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閣易主,一股全新的劍意注入建筑,為其帶來全新活力。
但劍閣上的牌匾,伏衡華沒有換掉。
“三寶劍閣。這名字很貼切。”
伏衡華轉身對季廣純笑道:
“道友,隨我一起修行吧。明日,咱們尋一處劍閣邀戰。”
“真要挑戰?”季廣純猶猶豫豫道,“劍閣連通劍池,道兄已經給可以鑄造靈劍。何須再冒險?”
“安心,高水準的劍閣主人打不過。隔壁兩處劍閣,我還是有把握的。”伏衡華掌控劍閣后,神識眺望遠處。
四十四號和四十六號分支靈脈,與車遲山相類,是筑基修士們爭奪劍閣。眼下,二劍閣已有主。
隨著三寶劍閣復出,那兩位劍修正隔空感應這邊的劍意。
伏衡華微微一笑,三道金環從手腕飛出,在空中一轉,把三寶劍閣套住。一切劍意氣息消失,不給旁人窺探的機會。
“明天,先弄四十四號的。玉麟仙子,麒麟劍法,我倒是有些興趣。”
說著,伏衡華與季廣純來到劍閣禁地——劍池。
三丈見方,騰騰白霧間發出陣陣劍鳴。
伏衡華能清楚看到,那霧氣之間的每一滴水珠都蘊含一絲劍氣。
“這里就是劍池啊。”
他閉目感應,神識順著劍池通道往下。
先是這一條分支靈脈,然后他感知到天劍主脈。
一柄神劍虛影浮現在腦海,一根根鎖鏈纏繞劍身。
“從地理位置看,分支靈脈就是纏繞在天劍周圍的封印鎖鏈?這有朝一日天劍成形,劍仙洲上的分支靈脈豈非統統斷絕?”
突然,強橫霸道的劍意從地下涌現。
巍巍天道,唯有一劍。
那一劍之鋒,刺得伏衡華不敢再觀,連忙把神識收回。
“道友,我要祭煉法…‘飛劍’,你要不要一起?”
季廣純搖頭。
伏衡華坐在劍池畔,把三洞金環投入劍池。
渾厚磅礴的劍氣瘋狂涌入金環。金環內的三清氣不斷涌現,逼出金環殘存雜質。而封入金環內的三才劍氣也隨之引動,和金環徹底融合。
三寶如意環劍雖然因天邪劍氣之故,媲美靈器。但終究不是真正的靈器材質。
而現如今,在劍池數百年積蓄的劍氣下。三洞金環終于蛻凡成靈,達到靈器之材。
季廣純在一側觀看伏衡華施展“離光煉劍訣”。
這是一門地典層次的煉劍秘法。納劍氣淬煉飛劍,能讓凡鐵化為仙劍,于神州時代廣為流傳。
季廣純雖然沒見過,但也曾聽過這門煉劍術的大名。
看到伏衡華雙手仔細而緩慢地,打出一個個印訣,他心生狐疑。
和道兄傳授我的劍法以及他的劍術相比,他掐訣的手法很是緩慢生澀,莫非…莫非道兄是特意為我展示?
季廣純心生感激,默默記下這門煉劍秘術。
三個時辰后,三洞金環再度從劍池飛出。
“合!”
三環于空中碰撞,三清氣連帶三洞真法演繹,又有天地人三才劍氣呼應,一座虛幻飄渺的劍陣在空中顯現。
不是三才陣,而是三洞三清劍陣。
原本的三才劍氣徹底被伏衡華演繹為三清劍意。又與天清無形劍結合,分出玉清無形劍、太清無形劍、上清無形劍。
此三道劍意雖同出一源,但各有千秋,闡述截然不同的“無形劍”。
一作道源,無形無質,自道而起,無中生有。
一化天地,借陰陽之法煉虛實之間,乃太極陰陽之妙。
一成萬象,萬氣自有而歸無,煉有形而復無形。
神洛天書有感,將三道無形劍法紛紛記下,并在洛書之上進行推演,又催生一部,或者說多部天書大綱。
但這一套天書大綱體系既不同于太玄道統,也與造化天書相悖。因此,伏衡華依著慣例,打算回頭把靈感封入玉簡,留待有緣。
凌云劍閣。
伏向風與凌天仇越聊越熱絡。
突然伏流徽上前,對凌天仇刺出一劍。
凌天仇不假思索,反手一掌把劍氣打偏。
“伏姑娘,這是何意?”
“你方才說,自己姓凌?我家也認識一個凌家。六風堂凌家,與你有何關系?”
嘯魚見伏流徽直接出劍,連忙過來阻攔。
她把伏衡華囑咐告知八小姐,本意是讓她挑選一個適當機會,引凌天仇去風門島。哪知,她竟直接動手了?
凌天仇神情陰晴不定。
他劫后余生,忘記隱藏名諱,直接把本名托出。
見伏向風沒有反應,凌天仇以為伏家年輕一輩并不了解凌家往事。再說,天底下姓氏重復,司空見慣。
誰會因為一個姓,直接出劍啊?
就在凌天仇思索時,伏流徽冷冷道:“若不是,第一時間就會否認。既然要思考,說明的確是了?”
說罷,她繼續出劍。
“流徽!”
伏向風連忙把她的劍架住。
“胡鬧什么!還不趕緊和凌道友賠罪。”
“三哥怕是忘了。四回島上那群凡人是如何死的?”
伏向風心中一突,勐然看向凌天仇。
凌天仇神色變化,索性直接道:“怎么?伏姑娘打算為韋家報仇?你怕是不記得,韋家的滅門,是你們伏家一力主導。”
“我們的確主導了韋家的覆滅。但關于四回島那群凡人,我們并不打算徹底殺絕。倒是你們…”
第三劍出,從凌天仇耳畔擦過。
“殺孽如此深重,且看他朝如何渡劫。”
說罷,她轉身往嘯魚身邊走。
“對了,既然你是凌家人。回頭去一趟風門島,那里有你家的東西。”
嘯魚見沒打起來,連忙上前把她拉走。
“姑娘這是何必?三少爺明明已經跟他有了交情,可你這一鬧——”
伏流徽眨眨眼,眼眉帶著笑意。
“但六哥哥的囑咐,已經完成。不是嗎?”
瞥了一眼遠處十分尷尬的凌天仇,伏流徽拉嘯魚離去。
四回島那群凡人的死,要說四家修士不震驚,是假的。
但他們的橫死,四家修士無疑松了口氣。
四回島的凡人身上,或多或少帶著韋家血脈。若有朝一日出現“返祖”,韋家不就又回來了?
凌家下黑手,幫四家解決一個大麻煩。
因此,四家修士面對那群凡人的死,感受十分復雜。既同情又慶幸,還有幾分幸災樂禍與快意。
伏流徽屬于少數,對那群凡人無感的人。
對她而言,劍是用來守護的。
但她所愿意庇護、保護的,是自己身后的伏家以及伏家領域內的凡人。
四回島那群人,她固然同情。但如果危害自家,她會選擇親自下手。
可對于伏向風而言,凌天仇對凡人下手,未免有些難以接受。他的道德標準在伏家屬于比較高的一等。
這也是柏皇堂有心培養的結果。
在他們這一代,伏宣和向家主方向培養,伏衡華往傳功長老方向培養,伏流徽走純粹的劍修路線。
而伏向風則往俠客路線培養。
一個仗劍行俠,有情有義的有德君子。這種人可能在很多人眼中活不長,但他的“朋友”會很多。
只要伏家不倒,他經營的人脈就會牢牢捆綁在伏家的大船。
光偉正,就是伏家對伏向風的要求。
他彰顯的越君子,越有風度,越能體現蟠龍島的家風。
“姑娘如此,就不怕他和姓凌的斷絕往來?”
伏流徽微笑搖頭。
“赤淵道派的作風,我有所耳聞。之所以挑出此事,自然是為了另一個人。”
天空火云滾滾,仙音作響。
嘯魚看到楊岱踏仙山而至,心中恍然大悟。
姑娘的目的在這里啊!
結交凌天仇,不如讓三少爺更進一步結交赤淵道派的真傳弟子。
嘯魚清楚紅木箱之事,暗道:如果三少爺和赤淵道派搭上線,少爺就可以趁機研究他們家的離卦了。
楊岱算出師弟有一場劫數,連忙收起仙山趕來相救。
得知伏向風救人,便代師弟三人道謝,并奉上一瓶丹藥。
伏家,他也有心結交。
因此,二人熱情攀談起來。
楊岱雖有師門命令在身,但本身也是一位良善君子。一番交談,不免對伏向風心生好感。
而在得知凌天仇在所作所為后,不覺皺起眉頭。
“道友,此事…”
“凌家被韋家滅門,雞犬不留。凌家所屬的凡人島國盡數毀滅。如今凌家原樣報復,我這種未經其苦的人,自然不好說什么。只是聽聞此事,略有些不適。”
伏向風雖然道德底線高,但也不會愚蠢到,用自己的道德底線去衡量每一個人。
這一點,打他第一次出門時,祖父就教導過。
每一個人對事情的看法、認知,都截然不同。
修道之人更加偏執,更看重自己所行走的大道。
凡事,要懂得變通。
求同存異才是在修真界保持好人緣的辦法。
伏向風得知凌天仇親自下手,不免有些震驚。
但震驚后,也沒打算幫韋家報仇。
那可是韋家啊!
自己多有病,才會去幫他家?
“韋家之事已經作罷。我作為局外人,不方便插手你們兩家的恩怨。但有一言需要告戒道友。了結恩怨可以,但不可牽連過多。須知,殺戮過多,天劫難渡。”
楊岱也贊同地點頭。
“伏道友所言甚是。殺戮過重,劫難重重。尤其是雷池那一步,難啊。”
“道友打算一步渡劫?”
“我輩成道,自然該有這份心氣。”
伏向風若有所思,回想伏家目前已得到完整版的《扶風仙經》,或許自己在某些事情上,也應該拼一拼?
“師弟。你回一趟延龍吧?既然回來,那就正大光明復仇。為兄給你做主。該報的仇要報,但不該妄殺的人也不要殺。四回島那些凡人,回頭你找人凈化,莫要讓怨念糾纏于你0。”
“那這里…”
楊岱手一招,熊熊赤火在他手中凝成一口寶劍。
“我去爭一座劍閣。三日后,再與他們分說。伏道友,可要觀我斗劍?”
“自當同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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