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帝國議會還沒統一戰略方針,你想為他們展示大旻的脆弱,讓女王傾向于主戰派?”
“也對,你的家族利益都在東方,帝國越向大旻傾斜資源,你們越能從中汲取好處…”
聽著對方喃喃自語,威利·皮特曼徹底陷入了沉默。
從一句話中就分析出這么多信息,這該死的奸商消息也太靈通了!
不過,最新的情報他似乎還不知道…
猶豫片刻,威利·皮特曼還是決定道出實情。
反正這些消息很快就會傳到遠東,藏著掖著也沒啥價值。
“其實,還有個原因。”
“哦?愿聞其詳。”
“圣杯現世了。”
瞳孔中神光一綻即滅,約瑟夫·巴尼瞇起眼睛,用列格魯克帝國的古代語言發出詠嘆調似的呢喃。
“圣杯如果有一天出現了,圓桌就注定要銷毀。”
看著威利·皮特曼的眼睛,約瑟夫·巴尼篤定的笑道。
“所以,圣杯將在大旻出現?”
“是的,一切的命運、因果、預言、占卜最終都指向這片國度。”
“我想圓桌騎士團一定坐不住了吧?”
“嗯,已經有超過一半的騎士離開本土,正在前來大旻的路上。”
“蓋布肯運河開通了,他們很快就能抵達大旻,唔…”
沉吟數秒,約瑟夫·巴尼輕點眉心,隱藏在陰影中的瞳孔深處閃爍著細碎幽光,自言自語似的呢喃。
“你想趁著這個時間差,為你們家族的那位年輕的騎士造勢?”
“也對,她為了封神榜提前抵達了大旻,陰差陽錯之下擁有了至少半年多的時間優勢,如果能闖出名號,捧起圣杯的幾率將會大大增加…”
說到這,約瑟夫·巴尼深深看向威利,微微皺起眉毛。
“但你們選擇了一個錯誤的目標,那武安君在眾多神子中也是最頂尖的幾個之一,想將他作為踏腳石…”
搖搖頭,約瑟夫·巴尼毫不掩飾心中的不看好。
“風險與利益并存,不是嗎?”
“大旻帝國最后的榮光,至尊天驕,戰無不勝的殘忍暴君觸犯了列格魯克帝國的威嚴,年輕的圓桌騎士勇敢的向他拔劍,最終,暴君倒在騎士的劍下,正義戰勝了邪惡,帝國的榮光揮灑在這片野蠻愚昧的國度,賜予了他們開化與文明…多么完美的史詩劇本…”
威利·皮特曼攤開手,遙望虛空,嘴角帶笑,仿佛看到了憧憬的未來。
然而約瑟夫·巴尼卻毫不留情的給他潑了一盆冷水。
“的確,贏了,可以收割國運變遷的象征性,掠奪武安君的氣運,取代他的一部分戲份,成為下一個千年的主宰…”
“但,如果輸了呢?”
“呵呵,那小子才四階,再厲害,也不可能比得上準備登神的頂尖六階騎士。”
“要是他比得上呢?”
威利·皮特曼表情一滯,蹙眉看向約瑟夫·巴尼。
“你知道什么?”
“作為圣杯情報的回報,我告訴你一個遺憾的事實,那武安君的實力遠超我們所有人的想象,光是他展現出來的力量就已經抵達了凡人極限,距離神門只差臨門一腳。”
“你們家族那位騎士來大旻就是想尋找機緣踏入神域,跟他比,勝算不大…”
威利·皮特曼睜大眼睛,瞳孔緩緩收縮,腦海中不斷重復著矛盾的幾個詞。
“四階,凡人極限,神門?”
聽到他的呢喃,約瑟夫·巴尼無奈聳聳肩。
“我們也不知道他的位格如何容納下如此龐大的力量,所有窺探他的視線都被屏蔽扭曲,他就像一個黑暗深淵,不可測,不可知…”
“我們只能通過他展示出來的實力不斷調整評價,但每一次情報更新,他都能帶給我們巨大‘驚喜’。”
滿臉懷疑人生的威利·皮特曼回過神來,還是無法接受顛覆常識的消息。
“你是說一個四階,不滿17歲,正式覺醒不過三年多的少年,超越了其他神子幾十年的積累,抵達了人神天塹,隨時可能點燃神火?”
“很遺憾,恐怕是的。”
再次聳聳肩,約瑟夫·巴尼充滿惡趣味的笑道。
“另外再告訴你一個不幸的消息,這個剛剛覺醒三年多的少年,可以點燃的神火不止一項。”
“在前不久的一場海戰中,他幾乎以一人之力摧毀了一支艦隊,展示出了難以理解的恐怖偉力。”
“在神話無法全力出手的大旻,他幾乎不可戰勝,我們甚至懷疑圣徒榜開啟后,他也會是最頂尖的存在之一,僅次于那些傳承圣位的未來神王。”
“所以,我們才會讓大旻本土的圣域出面警告他,而不是簡單粗暴的派人鎮壓,不是不想,而是不能,明白嗎?”
威利·皮特曼呆滯了不知多久,麻木的眼神才逐漸恢復焦距。
“我不懂,為什么四階能觸及神域?”
聞言,約瑟夫·巴尼微笑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要嘗試去理解你無法理解的存在。”
重云港 漆黑的夜空下,一個俊美邪魅的青年孤身行走在街道上,欣賞著兩旁路燈上隨風搖曳的尸體,饒有興致的點點頭。
“這武安君有品位,會玩啊…”
摩挲下巴,青年如入無人之境來到一處典雅府邸,沿途站崗的士兵目不斜視,仿佛根本看不到他。
跨入朱紅大門,青年四處張望,眼神猛然一凝。
在他的視線中,一個粉雕玉琢的小蘿莉正趴在庭院里,兩只白嫩嫩的小手瘋狂刨土,挖出一根黑不溜秋的植物根莖,開心放到身旁的小盆盆中。
“小居居立大功,kuongkuong”
哼哼唧唧的扭動小屁股,小蘿莉抽抽鼻翼,忽然動作一頓,疑惑轉過身來,看向青年所在的方向。
看到她怯生生的疑惑視線,青年嘴角無法抑制的瘋狂上揚,眼中泛起嗜血貪婪。
“能窺破天魔幻身?”
“武安君居然圈養了如此珍貴的血食,合該今天便宜我!”
身形一閃,青年瞬間出現在小蘿莉面前,蒼白五指宛如勾爪一般抓向她脖子。
可就在指尖即將觸及到小蘿莉皮膚時,一聲凄厲的貓叫忽然在青年耳邊炸響。
“喵嗷”
五道恐怖的爪勁凌空落下,青年前撲的動作一滯,被逼由進轉退。
躲過將大地撕開五條裂縫的巨爪,青年蹙眉看向一旁的大樹,冷冷一笑。
“哪兒來的三腳貓?”
“哪兒來的魔門畜生?”
小白貓居高臨下,毫不示弱的睨視青年,冰冷的豎瞳中殺氣蒸騰。
青年正要說話,殘忍陰毒的眼神忽然一僵,仰望的視線緩緩下移,看到一個俊美如玉的少年正站在不遠處幽幽看著他。
沒有任何預兆,少年就像是從頭到尾都站在那兒一樣,平靜看著他。
被少年護在身后的小蘿莉支棱出半個腦袋,緊緊抱住了自己的小盆盆,水汪汪的烏黑大眼睛忽閃忽閃。
“你就是趙舜?”
青年歪了歪頭,凝重注視著白衣少年。
“嗯,你是誰?”
“天魔宗,司寇明。”
趙舜意味深長的點點頭,嘴角勾起猙獰弧度。
“我記住了,天魔宗。”
還沒明白少年沒頭沒腦的一句話,司寇明忽然瞳孔一縮,身形如水波蕩漾,瞬間閃爍到十幾米外。
然而鬼神莫測的身法沒有絲毫作用,無形劍氣如附骨之疽,剎那間追上奔逃的身影,撕開護體氣勁,貫入背心。
鮮血飚濺,浸染出劍鋒的輪廓,司寇明不敢置信的緩緩低頭,死死盯著胸口刺穿出來的血色劍鋒。
下一秒,他的身體無火自燃,迅速縮小,化作一個被火焰包裹的白色紙人。
抬手虛抓,凌空將燃燒的紙人攝入手中,趙舜凝視著一點點碳化焦黑的飛灰,微微瞇起眼睛,然后抬頭看向遠方。
“是天魔宗的萬應化身。”
小白貓跳到趙舜肩膀上,凝重盯著他手里的紙人。
五指狠狠一握,掌中紙人瞬間化為齏粉,趙舜取出一副金絲眼鏡緩緩戴在臉上,再次遙望遠方。
“管他什么化身,都得死。”
小白貓只覺得腳下一空,少年的身形瞬間消失,只留下一道悠悠余音。
“師姐,讓湯鴻達展開軍陣,我很快就回來。”
與此同時,距離重云港幾十公里外的山坳中,一個俊美邪魅的青年睜開眼睛,緩緩吐出一口濁氣。
“好犀利的劍氣,看來得修改一下計劃了。”
司寇明正準備重新布置陣法結界,一股詭異的涼氣忽然從背心升起,冥冥中仿佛有實質化的視線從他身上刮過。
“誰?趙舜?”
“他一個武夫怎么可能…”
驚愕凝望虛空,司寇明很快回過神來。
“算了,本來就是想把他引過來,沒想到他居然自投羅網。”
掐動法決,數以百計懸浮在半空中的紙人瞬間膨脹,化作一模一樣的邪魅青年。
澎湃能量在無數個司寇明之間震蕩共鳴,最終形成如同海嘯般的靈氣潮汐,源源不斷向外逸散釋放。
縹緲靈氣逐漸凝結成真實不虛的能量回路,以司寇明為中心刻下一個直徑數公里的立體三維法陣。
“原始魔胎!”
伴隨著一聲低吼,虛幻的血管,經絡,肉膜憑空凝結生長,如同活物一樣蠕動。
方圓數公里內仿佛化作了某種怪物的器官,不詳的血紅色籠罩整個世界。
而在著蠕動的器官中央,一個畸形扭曲,宛如未成形胎兒一樣的怪物睜開占據腦袋三分之二體積的眼睛,猙獰貪婪的掃視這個世界。
“別心急,好吃的馬上就來了。”
遙望山岳一般的胎兒虛影,司寇明輕笑呢喃,隨著他意志的變化,天空中的異象徹底隱入虛空,再也感受不到絲毫波動。
而就在他布置好陣法不久,一道雪白身影由遠及近,以凡人難以想象的速度射到他面前。
由極動變為極靜,少年瞬間剎停在不遠處,超高速移動帶起的呼嘯罡氣撕裂天空,夷平草木,掀飛地皮,在大地上犁出一條筆直的土黃色“傷痕”。
看到如此夸張的速度,司寇明瞳孔微微一縮,原本勝券在握的目光變得有些凝重。
跟情報上有些出入啊…
推了推鼻梁上的金絲眼鏡,趙舜環視天空,就是不肯踏入山坳半步。
察覺到對方的猶豫,司寇明心頭一緊,臉上卻揚起獰笑。
“我不去找你,你竟然自己主動送上門來,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
“對了,為什么不把你圈養的那頭異獸帶上?我可以把你們一起給烹了。”
沒有被他的言辭激怒,趙舜從天空中收回視線,看著不遠處的司寇明,似笑非笑的勾勾嘴角,仿佛在看一只陷入絕路的老鼠。
“你跑不掉了!”
沒頭沒腦的一句話讓司寇明寒毛倒豎,恍惚間,他感覺雙方的角色倒轉,他才是那個落入陷阱的獵物。
“說吧,誰讓你來的,有什么目的?坦白的話我可以考慮賞你一個痛快。”
邁開腳步,趙舜大步流星踏入山坳,似緩實急的走近司寇明。
明明獵物踏入了陷阱,司寇明卻沒感到絲毫安全感,反而感覺一股戰栗恐懼從背心升起。
鋪天蓋地的壓迫感好似海嘯一波接一波拍打在臉上,空氣愈發凝重,仿佛凝固一般讓人窒息。
“小子,別太猖狂,你根本不知道自己招惹了什么敵人!”
聞言,趙舜面色微微一頓,古怪的抿抿嘴角。
“宰一個你這樣的螻蟻也叫猖狂?”
“那我說要屠了天魔宗,你是不是以為我在發瘋?”
司寇明:
玩世不恭的語氣明明很不正經,但司寇明卻清晰察覺到對方認真的情緒。
這家伙是真打算屠了天魔宗!
三佛五道、諸子百家、歷朝皇帝都做不到的事情,他區區一個武夫竟敢口出狂言?
他是不是沒睡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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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