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天仇悠悠醒來,發現自己三人昏迷在一處山林。
“我們這是…”
回想自己最后被車遲山那位修士擊敗。
“所以,我們被扔出來了?”
他坐起來,突然天空有劍光飛過。
轟——
不遠處,一位白衣公子砸在大坑里。
沒等凌天仇瞧明白,那人罵罵咧咧站起來,正巧見到凌天仇直直盯著他。
“干什么,沒見過斗劍嗎?”
他被人擊敗,心中正冒火。一股邪念涌上心頭,索性撒向凌天仇。
“看到我狼狽的樣子,回頭這人說出去,我豈非面子丟干凈了?”
寒光一閃,十三口飛劍鎖定凌天仇印堂、喉嚨、心口、四肢等等重要部位。
不可閃避,他的劍術后面還有變招!凌天仇當機立斷,三昧火在胸前升騰一道太極圖。
但他很快發現,自己體內法力僅恢復兩成,且運轉晦澀。
“不好,我在車遲山被扔下來,法力尚未恢復。”
彭——
太極圖爆炸,火焰向四周山林掃射。
一道道寒光從凌天仇身上穿過,他在最后一刻強忍胸口中劍,就地打滾保命。
“跑?”
看到遠處兩個昏迷的人,白衣公子再度出劍。
看你救不救人!
見兩道寒光飛向自己那倆毫無知覺的護衛,凌天仇心中天人交戰。
而身體不由自主的傾過去,鼓起最后的法力,激活自己身上的一枚符箓。
赤光化為屏障,將三人護住。
時間只能維系十個彈指,卻能擋住金丹修士的攻擊。
“道友,我師兄乃金丹修士,就在不遠處。如果你現在罷手,我就當一切沒有發生。”
找靠山?
白衣公子獰笑一聲,反手一抓,十三道寒芒凝成一口寒月劍。
弄死你,毀尸滅跡,再讓父親遮掩。你師兄知道又如何?趕來劍仙洲尋仇嗎?金丹修士,誰家還沒有呢!
寒月劍不斷斬向光屏。
噗嗤——
十個彈指后,屏障破碎,寒光咄咄逼人。
“道友,劍下留情!”
清風拂過,鳳鳴隨之響起。
靈歌劍擋住寒月劍,伏向風及時趕到。
“是你?”
白衣公子神情變換:“怎么?你將我擊敗,得到那枚定風珠還不肯罷休?”
伏向風稽首作禮:“我和道友以劍論勝負,劍止則恩怨消。此來,是見道友身上有傷,特來送甘露療傷。請問,這三位朋友因何事得罪道友?”
白衣公子看到伏向風拿出一瓶甘露,反手一道寒光把瓷瓶打翻在地。
“不用你假好心,虛偽——”
他轉身駕寒光遁去。
伏向風搖搖頭。
劉前輩家門不幸啊。
他轉過身,對凌天仇拱手:
“在下伏辛玄,道友如何稱呼?”
這時,兩個護衛蘇醒過來。
看到伏向風,二人瞬間戒備。
凌天仇趕緊示意他們停下,打量眼前這豐神俊朗的青衣男子。
伏家人怎么在這?是了,他們跟劍仙洲有親,這是過來探親的。
然后被卷入斗劍,正巧救下我。
凌天仇心臟砰砰直跳。
伏家啊,這是第一次真正和伏家人接觸。
卻不料,直接承接他的一份人情。
凌天仇心中五味陳雜,但還是老老實實謝過。
伏向風收起地上的甘露,對三人道:“我在不遠處休息。道友如果不嫌棄,可來凌云劍閣療傷。我們這邊,有一位精通醫術的女修。”
凌天仇心中盤桓半響,默默點頭。
“勞煩了。”
“因緣種下,且待他日。”
伏衡華坐在車遲山,笑瞇瞇看著神洛天書演化的星宿珍瓏。
既然要對凌家賣人情,那就不如多來些。
他在凌天仇三人身上做手腳,已凝練三人的命子。
思忖中,伏衡華又引過去一個曾戰敗于自己手中的劍修。
伏向風帶三人過去找嘯魚療傷,路上碰見另一位修士。
正巧空中有一件寶物墜落,幾人迅速戒備。
最后,伏向風看到身邊三人,主動放棄這處機緣,讓那位修士取走法寶。
見此,凌天仇有些愧疚。
“一口飛劍而已,我又不缺這東西。”
幾人來到凌云劍閣。
嘯魚正為玉音劍閣的劍婢們療傷、
玉音劍閣和凌云劍閣的勝負已分。
凌云劍閣在伏向風、伏流徽等人幫助下,順利擊穿玉音劍閣的劍陣。而孫卓云也將劍圣另一位門徒何仙音擊敗。
如今,雙方罷手。
何仙音隨師兄孫卓云論道交談。
她手下婢女則由嘯魚治療。
“嘯魚,過來一下,幫這三位道友療傷。”
看到那手托白玉瓶,為諸女施法療傷的女修,凌天仇心中一蕩。
“是她?賀嘯魚?這么說,伏衡華也在?”
他左右張望,雖然瞧見伏流徽,但沒有看到伏衡華和另一位侍衛賀恒壽。
嘯魚蓮步而來,看到凌天仇身上的大小劍痕,將還陽枝輕輕一撒。
三光靈水帶著日月星辰之輝,閃閃爍爍飛到他身上把傷勢治愈。
“咦?”
嘯魚忽有所覺,仔細打量凌天仇。
突然,她身后浮現千道白光,隱隱出現一尊白玉法相。
對三人一照,看出三人泥丸宮曾被人封住,體內經脈也被秘法禁鎖。
這手法雖然經過改良,但反而有些熟悉的味道。
天魔秘法,一個時辰后自動消失,不留半點痕跡。
嘯魚心中犯滴咕,出手把一切痕跡掃去。
少爺來了?
他那嗜書喜靜的性子,本體斷然不肯從藏書樓出來。
所以,悟空化身?帶著玉鼎丹?
嘯魚又氣又憂,為三人療傷后,徑自往太極寶界傳書,和伏衡華說話。
心里默默尋思,待會兒如何跟恒壽商量。
她哪里知道,恒壽先一步得知消息。但嫌她多思多想,眼下根本沒打算告訴她。
伏衡華坐在山中,接到嘯魚消息,頓時一樂。
“看來,他們三人已經過去。接下來,就是設法引他們往風門島去了。”
他寫下吩咐,示意稍后讓伏流徽去提醒凌天仇。
字條送去,他默默思量。
“大長老幫凌家修墓,肯定還有別的后手。
“把我家摘出去,還要讓凌家對我們心懷愧疚。應該會從數百年前的過往進行準備。在滅門之前,凌家或許和我們伏家結下梁子?大長老故意讓凌家一個人招惹我家,讓他們理虧后再把事情鬧大——
《萬古神帝》
“不,凌家不蠢。大長老當年也未能擁有伏家最高的話語權。所以應該是巧合。
“偶然情況下,凌家和伏家發生一些事,而過錯方是凌家。”
同在東域,難免有摩擦。
“大長老推波助瀾,把這件事越描越黑。如果凌天仇登門質問,為何伏家當初不援手。大長老便搬出這件事,說凌家提前對不起伏家。導致伏家在三家聯合時保持中立。
“然后再說幾句,當年也沒想到三家敢滅門,擺出一副懊悔不已的姿態。然后搬出自己幫忙修墓的事?”
大長老那種活了千年的人精,坑騙一個小年輕,還不是手到擒來?
就算凌家不認可也無妨。
消息傳出去,伏家名聲沒有半點妨礙,各路同道得知后還能博得不少善名。
思索清楚,伏衡華徹底放下心。
家里有明白人早幾百年做鋪墊,需要自己擔心啥?
且顧著眼前的劍閣吧!
伏衡華持有玉鼎丹,又修煉天清無形劍這種擅長陰人,背后偷襲的手段。
在車遲山連戰諸多劍修,最終將十八面令牌湊齊。
十八道靈光從車遲山升起,迷霧中的劍閣緩緩露出本相。
彩閣翠屏,綠窗朱戶,凜冽劍意從樓閣之下溢出。
“道兄,劍閣出來了!”
季廣純神情激動地看向門口。
然后想到了什么,放下推門動作,讓伏衡華先開門。
“無妨,道友想要去,就先進去吧。”
季廣純搖頭。
“這是道友贏下來的道場,還是應該道友來。”
圓臉少年輕笑,袖袍一卷,劍閣大門推開。
嗖的一聲,赤黃藍三道劍光射向伏衡華。
他手一招,三洞金環迅速把三劍套住。
“咦?這竟然也是劍氣?”
和天邪劍氣一樣,是受日月精華孕養千年的靈物。
季廣純喜道:“果然,這是師兄遺留的劍氣。道兄,此處劍閣本是老師早年的一位弟子所有。他當年渡劫失敗,未能凝練劍胎。”
這指的,是木善生年輕時候的弟子。那時候的弟子不看境界、資質,全憑感情。
但那批弟子能成劍仙者少之又少。其中三人留到最后,且生前擁有劍閣。木善生便將劍閣封印,拉到這三處地界供筑基修士們修行,也算是了卻心中的一些遺憾。
“這天地人三劍,是師兄當年修行的劍道。此處劍氣,應是師兄死前所遺。老師封印至此,留待有緣人。”
“這處劍閣,一直沒人得到嗎?”
“筑基劍修爭奪劍閣,本就稀少,成功者更少。據說在開啟劍閣時,需要迎接劍閣遺主的一道考驗。若過不去,便不可入主劍閣。
“還有這說法?段巽可沒告訴我啊?”
木善生偏心早年的徒弟。
雖然想要讓劍閣迎接新主。但又不肯讓弟子們的痕跡完全消失,于是在劍閣留下三位弟子生前的得意手段充當考驗。
過不去,那不是我攔著你們,不然你們入駐。
是你們太廢物!
“三處劍閣中,隔壁那座劍閣倒是經常易主。因為那里面的考驗被透出去,是一套萬劍訣。破解法在同門中廣為流傳。”
正是知道那邊競爭大,所以季廣純才來這里。
他緊張地看向劍閣內,似乎在尋找這處劍閣的考驗。
忽然,伏衡華看向手中金環。
三環鎖住劍氣時,三種截然不同的玄氣從劍氣冒出,形成一座三才劍陣把伏衡華罩住…
季廣純頓時一驚:“這里的考驗就是三才劍陣?難怪那幾位收集令牌的師兄,從來沒有提及!他們怕是不死心,打算繼續挑戰這個劍陣吧?”
三才劍陣,看似樸實無華,實則包羅萬象。
加上木善生暗中作梗,劍陣威能不亞于一位假丹修士的全力攻擊。唯有尋得陣門破綻,才有機會脫身。
在季廣純擔憂之際,突見伏衡華再度現身,三道劍氣徹底被三洞金環吞噬。
“這么快?”
入陣到破陣,連五個彈指都沒有吧?
伏衡華看著開始升級的金環,嘴里滴咕:“劍陣?在我跟前玩陣法?知道我是誰兒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