道韁繩呢。

  “伏丹維那小子讓他來玄微派,又讓他把兩個侍從帶上。便是指望倆侍從管束。但可惜,他獨自跑到遺洲。唔,也可能是遺洲本就秩序混亂?

  “沒有人管束,加上遺洲妖蹤頻繁,他下手行事便可借自保名義,用一些擦邊手段。太玄大澤這次化為毒澤,是他主觀意識上干的。這點錯不了。如今,他從遺址所得法寶,應該是仙器之流。

  “有此物傍身,又沒有家里人管著。你們又讓他跑出去折騰。”

  “不是我們讓,而是他自己跑出去,要接應東墨陽一行。”

  “他出去了,肯定要實驗仙器威能。不知多少妖精要倒霉了。”

  天京子原本還有收徒的念想。

  但看到伏衡華做派,搖頭對周瀟道。

  “此子,與你師祖太像了。”

  師祖?玄微派開派祖師?

  天京子頗為懷念道:“你師祖當年也是一個張揚個性的人兒啊。”

  “不可能吧,”周瀟干笑,“師祖最沉穩不過,且為人慈善,和衡華全然不像。”

  “沉穩?這些年在你們小輩跟前做樣子吧。他當年可兇得很,而且離經叛道,整日尋思規模龐大,且殺傷力極強的道術。

  周瀟想到自家玉庭山底部的流沙河,無言以對。

  但天璇子等人想起師伯祖當年的風采,卻不信天京子的話。

  要說天京子性情懶散、跳脫,那是眾所周知。

  但玄微祖師,那可是太玄道統分裂后,仍被大家視作統率、首領的人物。

  “哼哼…你等可知道,當年我們幾個真傳弟子為什么趕不及飛升?就是你家師祖禍害的。”

  天京子回憶曾經,好氣又好笑:“當年覆洲之時,群龍伏首。他靈機一動,拉著我們幾個同門跑去龍宮。

  “趁龍王不在家,將四海龍宮轉了一遍。里面的三千龍子龍孫被屠了個干凈。

  “最后在東海龍宮,我們拖拉些時間。才沒趕上太玄宗飛升,不得不留在東來。而幾位師兄各自開辟門派,以傳承道統。”

  把四海龍宮犁了一遍?

  眾人聽得目瞪口呆。

  天京子長嘆道:“伏衡華這小子頗有你師祖年輕時的氣性。但愿他這次跑出去,不會再鬧出事情來吧。”

  當年,有幾個師兄拘著。那家伙還能拉著我們一群人跑去干翻四海龍宮。如今伏衡華手持仙器,又沒有人看管,還不是隨意胡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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